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陷害
【30-31章有修改,追更的小天使可以注意回看。】
==下麵正文開始==
“大少,你開課第一天果然是藏拙了吧?”
同場內的封維驚歎道:“正常情況下就算給一個月的時間,也不可能進步那麽神速!”
比如他自認資質已經屬於頂尖水平,但三周下來也就從200分鍾進步至155左右。從290分鍾左右進步到170,這是多麽可怕的數據?
徐清然不置可否。
身體是個奇怪的東西,就像爬山,第一次總會是超乎想象的辛苦。這具身體原來畢竟嬌貴得很,初次嚐試很吃力,但堅持下來身體就會開始適應強度。
月底的項目終極評測日,轉眼就到。
徐清然在最後的一周時間裏又把完成時間縮減了點,最後已經差不多可以跟上3S封維的進度,與他的差距隻在5分鍾內。
徐清然心想,正式考核時候再借精神力的施放提升身體韌性,時長應該可以達到150分鍾左右。
也行吧,這已經是前段班的前排數據了。
聽謝南鈞說他當年也就134分鍾的成績,至今仍是軍學院曆史百強的記錄,可見沈廷煜那樣的記錄短時間內破不了。
評測前一晚,徐清然仍舊按照平時的習慣下樓,準備去訓練場做最後的調整。好些天沒見的謝南鈞又在樓下等他,不過今晚的裝束比較正式,跟他抵達基地的那天一樣。
謝南鈞落在徐清然身上的眼神很複雜。
他那天觀測完後不願意相信自己親眼所見,一周下來都像個變態那樣每天準時蹲守徐清然的訓練情況。事實證明沈廷煜說的沒錯,徐家這位大少也是個大人物。他不僅在看了他一眼的情況下,隻花兩三天就吸收他想傳授的東西,甚至還懂得自己複盤找補。
作為一名軍官,謝南鈞欣賞這樣的人。
他想起當初徐清然大鬧陸誠訂婚宴的大瓜出來時,他也跟著其他人嘲笑了幾句,突然就覺得自己真該死啊。
“謝上校,你又找我?”徐清然打斷了他飄散的思緒。
謝南鈞輕咳幾聲,微微端起作為前輩的架子:“啊,也沒什麽。”
“我在軍學院的任課暫時結束了,你怎麽說都算是沈廷煜的朋友,所以想著走之前再確認確認你的情況。萬一我回去,他第一件問我的就是跟你相關的事呢?”
徐清然聽得輕笑。
笑聲裏沒有太多感情:“別誤會,我跟他不是朋友。”
謝南鈞:“?”
啊?這是真的嗎?
還沒接話,又聽徐清然問:“所以你來指導我,也是他的授意?”
謝南鈞頓了頓。
這種總能被人輕易猜透看穿的感覺,跟沈廷煜那個老狗比也特別像!
為了不像早期應付沈廷煜那樣狂掉頭發,他放棄隱瞞的打算:“是啊,沈廷煜多冷血的一個男人!能提出讓我幫你這種事,還不夠朋友嗎?”
徐清然回道:“不,他這是在明晃晃嘲笑我。”
其他人這麽做或許是真心想幫助他,可沈廷煜的思維,不能用一般人心思揣測。如果他沒猜錯,沈廷煜隻是想借謝南鈞來告訴他——就算傳授他提速通關的技巧,也破不了那個記錄。
徐清然嘖了一聲。
不就趁機揍了他幾下?真小心眼。
係統:「……」
想幫攻略目標說點什麽,但又怕造成反效果,最後選擇作罷。
謝南鈞本來還覺得,徐清然這是跟沈廷煜‘積怨’太深,看他做什麽都是一肚子壞水。
——雖然他時常也有相似的想法。
但直到他上飛行器離開海藍星,抽空給沈廷煜發了道通訊,吐槽這件事。
卻聽對麵沈廷煜輕笑:“那他確實知道我在想什麽。”
完了還要悠悠說他一遍:“虧你認識我那麽久,還沒這個後來的小侄媳想得通透。”
謝南鈞:“……?”
他在心裏震聲吐槽——是你倆思維跟常人搭不上線!
謝南鈞掛掉了沈廷煜的通訊,一臉無語。
突然覺得他那天回答他姐回得早了,現在看看這兩個人明明配一臉!
