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火光衝天

陸清郎是狀元,他能夠考慮到這裏,榮玖錦自然也是不意外的。

不遠處,那艘大船燒的很厲害,火光衝天的,這才剛剛出了京城並沒有多遠,這些人就迫不及待的傾巢而出,巴不得剿滅陸清郎,也由此可見雲夢澤隱藏的秘密必定不能見人。

大船燒了一整夜,天快微亮的時候,小船這才靠了岸,榮玖錦扭頭一看,居然就隻有他們四個人。

她一雙好看的眼睛睜的老大:“夫君……倘若咱們中了埋伏……一個人都不帶嗎?”

她呆呆的跟著陸清郎,此時天已經大亮了,周圍來往百姓們已經出門做生意了。

甚至還遇到了好幾個回來的漁民眼下平和的景象榮玖錦看在眼裏也隻是覺得一顆心似乎被填滿了。

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們也安居樂業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怕什麽?不是有我嗎?”帶著人越多自然也就招人注目,人帶的越少,這才方便行動。

“人全都被劉大人給帶走了?”如此一來劉格偈自然風險也就大得多。

“我們先行一步,先去探探虛實,他隨後就來,你也不用擔心什麽。”他好看的桃花眼從榮玖錦身上一掃而過,榮玖錦雙腳踩在了地上,整個人也就清楚了不少,她警鈴大作。

“我沒擔心別人,我隻是擔心咱們四個,要是沒有跟隨的人……萬一被他們瞎貓碰死耗子給碰上了……咱們還能活嗎?”

榮玖錦活動了一下筋骨,周圍人多,她也隻能伸手扯住了陸清郎的衣服袖子。

陸清郎回頭看了一眼榮玖錦,他將目光落在了鬆子的身上,鬆子剛買了兩個餅一口咬在了嘴巴裏麵還沒嚼呢。

鬆子呆了一下,陸清郎又道:“鬆子。”

男人聲音富有磁性又格外好聽,鬆子呆呆的把餅子遞過來,榮玖錦雖然聞著有點香,可是鬆子剛剛已經咬過一口了。

陸清郎好看的眉頭蹙緊了。

“她說跟著我不安全。”陸清郎開了金口,鬆子這才明白了,他收回了自己的餅子。

“夫人不必擔心,公子不僅讀書好,這身武功也不是旁人能及的,倘若公子不讀書,如今又在亂世,公子當個將軍也是可以的!”鬆子一臉憨笑。

榮玖錦默默的吞了一口口水,她點了頭這才道:“我居然不知道,夫君如此厲害。”

原本榮玖錦隻是覺得陸清郎力氣大,畢竟從前陸清郎一隻手就可以輕輕鬆鬆的把她給拎起來。

“走吧。”陸清郎伸手捏住了榮玖錦的手腕,穿過人群,陸清郎這才帶著她進入了一家酒樓。

“出門在外頭還能吃酒樓呢?”榮玖錦笑了笑露出來了幾顆牙顯得格外的乖巧。

“我錢帶夠了,總不至於還餓著你。”陸清郎心情都好了許多,入了酒樓,榮玖錦吃不了其他口味重的東西,她雖然好了可是腦袋還有暈著隻喝了碗粥。

鬆子大快朵頤吃的幹幹淨淨的,富兒又找店家包了兩個餅子放在了包裹裏麵。

“要是咱們入了什麽深山老林,也不至於餓著。”富兒好好的藏在了包裹裏麵。榮玖錦覺得還是富兒考慮的周到。

又買了一輛馬車,四個人才往於夢澤的方向繼續走,如果走水路的話大概會方便許多,也能快,如今坐馬車。

四五日。

榮玖錦渾身上下就跟散掉的架子一樣,沒日沒夜的顛簸,她也絕不提後悔的事情。

這一路上,她倒是見了許多,唯獨快要靠近雲夢澤的時候,榮玖錦就能感覺到明顯氣氛不對勁了。

剛剛入街巷,榮玖錦就一把捏住了陸清郎的手:“夫君……你看這城牆上畫的人是不是你?”

