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規則破壞者
“徐清然怎麽被排到這種魔鬼場次去了?”
周圍人竊竊私語。
後台負責場次安排的兵長又驚又怒:“怎麽回事?不是說好徐清然放到A-S的場次就好了嗎?”
其他人麵麵相覷,同樣一頭霧水:“不知道啊,我記得應該是排到92號場的……”
“半人工安排,會不會是不小心出錯了?”
“唉,好幾萬的人呢,還要手動調整係統匹配差異,可能一不注意就……”
“那也不可能排到2號場!”
氣氛正焦灼,就聽有人出聲建議:“最終考核馬上就要開始,重新調整應該也來不及了。反正他也是特邀生,這個身份放在AS場本來就對其他人不公平,不如讓他試試。”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說話人身上。
那人頓了頓,用獻殷勤的語氣接著提醒:“再說,徐清然現在是大熱人物,有他在的場次關注度都會很高。今天的終極考核上麵那裏可是來人了,給他們提供一場精彩又有話題性的‘表演’,不挺好麽?”
“上頭問起,徐清然的身份和項目成績也有理有據,怪不到我們頭上。何況這隻是慶賀開學的小考核,沒有實質性的獎勵與影響,但學校要是被那些權貴誇了,院長他們還更高興呢。”
在場的人聽了,也覺得有理。
他們之中九成的人都吃過徐清然的瓜,也笑話過他。大部分人更是沒有他的背景與特殊待遇,見他在還未定型時就能獲得極好的福利與學院認可,心裏多少有懷疑與不平衡。
沒錯,他們軍學院的人才不管你外麵的瓜不瓜,他們看重的是實力。
如果你徐清然連拋開精神力的考核都無法展現壓製力,憑什麽成為特邀生!
或許更高級別的士官長,也是相似的想法。
反正直到最終考核項目正式開始,都沒人到後台詢問失誤的事。
考核場次共有大幾百,場館總數是差不多場次的一半,所以又分了上下場。單數的考核先開始,直播1號考核的大屏幕前,聚集了最多的圍觀群眾。
徐清然也在看。
主要是好奇同期的另一位E型。
場地上,除了打架用的空地之外,還擺滿許多可以攀爬走動的金屬平台。而平台可以通往最高點的中央高台上方,鎖著個鐵盒。當場上剩餘人數剩下20人,彩花就會從裏麵降下,誰先搶到誰就是本場的第一名。
考核開始的信號一響,場上有二三十個人都朝著場中央的一個女生衝去。
那是個剪著短發波波頭的女孩,手腿修長但有力,是很標準的模特身高與身材。她的動作非常矯健,在被其他人碰到的瞬間就已經借著彈跳力躍出被襲擊範圍,甚至轉身就把打算從她背後偷襲的幾個人踹飛。
「淩月歌,25歲,E型者,金翼營管治區,VG室女係的一般居民。」
「三年前被親戚送進了惡塔,年頭那會兒被收押在2號塔17層樓時,倒黴遇上了17樓設備故障意外,整層樓的E型從牢房裏衝了出來。淩月歌殺出重圍,還冷靜克製住自己沒有向惡塔工作人員動手。」
「最後拿著這份功績問了惡塔塔長,她能不能順利畢業。」
徐清然看著,突然就笑了。
這世界裏能夠走出惡塔的E型,真的都很有個性。他們應該都跟沈廷煜一樣,是帝國未來的頂尖人員吧?
