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是真是夢

把陸喆扶到**躺好,李致去洗手間弄熱毛巾,剛浸了熱水便聽到臥室傳出不小的動靜,快步進來一看,陸喆跌坐在地上,抱著床頭櫃旁邊的垃圾桶在吐。

李致和陸喆認識了超過十年,還是第二次見他喝成這樣。

陸喆似乎不願被看見狼狽的樣子,把李致伸過來的手擋開了,抱著垃圾桶站起來,即便走得搖搖晃晃也堅持進了洗手間,反鎖上門。

“陸喆,”李致擔心他,扣了扣門,“你把門打開,我幫你。”

裏麵沒有人回答,隨後有流水聲音傳來,李致靠在門邊聽了一會兒,陸喆應該是在洗臉。

他轉身去了廚房,衝一杯溫熱的蜂蜜水出來。

洗手間裏的流水聲還在繼續,李致又拍了幾下門,這次等了沒多久陸喆把門打開了。

他劉海打濕了,與鬢發一起貼在臉上,眼眶嘴唇都很紅,人看過去比平時憔悴許多。李致見他歪歪扭扭地靠在門上,怕他會站不穩便扶了一下,把蜂蜜水遞到他嘴邊:“慢慢喝下去,會舒服點。”

陸喆看不清送到自己嘴邊的是什麽,但他認得站在身邊扶著自己的是誰,順從地張開嘴讓李致喂,喝到一半時他被嗆到了,猛咳了一下,蜂蜜水倒灌進了鼻腔裏。

李致讓他靠在牆壁上,陸喆低著頭,咳到肩膀都在發抖。李致擰了熱毛巾幫他擦,又替他撫背,等他終於停下來了才提醒道:“上床去躺著。”

陸喆眼神都不清醒了,邁開腿時還踉蹌了一下,李致架著他的胳膊回到床邊,要扶他躺下時被絆了一腳,好在手臂及時撐住沒壓到他。

陸喆癱軟在**,胃裏的東西吐空了,腦子反而更覺得昏,連李致脫掉他身上的外套和T恤都沒反應過來。不過在李致把他的褲子拉到腳踝處,想要分開他的雙腿時,他終於有了反應,撩開眼皮去看腿邊的人。

李致沒注意到他睜眼了,專注地脫著褲子,等他兩條腿都從褲管裏拉出來後才發現異樣。

陸喆的右手擋在那裏,即便遮掩了大部分,李致還是看清了那一處不正常的弧度。

沒想到陸喆醉成這樣了還能有反應。李致看著他開始泛紅的臉頰,想到他平時在自己麵前都是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禁覺得他這種眼神迷離的神態像是回到了剛認識的那段時間,有幾分可愛了。

拉過被子蓋在他身上,李致撥開他臉旁邊仍有些濕的發絲,溫言安撫道:“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被子蓋到了陸喆的下巴,陸喆仍舊睜著眼睛看李致,看這個人起身離開臥室。在那道背影越走越遠的時候他鬆開了唇瓣,還沒發出聲音就聽到“啪”的一聲響,視野暗了下來,隨後門邊的那一塊光也熄滅了。

李致將門關上了。

黑暗從四麵八方傾軋而來,陸喆盯著光消失的方向,李致怕他著涼給他蓋了被子,可他的手還擋在那個很熱的地方。

他能感覺到越來越難受,這具身體像過去那些年一樣渴望著李致。這次李致離他那麽近,甚至看清了他的欲望,那又怎麽樣呢?

就算到了現在,他在李致眼裏仍然是一個關係很好的朋友,或者說他像親人,像弟弟,但絕對不會像一個可以喜歡的對象。

翻了一遍藥箱,李致皺了皺眉,起身去拿手機。

陸喆平時很少喝酒,他倆認識到現在,他也隻在一年前自己的訂婚前夜PARTY上看到過陸喆喝醉的樣子,所以這個家裏沒有解酒藥很正常。

李致想讓老潘買一盒解酒藥送來,得知老潘的老伴發燒了正在醫院裏,他讓老潘別來了,自己換了衣褲到樓下的藥房去買。

他動作很快,回來以後倒了一杯溫水,想讓陸喆先吃下去再睡,沒想到一打開門就聽到了急促的喘息聲。

伸出去要按開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李致僵在原地,看著走廊的燈光將自己的影子投到了床尾,那一處有一團被踢開的被子,再往上就是一雙向兩側敞開的長腿。

