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平反 ...

莫蒼生的意識朦朦朧朧地正在恢複,他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說話。

“仙長,你可能不知道這廢太子都幹了些什麽事。”封絨終是忍不住上前說道。

沈翎玉看向封絨,這小少年穿著毛茸茸的大衣,小臉紅潤可愛,而懷裏這個,一身單薄的黑衣,可憐兮兮的,被凍得不行了,還一見到他就哭。

想到這,沈翎玉微微屈指,使了一個小術法,讓莫蒼生溫暖起來。聽著封絨一一講述這莫蒼生的罪狀,沈翎玉心下了然,這小孩原來是王朝皇權鬥爭犧牲品啊,連至親都全部都害死了,怪不得他剛剛隻是接住了他,小孩就哭得那麽慘。

他打斷了封絨的話,繼續道重複道:“這小孩我帶走了。”

封絨表情一凝。

“敢問這位道友是哪個門派的?”

皇家祭天大典自然是請了很多被皇朝供奉的仙人的,站出來說話的這位是禦劍門的嚴昭。

禦劍門是天祈王朝特供的門派,這次祭天大典,禦劍門來了六位門人修真者,兩個築基前期,四個煉氣期

他們便是身穿道袍與天祈皇帝莫德祐同坐的那幾個修真者。

嚴昭此刻心中有著緊張,莫蒼生可是老祖說了要重點照看的,之前接了老祖任務指令的羅湛也不知道哪裏去了,他心下一直都沒安穩過,總覺得要有變數。

現在這個仙家少年公子要帶走莫蒼生。

他是必須要出來阻止的。

仙家的事,其他凡人皇族也不敢多加置喙,隻是在暗中默默看著事態發展。

此界為凡人界,靈氣稀少,不適合修行,在這種環境之中,資質卓越可以修真的人便是少之又少,最多煉氣期便已經被稱為仙長了。

天祈王朝二代君主沒有任何修真資質,卻有顆求仙問道之心,他也算是驚才絕豔之人,自行研習出武學丹道。

沈翎玉本就不是此界中人。他來自九天之上的冥豫大世界超級大宗門破塵聖宗。

他根本不屑於回答這種問題。

“嗤,原來不過是個區區散修。”有人譏笑道,這人也是個築基期的修士,他站在嚴昭仙長身後,滿眼不屑的看著沈翎玉。其實他感應不出沈翎玉的修為,在他看來,不過是因為這個少年修為過低罷了,可能就是個運氣好接觸到了靈氣的野路子。

九天之上即為修真界,修真界六個大世界,其界還有兩域暗界,妖域和九幽冥界。

冥豫大世界辰宿教派的智道尊者夜觀星象,占卜出九幽冥界的災禍之氣被人惡意泄露到了凡人界。

災禍之氣凝聚起來會造成九幽之亂,為禍人間,動輒便能毀掉一個人界王朝,到時候屍橫片野,災禍和汙穢並存,一片大陸就這麽變成了無人之地,隻有惡鬼怨魂遊**,這是仙道中人不忍看到的景象。

而且這災禍之氣不及早根除,隨之蔓延到兩界壁壘,也有可能會危及到修真界。

此次沈翎玉來凡人界便是被破塵聖宗派來解決這災禍之氣的,不讓其演變成九幽之亂。

破塵聖宗的少主無一不是天才絕豔之輩,他們從小所經受的曆練就不是一般修士能比的。

破塵少主之間也有著明確的等級劃分,而這次的任務便是沈翎玉的第一次少主晉升任務,難度異常高。

他不過十六歲,卻已是金丹期的修為,天驕與凡夫之間的差距仿若天塹,但是凡人界有天道規則壓製,他堪堪能發揮出築基期後期的修為,但在這一界之中卻也算得上是頂尖強者了。

此行雖有諸多危險,說不定還會有性命之憂,但他卻不能不來。吾輩修士,心懷天下大道,道心堅定無垢,縱是於星辰之巔峰落於凡塵俗世之低穀,也應萬死而不辭。

而且如果他能阻止九幽之亂的發生,那麽不僅是挽救了天下社稷,於他來說也算是一件大功德之事。

辰宿教派的智道天尊占卜出九幽之亂是禍起凡人界的歸鳳王朝。

但是,沈翎玉好像找錯地方了,這裏好像不是歸鳳王朝吧。

恩,他剛剛聽到這些人說,這裏是天祈王朝……

沈翎玉之前從沒出過破塵聖宗,接了宗門晉升任務以後,他準備了很多靈藥符篆法器,可以說是準備得非常齊全了,還詢問了很多前輩,確保萬無一失,才直接通過傳送陣來到了凡人界。

