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胡說
那些鄰居嘴巴壞得很， 明明他們都沒有見到人，他們就是聽到別人說，他們就在那邊嘰嘰歪歪的。
江梓良聽到那些人說的話就特別無語，八字都沒一撇的事情， 這些人還一直說。有什麽好說的呢， 他媽要不要嫁人， 又不是他們這些人說的算的， 還是得看看他媽自己的態度。
“等你後爸帶孩子來了，你呀……不過你親爸以前就養別人的孩子了。”鄰居道， “這對你也沒有多大的差別。”
江梓良懶得理會那些人， 他還是得去上學。
而江大海聽到外麵的流言， 他就想何美麗是不是想要報複自己， 她就隨便找一個男人嫁了呢。這才多久啊，何美麗隨隨便便一定沒有認識那個男人沒多久。
江大海自己離婚後很快就跟呂萍結婚， 他還覺得何美麗太快要再婚。何況， 這還是外麵的流言， 何美麗都還沒有再婚， 這些人就在那邊說那些話。江大海還認為何美麗是要再婚了， 自己再婚了，何美麗又怎麽可能不再婚呢？
“她還真是能耐啊， 還真要再婚啊。”江母在家裏罵罵咧咧的， “她算什麽東西，那些男人真敢要她嗎？真不怕被她利用之後， 再被一腳踹開嗎？”
江大海沒有阻止江母對何美麗的謾罵，反正何美麗沒有在這邊， 他媽也就是說一說。要是不讓他媽說，他媽把話說憋在心裏， 她就更難過，她到時候就更要折騰了。
為了大家好，還是讓他媽說吧。
江大海就是坐在旁邊看報紙，他以前不大愛看報紙的，至少他跟何美麗離婚前，他不愛看。在他和呂萍結婚之後，他看報紙的次數倒是多了。
不僅僅是因為那兩篇文章，更是因為江大海想要表現得有文化一點，所以他才多看報紙。
呂萍沒有何美麗有文化，江大海還能在呂萍的麵前裝有文化一點，他也不用擔心呂萍問他：你都能看得懂嗎？
其實何美麗以前很少問這些話，可能就是他們剛剛結婚的時候，問了一句。江大海就牢牢記住了那一句話，他總覺得何美麗瞧不起他，他也不想想何美麗是真心想跟他過日子的，否則，何美麗就不會付出那麽多。
“她就是離不開男人嗎？”江母道，“有幾個女人跟她這樣的啊。”
“她都有兒子了，還想再生啊。”
“真是的，一點都不知道為她的親生兒子考慮。”
……
江母在那邊嘮叨，呂萍聽到江母後麵這些話，呂萍在想婆母是在說她的不是麽。可是婆母還要她生孩子，讓她快點生。
“小萍啊，你還是得生的。”江母轉頭看向呂萍，“我跟你說，我們大海是城裏戶口，你和你兒子是鄉下的。你跟我們大海在一起，那是你們占了天大的便宜，你們不能就隻知道占便宜，不知道做事情啊。”
“嗯。”呂萍微微點頭。
“席一之前跟人打架了吧，就他這樣的，能認識幾個字就不錯了。”江母道，“你也不能指望他以後變得特別有出息。”
“……”呂萍沒有說話。
“小良倒是經常第一第二，你兒子能有倒二就不錯了。”江母道，“沒能耐就沒能耐，不能去跟別人比的。何美麗有那麽優秀的兒子，她可以不用再生了。你不一樣，你兒子這樣的，他以後就隻會成為你的拖累，他都幫不了你多少事情。你自己要懂得的，這麽大的人，也得為你自己以後考慮，不能就想著你有兒子了，兒子成績不好，那就是廢了啊。”
呂萍想說江大海的文化程度也不高，可是她不能說，她說了，那就是把江母和江大海都得罪了。
“現在不是以前了。”江母道，“現在認識字的人都多了，你們走在路上，有幾個不認識字的？就算有不認識字的，那也是上了年紀的人。就是我這樣的，我都還認識幾個字呢。”
