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流血
“是親人， 當然就不願意放棄。”簡母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是一個地方。”雲言煜道。
“這個……”簡母歎息，地名對不上，基本就不是了， “歲數跟你一樣的。”
“就不用去讓彼此傷心難過， 以為找到了， 最後卻不是。”雲言煜曾經也去尋找過， 但是都不是。
雲言煜當初就想著可能因為方言的原因，地名不一定就是對的。那戶人家後麵沒有回去原本的存在， 而是在別的地方生活， 他們更喜歡說方言， 雲言煜跟他們說過話， 那些方言不好聽。村名也是從方言翻譯過來的，這一種翻譯可能存在很大的錯誤， 而那戶人家又不是很懂得普通話。
這也就導致他們無法準確性地說出那個村子的名字， 說方言也許還好一點。
“弟妹呢？”簡母問。
“她去接孩子了。”雲言煜道， “她就喜歡親自去接孩子， 說是這樣能讓孩子感覺到父母對他們的關愛。”
周末， 何曉雅跟譚彥之一塊兒去照相館，這個時候， 拍婚紗照的人還比較少一些， 不是特別多，特別是那種在戶外拍各種各樣造型的婚紗照。有的就是讓人穿了婚紗， 讓人站在特殊的古建築的圖畫旁邊拍照。
對，就是那種放大的建築照片， 一幅大大的畫，大家就站在那畫前拍照。
譚彥之的意思他們可以多拍幾組不同的， 就拍幾張的話，那不夠。
於是他們就跟照相館的人說去室外拍，得約一個時間。
“這婚紗、嫁衣，是我們這邊準備，還是你們有準備？”攝影師問。
“我們自己準備。”譚彥之道，“衣服，我們都會準備好。到時候，你們主要就是負責拍攝。”
照相館的衣服都是很多人穿過的那一種，那些衣服也不是每天都有洗。譚彥之自己看著那些衣服都不大舒服，那麽他就更不可能讓何曉雅穿上那些衣服。
譚彥之本身就有給何曉雅定製婚紗的，那一套嫁衣沒有那麽快好，那就先穿別的嫁衣拍攝。拍照片的時候是拍照片的時候穿的，等到時候還可以穿別的。
從照相館出來後，何曉雅戳戳譚彥之的手，“你很喜歡拍照嗎？”
“不是很喜歡，就是有你一起的時候，還是可以的。”譚彥之道，“等到我們頭發都白了，牙齒掉光了，還能看看現在的明眸皓齒。”
“你還真有想法。”何曉雅道，“也可以看看老了的時候和現在的差別，哪個階段更漂亮。”
“每個階段有有每個階段的美。”譚彥之道。
正當何曉雅跟著譚彥之一起走的時候，一個女的衝上來想要打何曉雅，那個女人當然沒有打到何曉雅，被譚彥之攔下了。
譚彥之一看那個人，他就認出來了，“小吳。”
“譚哥。”小吳就是之前在譚彥之和朋友合夥開的花店工作的，她後麵對客人的服務態度不好被投訴，老板就把她開除了。
但是小吳哪裏可能認為是自己的問題，她覺得多半是何曉雅在背後說她的壞話。
要是小吳後麵能找到更好的工作也就罷了，她找工作的時候，別人還諷刺她，這讓她很生氣。她剛剛從麵試的單位出來，就瞧見了譚彥之跟何曉雅說說笑笑的。
“你們認識？”何曉雅早就忘記了小吳，她們就是在花店見一麵。
何曉雅不記得，小吳記得。
小吳始終都在想著何曉雅的麵容，她想要撕掉何曉雅這一張臉，看看譚彥之還會不會喜歡何曉雅。
“是，我們是認識。”小吳海想著去挽著譚彥之的手。
譚彥之覺得這個人有毒，他趕緊拉著何曉雅走到旁邊。
“譚哥，你非得這麽絕情嗎？”小吳眼珠子一轉，“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他什麽時候跟你在一起的，你們做了什麽？”何曉雅問。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做的事情可多了。”小吳道，“指不定我肚子裏已經有了譚哥的孩子。”
何曉雅很淡定，她看到了小吳眼裏的躲閃，這個人根本就不敢說是什麽時間。這個時間很容易就對不上，會被人發現是假的。
“神經病啊。”譚彥之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人這麽栽贓陷害。
“譚哥，你不能娶她！”小吳咬牙，“她害我沒了工作，她……”