到了此界,他才發現,他好像找不到路,他明明帶了羅盤,也是跟著羅盤走的啊,卻兜兜轉轉又繞回原地了……

不知為何,他對懷裏這個小孩總有著一些莫名的情緒,小孩抬頭看他那一眼,讓他覺得縱然容貌醜陋萎靡幹枯也沒關係啊,眸眼裏有太陽就足夠了。

那雙眼睛漂亮得讓他心裏莫名悸動。

這種感覺真的玄之又玄,他以前從未有過。

他想,這個小孩身染災禍之氣卻沒有死,肯定是有著特殊體質的,他可以帶他回宗門。

而且這小孩還可以為他指路,所以他一定要帶他走。

各種想法其實都是借口,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他隻是單純的想要帶莫蒼生走罷了。散修?周圍的人看向沈翎玉的眼神從敬重變得不屑,他們還以為這個氣質超絕的少年是也來自通天山脈的仙長呢。

就在這時,莫蒼生昏昏沉沉地醒過來了,他隻聞到一股淡淡木質幽香,就像這雪一般清冽。

他一抬眸就看到少年好看的下頜線。

‘他……他居然把我抱在懷裏?!’莫蒼生隻覺得心跳如擂鼓,又想哭又想笑。

他不著痕跡的輕輕抱了抱沈翎玉。

“醒了?”沈翎玉低下頭輕聲問道,他看向懷中的黑衣小孩,碧色眼眸似是漾著寒冰冷玉。

莫蒼生與之對望著,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隻是緊抿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明明他已經快有數萬年沒有見過他了,但是為什麽此時此刻,他對他的感情卻沒有絲毫淡漠和生疏。

兩人又這樣對望著僵持住了。

沈翎玉隻覺得奇奇怪怪,可是他並不覺得嫌惡和不耐。

“好了,無知小兒,你快點把這廢太子放下來吧。這樣你還可以有參加祭天大典的資格。”嚴昭剛剛去詢問了一番,知道沈翎玉不是通天山脈上任何一個仙門的弟子後,再不似之前那般謹慎了。

莫蒼生忍不住用小手捏緊了沈翎玉的衣襟,他當然知道沈翎玉根本不會放任他不管,可他就是要這樣裝可憐。

“哥哥,不要丟下我……”他軟著聲音奶聲奶氣的哀求道。

沈翎玉隻覺得一股不知名情緒冒了出來,大概就是被可愛到了,但是他想不明白。

“對啊,這廢太子性情暴戾,奸汙後宮妃嬪,其外祖父一家搜刮民脂民膏通敵賣國,這位仙長,你確定你要為這種人出頭嗎?”

說話之人穿著一身官服,器宇軒昂,腰間佩著一塊晶瑩美玉,看起來官職不低。

莫蒼生垂眸,他知道這個人,當年國子監最受推崇的學子之一,名為溫滿如,入仕之後投奔了三皇子莫景鑠,想必也是受了三皇子指使才出此言。

他忍不住苦笑出聲,目光幽冷地看向溫滿如,然後越發摟緊了沈翎玉,語氣委屈的說道:“那麽溫大人,你為什麽還不把你腰間的玉佩摔碎明誌呢?”

溫滿如一愣,莫蒼生的眼神讓他覺得害怕,可是對方的聲音語氣卻又是軟糯的,他呼出一口氣,厲聲道:“這是當年我在國子監拿到頭名時的獎勵,廢太子不必左顧言它。”

這枚玉佩不僅僅代表了佩戴者的身份,而且還材質非常上等,價值不凡。隻有拿到國子監大考頭名的學生才有資格佩戴。

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探尋打量意味地看著莫蒼生,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麽。

莫蒼生用臉頰蹭了蹭沈翎玉的衣襟,接著說道:“溫大人,你可以取下玉佩,對著陽光看一眼,在邊角處有一個小小的符號,是封家特有的標誌,包括其他幾位大人,你們也對著太陽,看看你們官服的袖口處,也有這個標誌。”

一時之間,眾人都奇異地聽從他所說的話,看起了袖口,初冬的暖陽是白色的,果然,他們真的看到了那個獨屬於封家的特殊標誌符號。

“對,我外祖父在打戰的過程中確實收繳了很多財物,但是他絕對沒有私吞,而是全部都獻給了王朝,不僅僅是國子監的學生獎勵和各種官服製造費用,還有……”莫蒼生摟著沈翎玉,一字一句緩緩說著,他的聲音似乎帶有某種神奇的力量,讓人不自覺就沉浸其中,被他的情緒所感染。

就在這時,莫蒼生的話被人打斷了,嚴昭站出來說道:“廢太子又在這裏妖言惑眾了,祭天的時辰已經到了,不能再耽誤了。”他壓下心中的不安,努力讓自己掙脫出莫蒼生言語之中塑造的奇妙氛圍,隻覺得道心好似都受到了創傷。

這一切好像都不太對!

嚴昭話落,瞬間就向沈翎玉投射出了一道暗芒,這是老祖給他的偷襲暗器,是化妖的白門刺蝟大仙身上的刺,堅硬無比,還有劇毒,最是隱秘陰狠,還可以封住修真者的氣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