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找上門
獎勵？
何美麗回想她給江芷蔓的獎勵， 確實，她是給了江芷蔓很多獎勵，有時候是給江芷蔓買新衣服，有時候是給江芷蔓零花錢……
各種各樣的獎勵， 何美麗還會誇讚江芷蔓。
當江芷蔓退步了， 何美麗也會說讓江芷蔓不用著急， 說學習的事情急不來， 得慢慢來。要是何曉雅退步，不對， 何曉雅就沒有退步過， 何曉雅的成績一直非常好， 老師也都是誇讚她的。
可能是因為何曉雅一直都很優秀， 也可能是因為何美麗覺得江芷蔓更需要人疼，反正何曉雅就是沒有得到獎勵。興許是要何父何母獎勵何曉雅， 何美麗不是何曉雅的母親， 她就不獎勵妹妹。
“你是小姨的姐姐， 你不獎勵小姨可以， 可是我是你的兒子。”江梓良道， “你是不是要獎勵我？”
“是，是要獎勵你。”何美麗點頭。
若這是兒子要公平， 她可以給。
“隻要你考得好， 不像你姐姐……不像江芷蔓那樣，你能得到更多獎勵。”何美麗對江芷蔓有怨氣， 就是因為江芷蔓，害得自己差點拿不下個工廠。
也因著江芷蔓拿了那些錢出國留學， 何美麗占工廠的股份也不是一半，而是30%， 一下子就少了20%。她何嚐不知道妹妹肯出錢，還就要20%的股份，已經很好。
其實這些股份，也不是何曉雅定的，是何美麗自己定的。何美麗認為妹妹沒有必要拿那麽多股份，妹妹又不懂得工廠的那些東西，還是需要她和徐若芸去管。妹妹就是投資，等著以後分紅。
何美麗也不想想，她和徐若芸在管工廠的時候，她們兩個人也是有拿工資的，又不是沒有拿錢。她還覺得自己給了妹妹一個賺錢的機會，也不算對不起妹妹。
“當然，我才不像她。”江梓良道，“等到以後，我也要出國留學。”
小姨說了，出國留學確實很好，就是得去好一點的大學。江梓良琢磨著江芷蔓都能出國留學，那自己也能。
“給你準備。”何美麗道。
“我要是不出國留學，以後就比不過江芷蔓了，別人就要說你對我不如對她好，你害了我。”江梓良道。
“……”何美麗沒有想到江梓良會這麽說，心情很複雜，兒子年紀還這麽小，是不是妹妹跟自己的兒子說的？
兒子似乎很聽妹妹說的話，何美麗想兒子在自己的麵前都沒有那麽乖巧。
“你要是喜歡你小姨，可以多過去。”何美麗想到妹妹懟那些人的情形，或許兒子跟何曉雅多學學比較好。
“你要忙，是想讓我去麻煩小姨嗎？”江梓良道，“雖然我已經這麽大了，不是小孩子，但是小姨也要做別的事情。我多過去，也會打擾到小姨的。”
江梓良不是不想去何曉雅那邊，而是懂得分寸。親媽都不管他，他還要去麻煩小姨，多不好啊。要也是讓親媽多看顧自己，江梓良不至於沒有良心到這個地步。
小姨已經教導他很多了，他親媽就跟走個過場一樣。親媽生了他，就喜歡說讓他讓著江芷蔓。
到了這個時候，親媽還要說他要是喜歡小姨可以多過去，他當然喜歡小姨啊。他媽這舉動，能讓他喜歡得起來嗎？
“家裏不是有保姆了嗎？”江梓良道，“我又不是沒有飯吃。”
“嗯。”何美麗點頭。
“媽，你是不是覺得小姨一個保姆，我這邊一個保姆，很浪費嗎？”江梓良問。
“……”何美麗看著江梓良，兒子怎麽就有這樣的想法，她都沒有那麽說。
江梓良一看就知道他媽一定那麽想了，他媽就是個性子。他媽有時候總覺得小姨得到很多東西，她覺得小姨的命好，他們都有護著小姨，江梓良想小姨也沒有很命好吧，有自己媽媽這樣的姐姐，那也是惡運了。
