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以毒攻毒
呂萍正在摘菜， 她聽到江母說那些話，她都聽習慣了。
在老家的時候，江母就喜歡說何美麗的不是，呂萍就是通過江母了解何美麗更多的事情， 她也越發覺得何美麗過的日子太好了， 而自己就沒有過那麽好的日子。
“媽。”呂萍給江母倒了一杯茶。
“還是你好。”江母道， “你知道我今天在外麵遇見誰了？”
“遇見嫂子了？”呂萍道。
“什麽嫂子， 何美麗不是你嫂子，你都嫁給大海了。”江母道， “我是遇見了何美麗的妹妹， 她的妹妹就是嘴皮子厲害。我才說幾句呢， 她就說個不停， 還要在那邊喊我欺負她。我一個老婆子，我能做什麽？”
呂萍最近幾天跟周圍的人打聽了何美麗姐妹的脾氣， 那些人都說何曉雅脾氣強， 說可以得罪何美麗， 不能得罪何曉雅。
他們要是得罪何美麗的話， 何美麗還能忍著， 也不會讓他們太難堪。但是何曉雅就不一樣了，何曉雅的手段層出不窮， 他們根本就不是何曉雅的對手， 家裏的孩子都是站在何曉雅那邊的。
呂萍可不想跟何家人發生衝突，要是跟何家人發生衝突， 她能獲得好處，那她就去了。奈何， 她跟何家人發生衝突也不可能有一分一毫的好處，別人必定也會說她不好。
當人後麵的妻子就是要被人拿來跟前妻對比的， 何美麗在這邊待了多年，那些人必定也是說何美麗好的。
呂萍不願意讓別人說自己的不是，她要留在這邊。
“媽。”呂萍想了想道，“以後，美麗的妹妹就不是大海的妹妹了，您也別去說她。就讓她那樣，等她以後結婚了，她也就知道她的脾氣有多麽不好。她姐姐能讓著她，她婆婆還能讓著她嗎？”
“你說的對。”江母點頭，“她婆母必定不可能讓著她的。不都說她未來的婆家很厲害嗎？那麽她未來的婆母就更厲害，指不定人家壓根就沒有想著讓她嫁過去呢。”
“是的。”呂萍道，“您就不用去操心那麽多，就讓她們自己折騰去。”
“就是可惜……那邊的宅子是真的大。”江母道，“要是能要回宅子，大海的兄弟也能過來住。我們一家子就能在一起。”
“……”呂萍可不希望江大海的兄弟過來。
這一條街上的人或許不知道江大海的兄弟是怎麽樣的，呂萍知道。那些人就是拿著江大海寄回去的錢享福，他們就是吸江大海的血。
呂萍還想著等後麵要讓江大海少寄錢回去，江大海跟她結婚了，錢就該給她保管。呂萍還想了，得讓自己的兒子去讀書，等兒子有出息了，這對自己也好。她還得跟江大海快點生孩子，她現在跟江大海一起住，江大海還睡在地上，她還得想辦法。
他們兩個人已經結婚了，呂萍相信江大海遲早會妥協。
江梓良已經開學了，何美麗也找了一個保姆。那個保姆接送江梓良上下學，還負責做飯，何美麗也給保姆開了比較高的工資。
何美麗還是讓何曉雅也幫著看看江梓良，她擔心保姆沒有照顧好她的兒子。
何曉雅自然沒有說不，她那些年住在姐姐的家裏，也得到了姐姐的照顧。不管姐姐有多大的問題，她確實也得到了姐姐的庇護。當年，她一個小姑娘確實也不好自己居住。
學校就在他們街道附近，譚彥之和何曉雅一塊兒去接江梓良。
江梓良的父母離婚了，同學也都知道了。還有同學在說江梓良沒有爸爸了，說他的爸爸不要他了。
沒爸爸就沒爸爸吧，江梓良就這麽想。他有爸爸的時候也跟沒有一樣，爸爸主要還是關心江芷蔓，而他呢，就是一個被放棄被犧牲的存在。
同學說了很多遍，還有人故意嘲笑江梓良。江梓良都懶得理會那些人，他不是一個需要爸爸的孩子。