“是。”呂萍道。
“你們早點生孩子，我現在還能幫你們帶帶孩子。”江母道，“再等幾年，我就真的帶不了了。”
呂萍看向江大海，要生孩子，也不是她一個人說的算的，還是得看江大海。江大海要是不跟她在一起，她怎麽想都沒有用。他們兩個人是睡在一起了，但是他們兩個人做那檔子事情的次數太少了。
呂萍感覺江大海就是在敷衍他，他跟何美麗在一起的時候一定不是這個樣子的吧。
不管呂萍有多不滿意，她都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她表現得委屈一點，自己扛下來，或許江大海還會心疼她。
“我們努力。”呂萍道。
“你的年紀也不小了，都三十多歲了。”江母道，“得早點生，再晚點，那就生不了了。我當時也是腦子不好用，光想著你做事爽利，就沒有想到你的歲數……”
其實江母早就想到了呂萍的歲數，她就是故意這麽說的。要是呂萍沒有生江大海的孩子，那麽呂萍和江大海就不能怪她，她就得為鄉下的孫子多考慮。
“大海啊。”江母看向江大海，“我想過了，還是讓你小弟來城裏吧。”
“什麽？”江大海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小弟啊，他這麽大的歲數了，還沒有結婚。”江母道，“你這個當哥哥的，就不知道為你弟弟考慮一下。他沒有結婚，別人都嘲笑他是老光棍啊。”
“……”江大海無語，這哪裏能怪自己。小弟遊手好閑，又不勤奮，他們的媽沒少寵著小弟。
“等他來了，你給他找份工作。”江母道，“就是我們這個屋子有點小了。”
江母左右看看，這麽小的房間，哪裏住得下這麽多人啊。
“還是得有三個房間。”江母道，“到時候，你小弟結婚，也要個房間的。”
呂萍覺得江母就是瘋了，江母自己待在這邊也就算了，竟然還要讓小兒子也過來。那個小兒子來了，他們這些人就別想過好日子。
“媽，未來弟妹不一定就願意跟我們一起啊。”呂萍道，“我聽說附近有人家想要招贅，男人過去，不用準備東西，女方那邊都準備好了。有房子有縫紉機有自行車，那些東西都有。”
“你聽誰說的？”江母問。
“就是外麵的人說的啊。”呂萍道。
“當上門女婿會被人嘲笑的。”江母道。
“這不一定，等小弟來，讓他自己想啊。”呂萍道，“入贅了，有房子，還有那些東西，根本就不用他自己準備。他真要想有工作，讓女方那邊的人安排。先結婚再說，等到以後有了孩子，孩子姓什麽，到時候再說唄。”
“對啊。”江母猛地拍手，呂萍說的太對了。等小兒子先把妻子娶到手，其他的事情就不是女方說的算了。
何曉雅從學校回來，她在路上就遇見到了許大嬸。
“曉雅啊，你姐是不是真的要改嫁了？”許大嬸問。
“誰說的？”何曉雅道，她都不知道這一件事情。
“有人送你姐回來啊。”許大嬸道，“身高還是蠻高的。”
“……”何曉雅嘴角微扯。
“好像長得還可以。”許大嬸道。
“她是一個女的啊。”何曉雅道。
“什麽女的，短頭發啊，很短的頭發。”許大嬸道，“就算他的頭發稍微長一點，你去外頭看看，有很多男的也是那樣的發型的。”
“她是女的，是我姐的保鏢。”何曉雅道，“我姐經常很晚回來，加上前一陣子，家裏又被偷了，就找了一個保鏢。那個保鏢頭發短，動作幹脆利落，是一個很好的保鏢。”
“真不是你姐的對象？”許大嬸不死心地問。
“不是。”何曉雅肯定地道，“就是一個女保鏢，又不是隻有男的才能當保鏢，女的也能當保鏢的。”