·
學院基地處。
徐清然送走了謝南鈞,就到訓練場再走一遍賽程。明天就是重要日子,場地裏今晚的學員人數達到了這個月的峰值。
隔天還要考核,徐清然今晚隻把賽程過了一遍,沒有像平常那樣逗留得更晚。離開訓練場往宿舍方向回去的路上,他滿腦子都還在複盤每一個關卡需要格外注意的動作與速度。
沒注意到建築拐角處藏得很好的氣息,就那樣突然被人噴了一臉奇怪的噴霧。
徐清然第一時間閉上眼睛,憑借感知精準迅捷地抓住偷襲他的人的手。但對方力道出奇的大,而且反應也非常快,趁他不便與他拉扯半天,最後忍下他五指的力道強行把自己的手抽出。
噴霧瓶子咣啷啷掉在了地上。
徐清然的眼睛受到噴霧刺激微微刺痛,整個人也好像被奇怪的壓力籠罩,身體忽然變得有些沉重。他在黑暗中聽著耳邊的腳步聲逐漸跑遠,冷靜地把手撐在牆邊緩解不適。
直到身後又有一道輕盈的腳步聲靠近。
“徐清然?”
是一個比較陌生的女聲,聽起來還挺冷清。
徐清然沉默著沒有回話。
現在學院裏的所有人,都是他的懷疑對象,如果可以他一個都不是很想搭理。
與徐清然偶遇的,是剛結束機甲練習的淩月歌。
她正準備回去女生宿舍,就在這處沒什麽人經過,僻靜但比較近的路道撞見狀態看起來不怎麽好的徐清然。
一般情況下,淩月歌作為高傲的E型,就算見到有人暈死在路邊都不太會管。不過這個人是從入學那天就給她留下挺深印象的徐清然,她猶豫一秒,還是走上前去查探。
正欲詢問,忽然注意到他腳邊的噴霧器。
她拿起來看了眼,詫異道:“精神壓製噴霧?”
“那是什麽?”一聲不吭的徐清然,終於開口。
淩月歌抬眸看了麵前人一眼。
棕色的微卷發是訓練後的淩亂,受到噴霧影響,豆腐般白嫩的臉蛋上也跟過敏似的微微發紅,緊閉的雙目也有些紅腫。
即便如此,他看起來仍是冷靜得像經曆過大風大浪的遊俠。
淩月歌捏著噴霧瓶子收回目光,垂眸邊翻轉細看邊解釋:“是一種限製精神力爆發的藥霧,不過隻對靈魂精神還沒定型的人生效。”
“這種藥霧,一般使用在靈魂有定型征兆的人身上。”
“你應該清楚,靈魂定型前會有一段靈魂波動與躁動期。學院裏都是高階級學員,所以醫務室都會準備這樣的藥品以作不備之需。”
徐清然心想,他還真不清楚。
又問:“噴上它,會有什麽影響?”
“是不會有什麽生命威脅。”淩月歌說著一頓,“就是會在一定時間內把目標精神池階級,往下壓製一層。”
比如3S級的破壞力就會降為雙S-S級左右的力量。這樣一來,萬一有什麽意外發生,周圍人也比較好控製目標。
淩月歌說完,空氣又是一陣靜默。
片刻後,才又開口:“你們最後班級組的人,明天有障礙關卡的考核吧?”
都知道這是個既消耗體力,又耗費精神力的魔鬼項目。
而噴霧藥效持續時間是差不多一到兩天,會嚴重影響明天的考核。顯然,他是被人給陷害了。
徐清然沒說什麽,緩過來後隻說:“同學,能帶我到有水的地方嗎?”