“小姨。”江梓良出學校門口，他就看到了何曉雅。
接江梓良的保姆也來了，那個保姆瞧見了何曉雅，還跟何曉雅打招呼。保姆聽何美麗說了，說是何曉雅偶爾會來接江梓良，讓保姆還是得每一次都過來。
不管學校距離家裏是不是很近，都還是得接一接。
這個保姆不是何美麗最開始找的，何美麗最開始找的另外兩個保姆，那兩個保姆都沒有做好，一個做了一天就被辭退，一個做了不到一個星期被辭退。
何美麗不需要一個喜歡在她兒子耳邊嚼舌根的保姆，也不需要一個過於八卦的保姆，不需要保姆向著江大海。一個保姆還勸說她應該對江大海好一點，說是她沒有做好，這讓何美麗十分氣憤。
她是請保姆，又不是請一個祖宗，沒有必要讓保姆在那邊說。
何美麗就讓那兩個保姆滾蛋，現在這個保姆倒是沒有那麽說了，這個保姆也懂得要踏實做事。
“小良。”何曉雅見江梓良朝著她跑過來，連忙道，“慢點，別摔倒了。”
“沒有那麽容易摔倒的。”江梓良道，“小姨，你來接我了啊。”
“是啊，來接你。”何曉雅伸手捏捏江梓良的臉頰，“我也要開學了，等後麵也得忙其他的事情。”
“媽媽請保姆了，有人來接送我，我自己也能回去。”江梓良道，“這都沒有問題。”
“你奶奶來過嗎？”何曉雅問。
“沒有啊。”江梓良搖頭。
江母最近幾天特別忙碌，她要讓兒子和呂萍結婚，得安排好家裏的那些事情。
“快了。”何曉雅道，“這幾天，她可能要來找你。”
“啊？”江梓良可不想見他奶奶，他奶奶的話特別多，奶奶還喜歡說他媽的壞話，說他小姨的壞話。
江梓良一點都不想聽到那些話，他感覺要是自己在奶奶的身邊長大，自己遲早會變成一個大壞蛋。他才不要那樣，還是跟著小姨比較好。
“她要是來了，你別跟她走。她要是說，你就聽她說，隨便她說。”何曉雅道，“她想說什麽話都可以，你左耳進右耳出。”
“嗯嗯。”江梓良點頭。
“走吧。”譚彥之道，他剛剛聽著何曉雅說那些話，他的心上人還是很懂得。那些話確實沒有必要太過在意，像江梓良這麽小的孩子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反抗江母，小孩子能做的就是少說幾句。
江母是鄉下人，還經常幹粗活，江母的力氣必定也很大。江梓良是男孩子不錯，但是他年紀太小了，他不會是江母的對手。江母是江梓良的祖母，江梓良先天就處於弱勢，倒不如就裝沒有聽見。
“其實你也可以說，就是撒嬌，耍脾氣，知道嗎？”何曉雅道，“你是她的寶貝大孫子，無理取鬧一點，她也不敢打你。她要打你，你就說……”
“我就說我沒有這個奶奶，我以後也不認她！”江梓良道，“我知道的，小姨，你以前都說過了。”
江梓良表示他小姨懂得更多，小姨非常好，他要學著一點。
“不高興了，我還能躺在地上。”江梓良道，“我是奶奶的新孫子，耍無賴，妥妥的。”
“……”譚彥之表示自己對何曉雅有進一步的認知了。
“你說，是不是這樣比較好？”何曉雅看向譚彥之。
“確實很好，以毒攻毒。”譚彥之道。
“我們的小良哪裏毒了，他分明就是過分可愛。”何曉雅道，“可愛度超標。”
“是挺可愛的。”譚彥之點頭，自己哪裏能不附和呢，就是說一個男孩子可愛合適嗎？
“小姨，是勇猛，是勇猛啦。”江梓良道，“小姨的男朋友，你也要說我勇猛。我是男孩子，得強壯，勇猛，勇猛。”
江梓良強調了很多遍勇猛，譚彥之也不能當自己沒有聽到。
“是很勇猛。”譚彥之道。