定睛一看,果然就是陸清郎,榮玖錦頭皮都有些發麻。陸清郎也沒想到雲夢澤附近到處都貼著他的畫像還有劉格偈的畫像。

相當於通緝了。

陸清郎隻帶著榮玖錦立刻入了馬車他露出了苦笑。

“害怕了嗎?”陸清郎側著身子過來問她,榮玖錦嘴唇抿的泛白。

“怕也不怕,這些人當真是膽大,你可是朝廷命官……他們居然就敢當街貼上你的畫像……居然也無人管束。”

榮玖錦吐出來一口濁氣,鬆子已經帶著馬車入了樹林,一片靜謐,這些日子似乎冷了不少,榮玖錦身上也披著披風。

“公子,我去前麵打聽了,裏麵都封著城,要拿畫像一一比對了,才讓過去。”鬆子回來報。

一時之間就陷入兩難,反正往前是不能走了,除非往回走回京城。

可是既然是出來奉了聖旨的,那再折回去,必然是不可能的,那就要想方設法的越過去。

那麽多日子也可見。

那些人水路沒有得逞,所以就去近道找人,找了幾天一無所獲,這才吩咐人到周邊尋找。

“夫人覺得該怎麽辦?”男人神色倒是有些慵懶的看著榮玖錦。

“我想來就是那個最大的掩護,他們恐怕不知道,我也跟著你出來了。”榮玖錦靈機一動腦子裏頭浮現了一個想法。

“他們知道,那日咱們登船的時候,外頭有探子。”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不該知道我的長相如何,否則今日貼在城牆之上,也該有我的臉。”榮玖錦左思右想這才輕聲道。

“要不咱們走水路過去?”她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陸清郎這才伸手捏了捏榮玖錦的小手,他這些日子總是喜歡這樣,榮玖錦平日裏也就任由他了,隻是現在,生死攸關之時,她煩躁的收回了手。

“隻怕水路那邊恐怕早就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

陸清郎聲音壓低了許多,他桃花眼微微的彎了彎。事情陷入這種境地似乎再也沒有挽回的地步了。

“那怎麽辦?”榮玖錦自然也就沒有別人的法子了。他們總是要去雲夢澤的。

早就知道此行艱難卻沒想到如此艱難。

“你不是說你來打掩護嗎?”他瞧著她,榮玖錦立刻就明白了。

過不了一會兒,榮玖錦同鬆子就去了眼下最大的集市又買了不少東西又買了兩身普通的衣裳。

她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一行人隻能將就在樹林裏頭過夜。

“明日,我們就換這衣服……到時候城門肯定要看你的臉……我就說你感染了時疫要去那邊醫治,他們肯定會覺得晦氣,也不會看的如此仔細的。”榮玖錦一邊說著一邊塞了一件衣服給陸清郎,麻衣摸在手裏都有些咯人。

陸清郎也隻是連連答應,恐怕這樣過去幾率小的很。看著旁邊的榮玖錦在睡夢之中開始連連點頭。

馬車擁擠,榮玖錦幾乎都蜷縮在角落,她今天一天擔驚受怕,大概也是怕急了。

陸清郎又閉了嘴,大清早的榮玖錦已經叫鬆子同富兒各自做個人的,離他們遠一些,即便暴露了,富兒同鬆子也能脫身。

當差的人滿臉的不耐煩,榮玖錦架著陸清郎,從外頭來看,陸清郎整個人都靠在榮玖錦的身上,但是其實力氣並沒有壓在榮玖錦的身上。

“你們過去做什麽?”那當差的官爺一臉煩躁伸手就要去扯遮住陸清郎臉的布。

“我夫君不知道染了什麽怪病……皮膚潰爛……我聽說那邊有神醫過去瞧瞧。”榮玖錦神色如常,她把自己的臉又抹黑了許多,說這話的時候眼眶都是紅的。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

那人猛的後退一步這才揮了揮手隻道:“晦氣,你自己掀開布,我看一眼,你們就能走。”

可即便如此,還是不依不饒,榮玖錦一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捏緊了陸清郎的身上的衣物。

“官爺染了重病的人一身病氣實在是不好看。”榮玖錦一臉虛弱的開口,那人立刻警鈴大作。

那男人猛的上前來就要扯榮玖錦的衣物,榮玖錦隻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在此刻似乎要停了,她手心默默的有些冒汗。

“通通讓開!公子!”鬆子大喊一聲,騎著的馬匹猛的奔跑過來,還有一匹空馬,榮玖錦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被旁邊的陸清郎拉上了馬。

