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掌心
客廳裏， 常席一隻能從地上爬起來，他去給他媽倒水。他媽在房間裏叫，而他都準備睡覺了，哪裏知道是他媽叫他， 他還以為他媽叫江大海呢。
他媽出來就是給他一腳， 常席一都被踹懵了。
“水。”常席一端水給呂萍。
“一點用都沒有。”呂萍道， “別人家的孩子見到親媽懷孕了， 他們都懂得幫著做一些事情。哪裏可能跟你這樣，你就知道坐在那邊吃。”
常席一做了很多事情， 他媽還要這麽說， 這讓常席一非常不高興。可是他現在還不能一個人生活， 還得靠著親媽， 他就隻能忍一忍。
“說你幾句，你就跟個啞巴一樣。”呂萍道， “都不懂得多說說話。”
“媽， 你喝水後， 還要吃東西嗎？”常席一真想翻白眼。
常席一想過了， 等他以後上初中， 能住校就住校，絕對不要再來這個家裏。他打聽過了， 那些人說初中生能住在學校。後麵， 要是再去讀技校，也能住在學校宿舍， 他們可以不用回來。
主要問題，就是看他能不能有學費， 如果小何老師真的能借錢給他讀書，他以後一定會還錢給小何老師的。
最好的話， 是江大海還會繼續出錢，等到江大海不肯出錢的時候，常席一再想別的辦法。
譚彥之抱著何曉雅進屋，他把何曉雅放在沙發上，又蹲下身子看看她扭傷的腳。
“平地都能扭傷……”何曉雅嘀咕。
“給你上點藥，揉一揉。”譚彥之正色，“絕不是因為我們訂婚，你別多想。”
“不想，不想了。”何曉雅雙手合十，“拜托，我不想了，你就別說了。”
何曉雅就是職業習慣，她不是搞創作麽，平時就喜歡在小說裏寫這些小動作，讓人感覺是不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先做鋪墊。這不，當何曉雅自己在現實裏遇到這樣的事情，她也會產生聯想。
“要不要再吃點東西？”譚彥之問。
“不吃了，今晚已經吃了很多東西。”何曉雅道，“你倒是喝了不少酒。”
“不算多。”譚彥之道，“我也不多喝，你不是說嗎？喝酒傷身。”
“對，你要是不想我變成寡婦再嫁給別人，你就多注意一點。”何曉雅道。
“為了你，絕對得注意啊。”譚彥之道。
江大海終究還是讓常席一上六年級了，小學總得要上完。要是他沒有讓常席一上完小學，指不定別人如何說呢。
而何曉雅也去讀了研究生，馬巧蘭的前男友也順利地讀研究生。
馬巧蘭沒有去對付她的前男友，還是讓她前男友逍遙自在。
何曉雅見到馬巧蘭的前男朋友，也沒有話可說的。馬巧蘭的前男朋友也不敢在何曉雅的麵前瞎逼逼，反正兩個人在不同的導師下。
這個時候，唐桂香生了孩子，她和江大山結婚領證之後七個月左右的時間，她就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唐桂香就說她是早產的，至於孩子胖點，那又有什麽啊，她懷孕的時候吃得好，這孩子可不就大個麽。
就跟地裏的瓜果一樣，多施肥，地裏的瓜果就長得特別好，有大又好吃。
江母想想也對，就是她心裏還是有些疑惑，唐桂香生的孩子真的是她的孫子嗎？
“你要是懷疑他不是你的孫子，你就別看。”唐桂香道，“又不用你們出錢養這個孩子，你們話還這麽多。我生孩子不辛苦嗎？你們來看孩子就來，不來看就拉倒，真是的。”
唐桂香依舊對江母這麽不客氣，她又不是呂萍，哪裏可能對江母服服帖帖的，她沒有讓江母對她服服帖帖的就不錯了。
“……”江母聽到這話，心裏不爽快，卻也沒有用。
唐桂香就是這個態度，沒有必要對江家人太過客氣。對這些人太過客氣，他們就蹬鼻子上臉。