那雙腿的線條很好看,膚色白皙光滑,小腿肌肉緊繃著,任誰看到了都會明白腿的主人正在幹什麽。

李致也沒想到會撞見這麽一幕,他放輕腳步退出房間,握住金屬把手悄悄關上門。不過在房門即將合攏的時候,陸喆的喘息聲攀到了頂點,李致手裏的水杯都晃了晃,溫熱的水潑了一點出來,濺濕了手背。

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李致算著陸喆應該差不多平靜下來了,這才端起解酒藥和水杯進屋。

陸喆的確平靜下來了,他不但呼吸平穩,也睡著了,哪怕李致把燈打開都沒有反應,不過李致卻又一次後悔進來了。

他沒想到陸喆連**也不穿好,就這麽**著,甚至連手心裏的狼藉都不清理。

在原地站了片刻,李致到床邊放下解酒藥和水杯,先抽過紙巾幫陸喆擦掉手上的痕跡,又回到洗手間再弄來熱毛巾,將陸喆的下身也清理幹淨,最後拉上**。

做完這一切,李致抬頭看著陸喆熟睡的臉,終於有時間思考他今晚到底遇到了什麽,為什麽會醉成這樣。

這兩年因為家裏和公司的事,李致越來越忙,而陸喆出國讀書以後聯係也變少了,再後來自己訂婚了,陸喆更是基本不找他,過年發的問候郵件裏用的語氣也變得客氣起來。

當時他忙著處理基建工程的問題,壓根沒有心思去想這些小事,但是有時候累極了一個人待著的時候,也會記起以前讀書時和陸喆相處的那些愉快的畫麵。

他有一個親弟弟李唯,不過比起從小性格就偏獨立,很少會依賴他的李唯,陸喆更像一個弟弟。溫順,乖巧,體貼,圍著他轉,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他們還有共同的愛好,不論什麽話題都聊得起來。

雖然陸喆小他三歲,但是因為家世的緣故,陸喆也很早熟。在陸喆麵前他可以很自在,這種鬆弛感維係了多年,這次陸喆回來,也沒有因為兩年的生疏而有所改變。

伸手關了燈,李致離開了臥室。

這一晚他在客廳的沙發上睡,早上八點多收到謝延的消息,由於不是急事,他回複完便繼續躺著,沒多久又被吵醒,這次叫他的人是陸喆。

陸喆穿著長袖的睡衣褲,洗過澡頭發沒有完全幹,雖然黑眼圈比較明顯,但是氣色比昨晚好些了。李致從沙發上坐起來,抓了抓睡亂的劉海,聽到他問:“你昨天什麽時候來的?”

陸喆的聲音還很啞,這聲調讓李致想起了昨晚聽到的一連串呻吟,不自然地咳了一聲:“九點多。”

陸喆注意著李致的表情,見他神色有異,頓時想起了早上醒來時自己身上隻有一條**的狀況。聯係著做的那個荒唐的夢,心裏更是七上八下,想問的話都被堵在了嗓子眼,最後還是李致先打破了沉默。

“頭還痛嗎?”李致看著他,“昨晚你喝醉了,我給你買了解酒藥放在床頭櫃上。”

陸喆說:“藥我吃了,頭還有點暈。”

“早上吃點清淡的吧,”李致站起來,“你休息,我來弄。”

陸喆看著李致走進洗手間,緊繃的神經卻沒有因此放鬆下來,他很想問李致昨晚是何時拿解酒藥進來的,昨晚上他做的那件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在做夢?

如果是真的,李致有沒有發現?

李致洗漱之後便進了廚房做早餐,期間接了兩通電話,講的都是公事。後來陸喆進廚房接替他做早餐,等到兩個人麵對麵坐下來吃的時候,陸喆的表情還是有些許不自在。

李致拿著細鹽瓶往太陽蛋上麵轉了兩圈,問陸喆要不要,陸喆接過來灑,剛放下就見李致拿起手機又接了通電話。

不知對方說了什麽,李致笑容滿麵,電話掛了陸喆問道:“什麽事這麽開心?”

“美術館的開館儀式請到了我一直想請的一位畫家。”李致分了一塊太陽蛋送進嘴裏,要喝咖啡時還端起來主動跟陸喆的馬克杯碰了碰。

陸喆在心裏想了一圈也沒猜到,便問:“是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李致賣了個關子,繼續低頭吃早餐。陸喆問:“開館時間訂好了嗎?”

“下個月,你記得要來啊。”

陸喆吃著牛角包,咽下去後才道:“到時候再看吧,我未必會在香港。”

拿著餐叉的動作一頓,李致抬頭看向他:“你又要走?”

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著自然,陸喆點了點頭,端起馬克杯說:“我有個學長在澳門的一家教育機構工作,希望我過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