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靠自己

玉寬倒是深受啟發:“娘親說的對,妹妹這麽懂事,將來親事上可不能受委屈,最起碼也要找個馮家二公子那樣的才行。”

這回輪到馮氏頭疼了,兒子你就算是中了進士,咱家想攀馮家也差的有些遠了。

還好,綿綿很有自知之明,吐了吐舌頭說:“我的親哥唉,你就算這會中狀元,咱們跟人家的家底也沒法比。這話以後可千萬別再提了,沒的讓人家笑話。”

“這有什麽好笑的。”玉寬垂著頭嘀咕一聲,他心裏覺得自家妹妹能配的上天下最好的男孩子。

綿綿看著自己的傻哥哥歎氣:“人家肯定會笑話咱爹娘不會教孩子。”

雖然她也覺得那個小公子哥長的很帥氣而且脾氣也好,但門當戶對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人嘛,最主要是有自知之明。在這一點上,綿綿覺得自己還是挺有數的,長的帥的公子哥,偷著瞄幾下養養眼就罷了,至於別的那是想都沒想過的。

馮氏覺得這裏頭的曲折一時半會也掰扯不清楚,立馬轉移話題道:“你白多吃了兩年飯,還不如你妹妹明白。別光想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趕緊把野雞收拾利索回屋練字去。從今兒起,你每天多練二十張大字。你以為考科舉那麽容易呢!”

聞言,玉寬麻利的把野雞弄幹淨剁成塊,然後把燒火的重任交給妹妹,自己回屋練大字去了。

也是搬到城裏來之後,綿綿才知道自己這個便宜哥哥看著不著調,其實已經把蒙學要學的《千字文》《百家姓》之類的都倒背如流了,還能寫一手規整的大字。

給他啟蒙的正是自己的便宜娘馮氏,而這些事情貌似陳家老宅的人都不知道。

綿綿熟練的燒起火,一邊燒火一邊在心裏吐槽,原主到底有多粗心才一點端倪都沒發現,也或許是另外幾人刻意瞞著她,畢竟原主的個性實在有些迂腐。

聽便宜娘說,她以前給小姐們做過伴讀丫鬟,所以會一些簡單的蒙學。

怪不得人都說“寧娶大家婢不娶小戶女”呢,一般百姓家的女孩子別說讀書了,絕大部分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或者說,好多女孩子連個名字都沒有。

看著灶眼裏升騰的火苗,綿綿揉了揉腦袋,她雖然有名字,可也不想當一輩子的燒火丫鬟,要怎麽樣才能改變現狀呢?

而馮氏也覺得自打那次磕到頭以後閨女好像越來越聰明了,她就說嘛,自己跟孩他爹都不是笨的,生的女兒能差到哪去!

周氏雖然上午那會走了,到了晚間還是被請了過來,一同來的還有二伯父陳培貴。

乍見到二伯,綿綿都沒敢認。

以前在老家,他總是穿的灰撲撲的不說,因為心事重的緣故耳後都有了白發。

今兒一見,身穿湖藍色短打黑色厚底布鞋襯的很有精神,頭發梳的整齊油亮,言談間也十分爽快的樣子,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陳三也替自己的二哥高興,拍著他的肩膀說:“咱哥倆也算是同命相憐,都是爹不疼娘不愛的,以後老家那些破事咱們就不摻合了,咱們就在這城裏好好混。”

陳二附和著點頭:“行,咱哥倆好好混,就不信混不出個人樣來。”

這邊哥倆在那裏慷慨陳詞,那邊妯娌兩個則說些家長裏短。

周氏皺著眉頭道:“這城裏開銷也太大了些,每天一睜眼就得花錢。連棵蔥都得花錢買,柴禾都要買,以前在村裏哪用的著花這個冤枉錢。”

“唉,城裏就是這樣,什麽都貴。我們家多虧了有他們兄妹倆出去撿柴禾,要不也得花錢買。今年是來不及了,我預備等開春後就把房前屋後的種上點菜蔬,能省一點是一點。你家還好,二哥在衙門做活好歹旱澇保收。我們家老三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一點也不穩當。”馮氏歎道。

周氏笑著說:“這不還有你嗎,你有那麽好的手藝,光做繡活就能養活這一大家子了。”

馮氏笑笑沒有說話,隻是把麵前的一盤菜往她那邊推了一下:“別光顧著說話,快吃點菜,天冷,菜一會就不熱了。”

雖然已經遠離了陳家村,但是多年養成的習慣讓周氏始終沒有把筷子伸向那碗雞肉,她夾了一筷子白菜吃了後忍不住點頭:“弟妹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這白菜燉的可真香。”

“這可不是我燉的,這是綿丫頭燉的,我一個沒瞅見,好家夥,放了半勺腥油,能不香嗎?”馮氏笑著調侃。

而綿綿絲毫不以為然,從上桌開始就端著碗扒菜,野雞肉雖然柴了點,但有肉吃就不要挑那麽多了。

周氏看著綿綿誇道:“不是我說,你們家綿綿一個比我們家倆丫頭加起來都強,又能幹又聰明,家裏的活是一把好手不說,見了生人也大方。我聽老三說,你生孩子那天多虧了這丫頭向路過的貴人求助,換成我家這倆,遇到事除了哭就是哭。”

“別提了,這丫頭隨她爹,性子野。瞧小雲跟小霞多文靜啊,這樣的女孩子長大了才招人疼呢。”

綿綿一直低著頭吃菜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女人啊,你要誇別人家孩子怎麽誇都無所謂,不過能不能別貶低自家閨女……

就著雞湯和油渣燉的白菜,綿綿啃了半個饃饃,然後就下桌到一邊去了。

今天上山耽擱了不少時間,她要趁著這會家裏多點了兩根蠟燭把今天落下的活給補上。

前世父母走的早,她習慣了凡事都靠自己。即使穿越後她多了父母雙親和一對兄弟,但骨子裏還是喜歡靠自己。

“喲,綿綿才幾歲啊就會打絡子了,這打的可真好。”周氏誇了一句,然後看了一眼自家閨女:“可惜我這倆丫頭都是手笨的,教也教不會。”

馮氏笑著說:“綿綿也就會最簡單的兩種,談不上手巧不巧,練熟了自然就會了。為了給她練手,糟蹋了我好多絲線呢。就這絡子,鋪子裏收一文錢一根,除掉買線的錢,一百根也就能掙三十文。她一天也就打個五六根,一月下來掙的錢還不夠自己零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