要不是眼前的人是女人，譚彥之就要一拳狠狠地打上去了。
“要不要去警局說一說？”何曉雅道，“要是他真跟你在一起了，你們結婚啊。”
“……”小吳盯著何曉雅，這個人不是應該很生氣很憤怒嗎？為什麽何曉雅就說出這樣的話，何曉雅不懷疑譚彥之嗎？
“傻瓜，這都是什麽年代了啊。”何曉雅走到小吳的麵前，她伸手給小吳整整衣服，又輕輕地拍拍她的臉頰，“你信不信我們找一個男人來，就讓那個男人說你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你不嫁給他不行。你放心，隻要搞清楚你平日的舉動，總能說得天衣無縫一點。對了，你喜歡什麽樣的？”
“……”小吳睜大眼睛，她想要伸手打何曉雅，卻被何曉雅抓住了手。
何曉雅又不傻，她在小吳的耳邊笑著道，“你見過真正的精神病人嗎？見過瘋子嗎？當然，我不是瘋子。但是你這樣，我瞧著你，你就像是一個瘋子哦，要不要試一試？”
何曉雅鬆開小吳的手，小吳看都不看譚彥之一眼，小吳趕緊就跑了。
小吳從來就沒有見過何曉雅這樣的人，這人是不是瘋子啊，哪裏有人那麽說的。她剛剛瞧見何曉雅要伸手去觸碰她的肚子，她就怕了。
有的人就是這樣，他們不怕正常人，就是怕瘋子。
“看什麽呢？”何曉雅轉頭看向譚彥之，“是不是覺得你魅力很大？”
何曉雅哪裏可能輕易懷疑譚彥之，就剛剛那個人的精神頭，那個人明顯不對勁兒啊。何曉雅又不是一個喜歡歇斯底裏的人，至少得把事情弄清楚再說，如果她當場就發怒了，這不就是正中了別人的計謀了嗎？
“你的力氣還挺大的啊。”譚彥之道，“你就不怕真的被她打了嗎？”
“你不是還在旁邊嗎？”何曉雅道，“你會眼睜睜地看著我被她打嗎？”
“不會。”譚彥之搖頭，“你裝瘋子嚇唬她？”
“不是，就是告訴她一個事實，她能用假話去威脅別人，別人同樣能威脅她。”何曉雅道，“她是什麽樣的性子，什麽樣的人，去一一調查清楚。她接觸過的人和物，一點點放大的過錯，抓住時間點，讓別人就是做了那樣的事情。”
何曉雅沒有這樣算計過人，可她看過懸疑刑偵電視劇，編劇就是各種設計。
“你瞧，她這麽容易就被嚇著，說明她的心底承受能力不行。”何曉雅道，“她要是堅定一點，別慌亂，眼神別躲閃，也許還有點說服力。”
“不怕是真的嗎？”譚彥之道。
“真的話，我們就解除婚約啊，多大一點事情。”何曉雅微笑，“等到以後，我一定會讓你成為我小說裏的知名人物的。”
讓所有人都知道譚彥之是一個多麽壞的人，何曉雅道，“等記者采訪的時候，我也會說我和我前未婚夫的那些事情。可以寫一本小說《我的前半生》，如何？”
“下一次，沒有下一次了。”譚彥之可不想在遇上小吳那樣的人。
小吳被何曉雅嚇過之後，她就不敢來了。她跑了一段路，就想著何曉雅剛剛就當著譚彥之的麵說那些話，而譚彥之一點反應都沒有。譚彥之是不是就喜歡何曉雅漂亮的容貌，他根本就不管何曉雅怎麽瘋癲。
那一會兒，小吳感覺何曉雅的指甲尖尖就要劃破自己的臉蛋，她本來就已經長得不是特別好看了，要是再毀容，那可怎麽辦。譚彥之又不可能真的娶她，她勾引過譚彥之，可惜都沒有成功。
“不過真要是有下一次，你可別像剛剛那樣了。要是她手裏有刀，她直接給你來一刀，那怎麽辦？”譚彥之道，要是那一刀還切中要害，這都不是開玩笑的。
“你說的很對。”何曉雅點點頭，她剛剛沒有想到這一點，“要是她下一次再來……”
要是小吳在這裏，她一定會說她不再來了，她不想招惹何曉雅這個瘋子。當初，他們在花店的時候，小吳就沒有看出何曉雅還敢這樣，她剛剛覺得何曉雅的笑容特別妖嬈，自帶嚇人的氣氛。
這時，簡楊去了何美麗的工廠，他從國外回來，就想著做外貿生意。國內有很多東西都很便宜，廉價勞動力多，很多東西的成本都特別低。
要想出口，那些東西就得能經得住檢驗。
簡楊想到了好幾樣東西，但是他還是得實地考察一下。
何美麗當然也想把自己工廠的衣服賣到國外，可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是他們說賣就能賣的。何美麗知道有的工廠去到國外就被退貨，有的被退貨了，運回來不是，不運回來也不是，損失太大。