何美麗沒有空去關注江大海如何，她稍微早一點回來，在路上遇見街坊鄰居，街坊鄰居就說江大海結婚了，說江母在那邊分發喜糖。
江大海這麽快就結婚了？
何美麗還以為江大海要過一段時間再婚，結果江大海這麽快就結婚。何美麗感覺自己一點都不了解江大海這個人，他其實沒有那麽注重他們之間的感情。
要是江大海稍微晚一點結婚，或許何美麗還沒有現在這般厭惡江大海。她懷疑江母是不是在他們還沒有離婚的時候，江母就已經讓江大海早點跟她離婚，讓江大海去跟呂萍結婚。
惡心，惡心得不行不行的。
本以為自己是先提出離婚的，她現在就覺得自己掉入別人的陷阱。那個陷阱，不管如何，她都得跳，都得跟江大海離婚。
“美麗啊，你也別太在意了。”許大嬸故意道，“你也仁至義盡了。讓他去結婚吧。”
許大嬸還想著以後要讓何美麗幫忙做衣服，還有就是何美麗開工廠了，何美麗的工廠還要招工，指不定自己能去。自己不能去，自己的親戚也有可能過去。
江大海才是最為沒有用的，何美麗最有用。
要是何美麗跟江大海複婚，何美麗怕是就不能開工廠，也不用招工。
“他媽是真的很喜歡那個小萍，她說你們結婚之前，她就看中那個小萍的喲。”許大嬸在路邊跟何美麗說話，越說越起勁兒，“還說天底下最好的女人就是小萍了，小萍合該是他們江家的兒媳婦。你也別太傷心，男人嘛，街上多了去了。要是你想，我還能給你介紹呢。”
“不用了，我最近都不打算結婚，幾年都這樣。”何美麗打算先發展工廠，她不想再找一個跟江大海那樣的人，不想整天就圍著丈夫和公婆轉。
“不找也沒事，你有兒子。”許大嬸道，“你工廠怎麽樣？都找好工人了嗎？”
“找好一些人了。”何美麗道，“要是你們感興趣，可以去參加招工。不過你們去的話，也是要經過考核的，沒有經過考核，我們也是不要的。工廠不是我一個人的，是我跟人合夥開的，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
“是，是要經過考核。”許大嬸當然知道，自己跟何美麗又非親非故的，就是鄰居而已。何美麗又不隻有自己一個鄰居，其他鄰居必定也想著到何美麗的工廠工作，“得有能力才可以。”
“工廠要賺錢，是得有能力的人，要是來一個不幹活的，我也養不起。我合夥人一定非常生氣，她生氣了，這工廠就開不下去，就隻能拆夥。”何美麗道，“還有事情嗎？沒有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小良應該回家了。”
“你也是辛苦，要看顧工廠，還得照顧孩子。”許大嬸道。
許大嬸確實有點想給何美麗介紹對象，可是自家的那些人，她估計何美麗看不上。何美麗看不上，她還介紹，那就是得罪人。倒不如想想工作的事情，許大嬸對工作更加感興趣，聽說何美麗開的工廠就是踩縫紉機，她的技術不行，但是她的親戚可以啊。
“對了，你們工廠的工資多少啊？”許大嬸問。
“不同的崗位，工資不一樣。”何美麗道，“多勞多得，少勞少得。具體的，還是得看崗位那些。你們要是感興趣，就去工廠看看。”
何美麗沒有想跟許大嬸繼續說下去，她今天好不容易早一點回來，當然是要回去看兒子，誰看這些人啊。
許大嬸見何美麗急著要回去，也就不說別的了，“你回去吧，早點休息啊。”
許大嬸琢磨著何美麗剛剛開工廠，一定是需要很多人。自己的那些親戚有本事的就去，沒有本事的就找別的工作，這也算自己幫助親戚一把了。至於親戚能不能通過考核，自己也控製不了啊，她都把消息告訴他們了，其他的就得靠他們自己。