“才不浪費呢。”江梓良道，“小姨是我們的親人，但她也有自由選擇的空間。”
“是，是，是。”何美麗道，“那你就待在家裏。”
“我待在家裏，你待在工廠，我不給你添亂，就行了，是吧？”江梓良道。
“你怎麽說話的？”何美麗覺得自己兒子說話帶刺，“你姐姐……”
“江芷蔓確實不會這麽說。”江梓良點頭，“你還是喜歡說她。”
“不是……”何美麗想要解釋。
“我去房間寫作業。”江梓良不想聽他媽說了，他可不想去跟江芷蔓比，自己是要向小姨靠齊的，要成為小姨那般有用的人。
何美麗看著江梓良進屋，她揉了揉眉心。工廠的事情多，她真沒有那麽多時間跟江梓良說那些話。她希望小良能明白她，她做那麽多，也是為了讓小良以後能繼承那些東西。
要是她不努力賺錢，小良以後就無法獲得這些東西，他就比不過別人。
何美麗總是能把自己的舉動說成是為了其他人好，明明她也有她自己的夢想，她做那些事情也是為了她自己好，她還要扯上江梓良。
若是江梓良聽了何美麗的話，他也不相信。
“女士，該吃飯了。”保姆道。
“嗯，你去叫小良吃飯。”何美麗道，“算了，算了，我去叫。”
何美麗懷疑兒子是故意的，都要吃飯了，兒子還跑去房間裏做作業。但是她還是得去叫兒子，不能讓兒子跟她疏遠了。
何美麗想到何母跟她說的話，妹妹跟她疏遠了，別讓兒子也跟她疏遠。
“小良。”何美麗敲敲門，她就進去了，“該吃飯了，等吃完飯再寫作業。”
“你以前可不是這麽說的，你以前都是說我是男孩子，能忍一忍，等寫完作業再吃也來得及。”江梓良道，“特別是有好吃的時候，你更會這麽說，生怕我跟江芷蔓搶吃的。”
“……”何美麗麵露尷尬。
“小姨就會直接盛一碗飯給我，還夾了很多好吃的菜。”江梓良道，“要是等我做完作業去吃飯，就剩下空盤子了。”
江大海是一個男人，他本身就挺會吃的，江芷蔓更不可能去管其他人有沒有吃到。他們想的是何美麗還能去煮麵條，他們完全可以把桌上的飯菜都吃光。
小姨，小姨，你就知道你的小姨！
何美麗真想那麽說，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讓兒子覺得她生氣了，不能對兒子大吼大叫，得對兒子有耐心。可是她對麵對兒子，就是沒有那麽多的耐心，她習慣了她以前麵對兒子的方式。
“快，快出來吃飯。”何美麗道，“以後，再也沒有人跟你搶了。”
“我是你親生兒子，本來就不該讓別人跟我搶。”江梓良道。
“……”何美麗想兒子說話的風格跟何曉雅還真的有些相似，她以前就不該讓何曉雅幫著看顧一下孩子。
“去吃飯吧。”江梓良放下筆，他才不傻傻地坐在房間裏，他還是要吃飯的，“我在長身體，要營養均衡，不能隻吃青菜，還得吃肉，一兩片肉，根本就不夠。”
何美麗手頭緊，她讓保姆買菜的時候，也是交代保姆不用買那麽多菜，主要是夠江梓良吃就行了。要是她回來早，不夠菜，還可以吃麵條。
而江梓良才不管這些，家裏又不是真缺錢到那個地步，何美麗可以找何曉雅投資，她以前還可以為了江芷蔓低頭。那麽何美麗現在也該為兒子去找父母借點錢，讓兒子吃點好的。
江梓良認定何美麗沒有真的困難到吃不起飯菜的地步，真要到那個地步的話，何美麗也沒有必要雇一個保姆。
“好，讓保姆多做點。”何美麗道。
“對親生兒子摳摳搜搜的，對養女就很好。”江梓良道，“媽，你是外公外婆的親生女兒吧？”
