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別想跑
學校門口， 江母一看見江梓良，她隨即上前，她還帶著一個布包包。
“小良。”江母走過去，“走， 我們回家。”
“我不跟你走。”江梓良又不是傻子， 他爸那麽快就再婚了， 人都說有了後媽就有後爸， 他親爸都要成為後爸了，他還過去做什麽， “我等人。”
“等誰啊。”江母道， “我是你奶奶， 你跟我走， 你爸還在家裏等著你呢。這麽多天了，你就不想見你爸了嗎？”
“不想啊。”江梓良道， “那些人都說我是沒爸的孩子， 我想啊， 我沒爸也好啊。你們都是向著江芷蔓的， 哦， 現在又多了一個人，你們要對著他好唄。”
“……”江母一把要拉過江梓良， 被江梓良躲過去了。
“常席一， 你奶奶來了。”江梓良隨即對著從門口出來的常席一。
常席一是呂萍帶來的兒子，呂萍和江大海結婚了， 常席一就是江大海的兒子，江母就是常席一的奶奶。
江大海還真能耐， 這麽快就讓常席一能來學校上學。江梓良想，要是麵對自己， 他爸一定不可能那麽迅速。他爸總是對別人的孩子很好，對親生的兒子，就像是親生的兒子就該犧牲，親生兒子就是他爸前世的仇敵。
“奶奶。”常席一小跑過來，他又看看江梓良，小心翼翼地問，“您來接我嗎？”
“對，她就是來接你的。”江梓良搶話，“你現在就是她的寶貝孫子，她不接你接誰啊。”
“小良，奶奶也是來接你的。”江母道。
“別裝啦，我都知道你們的。沒有血緣關係的，那才是最親的。”江梓良道，“我就是路邊垃圾，你們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的。我就不在這邊臭到你們了，我先走啦。”
江梓良見到家裏的保姆過來，他就跟保姆走了。
江母見江梓良那樣，她就想何美麗一點都不懂得養孩子，把孩子養成這個樣子，一點禮貌都沒有。
“保姆有什麽好的？”江母咬牙。
“奶奶，走嗎？”常席一問。
“走，走，走。”江母哪裏能說不走呢，常席一是算她的孫子，但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孫子，真沒有那麽好的。
江母牽著常席一，心裏不是滋味，別人的孫子，她真不想養。她要是早知道江大海離婚了，就不讓呂萍帶著兒子來，而是讓呂萍把兒子留在老家，讓常席一的爺爺奶奶帶他不就成了麽。
之前，江母還誇讚呂萍，說呂萍是一個好母親，沒有放棄兒子，還帶著兒子出來。還說常席一的爺爺奶奶未必會對他那麽好，說沒有爸爸媽媽在身邊，這孩子過的日子也苦。
現在，江母就想回到過去，讓自己收回那些話。她現在都不好讓呂萍把常席一送回去，她說了，怕是江大海也不讓，他們要是那麽做了，就要讓別人說他們了。
最開始，呂萍要出來打工就打工，她就不該帶孩子。是呂萍自己的問題，江母想著自己的兒子的工資就那些，還得養常席一，真是不好。
江母看看常席一，常席一好歹是個男孩子，也不知道城裏有沒有人需要男孩子的，還可以讓那些人收養常席一，那常席一就不用待在家裏了。
就是常席一這個年紀的孩子，他都已經有記憶了，要是他還隻是兩三歲，那就更好辦了。常席一這麽大，別人都擔心養不熟他。
“奶奶。”常席一感覺江母的表情有些怪異，他不敢說。
江母又想著何美麗讓保姆照顧孩子，也不怕保姆直接抱走孩子去賣了。
