第20章 治療第二十步

看在鬱久霏堅持的份上,樓十一捧著試管同意了去炸車頭,他的存在特殊,按照鬱久霏的想法,等會兒應該開個窗口讓他出去,自己躲在車廂內。

誰知道樓十一直接穿過車身出去了,看得車廂裏的鬱久霏目瞪口呆。

鬱久霏趴在車窗上嘀咕:“這小子,指定有什麽真本事瞞著我,出生入死都不多給點信任,壞透了。”

壞透了的樓十一自然是聽見了鬱久霏的嘀咕,不過他不在意,到了外麵找了個合適的角度就把試管扔了出去,轟隆一聲——路麵直接被砸凹進去一塊。

整個裝甲車猛地刹車停下,鬱久霏死死拉住扶手才沒被甩出去,接著立馬跑到醫生旁邊拿了對方的對講機:“發生什麽事了?”

前麵開車的軍人回道:“有人襲擊,不要出來,保護好新生兒。”

“明白。”鬱久霏應了一聲就關掉了對講機,此時樓十一已經回來了。

車廂跟駕駛室不連通,押送的人無法及時了解到車廂內的情況,鬱久霏卻可以通過樓十一知道他們的動向。

樓十一飄到正在套防具的鬱久霏身邊:“他們沒有全部下車,很謹慎。”

每輛裝甲車上有一支七人小隊押送,開車的人是一定不會下車的,發生意外後會分三到四個人下車去查看情況。

鬱久霏自己做的雷管,她知道威力怎麽樣,她加大了劑量,可以暫時讓道路塌陷,這不代表能攔住裝甲車,現在小隊的人都在預防是喪屍還是人,發現不對就會強硬離開,留給她的時間不多。

穿好防護服,鬱久霏拿出一支煙霧彈,她這種特殊試管不多,六十多的試管,五十支都是爆炸用的,說到底還是沒經驗,下次有經驗,她肯定會把數量做得平均點。

煙霧試管交到樓十一晶片上,鬱久霏說:“樓十一,你再扔一管,他們人不下車,我不敢亂動,真的會被打成篩子的。”

樓十一用幾何小手拿住試管:“其實你可以提一些別的要求,你知道的,我們這種特殊道具,能力在任何商城道具之上,你提的話,說不定我會同意。”

“你說這話的意思就是不想同意,”鬱久霏冷笑一聲,“而且,如果我什麽都依靠你,今天係統針對我的特殊情況,明天針對你,那到時候我要怎麽辦?”

隻有能力是自己的,才有往下走的底氣。

鬱久霏腦子有病,不代表她不夠謹慎,很明顯係統在選任務的時候會針對玩家的弱點,第一個副本僥幸遇見了樓十一,拿到了等級最高的道具,可當她習慣利用樓十一的時候,將來出了個樓十一無法使用的副本,她又要怎麽辦呢?

這不是杞人憂天,而是未雨綢繆。

樓十一讚同地搖晃了一下:“雖然遊戲能針對我的情況不多,不過還是有的,而且一旦開始針對我,那種副本就是九死一生的副本了,你早點為自己的死亡做準備也是好事。”

“我隨便說說的,還真有啊?”鬱久霏驚了,她難以想象連樓十一都被針對的情況。

“真的有,後期的副本,隻針對玩家的弱點出,包括玩家擁有的所有boss級掉落物。”樓十一幸災樂禍地說完,飄出了車廂,很快扔出煙霧試管。

押送小隊緊急通話,煙霧彈遮擋視線,隻能靠紅外線視物,鬱久霏趁這個時候打開了車廂的門,露出一條縫隙躥下車,拿起對講機跟司機對話:“我是編號XXXXX54號護士,醫生讓我來問發生了什麽狀況。”

鬱久霏舉著身份牌小心地走到駕駛室旁邊,提前說出身份,避免二話不說先給自己一梭子。

身份牌可以識別出來,司機降下車窗,探頭警告鬱久霏:“護士,趕緊回去,這裏可能有其他幸存者,他們應該是搶物資的。”