“是，當然是。”何美麗道，“沒瞧見我和你小姨長得很像嗎？”
“哦，要是你不是外公外婆親生的，小姨也不是外公外婆親生的。”江梓良表示他明白了。
“……”何美麗覺得自己還是得教導一下兒子，讓兒子別說這樣的話。
報社很快刊登了何曉雅寄過去的第二篇文章，文章裏寫了男主人公的母親來了，還寫男主人公跟母親曾經安排的相親對象在一起了，他開始新一輪的養跟他沒有血緣關係的人。
何曉雅把能寫的內容寫進去，現實又刺激。
不過第二篇確實也沒有第一篇來得那麽有趣，第一篇讓人感覺荒誕又現實，第二篇就是完完全全殘酷的現實了。女人為男人做了那麽多又如何，男人離婚沒幾天就又結婚了，這男人是不是早就有離婚的心思，還是家裏人早就跟他說好了，這都不好說。
雖然第二篇不如第一篇寫得那麽好，但作為後續，這一期的報紙也是賣得很好。
第一篇，江大海身邊的人還說那一篇文章是讚揚，第二篇，那些人就不好說是讚揚了，文章更像是在闡述現實。
江大海有時候也會看報紙，特別是上一次看了江利仁送過來的報紙，他就會多看幾眼報紙。他還想著那報紙上會不會又寫他的事情，他知道很多人聊那一篇文章，就是他的單位裏頭，也有很多人在說。
這一次，不用別人給江大海送報紙，江大海就看到了報紙上關於上一篇文章的後續。這一篇文章的風格跟上一次一樣，沒有刻意去貶低某一方，就是闡述現實，夫妻離婚，各奔東西。
男的跟曾經的相親對象結婚，養別人的孩子；女的請保姆帶孩子，還開工廠……
江大海想到底是誰寫這一篇文章的，記者怎麽可能想到寫他的？
下一刻，江大海就想到了何曉雅，何曉雅讀的中文係，她平時就有些一些文章。雖然他沒有看過何曉雅寫的文章，但是他覺得何曉雅應該沒有這麽厲害，她哪裏能寫出這般讓這麽多人討論的文章。
這兩篇文章應當不是何曉雅寫的，不是何曉雅寫的，又會是誰寫呢？
江大海想不明白，突然之間，他想到了一點。文章不是何曉雅寫的，但是何曉雅可能去找報社的人，報社的記者寫的這兩篇文章。
江大海拿著報紙就去找何曉雅，他要問清楚，何曉雅是不是給了報社記者錢，讓報社的記者寫了一篇又一篇。
“何曉雅！”江大海隔著鐵門看著何曉雅，因為何曉雅不肯開門。
“喲，你又來擅闖民宅了嗎？”何曉雅道，“你不是說你功夫很好嗎？要不要飛簷走壁試一試？”
江大海黑線，他這一次不可能擅闖民宅。
“這文章是不是你找記者寫的？是不是你去報社了？”江大海指著報紙上的文章。
“……”何曉雅本來以為江大海會認為是她寫的文章，萬萬沒有想到江大海卻覺得是記者寫的，“也許是我寫的呢。”
“嗬，你有這麽大的能耐嗎？”江大海道。
“對，對，對，你說的對，我哪裏可能有那麽大的能耐呢，我充其量就是一個小嘍囉。”何曉雅道，“頂多就是在院子裏裝一裝蘑菇。”
江大海不喜歡何曉雅這樣的說話方式，這讓他感覺自己很愚蠢。
“你花錢讓記者寫這些，值得嗎？”江大海道。
“值得！”何曉雅點頭，畢竟自己能拿稿費，怎麽不值得啊。
“你爸媽知道你這麽花錢嗎？”江大海又道。
“你去告訴他們啊。”何曉雅道，“你不是一次兩次說那些話了，想讓我爸媽教訓我，你就去唄。你這麽快就再娶了，要不要也告訴我爸媽，你說說，他們還會覺得你是一個好男人，是一個好女婿嗎？”
“你……”
“哦，你們一定都還沒有打電話跟我爸媽說吧。”何曉雅歎息，“這麽大的事情，你們怎麽能不說呢？還要讓我去說，這多不好啊。我去說了，你們就不怕我添油加醋嗎？我可管不住我這一張嘴啊。”