她眼睛還瞪大了。沒反應過來,隻看到了後頭的官兵在後頭追,可是陸清郎身下的馬跑的極快。

沒一會兒已經衝出城門。榮玖錦驚魂未定的。

“你……你什麽時候的計劃怎麽也沒告訴我?”榮玖錦感覺到風吹在耳邊,她想起了那一次騎馬不太愉快的經曆,她捏緊了陸清郎的手。

身下顛簸。

“昨日你睡得太熟了,我才沒告訴你的。”陸清郎想得到榮玖錦計劃若是失敗了他們也要想著法子衝進來的。

隻是如今距離雲夢澤仍然還有七日的路程。富兒臉色也是發白了坐在鬆子的馬上。

富兒一下來就吐了,她抹了一把嘴角,這才過來找榮玖錦。

“姑娘沒事吧?嚇死奴婢了。”富兒都快要被嚇哭了。

“我沒事,你要是害怕,我先留著錢,他們那些人不認得你,你拿著這些錢在這裏安頓幾日,等我們解決好事情,我就過來接你。”榮玖錦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在陸清郎眼皮子底下。

陸清郎掏了一錠銀子給榮玖錦,榮玖錦又給了富兒。

“奴婢跟姑娘同生共死。”富兒說的熱血,榮玖錦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層了。她歎了一口氣又看了陸清郎。

“要跟就跟著吧。”陸清郎反倒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接下來的路程,陸清郎決定走水路,鬆子去就近的漁民家買了一破船很小,四個人就能坐滿。

這兩日水流急又下起了雨,那船走的極快,他們總是夜裏劃船,白天就找個地方歇,榮玖錦本以為一顆心就能放下來的。

直到要入雲夢澤的第二天的晚上,眼前一片漆黑,鬆子前亮了一盞燈,周圍安靜的可怕,隻是偶爾榮玖錦能夠聽到劃水聲。

她最後一次困意消失,猛的捏緊了陸清郎的手。

“好像除了鬆子劃水的聲音,我還聽到了其他的聲音……”榮玖錦壓低了聲音,雖然心裏麵慌亂,可是她表麵上卻是沉穩的。

“嗯,那些人追上我們了。”陸清郎聲音很低。他也拿起了船槳。

“今日下午的時候,我看到了似乎有商船過去了,我們劃的快一些或許能夠趕得上。”陸清郎吩咐鬆子。

水聲並不明顯,證明那些追過來的人已經到了附近,可是並沒有離得很近。

船走的快了許多,天快亮的時候,才看到了一艘商船又棄了小船……榮玖錦也感覺驚心動魄的。

原本這個時候準備走陸路,卻沒想到越發臨近雲夢澤,周圍的人就越多。多到一上岸就會被發現的地步。

眼看退無可退也進無可進的時候,陸清郎這才入了商船,裏麵全都是貨物。

商船一般情況下是不載人的,陸清郎也不能拋頭露麵的去跟船主攀談,就隻能從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爬進去。

榮玖錦咽了一口唾液,躲在昏暗的船底,似乎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全感。

陸清郎靠過來伸手捋了一下榮玖錦耳邊的發絲。

“我們之前在外麵買了兩個餅,如今還有一些,隻是有些難以下咽了,不過還是能吃的,馬上就要到雲夢澤了……他們即便想攔下我們恐怕也是不能的了。”

榮玖錦把餅子遞給了陸清郎又給了旁邊的鬆子同富兒一人一些。

四個人分的平均。即便不好吃也是硬生生的吃了下去。

“不知道劉公子那邊如何了。”富兒突然冒出來了這一句。

他們即便人如此少,也是來的如此麻煩,劉格偈帶著的人多,恐怕比他們棘手不少。

“是啊,他還帶著那麽多人,多招人。”鬆子也應了一句又猛的灌了一口水。

此話未落。

外頭又響起了聲音。

“我們隻是做生意的,從來沒做過什麽齷齪的事情,官爺這是什麽意思?我們一直在這條做生意……從來沒出過什麽意外!”

船主聲音硬氣不肯妥協為首的官差瞥了一眼船主亮出了腰間的大刀:“我隻是搜一搜,若沒有我要找的人,我即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