他好像能夠體會E型者見到同類時候的心情了。
想想要是能把他們全都摁在地上打,是一件多麽讓人興奮的事。
淩月歌的發揮很出色。
不管是平地應對圍毆,還是利用金屬台架子的靈活移動,都完美宣示E型者就算不適用精神力,本身的一個能量爆發、體質等依然是頂尖的配置。
徐清然正在觀察,觀察她打架的習慣,她最擅長的陣地戰類型,還有爆發力。
也是個沒有經過正規培訓的,但明顯有自學過,還算有章法。如果跟他現在這具身體交手,應該可以跟他打個五五開。
係統:「……」
幸好它宿主沒有把吹牛說出口的習慣,不然應該會引發現場暴動。
1號場的戰鬥很精彩,但結果也沒有懸念。
淩月歌除了體質,還有從小在更加嚴峻環境下長大的曆練優勢。即使到最後10個3S級的人決定先聯手把她處理掉,她依然選擇以避戰和靈活的攀爬與跳躍能力,率先搶到了彩花。
倒是7號場出了點意外。
有個3S級的同學,本身就已經讓某位對手揍得重傷,還不小心被對方爆發出的精神力給傷著。雖然不算太嚴重,但到底是有違規情況發生,引起了大家注意。
可違規的那位學生,最終並沒有受罰。
因為那人是D型的林千暮。
徐清然也是才知道,作為同期生裏唯一的高階D型支配者,他的重要性淩駕於小規則之上。除非做出了殺人和謀害軍學院權益的事情,否則他的違規情況都能酌情放寬。
“好奇怪哦,林同學性子平時真的很溫柔的……”
“會不會是太緊張,所以才沒控製住?”
周圍人得知消息,都在低聲討論。
1組使用的場地,很快就被清掃幹淨,廣播喊著接替的2組入場。
徐清然來到了考核專用的巨大場館。
係統替他瑟瑟發抖:「雖然禁止了精神力使用,但據說這些狠人打起架都是真打,反正隻要沒把人打到瀕死都不算違規,宿主大大真的沒問題嗎?」
惡塔鬥場當時也就五六十號人!
徐清然關注點卻在另一邊:“不打死就不算違規?”
真好啊。
這裏果然是天堂。
周圍還有其他人陸陸續續進場。
有人從他身後用力撞了他一下,等他轉頭看時,對方還凶神惡煞罵道:“要進就進,別在這兒擋路!”
說完,越過他往裏走時,還對著旁邊的友人嘲笑:“A級的就是沒見過世麵,打個架都猶猶豫豫。”
“等下咱們下手要是重了點,會不會把這種小少爺給打哭啊?”
“難說哦,哈哈哈哈哈!”
幾人笑得囂張。
明明場館大門寬敞得可以容納十幾二十人並排進入,周圍人流量也不是大得水泄不通,顯然就是故意為之。
徐清然往撞他那人的左臂看了眼,記下上麵那道疤痕。
有了鬥場的經驗,徐清然入場後找了個角落站定不動。附近還有一位染了粉灰發色的女生,麵色冷淡地瞟了他一眼,然後抿著發圈,開始動手把她的公主切長發紮成高高的馬尾。
銀龍營,倪大世家出來的千金,倪筱鳶。
3S級中的頂尖者,從小天賦點就點在體育運動項目上,六歲開始學習各種格鬥類的武術,拒絕了格蘭蒂斯大學送出的特邀函,選擇大眾考核的淘汰方式,最終以前五的優秀成績考進軍學院。
是個性格很要強的女孩。
係統樂嗬嗬道:「‘你’小時候還曾經被安排去跟人家相親過呢,結果因為不太會說話得罪了人家,被扛著來了個過肩摔。從那之後,一聽到倪筱鳶的名字就害怕。」
徐清然:“……”
啊,這。
主動靠近的,有個季淮修。
那天在食堂沒有滿足把他打趴的心理,現在終於有可以光明正大動手的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打量著他的3S級同學。但從他們眼神來看也僅僅是好奇,並沒有把他當成難纏的對手,心思更多的是放在同等級的人身上。
2號場的組員很快都入場了。
場館大門被係統設定關閉,高處的大屏幕,也亮起了規則以及場上剩餘未被淘汰的人數。
【本場考核規則:
1、禁止使用精神力攻擊同組學生,一經發現,立刻帶離考場,成績作廢。
2、禁止使用任何危險工具參加考核,一經發現,立刻帶離考場,考核所有項目分數減半處理。
3、禁止以致死為目的毆打同組學生,一經發現,黃牌警告,封頂三次。再犯者立刻帶離考場,考核所有項目分數減半處理。】
槍聲一響,場上分散開的人就跟猛獸出閘般,衝到了一起。
毫無疑問,從看到名單開始滿心滿意隻有徐清然的季淮修,頭號目標肯定是他。隻是徐清然在比武開始後,直接就扭頭往某個方向走去了,他想追,麵前突然就衝來了十幾個3S級的同期生。
能進2號場的都不是泛泛之輩,心氣高傲得很,根本沒再害怕對手是什麽型的人。
何況在不計較精神力情況下,是他們唯一能打敗E型的大好機會,肯定要聯手把他們心目中最難搞的季淮修先送走!