“那大概什麽時候能走啊?新生兒都很脆弱,不好耽擱。”鬱久霏站在車窗外,打量了一番車內的情況。

現在車上的駕駛室有四個人,除去跟鬱久霏說話的司機,還有三個人分別在看著電腦、車窗外以及車尾,顯然都在擔心隊友沒回來,有人會攻擊裝甲車。

司機低頭準備看時間,鬱久霏靠得很近,毫無征兆地抬手就將針管紮進了他的脖子,因為角度問題,另外三個人沒注意到司機已經不說話了,加上每個人都戴著麵具,不那麽容易看到隊友是否暈厥。

鬱久霏將針管斷開,針頭隻能留在司機脖子上,針管則是藏進袖子裏,接著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駕駛室,有些為難。

剩下的三個人坐得太散了,裝甲車底盤又高,她即使不算矮了,這個高度依舊很難把每一針都扔準,可是真當麵打不耍陰招,她不可能打得贏三個訓練有素的軍人。

電光石火之間,鬱久霏慘叫了一聲,從車窗外滑了下去:“什麽東西——”

車內還醒著的三人立馬拿起武器喊鬱久霏:“護士!發生什麽事了?”

鬱久霏靠在車身上,驚恐地指著遠處的黑暗:“有人!我看到了什麽東西打過來……”

一聽說有人,車上的士兵也坐不住了,趕忙查看周圍,其中一個士兵來扶鬱久霏:“看來真遇上搶資源的了,這趟新生兒不能出事,老三,去跟他們交涉,說我們可以給一箱營養液,車上都是醫護,放我們過去。”

另外一個士兵應下來就帶上東西跑遠了一點,鬱久霏則是抬手就給了扶著自己的士兵一下,除掉走的那個,還剩一個守護在車尾的士兵了。

鬱久霏托著靠在自己身前的士兵調整了一下角度,給剩下的士兵也來了一針,這下,車上所有的人都被她弄暈了,多出來的四個人,得等他們回來。

這麽一想,鬱久霏扛著兩個士兵回到了車上,將他們都擺好姿勢,然後檢查一下車上的裝備。

樓十一這時候冒出來:“放心吧,我控製著這些裝備的,他們不會發現你任何蹤跡,紅外線探測儀也不行,現在車子也拿到了,走吧?”

剛才鬱久霏非常機智地想到了將士兵分開擊破,這些士兵不會將一個女性護士放在心上,因為身份牌是真的、探測儀上也顯示她是人類,同樣是人類的情況下,男性不會害怕女性,因為女性的弱小。

鬱久霏坐在駕駛座上,握著方向盤搖頭:“不行,一般人在外麵會死的,我還是把他們送到實驗基地去,頂多後麵不進去,人可以送一下。”

跟聖母病一塊行動就是麻煩,樓十一沒好氣地說:“你倒是好心,可等會兒那四個人回來,肯定先給你一梭子,反正他們也不是什麽好人,你就當他們被喪屍吃了不行?”

“那他們因為我被吃掉,我良心更過不去,我要找到他們。”鬱久霏打開了探測儀,準備找人。

樓十一現在要是人的身體,直接給她一白眼,真沒見過這樣的,難怪這一關叫“末日先斬聖母病”呢,他都想先把這個最大的聖母病給斬了。

另外四個人沒有走太遠,他們除了是煙霧彈阻擋了視線沒法回來之外,出去交涉的那個士兵走得有點遠了,似乎真的被什麽給引走。

鬱久霏覺得有點不對,喊樓十一:“樓十一,你過來看一下這個士兵的位置,他是不是走太遠了?我剛才騙他們說有其他人,就算是交涉,這麽遠找不到人也該回來了吧?”

本不想理鬱久霏的,聽她語氣認真,樓十一還是看了眼,說:“有東西引他過去的,看來,就算你不動手,也確實有東西要搶劫。”

“你的物種分類一向很奇怪,東西的意思是……不是人?”鬱久霏至今不太明白樓十一是怎麽把人、怪物等物種分類的,反正好像他不喜歡的都叫東西。

樓十一哼了一聲,肯定了鬱久霏的解釋。

鬱久霏更擔心了,顧不得自己會暴露,急忙打開了對講機,試圖讓那些士兵回來:“聽得見嗎?快回來!霧裏有東西,可能是異種,快回來!”