如果能做出口生意，何美麗也不想總是盯著國內。何美麗跟徐若芸還有一個高端的工作室，自打國內有越來越多的成衣生產工廠之後，去裁縫店做衣服的人都少了。
那個工作室逐漸就沒有再接普通的裁縫單子，而是主要是做繡活旗袍等，做一些高端的東西。
何美麗他們經營這麽多年，也算是打開了高端市場。有的衣物要耗費幾個月的時間去做，還得幾十個人去做，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這裏麵的利潤也不會太低。
“這裏是我們的生產車間。”何美麗帶著簡楊參觀工廠，“我們這些布料都是非常好的布料，你們也可以看一看。”
何美麗和徐若芸都沒有用劣質的布料，劣質布料做出的衣服有很大的問題。有的工廠做出來的衣服，沒穿一年，衣服就可能開線了，衣服布料也可能破裂。
有的工廠領導者還覺得那些衣服能穿一年就可以了，要是人們把一件衣服反複穿，一下子穿很多年，工廠還要不要賺錢啊。
再說了，現在這個年代跟以前的年代也不一樣了，有的人穿衣服穿一年就不穿了。這不，正好讓他們買價格低一點的衣服，他們來年繼續換新衣服。
何美麗認為這種方法不好，不管顧客來年是不是要換新衣服，他們工廠都不應該那麽做。工廠做出來的衣服都應該是質量過關的衣服，他們沒有必要非得去打這個價格戰。
“我們還有屬於我們自己的門店。”何美麗道，“你們也可以去門店看看。”
何美麗很用心地介紹工廠，過後，她還帶著簡楊他們去工廠的食堂吃飯。
“等一會兒，你們把你們廠子的資料給我看看。”簡楊道，“我剛剛從國外回來，就是要做進出口貿易。”
“有資料的。”何美麗道。
何美麗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簡楊是別人介紹給她的，說是簡楊就是他們廈市知名的那個簡家的孩子。簡楊背靠大家族，他自己家族很有能力，外公那邊也不差。
如果何美麗、徐若芸能跟簡楊合作，這是雙贏。
“何總。”簡楊看向何美麗，“麻煩你們了。”
簡楊聽人說何美麗是一個非常強悍的女強人，徐若芸也不比何美麗差。這兩個女人能把工廠經營得這麽好，確實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要知道女人之間比較容易發生爭執。
“是我們得感謝簡總給我們機會才是。”何美麗笑著道。
這一天，何美麗比較早回家，她在家裏沒有看到江梓良，便去何曉雅那邊。何美麗看著空****的房子，她想想也對，何曉雅那邊更有家的味道，而自己這邊這更冷清。
何美麗不是不想跟江梓良培養母子感情，而是，她經常有事情要忙碌，總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徐若芸。何美麗也得親自上，她希望這一次的出口事項能談得攏。
他們工廠就隻要負責把符合規定的衣服生產出來，其他的就交給相關公司，也就不用他們自己去操心這麽多事情。
“曉雅。”何美麗幹脆過來找何曉雅，她一進到客廳就看見正坐在那邊做作業的江梓良，而何曉雅正在看電視劇，“你未婚夫沒在？”
“剛剛回去。”何曉雅道，“姐，你找他有事？”
“不找他。”何美麗道，“就是想他平時都沒有這麽早回去，今天這麽早。”
“我們不是要拍婚紗照嗎？還有一些東西需要他去準備一下。”何曉雅道，“他把事情都安排好，到時候，我們過去就能直接拍。”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操心啊。”何美麗道。
“稍微操一點心就可以了。”何曉雅道，她拿著一個蘋果啃了一口，“操心太多，也就是那樣。”
“對了，尋人啟事登出去之後，有人來找嗎？”何美麗問。
“沒有。”何曉雅道，“這個尋人啟事都登過很多次了，來的人也就越來越少。”
有的人就是專門盯著這些尋人啟事，想要冒名頂替。但別人也不傻啊，別人也能看穿、拆穿。
曾經，還有挺多人出現的，何父和何母都確定那些人不是。等到後麵，來的人就越發少了。
“這一次，外省也有刊登尋人啟事。”何曉雅道，“還是沒有人來，一個電話都沒有。”
何曉雅當然不是留自家的電話，而是報社的。那些人可以先去報社，何家人到時候去報社尋人，看看是不是真的。