“看完就回去。”唐桂香道，“等過幾個月，二嫂不是也要生了嗎？你們能抱二嫂生的孩子啊。”
唐桂香看向呂萍，她不喜歡呂萍。她聽別人說呂萍對常席一不是很好，常席一是呂萍的親生兒子啊，呂萍還那麽對待常席一。要是自己，自己絕對不可能為了一個二手的男人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那麽差。
男人沒有用的，唐桂香想就好比自己先頭的那個人，跑得真快，那個人就沒有打算負責。要不是這樣，她也不可能這麽快就找了江大山這個接盤俠。
要是唐桂香沒有懷孕，她必定找一個更好的男人。
呂萍看向自己的微微凸起的肚子，她想這個孩子一定是個兒子。唐桂香都生兒子了，那麽自己一定能生一個兒子。
“希望是個兒子吧。”呂萍在那邊說。
“是兒子是女兒，生的時候就知道了。”唐桂香看呂萍的肚子，她覺得呂萍可能就是生一個女兒。
呂萍都還不知道肚子裏的孩子是男是女，她就那麽對待常席一。唐桂香多看呂萍一眼，呂萍這樣的人目光太過短淺了。
當呂萍聽了唐桂香的話，她就想躺桂香是不是想她生一個女孩？
這些人都想她生女孩，那她就更得生男孩了。
何曉雅跟著導師做研究，去探討那些文學作品。導師也有問何曉雅日後的規劃，他之前就知道何曉雅有搞創作。他收何曉雅當學生，主要還是因為她的成績好，不單單是因為何曉雅是搞創作的。
導師個人偏向學術研究類型，他們係的很多老師都是這樣，他們得寫論文。
“老師，要是沒有寫那麽多篇論文，而是寫故事寫小說，小說出版了，有一定的成績。”何曉雅在那些本科生上完課的時候，她就問她的導師，“那可不可以算是達成目標，可以畢業？”
導師覺得何曉雅的想法很不錯，可有多少人能在三年內寫出兩三部的出版小說啊。有的人覺得寫論文會比寫小說容易，小說要達到一定成績，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近代，有很多教授，他們其實也沒有大學畢業。”何曉雅道，“但是他們有學識，寫的文章也很好。不是論文，就是諷刺文章、短篇故事，各種各樣的，這樣可以嗎？”
“沒有難度的報紙雜誌無用。”導師這麽回答何曉雅，“你要想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出名，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多作家一開始都是很艱辛的，不是所有的作家都能早早出名。與其想著小說出版有一定的成績，倒不如踏踏實實寫論文，這還快一些。”
作家，那是極少數人。
這個時候，大家對作家的定義都還很高。
何曉雅也想成為一個出色的作家，她就是試探性問問導師。她聽說有專門的創作文學院，很多沒有讀大學的人就去讀這樣的學院，有的學院還培養出很多作家。有的學校甚至專門出了一個創作中心，創作中心的教授都是作家。
當然，那個創作中心是何曉雅前世在網上看到的，她才發現竟然有這樣的創作中心啊。
“我們學校的中文係，很少出作家。”導師說實話，他們這個專業的人出作家出的少，大家都是在各自的領域做研究，“大環境就是這樣，你就得……”
“我就得隨波逐流。”何曉雅道，“不能以個人的特殊性去挑戰大環境的普遍性。”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算的，這個得是有很好的成績。”導師道，“如果出版達到多少冊，那就可以了。回頭，我問問院長。”