對講機裏傳來刺啦刺啦的電流聲,久久沒有回複,明明人還活著,可是他們找不到回來的路了。

那四個士兵走的方向並不一樣,無論鬱久霏決定先去找哪一個,等會兒都可能再也找不到剩下的,現在就好像是另外一個電車難題,她要決定,是救還沒走出煙霧彈範圍的三個士兵,還是已經快超出檢測範圍的一個士兵。

看著地圖上的位置,鬱久霏閉了閉眼,跟樓十一說:“我這輩子,都不想做電車難題了。”

樓十一差點笑出聲來,好歹努力忍住了,他憋笑飄在鬱久霏耳邊:“要不,咱們就走吧?反正你也救不完四個,這救一半,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聽完,鬱久霏幽幽偏頭看他,抬手隔空指了指他:“你小子一主機壞水,一看就不是正經AI,我才不聽你的,先去追走最遠的那個,然後回來找這三個在煙霧彈裏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樓十一攤開晶片小手,不再勸鬱久霏三思,反正她肯定是聽不進去的。

裝甲車啟動後鬱久霏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沒關車廂門,於是又熄了火下車去關門,剛來到車廂外抓住把手,整個人猛地一頓,渾身汗毛都起來了——人的第六感有時候很強,即使沒看見,也知道危險就在附近。

鬱久霏深吸一口氣,反手就衝著自己感覺有危險的地方扔了一根爆炸試管出去,可是試管飛進了黑暗中,沒有爆炸。

“草!”鬱久霏暗罵一句,動作迅速地鎖上車廂門衝回駕駛室,先檢查駕駛室,確定沒有任何不屬於人的東西後鎖死門窗,立馬啟動車子調轉車頭去找那個士兵。

兩條腿跑不過四個輪子的,鬱久霏很快追上了那個士兵,剛想推開車門拉他上來,發現樓十一控製門鎖,沒讓鬱久霏打開。

鬱久霏剛想質問樓十一,就看到那個士兵的正麵——滿臉都是血,人沒有死,他也還活著,可是他的臉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啃食得稀爛。

“什、什麽情況?這就是被感染嗎?”鬱久霏摸摸自己臉上完好的防護麵具,明明剛才所有士兵下車都戴著了啊,為什麽這個士兵反而先被吃了臉?

樓十一飄在車窗後,說:“不是被感染,他是被吃了。”

“吃了?什麽東西吃了他?”鬱久霏驚愕地問,明明看不到啃食對方的東西,怎麽會是吃了呢?

“是植物哦。”樓十一說著,舉起一塊小屏幕,顯示出一種細小的蒼耳屬的植物,看起來像是一朵朵的菟絲子,旁邊附上的解釋說這種植物很小,肉眼幾乎不可見,但是會衝著熱源啃食。

末日中肉食類植物並不少,有些會跟捕蠅草一樣,啃食獵物時分泌出腐蝕性**先把食物分解,至於士兵臉上的食物,還有致幻功能,他現在感覺不到疼痛,說不定還沉浸在美夢中,就這樣一路走,直到被啃食殆盡。

鬱久霏看得揪心:“沒有辦法救他嗎?”

“剛才你要救,我頂多覺得你有病,現在你要能救他,我得叫你一聲親愛的院士。”樓十一譏諷地笑了聲。

言下之意,沒救了,大羅金仙來了還可以試一下,要是鬱久霏能救回來,她甚至可以嚐試去幹翻廢物一樣、多年不出成果的實驗基地。

“這麽嚴重嗎?可是他看起來還正常啊……”鬱久霏趴在窗戶上,揪心地說。

樓十一伸出晶片小手拍拍鬱久霏的眼睛:“別看了,他現在怕是血液裏都是那種小小的蒼耳屬植物,不可見的生物永遠最恐怖,你現在要是帶他回來,這一車人都得死,這麽一說,好像還是電車難題。”

你想無用地救一個人,還是看著一個人的死亡來拯救更多的人呢?

