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不是人哎
這個念頭一起, 小梨花簡直欣喜若狂。
若殿下是妖，那豈不是他們就可以長長久久在一起了。
她決定追求殿下的時候，還擔憂過人和妖壽命不同的問題，一想到幾十年後她還活的好好的, 殿下卻要歸西了, 她就難過得心口抽痛, 情不自禁要流眼淚。
薔薇姐姐還勸她來著, 說她這麽愛哭, 要不幹脆算了，別到時候殿下死了的時候, 她再哭死。
可她覺得，即便不能長久相伴, 可曾經擁有，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可如果殿下是妖的話，那這個大問題可就解決了啊。
小梨花熱血沸騰，**澎湃, 若不是還在宮裏, 她都要立馬蹦起來, 抱住殿下的大臉, 問問他到底是不是妖。
藺望塵垂眸看了一眼在他懷裏坐立難安, 拱來拱去的小妖怪, 忍不住笑了笑, 直接伸手把她掏了出來，溫聲問道：“怎麽了？”
哎呦喂, 這怎麽連個招呼都不打, 突然就給她暴露了！
小梨花嚇得扭頭去看皇帝，就見他目露震驚, 失魂落魄地後退數步，一屁股坐在榻上，嘴裏喃喃：“原來是你，原來竟是你。”
皇帝認識她？小梨花一陣愕然，轉頭看殿下，小聲問：“殿下，皇上是見到我嚇成這樣的嗎？”
“並非。”藺望塵輕笑出聲。他們阿梨這麽可愛，怎麽會嚇人。
皇帝呆呆坐了一會兒，抬頭看著藺望塵，顫聲發問：“您想要什麽，要這皇位嗎？”
藺望塵起身，向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看著皇帝：“我要這江山和百年前一樣，人妖共存，和諧共處。”
皇帝極力辯解：“可您也瞧見了，近年來，各地妖物頻頻出現，旱災，水災，蝗蟲，雪災，各種大災大難常有發生，這天下已經哀鴻遍野，民不聊生，長此以往，百姓怕是要造反……”
聽著皇帝突然之間變得恭敬無比的語氣，小梨花仰頭看了一眼太子。殿下的真實身份到底是誰？
藺望塵不耐煩聽皇帝在那喋喋不休找著各種借口，打斷他：“你若勤勉於政，沒有整日沉迷於求仙問道，這天下便會好上許多。”
“朝廷財力匱乏，百姓窮困不堪，是因你連年苛政，將這天下財務盡數收繳，拿去養道士，修道宮，如今更是連賑災銀兩都擠不出，如此下去，百姓反你，也是大勢所趨。”
皇帝控訴：“我不過是想活得長久一些，又有什麽錯？”
“是沒有錯，但人皇有人皇的職責。”藺望塵：“若你一心修道，便把這皇位讓出來，讓與他人去做。”
尚未求得長生不老，便把皇位交出去，便意味著手裏所有的權利都要交出去，那樣他沒了財力支持，得道之途便更加遙遙無期，皇帝稍微一琢磨，便啞聲無言。
藺望塵垂眸看著他：“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如今擺在你麵前，有兩個選擇。”
“一，殺了明虛，將那些執意將妖趕盡殺絕的道士全都趕出宮去，從今往後，關於妖的問題，按照太祖皇帝頒布的詔書來執行。”
“二，讓出皇位，讓他人來治理這國家。”
皇帝麵色鐵青，卻忌憚藺望塵，不敢反抗，隻是陰測測地問：“讓與你嗎？”
藺望塵：“你隻管讓出來，後續我會安排。”
“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後，若你還沒想好，我來替你決定。”藺望塵也不多說，托著小梨花，轉身出門。
皇帝在他身後追問：“當年從道觀出來的是你，那真正的曄兒呢？”
藺望塵頭也不回：“在明虛給他批命天煞孤星，你送他上山修身養性的那一年冬天，他就病死了。”
皇帝下顎緊繃，沉默不語。
待藺望塵帶著護衛們走遠，他才喊人進來，冷聲吩咐道：“去，趕緊給明虛道長和淩王傳信，讓他們速速回宮。”