“都過去那麽多年了，哪裏好找啊。”何美麗感慨，“是爸找的你，還是媽？”
何曉雅沒有告訴何美麗這一次的登尋人啟事，何美麗是自己看報紙才發現的。
“媽，是媽啦。”何曉雅道。
“媽沒找我。”何美麗道。
“媽是覺得你要管那麽大的工廠，還有工作室的事情。而我呢，還在讀書，平時也不算特別忙，正好我還認識報社的人，她就讓我去做這些事情。”何曉雅轉頭看向何美麗，開玩笑道，“姐，你不會覺得你不受重視吧？”
“哪裏會啊。”何美麗道，“就是辛苦你了。”
何美麗知道何曉雅不是不喜歡處理這些事情，但是何母還是讓何曉雅處理了，“下一次，可以告訴我，我來安排。”
“沒事的，那也是我的哥哥，不是姐你一個人的哥哥。”何曉雅道。
“大哥都還沒有找到，你就想著爭寵嗎？”何美麗好笑地道。
“也可以。”何曉雅點頭，“不過……我覺得我們可能爭不過了，哥哥比你還要大，他必定已經結婚生子了，不知道嫂子怎麽樣的。”
何曉雅想著何美麗離婚了，她們的哥哥總不會也離婚了吧。真要是這樣，那麽她們家真慘。
“怎麽樣的都好，都是我們的嫂子。”何曉雅又道。
新的一天，何曉雅跟譚彥之一塊兒去拍婚紗照，大熱天拍婚紗照，這也是一個挑戰。何曉雅都覺得婚紗都要濕了，她都出了很多汗水。
江梓良本來想要跟著去看的，他被何美麗拽住。何美麗覺得江梓良還小，有一個江梓良在旁邊，妹妹和未來妹夫拍婚紗照都要束手束腳的。
何美麗沒有帶著江梓良去工廠，而是就是在家裏陪著兒子。
“媽，我還是出去玩吧。”江梓良可不想跟他媽四目相對。
“去哪裏玩？”何美麗疑惑。
“我……我說了，你可不準生氣啊。”江梓良道。
“你是想去找常席一？”何美麗道。
“媽，你怎麽知道的？”江梓良震驚，“我都沒有帶他回來玩過。”
因著何美麗、江大海、呂萍的關係，江梓良就沒有帶常席一回到家裏。他們兩個倒是有在何曉雅那邊玩耍，就是次數比較少，常席一經常待在何曉雅那邊，呂萍也會嘀嘀咕咕的。
常席一也不希望呂萍總是去為難何曉雅，不想呂萍在那邊罵罵咧咧的。常席基本是住校，暑假也住在那邊，他情況特殊，學校也允許。
“別人都看到你們再一起玩了。”何美麗道，“很早的時候，就有人說了。”
何美麗沒有阻止江梓良和常席一走近，那是因為她覺得常席一是一個無辜的孩子。呂萍那般對待常席一，那麽江梓良也就沒有必要去痛恨常席一。
“你們兩個人想一起玩就一起吧，不過你還是得好好讀書的。”何美麗道，“你跟他不一樣，他可能就是初中畢業，好一點，他去讀個計較。差一點，初中畢業之後，他就得去打工。你呢，你高中畢業之後就得出國，要是想初中畢業出國，那也是行的。”
“知道。”江梓良明白何美麗的態度，何美麗沒有阻止他和常席一來往，那是尊重他的選擇。但是何美麗也說了兩個人之間的差距，他們現在看來差距不是特別大，還能一起玩，實際上，他們這個時候就已經有差距了。
常席一就是一個無知鄉野村婦的兒子，江大海也不為常席一考慮，沒有人去為常席一安排以後的路。常席一就隻能靠著他自己的去摸索，一個孩子哪裏有那麽好摸索道路的，就算他能摸索，可是他手裏頭沒有那麽多錢，也不能隨意試錯。
“去吧。”何美麗道，“早去早回，也別在外麵玩太久。”
江梓良開開心心地去找常席一，他還跟常席一一起打球。
“我請你吃飯。”江梓良一手搭著常席一，“瞧瞧你，太瘦了，還是得多吃點。我小姨說了，我們這個年紀就是應該多吃一點，不能太虧了身體。等我們長大以後，身體不好了，就沒有那麽容易補回來。”
“好，我不跟你客氣。”常席一道。
兩個人一起去吃飯，本來沒事的，關鍵是他們吃完飯在回去學的在路上遇見一個疾馳失控的三輪車。常席一連忙把江梓良推開，自己卻被那個三輪車撞上了，常席倒不是頭著地，但是也受了傷流了血。
“席一。”江梓良震驚，他連忙去看常席一。
那輛三輪車的人見到常席一摔倒，那個人竟然沒有留下來，而是趕緊騎著車走了。江梓良想要去追三輪車都不好追，他就趕緊扶著常席一去醫院。
到了傍晚，何美麗沒有等來江梓良，倒是等來的呂萍，呂萍拿著大刀衝著何美麗來。隔著鐵門，呂萍在那邊叫囂。
“何美麗，你給我滾出來，你是不是要讓我斷子絕孫？”呂萍道，“你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