當何美麗回到家裏的時候，江梓良沒有在家裏，他去何曉雅那邊了。
何美麗看著空****的房子，她倒也沒有多傷心。她跟江大海沒有離婚的時候，她一回家也是要做家務，要掃地，要做飯。
保姆瞧見何美麗回來了，連忙問，“女士，可以開飯了嗎？”
“可以。”何美麗道，她現在不需要做飯，而是等著保姆做好飯，她直接坐下來吃飯就可以了。
江梓良在何曉雅家吃飯，還在那邊玩耍，譚彥之陪著江梓良一起玩耍。
“你還會修機器啊。”江梓良瞧見譚彥之把壞了的八音盒修好，他雙眼發亮，未來的小姨夫還真是好厲害啊。
“我就是學這一方麵的。”譚彥之道，“我在廠子裏，還有修理機器。修這個簡單的玩意兒，就更好修理了。”
“我就不會。”江梓良道。
“你還小，等你以後讀大學了，可以選擇喜歡的專業，到時候，你也會很多東西。”譚彥之道，“你喜歡別的東西，也可以學習別的，沒有必要一定學習這些東西。”
“但是修理機器，還是很實用的。”江梓良道，“我也不知道我以後要學習什麽，就是想要賺很多很多錢。”
江梓良想隻要他賺了很多錢，他就可以買房子自己住，可以花錢買很多好吃的，也不用去管什麽姐姐妹妹的。可是做哪一個行業賺錢，他不知道，可能要等他長大一點才能知道，他現在就是要好好學習。
“你可以教教我嗎？”江梓良問。
“可以。”譚彥之道，“這些簡單的還是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能去隨便拆家裏的機器。”
譚彥之小的時候就有去拆家裏的機器，被他媽追得滿院子打。他爸還說男孩子就是這個樣子，說男孩子挨幾下打，那也沒事。然後，譚彥之拆了一次又一次，他媽每一次都很生氣，而他也不長記性，還是要去拆。
要是江梓良也跑去拆機器，何美麗生氣不讓何曉雅跟他交往，那可不行。譚彥之表示自己得告訴江梓良，在何曉雅的麵前就得說。
“你不讓他去做這些事情，他就越去做。”何曉雅道，“也許他剛剛還沒有想到。”
“拆機器會挨打的吧。”江梓良道，“未來小姨夫你是不是挨打過？”
“……”譚彥之想江梓良去掉‘未來’兩個字，“男孩子，有幾個沒挨打挨罵的。”
譚彥之輕咳兩聲，他跟他哥都沒少挨打挨罵的。等他們稍微長大一點的時候，他們媽媽也不打他們了，他們媽媽就開始紅眼睛了，以至於他們都怕他們媽媽紅眼睛，也就乖巧很多。
“男孩子就是皮實一點。”譚彥之道。
“我……”
“你不可以。”何曉雅打斷江梓良的話，“你別想，你媽媽要忙著工廠的事情，別亂來。”
“我就是拆機器，又不是觸電，到時候複原不就好了嗎？”江梓良道，“反正我媽要忙著工廠的事情，她應該不管這些吧。也許她很高興，我有事情做，我還不會到處亂跑。”
“……”完蛋，外甥好像說得很有道理的樣子，何曉雅跟江梓良大眼瞪小眼，外甥真是人小鬼大。
“小姨，我說的不對嗎？”江梓良還歪頭，他小姨就喜歡歪頭殺。
何曉雅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應該說對，萬一外甥變成二哈真的去拆家，那麽姐姐是不是要來找自己。
“小姨，你怕我媽媽找你嗎？”江梓良道，“小姨，你這麽強的人，還有未來小姨夫做靠山，你還怕嗎？”
“怕。”譚彥之幽幽地道，“你小姨還沒有嫁給我，沒有跟我領證。萬一因為你，我們被棒打鴛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