“多謝老師。”何曉雅眼睛一亮，如果能專門搞創作，那是最好不過的。不過那也不大現實，她還是得跟著導師學習，也不可能完全不做研究。
“你喜歡創作是好，也不能耽誤功課。”導師道。
“嗯。”何曉雅立馬點頭，“當然不可能耽誤，我還想著以後能留校當老師呢。”
“以你的成績，隻要你後麵沒有拉垮，應當是可行的。”導師對何曉雅很有信心，其實何曉雅要是成為一個有名的作家，還在學校當老師，這是非常好的。
他們這個學校的人文學院，曾經還是很輝煌的。就如同何曉雅所說的，大學沒有畢業的，但是文章很好的，也曾被邀請到他們學校當過教授。這些教授那都是有真才實學的，那個年代，戰火紛飛，那些教授的筆杆子很厲害，讓很多人覺醒覺悟。
可惜他們學校沒有留住這樣的教授，有一個教授就是覺得他們這邊的天氣不是很好，他覺得南方的天氣潮濕，要不是工資多，他都不想過來。那個教授幹了幾年之後，他就跑了。
到了現在，他們這個學院看似還能招到比較好的學生，但是老師們都很少搞創作，更別說那些學生搞創作了。
輝煌的院係逐漸沒落，好在他們還是他們省最好的大學，他們還是能招收到很好的學校。他們學校在全國，那也是有名的，再沒落，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就是沒有以前輝煌。
“不過大多數學生還是研究文學的。”導師道，如果何曉雅到時候要留在學校當老師，何曉雅也得做好準備。
“到時候，應該也會有創作課程吧。”何曉雅道。
“有。”導師道，“別說以後，就是今年，我們院係就打算新增一些文學欣賞課，還有創作課。理論是有的，就是看你們實踐，別給你們看的是馬，你們寫出來的四不像。”
“這……真有可能啊。”何曉雅道。
創作是很個人的事情，特別是寫文章寫小說，很多情況下都是一個人去寫的，而不是很多一起寫的。也有多個人一起寫一篇小說的，但很少那樣的。
何曉雅的導師沒有經常讓她做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導師的意思是何曉雅有問題就問，她要寫相關論文發布出去，她也可以問他。導師還說了，要是要在論文上寫上導師的名字的時候，何曉雅必須讓他看一看文章。
導師可不想到時候有人問他：某某，你的水平怎麽下降得那麽厲害？
要是一個不好，還遇上有人抄襲，那就更加完蛋了。
導師也會被拖下水，這可就不好了。
何曉雅知道導師的意思，她平時寫文章寫小說，用的是她自己的筆名，沒有要加導師的名字，她就可以不用告訴導師。但是她要是發布論文的時候，要加上導師的名字，那就得讓導師看一看。
作為一個以後立誌當大學老師的人，何曉雅當然要努力。
導師跟何曉雅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就走了，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導師有研究經費，他帶著何曉雅的時候，還有給何曉雅一些經費。
何曉雅當然是拿著那些經費啦，別人都塞到她手裏了，她哪裏可能不收。
男導師、女學生，這個組合很容易讓別人想歪，特別是倒是稍微好一點，導師和學生稍微走得近一點的時候，就越容易有桃色新聞。
何曉雅都很注意，她還曾經去見過師母，讓師母放心。別看她的臉蛋是長得稍微好那麽點點，但是她的心一點都不齷齪啊，她還有未婚夫了。
她的導師和師母就住在學校附近的家屬樓裏，師母還是很喜歡何曉雅的。
當何曉雅又一天提著水果去看師母的時候，師母連忙拉著何曉雅坐下。