呂萍本來是要去接孩子的，忙得稍微晚點，她走到半路就見到江母牽著常席一回來。
“媽。”呂萍有些緊張，她知道江母這個人脾氣不好，她擔心江母對常席一不好。
如果她和江大海沒有結婚，江母對常席一的態度必定會好很多。當她和江大海結婚，那麽常席一就是拖油瓶了。
呂萍沒有伸手常席一拉到自己的身邊，她要是那樣做，隻會讓江母不高興，江母就會問：你是不是怕我傷害你寶貝兒子？
江母對待兒媳婦的態度和對待鄰家女兒的態度，那完全是不同的。別看江母時常對外人說呂萍的好，但是江母最近幾天也有挑刺，讓呂萍要做得更好一點，讓呂萍別被何美麗比下去。
這讓呂萍也頭疼，她更希望江母早早回去。可是她和江大海之間還是一個睡在床鋪上，一個睡在地上，他們兩個人還沒圓房呢。怎麽著，也得等她和江大海圓房之後，她再想辦法讓江母回去。
“我來接他就行了。”呂萍道，“這也太辛苦您了。”
“就是幾步路。”江母道，“要是美麗，她就直接讓我去接小良了，哪裏可能讓我坐在家裏白吃飯。”
“……”呂萍想江母來了，不幫著接接孩子，還要怎麽樣啊。
自己也就是有一個拖油瓶兒子，自己還沒有工作，不然，她定然要跟何美麗那樣的。不，她可能還會更凶一點。
江母不是總說她的成分好麽，呂萍也這麽覺得。江母覺得她好，那麽江母就該多做一點事情。等著吧，呂萍想著等她後麵懷孕生子，到時候再讓江母多做事情。
現在還不是時候，她還是得捧著江母的。
江母根本就不知道呂萍的心思，她還覺得呂萍好控製呢。
在何曉雅的第二篇文章刊登之後，這一條街區的人看到之後，他們在家裏也是議論紛紛的。
大多數人都傾向於江大海早就想要離婚了，江大海才偷拿了何美麗的錢。讓何美麗先說離婚，讓別人都去說何美麗的不是，別人都是說他對養女好。離婚之後，江大海立馬就結婚，這中間都沒有間隔很長時間的。
一般情況下，別人離婚到再結婚，這中間至少都要相隔好幾個月的時間。江大海和何美麗離婚後不到一個月就結婚，還又要給別人養兒子。
有的人就在說江大海是不是沒有幫著給別人養孩子，他心裏就不舒服呢。
那些人倒是沒有在江大海的麵前說，但是江大海也能感覺到那些人對他的指指點點。他一回頭，那些人就不說，他都知道，就是沒有去戳破。
江大海討厭那些人這樣，他們要是要說，就大大方方地說啊，幹嘛那樣呢。
江母和呂萍母子一塊兒回來，呂萍炒菜放的鹽稍微多一些，不像是何美麗做菜少放一點鹽。
何美麗是手裏頭有錢，能多買菜，自然就沒有把菜做得那麽鹹，他們也不用省著吃菜。而呂萍窮慣了，她炒菜都是多放一點鹽巴，鹹一點，更好下飯，那些菜也就能多吃一點。
何美麗做一頓的菜，在呂萍這裏就是能吃一兩天的，甚至更多天的時間。
當江大海吃了一口菜，他就放下筷子。
“別放這麽多鹽。”江大海道，“多炒一些菜。”
“鹹一點，能吃長久一點。”江大海給呂萍的錢就那麽一點，呂萍也沒有那麽多錢貼補進去。
呂萍不是何美麗，何美麗就是手裏頭沒有多少錢，何父何母都會寄一點錢。何美麗當然就不用跟呂萍這樣摳摳搜搜的，也大方許多。何美麗大方了，江母還要說何美麗不夠節儉。
“要不這樣，讓媽買菜吧。”呂萍道，“我買菜，可能講價講不到位，不夠便宜。”
呂萍在江大海這邊確實更加享受，能吃到更多東西，吃到肉的次數也多。可是江大海給她的錢，真不適合買更多的菜，而江大海又喜歡吃菜，呂萍能做的就是做的鹹一點。