至於徐清然,他去哪裏?
當然是去找開始前就已經先被他定下的目標。
進場前嘲笑了徐清然一番的幾個人,都是雙S級。他們的目標是同級別的學生,兩撥人相遇,氣氛正劍拔弩張,手臂帶疤的男人忽然被人戳了戳後背。
他疑惑轉身,都還沒看清來人的模樣,鼻子眼的位置就猛地被揍了一拳。
“媽的!”挨揍的男人憤怒哀嚎。
動手的人很懂得力道的掌控,全身力量都集中在了揮出去的拳頭上,並精準地打在對方臉部最脆弱的位置,一擊把人打得精神直衝天靈蓋。
“哪個不長眼的敢偷襲你大爺……”他邊捂著發疼的一隻眼睛,邊用另一隻尋找他的目標。
然後見到長得又白又一副柔軟麵相的徐清然。
男人記得這位少爺,他剛剛還跟朋友們嘲笑過他。隻是沒想到這少爺有著初生牛犢般的膽量和魄力,真敢主動把自己湊到他們麵前。
身後原本跟他們眼神交流,約好要動手的三四號人也麵露不爽:“小子,是我們先來的!”
徐清然低頭調整了一下左手的手套,把最上方的腕扣鎖緊,才抬眸說:“不用爭,你們一起上也可以。”
“……”
囂張!狂妄!
這是看不起他們雙S的人嗎?!
他一個A級,憑什麽!
麵對徐清然的挑釁,幾個大男人肯定忍不了,紅著眼齊齊朝他衝過去。同時麵臨相似情況的,還有從入學前就已經有響當當名號,並且也在前麵項目評估中取得好成績的人。
大亂鬥就這樣開始。
場館外,各大聚集了結束考核或者還未上考場的學生的禮堂處,關注2號場次的人有很多。頂著一身汗的淩月歌邊握著水瓶喝水,邊把目光同樣放到了直播2號場的大屏幕上。
她原本是想看作為她最大對手的季淮修。
結果最後跟其他人一樣,逐漸被某個角落的棕發男生吸引。
徐清然的辨識度真的很高。
哪怕是鏡頭收縮的全景,所有人都能一眼見到他。他很快就吸引大家注意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他出乎意料的高超身手,主要還是——
考核才開始五分鍾,他就領了一個黃牌!
隻要是從一開始就在看他的人,會發現他一早就湊到幾個雙S的人麵前,挑釁之後開始1VN模式。場外許多人原本都在為他捏冷汗,卻發現他是跟泥鰍一樣靈活,幾人湊一起打他不僅沒討著好,還總是誤傷盟友。
於是,原本的7V1,因為這些時不時的摩擦碰撞,慢慢變成了混戰。
唯獨目標明確的徐清然,還抓著他最開始挑釁的那個男人,往死裏打。那眼神森冷得就像是地獄裏爬出來的奪命使者,拎娃娃一樣把看起來比他還重的人摔來摔去,腳踹筋骨,拳打臉蛋,比起鬥武更像是在報仇撒氣。
圍觀群眾:……
別的不說,那人是得罪他了吧?
最後在他一腳把人肋骨踩斷,把人淘汰的同時,收到裁判的一張黃牌。
徐清然默默看著入場前還囂張得不行的人被擔架抬走,對著給他發黃牌的裁判兩眼無辜:“我隻是正常打,也沒想到他身體素質這麽弱啊。”
他在沈家待的那幾個月,可不是在享福。
知道光靠精神力來支撐這具身體沒什麽用,所以他每天都在給自己安排地獄式的身體鍛煉。沈廷煜家後麵還有小山頭,陡峭的山壁與山路,適合做攀爬與跑酷鍛煉。
再配合室內各種體能訓練,穿著衣服的身體看起來是沒長多少肉,但其實已經比剛穿來時候要提高了許多,腹肌也在逐漸成型。
戰場上最忌諱就是輕敵,在場就沒有一個看得起他的人。
徐清然的動作利索、精準又敏捷,甚至反應和對於敵人的反打能力都很迅速。即使碰到他沒有遇見過的招式,隻要忍耐著觀察一下,很快都能找到破綻。
淩月歌握住水瓶不動了,神色冷靜,灰色的眼睛裏卻裝滿不可思議。
……這是一個擁有十足打鬥經驗的人才會有的反應!她甚至想說,是一個被丟進惡塔那種惡劣環境,摸滾打爬十幾年的人才能有的老練!