藺望塵帶著小梨花出宮，一路上碰到幾撥道士，還有進出的大臣，眾人見到他那雙赤目，全都駭然，嚇得急匆匆躲避開來。
小梨花興奮難耐，也不想等到出宮再問了，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放著光，直接開口：“殿下，你不是人對不對？”
這話問的，要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在罵人，藺望塵悶笑一聲，微微頷首：“對，不是。”
原來殿下真的不是人，難怪當時他說淩王和七皇子不是他弟呢。原來先前他說的攤牌，就是這事。
小梨花看向幾步外跟著的方竹等人，見他們毫無意外之色，又問：“府裏的人都知道？”
藺望塵：“隻有一部分護衛知道。”
“殿下，你把我舉高一些。”小梨花指了指他的臉，藺望塵照做，把托著小梨花的手抬高到麵前。
小梨花扒著太子的大臉，盯著他那雙紅彤彤的眼睛，打量了好一會兒，好奇問：“殿下，你是什麽妖怪，怎麽長一雙紅色的眼睛？”
“……”藺望塵沉默了一瞬才說，“算得上是個好妖。”
這話說的模棱兩可，跟沒說一樣，想起殿下拿來變傀儡的紅色毛發，小梨花又追問：“是狐狸精嗎？”
藺望塵搖頭：“不是。”
小梨花想不出來，歪著小腦袋問：“那你的真身是什麽？”
藺望塵還是沒有直接回答：“日後有機會，阿梨便知曉了。”
小梨花納悶不已。幹嘛這麽神秘兮兮的嘛，難道殿下真身是個很醜很醜的妖怪？
就算很醜，可是他人形很俊呀，她又不會嫌棄他的。
不過她小梨花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妖，既然殿下不願意說，那她也不會逼著他問，反正知道他是妖就好了。
妖生漫漫，來日方長嘛，她不著急的，嘿嘿。
小梨兩隻小手捧著自己的小臉蛋兒，眉歡眼笑地坐在了太子手上：“殿下，你眼睛就不變回去了嗎，你不是還要隱藏身份的嗎？”
這樣走了一路，很多人都已經看到了，估計很快，所有人都知道殿下是妖怪了。
藺望塵淡淡笑著：“無需再藏。”
先前他是孤身一人，也沒什麽迫切要做的事，就想著一邊除惡妖，一邊解決那些偏激的道士，順便再把皇帝慢慢熬死。
然後以太子的身份登基，在帝位上陸續頒布一些法令，采取一些措施，從上位者的角度，循序漸進地扭轉人們的想法。
可現在，他改主意了，他沒耐心陪這些蠢貨慢慢耗。
他想把事情盡快解決掉，然後好好陪著阿梨，帶她遊山玩水，順便鏟邪除惡。
小梨花不解：“怎麽突然又不需要藏了？”
藺望塵笑了笑，沒說實話：“突然覺得這麽藏著掖著怪麻煩的，攤了牌，行事起來更方便些。”
小梨花點頭：“那倒也是，至少以後不用每次披著鬥篷，也不用我幫你擋臉了。”
藺望塵笑：“阿梨言之有理。”
“嘿嘿。”小梨花心情好，殿下隨便說一句話，她就很開心，又說：“原來你不是皇帝的孩子，難怪他對你那麽不上心，你都不難過。”
藺望塵上了馬車：“是，沒什麽可難過的。”
小梨花好奇：“皇帝說的那個曄兒是誰？”
藺望塵：“藺景曄，真正的皇子，我頂了他的身份。”
小梨花想到先前殿下說的話，問道：“就因為明虛那臭老道給批了個命，皇帝就把他送走了？”
藺望塵：“對，皇帝最怕死，聽明虛一說藺景曄命硬，生怕被他克死，立馬將他送走了，那年他才八歲。”
小梨花：“那他真的是天煞孤星嗎？”
藺望塵：“並非，隻因皇帝沉迷丹藥，藺景曄擔心皇帝身體，勸了皇帝幾句，傳到明虛耳朵裏，他便刻意扭曲事實，給他批了個命。”
小梨花氣憤道：“明虛真壞，皇帝也是個廢物，那明虛說什麽都信，就那麽一句話，就把自己兒子害死了？”
藺望塵點頭：“皇帝是有些蠢。”
“可憐那小皇子了，小小年紀就沒了。”小梨花心疼那小皇子，替他感到難過。
藺望塵：“個人有個人的命數，阿梨不必難過。”
話是這麽說，可小梨花還是很氣，攥緊小拳頭，“早知道，剛才就該把七皇子不是他兒子的事說了，氣死他。”