“把錢給媽就成。”呂萍道，總得讓他們知道那些錢買不到很多的菜。要是她拿著錢去買菜，他們是不是要覺得她私吞了菜。等江母多買一段時間的菜，他們知道菜不便宜之後，他們就不會這麽說她了。
“行，給我，我去買。”江母道，她還想著要讓江大海多給一些錢，她要把錢寄回去給鄉下的兒子，讓鄉下的其他兒子也能過得順一點。
江大海有出息，他就該多幫襯幫襯其他的兄弟。
江母盤算著她去買菜能怎麽買菜，她可以盡可能少花一些錢。
“……”江大海一點都不想他媽去買菜，他媽會撿別人不要的爛菜葉子，買肉也買得特別少，都不夠家裏人吃的。
何美麗以前就跟江大海說了，江大海就讓何美麗去買菜，不用多管江母的舉動就行。江母見他們不吃那些爛菜葉子，還說要抓幾隻雞養著。
“讓呂萍買吧。”江大海道。
“我買不成嗎？”江母道，“非得要你老婆買啊？”
“媽，您過來了，享享福不好嗎？”江大海道。
“沒事，過來了，就是要幫著你們做點事情的，哪裏能一直待在家裏光吃飯不做事，你當我是何美麗嗎？”江母道，“你是我的親兒子，我不幫你幫誰呢。”
呂萍明白江母為什麽這麽積極，江母就是想要錢，他們就等著江母摳摳搜搜的吧。讓江母來買菜，他們到時候就別想吃得好。
這都是他們必須經曆一下的，隻有這樣，江大海才不會覺得自己做的菜少，自己做的菜還鹹。
何美麗有錢啊，她當然能貼補一下，能拿她自己的錢去買菜。而自己手裏頭沒有那麽多錢，她還要攢錢給自己的兒子娶媳婦，哪裏來的那麽多錢去買菜。要是她去貼補，她手裏的那一點錢很快就花光了。
呂萍的想法很明白，就是得設法從江大海的手裏弄到一些錢。如果她和江大海能生下一個兒子，那最好不過的，如果不能，她當然就得向著大兒子。
“就這樣定了。”江母道，“我來這邊都好幾次了，小萍才來多久啊。她不懂得那麽多的，別人見到她是生麵孔，他們就想宰她，要她多花錢買菜的。讓我去，我去更好。”
“好……”江大海想說不好都不行。
何曉雅的心情不錯，她最近有比較多的時間去寫文章。有保姆做飯打掃衛生，還真不用她做那麽多事情。
再過幾天就要過中秋了。中秋是一個重要的節日。
何曉雅也沒有想著何父何母有沒有回來，當她回去家裏，就看到她爸媽。她十分震驚，她爸媽今天怎麽來了，他們不是還在做研究嗎？
“媽，你們怎麽來了？都不提前說一聲。”何曉雅道。
“要是我們提前說一聲，你就早早回來嗎？”何母問。
“那可不一定。”何曉雅道，“爸，媽，你們是為了姐姐來的吧。”
何曉雅想自己身上也沒有大事情，就是談了一個男朋友而已。現在又沒有到見家長的地步，他們還能再談談。
“就不能是為了你來的嗎？”何母道，“你不是交了一個男朋友嗎？”
“是啊，不是跟你們說過了嗎？姐姐說的相親。”何曉雅道，“姐姐的眼光……”
“就你姐姐的眼光……你也不怕遇到不好的。”何母道。
“姐姐嫁人，是你們選的人。”何曉雅道，真要說眼光不好，父母的眼光沒有好到哪裏去吧。
何母被女兒給噎到了，“還是得看看，你也才大四，沒有必要那麽著急。”
“不是說要讀研讀博的嗎？”何父問。
“當然，是要讀下去的。”何曉雅道，“不讀下去不行啊，我以後還想要當大學老師。別看現在大學本科畢業很厲害，等到以後，大學生爛大街，就不值錢了。”
現在大學本科都還留校的，等到以後就更難了。
何曉雅知道這一點，她就不能當作自己不知道。
“讓你去學習理工科，你就是要學習中文。”何父道，他更希望女兒去學習物理之類的專業。
