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看不過眼

陸清郎略微挑了挑眉他不動聲色的握緊了腰上的平安扣。

“你們才見過幾回?你怎知她膽小?”

陸清郎聲音低啞透著幾分輕笑,劉格偈臉上羞澀幾分。

“咱們也在一個書院待了那麽久了,我當然看得出來……那大的囂張跋扈,這個小的處處忍讓……我又不是一個瞎了眼的。”

劉格偈想到此處對榮玖錦更加生出來了幾分憐惜的神色。

劉格偈隻能告辭去圓自己之前所說的話,陸清郎則是站在了原地,兩人相差十步之遠。

榮玖錦不動聲色的攥緊了手中的紅綢,隻等著陸清郎先開口。

她知道陸清郎一直看不慣她在外頭招花引蝶,之前無論是李望濯還是劉格偈,他冷嘲熱諷的時候從未少過。

眼下才送走了前一個,如今便和劉格偈糾纏不清。想來出身高貴的衛侯之子必是看不過眼的。

“拿了紅綢不掛上去?”

風拂過,榮玖錦伸手攏了一下耳後的青絲,她垂下了眼眸,有些不明白陸清郎這番話是為了什麽。

也難保陸清郎後麵不陰陽怪氣。

“表哥也到了年紀,該去和劉公子一起去求一條紅綢。”

少女低垂著眉眼,說出來的話一個字又一個字的敲在人的心裏。

“你覺得我需要去求?想入衛侯府的女子數不勝數。”陸清郎站定在身後。

陸清郎此話倒是沒說錯,陸清郎本來就長得俊,家世在京城中更加是數一數二的。

他輕輕的一揮手大把的女子上趕著,何必來求這什麽姻緣?

“表哥自然用不著,女子想要的如意郎君確實難找。”榮玖錦這才在紅綢的另一邊撿了一根枯枝纏在一邊。

她原本已經生了凍瘡的手到了此刻已經全好了,隱約能夠看得出幾分芊芊玉指。

她用力將紅綢扔了出去這才飄飄揚揚的掛在了枝頭。

“你覺得劉格偈真的能夠娶你嗎?”

陸清郎聲音帶著笑但是榮玖錦卻硬生生的從裏麵聽出來了幾句嘲諷。

“為何不能?”榮玖錦抬眼去瞧陸清郎。

“我不過是想給自己找一個如意郎君罷了,表哥用不著幾次三番過來戳我的脊梁骨。”

隻有提及這些事情的時候,榮玖錦才會卸下表麵的溫婉,露出裏麵的牙,一排又一排的尖齒。

若不是生在將軍府她無處施展,否則陸清郎不認為她會過到如此地步。

她至少比他那個所謂的表妹聰明幾分。

“那就拭目以待?”陸清郎話音剛落劉格偈也帶著紅綢走了過來。

劉格偈將紅綢掛在了樹上,正想說些什麽,嫡母身邊的張媽媽就派人來叫了。

榮玖錦不得已隻能告辭。

“四小姐應當記住自己是什麽身份,有些人不該見,有些人也不該想。”嫡母身邊的媽媽是從小跟著嫡母一起長大的。

後來嫡母嫁進了將軍府張媽媽的身份自然也就水漲船高。

張媽媽嫁給了將軍府的管家,二人一個管著將軍府的內事另外一個則打理著外頭的莊子。

她一顆心都是向著嫡母的,自然看不慣她這個小娘所出的女兒。

“媽媽誤會了,媽媽先前讓我在那裏等著,我這才碰到了表哥和劉公子,他們應該也是來這裏求姻緣的……到底是讀書一場,他們才過來跟我打了個招呼,玖錦知道自己的身份上不了台麵不敢攀附貴人的。”

女子眼角紅了個遍說話都帶著幾分鼻音仿佛被冤枉了一樣。

那模樣哪怕是活了那麽久的張媽媽也看不出什麽端倪來。

“明白自己的身份就好,那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是誰人都有那麽好的運氣的。”張媽媽又陰陽怪氣榮玖錦。

如今整個將軍府全部都握在嫡母的手掌心裏頭,她背後沒有撐腰的人,如今老太太又病了。

她無計可施。

自然隻能任人擺布。

更何況她若是在將軍府一天那不能和嫡母撕破了臉皮。

上了馬車之後,張媽媽果然把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告訴了嫡母。

這才剛剛入府,嫡母麵色嚴峻大喝一聲:“你還知不知錯?”

突如而來的質問,富兒嚇了一跳著急忙慌去扶榮玖錦。

“女兒不知錯在哪裏,是母親讓女兒在那裏等的,兩位公子嘴長在自己的身上……我也沒逼著他們……”

話說到此處豆大的眼淚便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可憐的模樣實在是惹人心疼。

“還敢頂嘴?你就跟你那個滿口謊言的小娘一樣生來就惹人厭惡!”

嫡母難聽的話說不出口,自然就由旁邊的張媽媽替著說。

眼淚順著小巧的下巴打濕了胸前的衣物,無論怎麽說,她都不會承認她勾搭了誰。

嫡母無非就是想用個由頭來教訓教訓她罷了。

倘若她鬆了口承認了,那麽今天夜裏嫡母就會把這件事情告知給父親。

到了那個時候祖母父親麵子上掛不住,便隻能把她送出京城。

到了那個時候,她才是真的永無翻身之地了。眼下死不鬆口也僅僅是挨訓罷了。

“罷了罷了,去祠堂麵壁思過幾天,女兒家在外頭跟男人有說有笑也不怕敗壞了將軍府的名聲。”

嫡母眼看著榮玖錦死都不肯鬆口,這才隨意的擺了擺手,早知道是這個結果,榮玖錦隻能去祠堂跪著。

人走遠了。

張媽媽這才歎了一口氣:“姑娘,我瞧著這個小賤蹄子也不是一個好的,這麽多年來咱們處處去抓她的錯處……卻一次也未曾抓到過。”

陸姝良心裏煩躁就連喝口熱茶的心情也沒有了。

那小賤人死後,榮玖錦就成為了她的心頭大患,一直想找個法子把她送出京城,可是那麽久了隻能抓住一些小打小鬧的錯處。

略微大一點的都找不到。

“年紀小能有什麽心機,想來也是沒做什麽事。”陸姝良伸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那個小的最近如何了?”陸姝良又轉而去問榮在焉的情況。

“那個小的倒是個老實的,每日什麽都不幹,隻是讀書,去找了這個小賤人幾次,那小賤人也是個狠心的……竟然都不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