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愛情就這麽突然的來了
盧卉醒來的時候，孟溫正在打電話跟付平說明情況。
“幾點了？”她抬手覆在眼上，遮住了四麵八方刺眼的白色。
頭還是暈得厲害，她試著從身體裏掏點力氣出來，但反複掙紮後，溺水感更加嚴重。
見到孟溫後，她就昏死過去，之後怎麽來的醫院，她竟然一點意識都沒有。
腦海裏想起了那個女人，刺耳的罵聲從頭頂傳來，伴隨著耳鳴聲響徹耳畔。
“你怎麽了？”孟溫掛了電話過來，看見她擰緊著眉頭，叫了兩聲都沒有回應，急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臉。
“沒事，”她將手拿下來，眯著眼睛適應了燈光才慢慢坐起來。
孟溫端了水給她，想問什麽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盧卉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她伸手拉過孟溫的手，示意她坐到床邊。
孟溫看到了她臉上的掙紮，不知道是在猶豫要不要說，還是怎麽說。
盧卉盯著對麵的白牆，良久歎了一口氣才開口，“下午從研究院出來，我看見蔡龍飛和胡靜靜在研究院門口起了爭執，學生吵架，我肯定要去看看啊，何況蔡龍飛還是一男的，怎麽能欺負女生。”
“胡靜靜？他們不是在談戀愛嗎？”孟溫對這個女生特別有印象，最初是因為她經常和蔡龍飛在一起，這兩個人曖昧得很大方，眉來眼去從不避諱著老師和同學，之後是因為付平對她出色的工作能力讚不絕口，“都是成年人了，你操他們的心幹什麽？”
“我當時就想著勸一勸嘛，結果我話都沒說一句，胡靜靜就哭了，哭得那叫一個傷心，蔡龍飛也在一邊不說話，我當時又餓得慌，就想著沒有什麽是一頓飯解決不了的，就喊了李嶽的兩個室友一起去了龍虎苑，”盧卉將手撐在卷起膝蓋上，用手揉著太陽穴，“我也沒成想胡靜靜喝了兩杯酒哭得更傷心了。”
說到這裏，盧卉停了揉太陽穴的手，她睜眼盯著孟溫，表情嚴肅認真，“她和我說，她老公對她不好，她想要離婚，而且現在她老公發現她跟蔡龍飛的事，和她撕破臉了，她家裏現在人仰馬翻，她問我該怎麽辦？”
“她是結婚的？”孟溫轉過頭，難以置信的問，“蔡龍飛知道嗎？”
盧卉點點頭，“一開始就知道。”
她歎了口氣，繼續說，“我是覺得，都成年人，他們自己喜歡就好，因為情愛這種事情更多的還是自己說了算。”
孟溫看著窗簾邊角掉下來的線頭沒有說話。
情愛或許是自己說了算，但情愛隻是婚姻的一部分，在婚姻中，責任和義務有時候比情愛更重要。
“蔡龍飛也很自責，說自己的行為受到同學們的非議，覺得自己抬不起頭，我就和他們說了我的情況”，盧卉雙手抱緊膝蓋，也看著窗簾的那個角落，“我也確實遇到了那麽一個人，在知道對方有家庭的情況下開始了一段備受人性譴責的關係，但是那個人在去年離開我了。”
她頓了頓繼續說，“我就是在那個時候患上了重度抑鬱，並且之後在評科級幹部的時候，我因為這事被別人舉報了，也是我的報應吧。”
孟溫不知道說什麽，盧卉也沒有再開口，兩人相對而坐有那麽一段時間後，方賢齊進門打破了這種寧靜。
他給盧卉帶了粥，進門後他感受到了那種怪異的寧靜，他將粥放到一旁，看了看孟溫。
孟溫心情很複雜，但眼前這個人也確實夠讓人心疼，她伸手牽起盧卉的手拍了拍，“別多想，都過去了，你好好吃藥，一定會沒事的。”
盧卉點點頭，她拉著孟溫的手靠到她肩上，“我想回家，我在這裏睡不著。”
孟溫抬頭看了方賢齊一眼，見他點了點頭，才說了一聲好。
***
把盧卉送回家，已經是淩晨兩點半了，付晚晚回去得早，車子是曲寂宣在開。
孟溫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到了後座。
曲寂宣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表情是淡淡的，看不出悲喜，確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看了一眼時間，調轉方向盤去了另一邊。