“太難了。”何曉雅知道，她爸想要她去學習物理，她見到物理就頭疼。就算她高中勉強把物理學習得很不錯，但是她不想再大學還麵對物理，她不想去被別人碾壓，能自己碾壓別人，幹嘛不自己碾壓別人呢，“在我現在這個專業，我排名可是很前麵的。”
“就是筆杆子上的功夫，瞧你能的。”何父道，“你當你能跟那些……”
“別，您就別說那些曆史名人了。”何曉雅連忙道，“我能留下文章，後世還有人看到就不錯了。我哪裏能保證我自己就那麽出名，能賺點錢，混日子就不錯了。”
何曉雅知道她爸又要說那些救國圖存的事情，要說什麽知識好。做文章很難救國，但是文章也可能讓的思想覺醒，可何曉雅就是想要簡簡單單寫她的小說，她哪裏有那麽偉大呢。
引領時代的文章，那就算了吧。
何曉雅還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的，她沒有那麽大的能耐。
“爸，媽，你們就代表我們家，多奉獻一點。”何曉雅道。
“別說曉雅了，他們這一代人又沒有受到過那麽多苦，哪裏知道這些。”何母道，也就是他們這些人在女兒的耳邊說說。這種流於表麵的說法，很難讓別人感同身受，就算讓女兒去看電視劇電影，也就是那樣。
何曉雅確實沒有受到那麽多苦，她看電影電視劇的時候還能被感動一下，要是光光聽長輩在那邊說，她就不是很想聽。
“小良應該放學了。”何曉雅道，“我去把小良帶過來？”
“小姨。”何曉雅的話音才落下，江梓良的聲音就響起來了。
何曉雅想外甥能不能慢一點過來，讓自己過去帶他回來。
“小姨。”江梓良又叫了一聲。
“在呢，在呢。”何曉雅連忙道。
“小姨。”江梓良再一次叫。
“在呢。”何曉雅在心裏吐槽自己的外甥，外甥在水字數嗎？還叫那麽多聲，少叫兩聲啊。
何曉雅走向門口，她道，“你外公外婆來了！”
“……”江梓良看向何曉雅，小姨怎麽不早說，要是早點說，他走慢一點啊。
外公外婆回來時，他們就喜歡關心他的學習，還要考驗他，問他那些問題。他有時候真的回答不上來，然後，他外公外婆就會在那邊討論，說他腦子是不是有問題，說他不夠聰明，說他像他爸。
雖然外公外婆沒有當著他的麵說，但是他也知道的，他悄悄地看，悄悄地聽。外公外婆一見到他，他們就不敢多說，生怕傷了他的自尊心。
哎呀，江梓良表示自己早就知道他爸沒有多少文化，他爸也不愛讀書。江梓良要是沒有做好，他爸還會說他已經很好啦，再不然，就是讓他媽去管他。
“外公，外婆。”江梓良笑著走過去，他今天不該背著書包過來，可惜來不及了，他應該把書包藏在院子裏，“老想老想你們了。”
“過來做作業嗎？”何父問。
“……”江梓良就知道，他外公就是這麽在乎別人的作業，“是，過來做作業。”
“嗯，要是你不會，就問問你小姨。”何父道。
江梓良的手放在伸手，他朝著他小姨勾勾手，快，小姨，你快上啊，快把我帶去做作業。
“你在學校學習了什麽？”何父問。
“都到吃飯的時間了，晚點再問。”何曉雅道，“你們一見到小良，就問他學習上的事情，你們當你們是老虎，一口一個小朋友的老虎嗎？”
瞧瞧，外甥都向她求救了，何曉雅表示親外甥，她就救一救。
“你呢，讀中文係，讀出什麽東西來了？”何父問，“寫文章又寫得怎麽樣？”
魔鬼啊，這就是魔鬼，何曉雅正準備看向她外甥，她外甥就要背著書包去做作業，她順手就勾住了外甥的書包。
別跑，他們兩個人，一個都別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