“你老師買東西，那是買了幾塊餅，就能在路上都自己吃了的人。”師母想到她丈夫的那些事情，她就覺得好笑，“吃完了，他有一次跟人聊天還說了，說是吃了一些不夠分，倒不如他都吃了，這樣，別人便不知道他買了吃的，你說好笑不好笑？他就差寫文章記下來。”
“老師還這樣啊？”何曉雅驚奇。
“可不就是。”師母道，“你下一次過來，就別帶水果過來。隻要你過來看看師母，就行啦，師母就很高興。”
這位師母可是聽說他們家屬樓裏有人鬧離婚，就是當老師的喜歡上女學生。還有人到她的麵前說她丈夫會不會看上何曉雅，何曉雅長得那麽漂亮啊。
這讓師母很生氣，她當時就說不可能，還讓他們閉上嘴巴。
何曉雅先前就帶譚彥之來拜訪師母，一來是讓師母也看看她的未婚夫，二來也是讓其他人閉上嘴巴。她知道流言總是難免的，但是她就想著能把一些事情做得更好。
師母也知道何曉雅有一個帥氣又有錢的男朋友，自然也就不會多想。
“彥之，沒有跟你一起來？”師母問。
“沒有，他有點事情。”何曉雅道，“要跟人合開一個公司，要做什麽設備貿易的，我不是很懂得。他最近非常忙，我見他的次數都少了。要不是知道他在做什麽，我都想他是不是跟我訂婚了，就覺得我跑不了了，就把我先放在旁邊。”
“哪裏可能，他就是為了你們兩個人的美好未來去努力。”師母道，“坐在家裏，等天上掉錢，那不可取，還是得主動出擊去賺錢。”
“是啊，那些人都說我大手大腳的，他譚彥之要是沒有錢，怎麽養我啊。”何曉雅笑著道。
“上一次，我沒有說過吧，他姑姑的二表嫂跟我還是親戚呢。”
“這是緣分。”何曉雅感慨。
“可不就是嘛。”師母道。
“師母，那我是不是就不能說我未婚夫的壞話了？”何曉雅開玩笑道，“您這是算婆家人？”
“不是，是娘家人。”師母道，“你都叫我師母了，我還能當你的婆家人嗎？我也就是跟他姑姑的二表嫂有這一層關係，也就是見過他姑姑幾次吧。”
“這還不夠嗎？”何曉雅道，“你們聊天要是聊到我，師母您可得誇誇我。不對，您誇多了，他們也不信。”
“管他們信不信呢。”師母道，“我們家的姑娘好啊，你今兒就留在這邊用午飯吧？”
“好啊。”何曉雅點頭，“師母的廚藝好。”
何曉雅不可能經常留在導師家吃飯，就是偶爾一次。導師不用她做過多的事情，她也會來看看師母，她跟師母打好關係，導師總會對她收下留情一點。
當何曉雅吃完飯回去家裏的時候，她就看到常席一站在門口。
“怎麽不進去呢？”何曉雅道，“你摁門鈴，就能進去啊。”
常席一伸手，他的手心紅腫了。
“快，開進去。”何曉雅道，門開了，她就趕緊讓常席一進去。
今天是周末，何曉雅不禁問，“你媽打你的？”
“嗯。”常席一點點頭，“我媽要給弟弟做尿布，我晾曬尿布。可是……我沒在的時候，有鳥在上麵拉大便。”
然後，呂萍知道了，她就狠狠地打常席一的手心，她把常席一的手心都打出血了，都還沒有停手。鄰居瞧見了，她們就不忍心，連忙上前勸說呂萍，讓常席一先到外麵躲一躲。
“真是狠心。”何曉雅道，“那鳥是你能控製得住的嗎？”
“媽說我應該站在那邊趕鳥的。”常席一很委屈，他還要做作業，哪裏可能一直待在外麵呢。
“這麽過分？”何曉雅睜大眼睛，常席一還是呂萍的親生兒子嗎？
何曉雅趕緊讓常席一坐下，她得給常席一處理傷口。
“小姨，小姨。”江梓良特意過來找何曉雅，他走到客廳就看到常席一坐在那邊，“常席一？”
江梓良震驚，常席一怎麽在這邊。
何曉雅聽到江梓良的聲音，一個不注意，她給常席一擦藥的時候多用了一點力。常席一有些吃痛，但是他沒有叫出來。
“疼嗎？疼就叫。”何曉雅道，“別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