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陳宇對你做了什麽？

“這兩天沒有喝？”孟溫有些不好得預感。

“是呀，我那裏賬都清楚寫著，錢已經不夠啦……”

她轉身急忙朝家裏的方向趕，腦海裏一直緊緊盤繞著那句“涼溫回來了沒有？”

小冷那裏有爺爺的存折。

她在雪地裏慌張的邁開腳步，雪渣在腳下四處飛舞，還沒有走近，就看到了帶著濃煙的紅光，在雪色的襯托下紮眼得很。

“天呐”，孟溫的心被冷空氣緊緊拽緊，她有些呼吸不順，連帶摔了好幾跤，才踉踉倉倉的跌到了院落門口，旁邊站在這個鄰居在找桶，周圍變得越來越慌亂，“小冷！媽！”

院落裏好像有人在抽井水，她強撐著站起來走近，是隔壁的鄰居，她走近了拉住那個人問，那人卻搖搖頭說誰也沒看見，是點鞭炮的時候看見這邊濃煙滾滾才過來。

孟溫的頭嗡嗡作響，她盯著那片泛紅的火光，呐呐了兩聲，孟玨山發瘋的樣子又浮現在她腦海中，母親被砸破的頭，還有小冷受的傷，她閉上眼睛咬破嘴唇，猛地睜開後，端起一旁才打好的井水淋在身上，站起身往屋裏衝了進去。身後有人驚呼了一聲。

人群的吵鬧聲在孟溫耳邊日漸變小，周圍變成哢擦哢擦的聲音，她睜開眼，眼睛被周圍的火光刺痛了。

孟玨山就在堂屋的中央躺著，他手裏拿著一遝紙錢。

“小冷，媽”，她喊了兩聲，但沒有人回應她。

她往廚房走去也沒有看到人，房間被火圍住她過不去，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胸腔開始變得難受。

她隻得返回堂屋，急忙拽著孟玨山的衣領往外拖。

還好他不重，孟溫沒費多少功夫，就將他拖到門口，可以聽到外麵人群的吵鬧聲，她急忙加緊腳步，一鼓作氣將人拖到院落裏。

有人一下衝了過來，身上帶著冷氣，衝散了孟溫身上的沸騰感。

她轉頭望去，是小冷。

他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人，眼中的不理解一閃而過，進而又恢複滿臉著急，“姐，媽呢？媽在哪裏？”

“我沒看到她！”孟溫泄了力氣，一下哭了出來，她放下了手中孟玨山，抱住小冷哭得厲害，“還好你沒事！嚇死我了…”

“你在哪裏找到他的，”小冷掰開她問。

“堂…屋，”孟溫還有些抽噎。

小冷點了點頭，起身準備往屋裏衝，孟溫一把抓住了他，她搖頭，“別，我去。”

“你在這呆著！哪裏也不許去！”說完這句，他衝進了堂屋。

孟溫在外著急的等著，消防車來了，救護車也來了，可是小冷還沒有出來。

她的心越來越慌亂，她忍不住去想那差的結果，她崩潰的哭出了聲，就在她要陷入絕望的刹那，門口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個人影以很快的速度衝了出來。

是小冷，他背著周傑俞出來了。

孟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心裏懸著的石頭安穩落地，她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起身，想去看看少年身上是否安好。

走近接受到的卻是少年冰冷的眼神，他躲過了孟溫的手，徑直往前走，擦肩而過時，用陌生的語氣開口，“媽最好沒事，不然我不會原諒你。”

孟溫轉頭看他，想要開口問他是什麽意思，但他已經背著周傑俞上了救護車。

她頹坐到地上，心又一點一點的沉寂下去。

兩人都沒有太大問題事，在醫院呆了兩天後就可以回家了。

孟溫變得有些敏感起來，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小冷會對她說那樣的話。

她開口問過兩次，他也隻是掃他她一眼不說話。

家裏被燒得差不多，隻能將周傑俞接回外婆家，但孟玨山要怎麽安排是個問題。

孟溫提出想要將孟玨山安排到伯父家時，一向乖巧的少年冷聲答複她，“你自己去和爺爺說。”

孟溫躊躇了，爺爺奶奶是很不喜歡她的。

正在收拾東西的小冷抬眼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你不是有孝心得很嗎？你還怕這？哦！我忘了，小時候都是我替你去要錢的。”

“你什麽意思？”連日來的積壓在心中的委屈終於忍不住了，孟溫開口問。

“什麽意思你問我？敢做不敢承認嗎？孟溫！”

孟溫驚恐的膛著眼，“你到底在說什麽？”

又是一聲冷哼，他臉上分明寫著不耐煩，但偏過頭又換了一副語氣，像是在極盡忍耐，“你猜我在哪裏找到媽的？”

孟溫搖了搖頭。

“堂屋！”他氣極了，“你這麽希望媽死啊？啊？你救他都不救媽，怎麽？你指著他砸鍋賣鐵給你湊學費供你上學？還是指著他活下去吸幹我們一家人的血？！”

“你聽到了？”孟溫感覺自己的手在發抖，止不住的發抖，閉眼想到那個晚上，小冷是誤會了，她扶住身後的牆才站穩，大腦一片空白，然後她聽見了自己顫顫巍巍的聲音，“我…真的，真的沒有看到媽，我要是看到，不會不管她的……”

“我是聽到了，你們是父女情深，可是媽為這個家，為我倆讀書上學，她遭了多少罪？姐，你捫心自問，在上學這事上，媽有對你說過一個不字嗎？憑什麽這個人說兩句話你就能撇下媽不管？是不是要是躺在那的人是我，你也會撇下我不管？”

孟溫閉眼搖了搖頭，淚水再一次流了下來，她深吸一了口氣，“我不會，我真的沒有看到……”

“隨便你，”他收拾好了東西，轉身出了病房。

孟溫順著牆角頹坐了下去。

等她再回家中時，小冷已經不在家了，周傑俞找不到人隻好來問她，見她也隻是一個勁兒哭，問不出什麽，隻能歎一口氣。

之後市裏的疫情越來越嚴重，封城近三個月，小冷都沒有和家裏聯係過，一直到那通電話。

如果現在不是這人站在她麵前，孟溫都要懷疑這是個夢，是無數次的思念匯聚起來的很真實的一個夢。

她小心的往前走了一步，看見少年沒有動作，她才試著走上前，伸出上手抱住了他，“你……不要這樣使性子了，我真的沒有看到媽，我不會不管她的。”

少年沒有說話，孟溫察覺到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他伸手拍了拍孟溫的肩膀，“不重要了。”

孟溫抬頭望他，什麽叫不重要了呢？

她退了一步，擦掉了臉上的淚，“你還在怪我嗎？”

他搖了搖頭，“人沒事就好，糾結這些無意義的事情幹什麽。”

孟溫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急忙問，“你怎麽來這裏呢？”

“學院組織來的，”小冷將筆放到筆架上。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曲老師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