想洗個眼睛。
淩月歌本來還挺猶豫,畢竟她不是很喜歡自找麻煩,也沒有樂於助人的優良喜好。不過後來發現徐清然帶起來很輕鬆,完全不需要有任何肢體接觸,僅憑她的腳步聲就能精準判斷方向以及拐彎點。
淩月歌又一次刷新了對他的心裏印象。
她是少數在徐清然的醜聞爆發時,抱持中立態度的人。因為她曾經也跟他經曆過相似的事情,被身邊人造謠詆毀,被親人當成可怕的怪物躲避與對付,沒人比她清楚傳言真偽的可怕。
事實證明,徐大少本人跟謠言裏的懦弱與戀愛腦不一樣。
至於脾氣和性格——
淩月歌想起他在徐清安升學宴上,以及2號鬥場做過的事,決定先保留意見。
另一邊,徐清然終於在水池邊把眼睛洗好,能夠睜開看看世界。他一眼就見到了背靠在洗水池另一邊,單手插兜打量他的高挑女生。
徐清然對幫助自己的人是淩月歌,感到挺意外。
她不是E型?這很不符合他們該有的性子。
他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把臉上的水擦幹淨後說了句:“謝謝。”
淩月歌無所謂地抖了抖肩,像是在回答‘舉手之勞’。
確認他沒有其他事,便起身準備離開,還淡飄飄地跟他說:“加油吧。”
說完,頭也不回走了。
徐清然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心中感慨。
這還是他遇見的第一個,沒有一見麵就逮著說想跟他打一架的E。當然,這跟他繼續平等懷疑學院每個人不衝突。
他拿著淩月歌放在水池台子邊上的噴霧瓶,去問了宿舍管理。對方見到那東西也很吃驚,跟淩月歌說的也差不多,這在學員之間屬於違禁品,隻有醫務室裏的醫生才能取得。
不管如何,今夜就這樣結束。
徐清然倒是沒有很生氣。
這次確實是他有點過於放鬆導致的疏忽,怨不得誰。而且得益於謝南鈞的強壓訓練,這樣的影響對他來說還算不上太糟糕。
隔天評測,如火如荼開展。
各個項目組的學員都有各自的測試,住在宿舍高樓的人剛起床就看見,尖子生們大清早已經乘著各自的機甲,酷帥地飛過宿舍區域上方的高空,衝往沿海的區域。
徐清然也前往了熟悉的訓練場。
基於三王子穆子羽的交代,以及這一個月頻傳的驚豔預測成績,他做項目評測的這天,觀察台上來了許多他見過和沒見過的教官。
徐清然對這樣的陣仗感到驚奇,卻以為隻是學院教官們對待考核的慎重態度。
粗略掃視了眼,戚盛雪那位前情人也在。
對方難得不是酒醉的狀態,戴著帽子,抬頭嫌棄地看了眼熾熱的太陽,然後又繼續繃著張厭世臉觀看場地。
係統替他緊張:「天啊宿主,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來看你表現的!」
「可你昨天才……萬一表現不好,他們會不會找借口把你趕出學院?」
班級組的學員很多。
為了能在一天內結束項目考核,又把大家分成了好幾個批次,十分鍾出發一批人。
第一批學員已經開始,徐清然走向準備出發的位置,麵不改色回道:“我說過,他們把我請進來,就別想輕易能讓我走人。”
隨著哨聲響起,徐清然跟著第二批次的學員齊齊開始了他的考核。觀察台上的教官們都坐直身體,表情專注又嚴肅地盯著麵前實時轉播屏幕,大部分視角都鎖定在徐清然身上。
看了一會兒,他們的表情逐漸變得疑惑與失望。
不是說這位徐家大少爺挺不錯,完全符合前段班尖子生該有的水平?結果怎麽回事?他這通關速度和水平,也就是勉強及格的標準啊?
徐清然總體表現其實還是挺穩定。
隻是跟他平時練習相較,實在過於穩定了。
障礙關卡共有百來個,每個關卡都擬定了最長通關時長的及格線,全程下來最低及格標準是188分鍾。隻要超過這個時限,全都視作考核失敗,年末時候需要再進行補考。
補考項目隻要有一個沒過,都無法畢業。
徐清然今天每道關卡,感覺都是踩著及格時間通過的。
平時非常看好他的教官盯著他手裏光板中,徐清然不斷刷新的通關數據,滿麵愁容。
賽程過半,徐清然仍是在及格與掛科之間的危險線遊走,前來觀看的教官們都逐漸失去了興趣。隻有那位右腳頂著機械腿,站在觀察台邊緣,負手圍觀場地的中年男人,表情逐漸凝重。
認真觀察徐清然每道關卡打卡數據的小教官,在徐清然跑完三分之二的時候,神情也微微出現了變化。他像是發現什麽讓他無比詫異與驚奇的事,把數據拉上去從頭到尾往下又仔細看了眼。
然後更加驚喜。
直到徐清然來到最後的關卡,爬上高台後在結束計時的按鈕前喘了口氣,伸手摁下。
平日裏帶著他的那位小教官同時間激動匯報:“結束了!188分鍾!一秒不多一秒不少,正正好!”
其餘老教官撇嘴。
有人不怎麽在意道:“那就是正常A級水平,有什麽特別的?”
小教官低頭看著光板,屏幕上是漂亮得讓強迫症倍感舒適的數據。
總消耗時長正好188分鍾確實不稀奇。
——但是,如果百來道關卡,每一道的前進節奏流暢得看不出任何破綻,並且打卡時長都精準卡在設定好的最低及格線,同樣一秒不多一秒不少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