但,她記得這位好像是銀龍營那位出了名的弱者徐大少?
究竟是什麽樣的情況,能讓一個人在短短時間裏出現那麽大的變化?還是那些傳言都隻是道聽途說,實際上的徐大少根本就沒有謠傳中那麽脆弱?
盯著2號場直播的其他學生,也逐漸沉默。
要說徐清然有點能力吧,他開場十分鍾內,就把三張黃牌給吃下了,三個都被橫著抬了出去。要說他是個莽撞又不懂得控製力道的吧,但是在他用光所有黃牌機會後的三十分鍾裏,是一點失誤都沒再犯過!
他們逐漸回過味來。
……敢情徐大少他就單純是想,踩著規則的極限去考核嗎?!
重點是,他一個A級,憑什麽還能把雙S甚至部分3S的人打敗的啊!
是了,隻要跟徐清然對手的人都會發現,他雖然身體素質各方麵都還不如他們,但想在這麽寬敞的場地碰到他,非常困難。他們花了許多力氣卻半點傷害都沒打到徐清然身上,反而被他繞著以各種刁鑽角度襲擊。
他每次的擊打,都是打在的要害,或者能給他們造成最大痛苦的點上。痛了神經反應就會遲緩,遲緩了就會給他提供更多的動手機會,最後稀裏糊塗就被放倒了。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小時。
徐清然一腳踹到麵前男人身下的要害處,然後抓著對方衣領對著他的臉又是一拳,把那人揍得暈乎乎舉手求饒:“我,我結束了,結束了。”
最後讓全程緊盯徐清然的裁判衝過來扶走。
係統沒忍住發問:「宿主大大,我發現你好喜歡往別人臉上揍,這是你的什麽特殊癖好還是習慣嗎?」
徐清然:“?”
“不是我們穿越過來的時候,你說的嗎?說我們要努力逆襲,打臉渣渣。”
“我打的就是臉啊。”
係統:「……?」
它就不應該多嘴問這個問題。
偌大的場館,突然變得很安靜。
大屏幕上的剩餘人數,從21變成了20。
留在場上的所有人,幾乎都大汗淋漓。
徐清然額前與鬢邊的碎發也都已經被汗水打濕,幾人隔著距離,相互對望。像季淮修、倪筱鳶等幾個頂尖人員都還在,剩下的十九人對他還能留在場上,最是意外。
徐清然卻很冷靜,甚至認為這樣的結果再正常不過。
他對現在的自己很自信。
九歲那年,他接下了原本不屬於他的雷係異能,同時身邊也隻剩下他孤身一人。
那時候的他性情大變,又經曆了兩年與別人還有異獸搏鬥後明白,僅憑力量與異能的搏鬥沒有意義。他為了成為更強大的存在,能夠繼續生存與守護他的異能,每走到一個地方,就會從可獲得的一切資源學習各國各類的格鬥術。
又將它們發揮到實戰,精進的同時,再吸取別人的章法。
十幾年的時間,他一步都不曾停止。
無數個日夜熬過的痛苦,被他刻在骨子裏的所有生存技巧,是他自信的底氣。
場館屋頂懸掛的那個鐵盒子‘噗’的一聲開始冒煙,然後掉落一顆用繩子吊著的彩色小花球。大概拳頭一般大,拖著長長的彩帶尾巴,在空中微微晃動。
眼神變換之際,餘下的二十人幾乎同一時間攀上金屬架台,開始朝著中心最高的鐵架奔去。徐清然麵前很快就來人攔阻,是進場到現在都沒機會跟他交手的季淮修。
季淮修一上來對著他就是一拳,被他側頭躲開了。其他奔往高台的人,也全在路途中相互打了起來。
又是一場亂鬥。
托季淮修的福,他們倆在打架中又淘汰掉了幾個3S的同組生。
主要是期間還有人想來跟徐清然過過招,結果全被季淮修攔著暴揍,跟發瘋的惡狼一樣威脅:“滾,他是我的獵物!”