鬱久霏握緊拳頭砸了一下車窗,忽然發起抖來,匆忙在背包裏翻出藥來吃了幾片花花綠綠的藥丸,水撒了一胸口都是。

樓十一驚奇地繞著鬱久霏掃描了一圈:“不是吧?你不能救人,難受到這個程度嗎?”

“你可以,把這當成一種精神的癮……”鬱久霏抱著大水壺喘了口氣,“癮上來的時候,有幾個人是能控製住的?這種感覺就好像,你渴求的事物就在眼前,但你就是不能去拿。”

吃過藥,鬱久霏多少能夠冷靜思考,她其實很多時候都算是個正常人,不然醫生也不會讓她出院,奉獻型人格偶爾也會縮回大腦裏。

這種情況就好像戀愛腦,平時控製不住狠狠發瘋,但自己不戀愛的話腦子多少能稍微正常點。

鬱久霏緩過了那股子抓心撓肺的難受勁兒,再去看窗外的士兵,發現他臉都快被吃得凹進去了,不忍心再看,啟動車子掉頭,同時問樓十一:“說起來,剛才我下車關後車廂門的時候,我旁邊有什麽東西接住了我的試管?”

試管沒有炸開對鬱久霏來說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因為這種學名叫雷管的東西,是非常不穩定的,搖晃大一點都能爆炸,尤其鬱久霏調整了劑量,穩定性其實沒正常製作那麽高,完全就是易爆品。

這種平衡的試管應該在扔出去的半空中就炸開,運氣好的話會碰撞到別的東西才炸,就連樓十一去扔都小心翼翼,確實不太穩定。

樓十一思索了一下,回道:“怎麽說呢,末世裏的物種,有時候不能單純分類,那東西硬要找個品種對比的話,植物人吧,字麵意思。”

“植物人?植物做的人?”鬱久霏按照字麵意思理解,腦海中浮現一種類似妖精的東西。

“對,跟我的狀況差不多,就是把身體換成植物的。”樓十一說到有些不太高興。

鬱久霏知道他不高興在哪兒,他不愛提實驗,不過他說跟他的情況差不多,那就是有人把人跟植物融合到一起了,望風山第五醫院做的植物類實驗不考慮智商,因為剔除了腦子方便控製。

思忖半晌,鬱久霏避開了樓十一比較不喜歡的點,皺著眉頭說:“這樣的話,那他們其實就相當於……另外一個形態的人?有智慧、有理智?”

樓十一微微晃動,像在點頭:“是,智慧生物,會使用工具,就是樣子可能不太好看。”

聽完,鬱久霏鬆了口氣:“能溝通就行,我擔心又是那種無法溝通還吃人的奇怪生物,真是無從下手。”

說話間回到了剛才的樓十一炸出坑的地方,那些士兵已經走出了更遠,鬱久霏開車追了過去,這三個走散的士兵看起來沒什麽異樣,可樓十一依舊沒讓鬱久霏打開車門。

鬱久霏不解:“怎麽了?”

“你打開掃描儀,前麵有東西攔著你了。”樓十一晶片飄在擋風玻璃前,語氣嚴肅。

能讓樓十一警惕的,肯定是鬱久霏作為人無法解決的情況,鬱久霏趕忙打開掃描儀,不掃描不知道,一打開就發出了警報,顯示車前圍滿了生物。

被嚇了一跳的鬱久霏趕緊把聲音調小:“什麽東西?肉眼看不見啊。”

樓十一舉起小屏幕:“是剛才拿了你試管的植物人,他們是可以說話的,你要跟他們說話嗎?”

鬱久霏看著掃描儀上的生物數量,咽了咽口水,這麽多植物人,而且還都看不見,要是他們想,其實可以直接把毫無所覺的過往路人都弄死。

既然樓十一說可以溝通,鬱久霏就試著打開喇叭:“你們好,我是路過的幸存者,請問……可以把士兵還給我嗎?”

說完之後,外麵沒有任何反應,掃描儀上更沒什麽動靜。

黑夜中的安靜令人發毛,鬱久霏碰碰樓十一:“樓十一,沒反應啊?我說錯什麽了?”