“這樣啊……”許大嬸有些懷疑，“她的胸……是平的啊。”
“那也是女的。”何曉雅道，“又不是每一個女人都那麽大的。”
有的男人的胸比女人還大呢，這不是判定一個人性別的理由。
“你們就別想了，就是一個女保鏢，我肯定。”何曉雅道，“這個女保鏢，還是我男朋友給找的呢。”
“你男朋友還真是厲害。”許大嬸道，“你們什麽時候結婚？”
“早著呢。”何曉雅道。
“還是早點結婚比較好，那麽好的男人，你也不怕被別的女人搶去嗎？”許大嬸道。
“她們去搶啊，她們要是能把人搶去，就搶去。我就換一個新的男朋友，多簡單啊。”何曉雅道，“做人呢，不能就隻盯著一棵大樹，要看看周圍，那是一片大森林。”
“你……”許大嬸看向何曉雅的身後。
何曉雅見許大嬸探頭看向自己的身後，她就在想是不是譚彥之來了，“誰來了，都是一個樣，我就是這麽一個回答。”
何曉雅轉身，她果然就看到了譚彥之。
“你想給別人當男朋友嗎？”何曉雅道，“你要是想去，那就去，我們可以分手的。”
“……”許大嬸聽到何曉雅的話，她不是很能理解，分手的話，那是能隨便亂說的嗎？
“當你的男朋友就行了。”譚彥之道，“就看看你什麽時候給我升個位份。”
“你當你是後宮妃嬪啊，還升位份。”何曉雅輕笑。
何曉雅和譚彥之一起走，兩個人都沒有去搭理許大嬸。
“曉雅啊，要是你姐打算改嫁，要人介紹對象，可以找我啊，我給她介紹。”許大嬸想著何美麗有工廠，何美麗遲早要發大財的，要是自己的親戚能嫁給何美麗，哦，不，是娶了何美麗，那麽自家也能跟著沾光。
何曉雅懶得理會許大嬸，許大嬸這個人就喜歡說。之前，許大嬸被何曉雅說過，到了現在，許大嬸又敢跟何曉雅對話，也不怕被何曉雅說。
何曉雅在這一條街上住了很久，也就知道這些人都是如何的。
“她一定又是想著從我姐身上獲得好處了。”何曉雅道。
“你都知道？”譚彥之問。
“當然啊，她一直都是這樣。要是沒有好處，她哪裏可能這麽和顏悅色。”何曉雅道，“她這個嘴巴，就喜歡說別人。她沒少跟人吵架的，吵架幾次之後，她還是能繼續跟別人說話，也算是挺厲害的了。”
“這就是他們的相處之道吧。”譚彥之道。
“反正我不是很懂得。”何曉雅道，“可能他們覺得那些事情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不是很重要的。吵一吵，後麵又好了。”
“你不用理解他們。”譚彥之道，“不喜歡跟他們相處，也不用強迫自己。”
“也沒有怎麽相處，就是走在路上，別人問話，還是說幾句。”何曉雅道，“是不是挺神奇的？”
何曉雅表示自己也是入鄉隨俗，反正別人都不覺得尷尬，自己也不覺得尷尬啊。尷尬不尷尬的，大家都是那個樣子。
都是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個時候的人還是比較在乎鄰居關係的。
“知道嗎？他們竟然說我姐要改嫁了，就因為有一個短頭發的人送我姐回來。”何曉雅就覺得特別好笑，那些人都沒有到那個人的麵前，都沒有問一句，他們就開始胡說了，“我說是女保鏢，人家還不相信，就覺得短頭發的就是男的。你說可笑不可笑？”
“他們說吧，姐有沒有改嫁不是他們說的算。”譚彥之道。
“當然啊。”何曉雅點頭，“我姐改嫁沒有改嫁，關他們什麽事情。你剛剛也聽到了，他們還想給我姐介紹對象。他們能介紹多好的，很多人就是喜歡把歪瓜裂棗介紹給你，他們就是不想別人過得比他們好。也有人給介紹好的，那是很少的。”