徐清然肯定不會讓他們滾,趁季淮修牽製的時候,找機會又偷偷補了幾下,直接把人送淘汰。
轉眼間,場上又隻剩下八個人。
就這八個人,還又打了三十分鍾都還不分高下,每次有人登上高架想去搶彩花,又會被另一邊的人及時拽下。
外麵觀戰的同學們都急死了。
這是今天目前下來,打得最焦灼最久的場次!
其餘人都在搶彩花時,季淮修眼裏隻有徐清然。
然後,徐清然終於被他惹怒了,用著陰鷙的眼神冷冷盯著他,嗬笑一聲後忽然開啟了可怕的反打模式。季淮修隻是因為一時疏忽不小心被他鑽了一下的空子,就發現自己再沒有了回擊的機會。
徐清然心想,剩下那幾個全都暗戳戳聯合對付他本來就煩,這個季淮修還跟狗皮藥膏似的怎麽都甩不掉。很好,他的耐心已經到極限了。
季淮修人被從高架上摔出去的前一秒,他聽見徐清然涼薄的聲音從耳側輕輕飄過:“季淮修,撐到現在,你體力應該快耗盡了吧?”
再接著,整個人就後仰著摔到地上。
的確,從號角吹響的開始,場上大半的人都盯著他打,他大部分精力都消耗在應付那些人身上了。他以為徐清然一直在跟他周旋沒怎麽還手,是因為有自知之明,鬥不過他。
卻沒想到,他隻是在等待一個機會。
季淮修剛摔下來,架子上的徐清然也跟著跳下,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又補了幾腳,每一腳都帶著被他騷擾的深深怨念。最後在裁判見情勢不對,往他們方向走來時,才停手蹲下身子。
“小孩。”徐清然掐著他下頜的力道還挺重,“沒有精神力,你是打不過我的。”
季淮修氣紅了臉。
心想,徐清然也就大他一歲,憑什麽用這樣老成的口吻跟他說話?
垂眸注視他的人忽然又笑了一下,眼底滑過的笑意,清冷中又透著幾分妖冶。
清潤的聲音不緊不緩:“當然,以後就算用精神力,你也一樣打不過我。”
說完,就把季淮修的臉甩開。
裁判及時前來關心季淮修的情況,而後者卻看著徐清然站起身,轉頭看了眼爬滿人的金屬高架,又回頭意味深長問他:“知道一個合格的E型應該怎麽發瘋嗎?”
季淮修還在錯愕,就見徐清然深琥珀色的眼睛底下,泛過淺淡的異光。
……!
精神力??
倪筱鳶等其餘五人還在高架上進行拉扯搏鬥。
她是距離彩花最近的人,好不容易終於把那些難纏的同級生甩開,有足夠的空間讓她登頂把那枚象征勝利的東西搶走。卻在還有幾步之遙時,金屬架子忽然被一股強力的能量襲擊。
突如其來的精神力隨著其主人一腳的重踹,施加到了金屬架子上。中央處,原本堅固能夠容納二十人同時攀爬的那個最高架子,被震得瞬間散架,搖晃著墜落時,還把掛在上麵的那些人一並往下帶。
隻有一道人影趁所有人反應不及之際,以矯健身姿逆著墜落的金屬架往上踩。
轉瞬間,金屬支搭建起的高台,就嘩啦啦砸成了小堆。留下來的幾人從散落的金屬堆裏爬了出來,雖然沒有受到太重的傷,但他們覺得心理和精神上的創擊,還挺大。
他們腦袋空白抬頭,隻見被散落的架子堆積起來的小山頂上,高高站著一襲深色貼身運動裝的男人。他戴著手套的那隻手,抓住了他們搶奪半天的彩球,兩眼彎彎笑得清甜,清傲地俯視著他們。
然後還拖著慵懶的聲音問傻眼的裁判:“我沒有用精神力攻擊同學,隻攻擊了架子,還算違規嗎?”
徐清然輕笑,又與眼神愕然的季淮修對視。
犯規不犯規是其次。
敢聯合搞他,他不高興了,其他人也別想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