藺望塵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捏捏那小小的小拳頭，笑著說：“不著急，等人到齊了再說，想必更精彩，到時候阿梨來說。”
小梨花有些興奮：“我說嗎？”
藺望塵點頭：“你若想說，那就你說。”
小梨花想到死老道打斷薔薇姐姐的腿，害死小皇子，還指不定幹了多少壞事，她重重點頭：“好，就我說，到時候我拉著我姐姐一起，剛好她也可以出口氣。”
瞧著小妖怪摩拳擦掌的小模樣，藺望塵覺得可愛極了，忍不住把她到臉上貼了貼。
這還是自打裸|奔事件說破之後，兩人第一次這麽親昵，這在以前，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可這回，已經對太子有了不良想法的小梨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麽坦坦****，她的小臉蛋騰地一下紅了個徹徹底底。
哎呀呀，殿下這是幹嘛呀，這不是勾引人嘛。
小梨花兩隻小手捂住小臉，從手指縫裏偷偷看太子，見太子滿眼笑意，她也繃不住，捂著臉在他手心上笑得直打滾。
開開心心回了太子府，一進大門，就見薔薇焦急不安地在門裏走來走去，見到他們進門，她鬆了一口氣，笑了。
等兩人走近，她看到太子那雙眼睛，又是一愣。
“姐姐！”小梨花嗖一下躥過去，撲到薔薇腦袋上，“你看，我說了我沒事的吧。”
薔薇伸手把在她腦袋上踩來蹦去的小妖怪拿下來，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她小腦門上戳了戳，一臉嫌棄：“我說過多少回，不要在我頭上蹦躂。”
“哎呀，不要那麽小氣嘛，我這不是太開心了嘛。”小梨花嬉皮笑臉，湊過去，用小手攏著嘴小小聲說：“姐姐，你快帶我回屋，我和你說件事。”
說著，又朝一旁的太子揮揮小手：“殿下，我和我姐姐去玩一會兒哦。”
藺望塵如今知道阿梨的心意，也不再時時刻刻黏著她，頷首，大度道：“去吧。”
薔薇帶著小梨花往裏走，藺望塵又在後頭說了句：“阿梨，時候也不早了，玩一會兒就過來吃飯。”
“知道了哦。”小梨花的語氣格外歡快，跟著薔薇回了她住的院子。
兩人一進屋，小梨花就按耐不住，在薔薇身上來回蹦躂，胳膊上跳到肩膀上，肩膀上跳到腦袋上，又從腦袋上跳到手上：“姐姐，你猜，你快猜，殿下是什麽？”
薔薇想到那雙赤目，“妖？”
小梨花拚命點著小腦袋：“對，沒想到吧，殿下竟然是妖哎，這樣我以後就不用擔心殿下死得太早了。”
“那還真是件好事，我還擔心到時候你哭死呢，這下不會了。”薔薇也替小梨花高興，“那他是什麽妖？”
“不知道呢，殿下神神秘秘的，不肯說。”小梨花捧著小臉歎氣，“我想著，可能長得很醜吧，也不知道醜成什麽樣子，他才瞞得那麽嚴實。”
薔薇猜測道：“紅色眼睛，你還說過，有人曾喊過他小紅毛，那是不是狐狸精呢？”
小梨花搖頭：“我問了，殿下說不是的。”
薔薇想了一會兒突然問：“阿梨，你還記不記得你做過的那個夢。”
小梨花小手托著腮幫子歪頭看薔薇：“我做過那麽多夢，你說的究竟是哪一個嘛。”
薔薇：“就是，你穿進樹裏那陣子，不是經常會夢到一群紅毛紅眼的惡狗圍著你咬嗎？”
“姐姐你記錯了。”小梨花糾正她：“不是一群，是一隻，長了很多個腦袋，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狗，有點像狐狸，也像狼。”
薔薇大膽猜測：“那會不會，你家殿下就是長那樣？”
小梨花想象了一下，當即炸毛，跳到薔薇腦袋上，掄起小拳頭就是一頓捶：“姐姐你壞死了，你知道我以前被狗咬過，我最怕狗啊，狼啊那些了，你這樣說，你你你，你要氣死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