樓十一無奈歎了口氣:“隻要是生物,就有不回答的權力,他們不想回答,跟你有沒有說錯話有關係嗎?”

“你說得好有道理,”鬱久霏第一次發現,樓十一很有當哲學家的潛質,“可他們不說話,我們怎麽溝通?我怎麽把人弄回來?”

“我不覺得你能把人弄回來。”樓十一說了句風涼話。

話音剛落,車前慢慢浮現出一個綠色的人,看起來就像修煉了多年化人形失敗的樹精,對方走到車前,支在車前蓋上,接著說:“幸存者,怎麽會開希望基地的裝甲車?我們都看見了,你從車上下來的,而且是護士,你是知道了希望基地的秘密,想搶車逃跑吧?”

鬱久霏震驚了,這居然猜得八九不離十,她悄聲跟樓十一嘀咕:“這植物人……都這麽聰明嗎?”

樓十一沉默了一會兒:“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們見多了?”

仔細想想,他們能準確停在希望基地押送的途中,確實可能遇見過不少這種情況,鬱久霏輕咳一聲,打開了喇叭,真誠地說:“我真的是幸存者,我是被希望基地收留的幸存者之一,剛進去一天就被嚇出來了,說是準備逃跑,也對啦。”

植物人帶著葉子的手輕輕敲在車蓋上:“那你就應該知道那是個什麽樣的地方,自己走就是了,為什麽要讓我們把士兵還給你?你打算帶著這一車人做什麽?當應急食品?”

對方說得太輕描淡寫,鬱久霏差點都以為自己是留著他們當食物了,反應過來後急忙道:“我不吃人!我隻是想救人而已,他們都是被基地蒙蔽的,有什麽錯呢?我們都是同胞,我有義務去拯救同胞呀!”

“嗬,同胞,”植物人冷笑一聲,“你把他們當同胞,那因為他們而死的人,你就不當同胞了嗎?你不應該替那些還在承受痛苦的同胞報仇嗎?”

鬱久霏捂住腦袋:“我就說我不想做電車難題了……”

這時候樓十一坐到鬱久霏頭頂的護士帽子上:“鬱久霏,我覺得他說得蠻有道理的,要不你就從了吧?仔細想想,你救了一群壞人,然後壞人去殺了好人,你這算不算助紂為虐啊?”

一想到樓十一的話會變成真的,鬱久霏感覺自己又要犯病了,當即按住自己發抖的手,拿起喇叭:“您稍等,我先吃個藥。”

植物人奇怪地歪歪頭,有些不明白為什麽說著話忽然就吃藥,速效救心丸?

樓十一從帽子上飄下來,看到鬱久霏打開自己偌大的藥袋子翻找:“你怎麽又吃?剛才不是吃過了?”

鬱久霏沒回答,翻出了一個沒有貼標簽的白瓶子,倒出藥丸吃掉,然後慢吞吞地跟樓十一說:“這個是鎮靜劑,這裏太多情況容易讓我犯病了,我看誰都覺得可憐,不吃這個,我估計沒聊兩句就想出去為人類獻身了。”

熟悉的藥物,樓十一想起來了上一個副本鬱久霏吃完藥的狀態,那是真殺神啊,不講道理的,他晶片閃了閃,欲言又止,總覺得這樣不好,可是吃都吃了……好像來不及阻止了。

起藥效還需要一點時間,鬱久霏趁著最後一點不理智的時間,收起藥物跟水壺,打開喇叭,問:“植物人先生,您說得都有道理,可如果我想救所有人呢?”

植物人大笑起來:“我說你為什麽要跑呢,你就是基地裏說的那種聖母病吧?那你確實該吃藥,怎麽有人都快被坑死了還想著救凶手的?你這不該叫聖母病,你該叫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不是,聖母病招誰惹誰了?怎麽人類打聖母病,你們植物人也要打?別告訴我,連喪屍那邊都恨聖母病吧?”鬱久霏哭笑不得地開了個玩笑。

誰知道植物人毫不猶豫地點了頭:“對啊。”

鬱久霏笑容瞬間消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