“不用，我自己去說。”江大海轉身離開，他真不想繼續跟何曉雅說了。
江大海認為一定是因為自己讀書少，所以何曉雅才能這麽瞧不起他。他現在去讀書，也不大現實，他比以前更加不喜歡讀書了，反正他已經有工作，也沒有必要多學別的，傳達室的工作還很輕鬆的。
“去吧，去吧，好好說啊。”何曉雅對著江大海的背影大聲地道，“告訴他們，你是逼不得已才再結婚的，是你媽以死相逼，你隻能含淚答應了啊。”
江大海差點平地摔倒，他確實想要那麽說。結果被何曉雅這麽一說，他覺得自己再那麽說的話，何父何母可能不相信他。
何曉雅還真是厲害啊，江大海決定以後還是少到何曉雅的麵前，他就不該過來問那一篇文章的事情。
江大海也不好意思自己去報社，他沒有去報社，就沒有更多人知道那兩篇文章是在寫他。如果他去報社了，可能就有更多人知道那兩篇文章是他，指不定報社的記者還要采訪他本人。
還是算了吧，江大海希望這一件事情就到此為止。
江大海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一樣，他來找何曉雅了，又跟沒有找一樣。不過他再婚的事情……唉，他還有必要告訴以前的嶽父嶽母嗎？
他跟何美麗離婚了，嶽父嶽母都沒有勸說何美麗來找他，也沒有安撫他，沒有說是何美麗的錯……
何家人真的變了很多，要是以前，那些人絕對不是這樣的。何父何母都站在江大海這邊，他們都會讓何美麗多學習學習如何做家務之類的。
那個時候，何父何母也是無奈，何美麗還要依靠江大海的庇護，他們當然就得那麽跟何美麗說。他們不能讓何美麗跟其他的人格格不入，不能讓何美麗出事。
而現在不是以前那個時代，何父何母也沒有必要非得那麽委屈何美麗，堅持不下去，那就離婚，放彼此一條活路。
江大海回去家裏，他選擇問問他媽。
“不必告訴他們！”江母道，“他們都沒有勸說何美麗，也沒有給你分東西，你還告訴他們做什麽？他們不是你的嶽父嶽母了，你不必那麽敬著他們，真沒有必要！”
“嗯。”江大海點頭，他媽說的對。
“別讓人看了笑話。”江母道，“你當他們是你爸媽，他們可不當你是他們兒子。他們就是站在他們的親生女兒何美麗那邊，你已經結婚了，你就跟小萍好好過日子。你們早日再生一個孩子，以後啊，要是小良不理會你，不給你養老，你也有別的兒子，沒有必要死盯著何美麗的兒子。”
江母還想著今天去學校接江梓良，但是她又想到何美麗的性子，江梓良的脾氣也好不到哪裏去。江梓良必定是更向著何家的，她這個當奶奶的都來了這麽久，江梓良都沒有來找她，這說明江梓良可能沒有那麽在乎她這個奶奶。
“小良是我兒子。”江大海道，他還是得關心關心自己的親生兒子，他和呂萍生孩子……他不是很想，呂萍真的比不上何美麗。
“沒說他不是你的兒子。”江母道，“就是你還得有別的準備，兩手準備，知道嗎？”
學校剛剛開學沒有多久，就有學生去打探保研考研的事情，有的人當然是想著能保研，就不去考研。何曉雅的名次在很前麵，她保研基本是定的。隻是還是有人想著前麵有沒有人放棄，前麵有人放棄的話，後麵的人就能頂上來。
“老師，何曉雅不是找男朋友了嗎？她還需要保研嗎？”有個同學就這麽問輔導員，“她不是要去結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