“就比如你我。”譚彥之道。
“你不會不知道媒人是要給你介紹別人的吧？”何曉雅道。
“知道，幸好沒有被李代桃僵。”譚彥之道，媒人是跟何美麗合夥要把何曉雅換成江芷蔓，他要是真的去跟江芷蔓相親，也不可能跟江芷蔓在一起。
江芷蔓不是譚彥之所喜歡的類型，且江芷蔓已經有了心上人，譚彥之不至於去自討沒趣。
“代課這些天，那些小朋友還很喜歡你。”譚彥之看到路上有小朋友叫何曉雅小何老師。這些小朋友還很懂得叫人的，叫得還挺動聽的。
“給他們一點小小的好處，帶他們一起玩。”何曉雅道，“小學生都比較天真的。”
特別是這個時代的小朋友都沒有那麽多可玩的東西，有的人就是拿著粉筆或者黑炭在地上畫格子，然後，他們就在那邊踢石頭玩。
還有人拿著削筆小刀在泥土上畫兩個格子，你用小刀往地上一刺，他用小刀往地上一刺，要是小刀是豎起來的，插在泥土裏，那一方就能用小刀在原地挖一下土，還會努力挖大一點。等誰那邊的地盤沒有平整的土地了，誰就是輸了。
何曉雅前世就那麽玩過，今生玩得比較少一點。踢石頭和跳繩都有玩，就是那些人玩跳繩，最後卻變成了翻跟鬥。看看誰能成繩子上翻過去，繩子的高度還越來越高。還有的人跳台階，從多少層高的台階跳下來，一個一個的加。
那些小朋友還是很會找玩的東西，何曉雅想到那些小朋友，她就覺得他們還是很可愛的。
“不過我還是更喜歡當大學生的老師。”何曉雅道，“大學生自學能力強，也不用我多去管。小學生嘛，總擔心他們沒有學好。他們連小學都沒有學好，又怎麽讀上去？”
何曉雅就覺得大學生比較好，大學生知道他們自己要的是什麽，他們要不要讀研，還是一畢業就工作，他們自己都有一個打算。
“你隻是代課，等你讀研讀博之後，就在大學當老師了。”譚彥之道，“你的目標很明確，也很努力，一定可以的。”
“當然啊。”何曉雅點頭。
而馬巧蘭從小學學校出來，她就得回去大學宿舍。小學學校沒有給她安排住的地方，她就得每天來回奔波，好在有公交，也不算是特別遠。
馬巧蘭得去小學當老師，還得去找她的男朋友。她怕自己沒有待在男朋友的身邊，男朋友就不要她。她天天那麽想著，明明她自己是重點大學生，她能留在這個城裏，她還是害怕。
她已經比很多學生都強太多了，可是她就沒有足夠的信心。
馬巧蘭之前能在何曉雅的麵前表現得很強勢，她在她的男朋友麵前就表現得很弱勢。這是何曉雅所不能理解的，也是很多女同學所不能理解的。
當馬巧蘭看到她男朋友跟一個女同學一起走的時候，她都不敢衝上去。怕這就是一個誤會，她不能讓男朋友難堪。
馬巧蘭就是跟在他們的身後，等著她男朋友跟那個女同學分開走之後，她才走過去。
“跟同學一起走嗎？”馬巧蘭問。
“在圖書館遇見的。”馬巧蘭的男朋友道，“她也是要保研的，不過跟我們不是一個係，是別的係的。”
“嗯……”馬巧蘭聽了這話，多少有些心塞，她知道她的男朋友曾經還有別的女朋友。隻是那個女朋友沒有考上好的學校，男朋友最終還是跟那個女朋友分手了。
馬巧蘭擔心自己變成男朋友的那個前女友，她不想的，她要的是男朋友一直跟她在一起。
當馬巧蘭再一次去小學教書的時候，何曉雅看到她魂不守舍的。但是何曉雅是誰啊，她不問，而是要直接從馬巧蘭的身邊走過去。
“何曉雅。”馬巧蘭忍不住要叫住何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