“曲老師，我們要去哪兒？”孟溫坐起身轉頭看向另一邊，“這邊才是回學校的路。”
“嗯，我知道，”曲寂宣手搭在方向盤上，看著前方沒有回頭，“你今晚回去也睡不著了吧，我也是，明天不上班，我們去個地方。”
“去哪裏？”孟溫雙手扶在前座的椅背上，離曲寂宣近了一些。開車的人看著前方，淡淡應了句，“到了你就知道了。”
或許是這一天的經曆過於魔幻，她的精神一直緊繃著，此刻她一點都不困反而很精神。
窗外橘黃色的路燈打進來，燈光落到曲寂宣的頭發上暈成一條金邊，他挺拔的鼻梁上由於皮膚太過光滑，鼻尖散著一點白，白色的襯衫外套微微敞開，孟溫靠在椅背上甚至能看見他的喉結。
她的本科室友就非常喜歡有好看喉結、鎖骨、腳踝的男生，說這樣的男生很性感。以前從未見過她到覺得不至於，但或許就是像曲寂宣這樣的吧，孟溫心想。
這麽想著，孟溫的腦海裏出現了那個一襲紅色風衣的女人，她在腦中再次將那個女人和曲寂宣放在一起，卻覺得十分違和，至於是哪裏違和，孟溫還想不明白。
是因為那人的身份嗎？
小三這種極具戲劇性的詞匯確實會賦予人的身份神秘的色彩，這神秘色彩之下雖然總是千篇一律或許還有些老掉牙的情節，但總是能勾起人的好奇心的。
比如現在的她，就非常想知道，付晚晚口中的“哪位？”到底是誰。
所以她開始動起了人生意義上的第一次小心思，為了掩蓋心虛，她還特意抽了一張衛生紙擦著鼻尖，漫不經心的開口，“曲老師睡不著，是因為和女朋友吵架了嗎？”
問完她偷偷撇了一眼曲寂宣，看見他挑了挑眉，抬眼掃了一眼後視鏡，孟溫急忙低下頭，捂著紙巾看著窗外，假裝很隨意的樣子。
然後她聽見曲寂宣淡淡的開口了，“我沒有女朋友。”
唔~你沒有女朋友，你有男朋友。
她看著前麵的曲寂宣，在衛生紙的遮擋下癟了癟嘴，雖然同一個屋簷下住著，可這個人到底還是對她不放心呀。
但有什麽關係了，她覺得曲寂宣這個人還不錯，至於那些什麽世俗的倫理道德，也許是在盧卉身上看到些無奈，孟溫倒覺得人還是要活得自在些。
她是個有些喜歡分享自己觀點的人，特別是在曲寂宣這裏得到過很好的建議後，她越來越覺得曲寂宣是個可以進一步交流的人，於是她組織了下語言緩緩開口，“曲老師，我能理解的，好歹我也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紀，而且哦，”她往曲寂宣得方向靠了靠，像是怕曲寂宣不信，還加重了語氣，“你完全不用對我有顧慮，這事兒我絕對不會告訴老師和其他人。”
聞言曲寂宣轉頭看了他一眼，她已經坐到了後座的中間，一隻手還扶在他的椅背上，說話的時候歪頭認真的看著他，蓬鬆的劉海有些淩亂，或許是距離近了，他清楚的看到孟溫棕色的眼珠清澈透明，還有因為抿著嘴角出現的若隱若現的酒窩。
這個女人是什麽地方吸引了他呢？
對於做哲學的人來說，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認真思考過，外表嗎？他對自己的喜好還是很清楚，這種鄰家甜美風並不在自己中意的範圍內。
可是第一次見麵後，這張臉就總是在他腦海中閃現，接著就是在意，在意她的事，在他對孟溫的感覺還沒有明晰的時候，背著她回公寓的那個夜晚，隔著薄薄的T恤，他聽到孟溫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詭異的保持一致，還有他在風中聞到的帶著絲絲甜味的空氣，這像一場意外，打亂了他26年人生的正常，那個夜晚，他抬頭望著天上的星星，長歎一口氣，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在那一刻承認了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這件事。於是他承認，愛情就這麽突然的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可愛們，讓我感受一下你們的存在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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