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追他啊!

說完也不管他,折身在自己的書桌下將那條黑色的充電線插上,然後站起來拎著接口端看他。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孟臨還是抱著電腦進去了,他接好充電器,坐下開始做表格,許隱就坐在旁邊的**,看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來回跳動。

半晌她開口:“你不該對我說點什麽?”

孟臨的手指慢了下來,卻仍舊直直的盯著電腦,垂眸輕聲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許隱笑了,她原本是用手支撐身子向後半仰,見他耳邊泛起一圈紅,忍不住起身湊到他臉頰邊,一字一句的:“我才不接受。”

孟臨哐一聲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有點無措,伸手進褲包裏想要去掏煙,可手還沒觸到煙盒,一隻手就被許隱抓住了。

她的手很小,小拇指穿過他的手指縫隙甚至沒有對旁邊的拇指形成擠壓。

“喂!你學壞了啊,”許隱另一隻手伸進他的褲包裏,先他一步拿到了煙盒,隔著內嵌薄薄的布料,孟臨的大腿很敏感的感受到她手上帶來的溫度,心底一燙,他往旁邊躡了一步。

而許隱裝作毫不在意,盯著盒子看了兩秒,翻開煙盒拿出來一隻,問孟臨:“抽起來什麽感覺?”

說著她將煙放到了自己的嘴,又伸手去翻孟臨的包,想要拿打火機,孟臨想要攔,她卻靈活一躲,從他腋下穿過去,輕巧的將打火機拿了出來,一邊打開打火機一邊說:“我媽也老抽,我還挺喜歡煙草味兒的,不過一直沒試過。”

說著就將嘴裏那支煙點燃了,不過她還沒有來得及抽,煙就被對麵的人拿走了,他氣得不輕,煙捏在手裏往旁邊看了一圈,沒看到垃圾桶,最後將煙放到自己嘴裏,拔了充電線,大步從她身邊跨過走了。

許隱看著那個背影,心裏樂得不行,一陣癢癢湧來,她還忍不住搓了搓手指。

褚翠端著菜出來,看到客廳除了許傑盛一個人都沒有,一問,才知道孟臨早就走了。

她喊樓上的許隱,一邊端菜出來一邊罵:“殺才!你都得罪幹淨,再過幾年,你看著吧,有誰理你!”

“人幹幹淨淨一個大小夥子,長得又好看,你就給亂戳戳,半點心眼子沒有,心跟鐵打的一樣!”

“哎喲!”許隱受不了:“誰跟你說我把得罪了?我追他他受不了而已。”

褚翠一聽,拉著的一張臉變了,敲她的碗:“你正經說,你追他?”

“我追他啊,”許隱說得認真:“你不是說他長得好看嗎?”

“誒,我覺得他是不錯,”褚翠眼角一彎:“你追著,好好追。”

隔天一早,許隱被電鑽的聲音吵醒,她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六點不到。

她家的掛麵場地預備要搭個棚子,許隱之所以這麽早回來也是因為褚翠腿腳不大好,回來幫忙的。

她坐起來看來看窗外,天還不大亮,被中國勞動人民勤勞折服後,再無睡意,她洗漱完下樓,看見場地上一堆人來來往往,她站著看了一會兒,才看到來幫忙的人挺多,有自己的幹哥哥和許強的的三個好友,他們正在將材料搬到場地上。

褚翠也忙著遞材料什麽的,就把做飯這個活兒交給她了。

她給大家把早餐做好,就列了個單子,開著車去褚家溝舅舅家。褚家溝蔬菜做得挺好,特別是她舅舅家,但鎮上的蔬菜由就近的孟家村和許家村供應就已經飽和了,褚家溝往市裏供應也不現實,一來二去,反倒糟蹋了。

她到的時候見她舅舅正在戴著手套要出門,許隱和他說明來意,他咂了下嘴:“咋是今天開工了?不是說機器要搬?你爸又不會弄線路,牽錯了咋整?”

她舅舅是個熱心腸的人,早些年褚翠剛開始做掛麵的時候,機器和動力設施老是出故障,那會兒交通還沒現在這麽方便,從褚家溝走到她家得花一個半小時,碰上第二天是好天氣的時候,就是半夜,他都能打著手電筒走路去修。

他將許隱的單子接過來看:“絲瓜得去你大姨家,其他的我幫你弄好放車上。”

許隱點頭,拿著一個袋子去了大姨家的種植區,給大姨在電話裏說明來意後,她返回微信轉了一百塊過去。

那邊很快發過來一個語音:“乖乖,你摘幾個絲瓜要你什麽錢,回頭我找你媽拿麵條,你別管了。”

許隱也沒多說了,發了個表情包過去,褚翠家兄弟姊妹四個算是少見關係非常融洽的,褚翠教她的,人跟人交往就是你來我往、互幫互助、拿心換心。

她覺得褚翠實心眼,她要是拿這一套在外麵用,早被別人當傻子啃得骨頭都不剩了,這一套啊,在這樣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小村落,可能能應付,外頭的人心不吃這一套。

她從小路上去,穿過一排苦瓜架子,被路上直愣愣站著的人嚇了一跳。

高高挑挑的背影,一隻手捏著煙,一隻手插在沙灘褲的褲包裏,正俯瞰著眼下的大片土地,看著那眼神好像在沉思。

察覺到後麵有人,他轉過頭,看見許隱抱著手站在不遠處直直的看著他。

想起昨天的事,他轉過頭,準備要走。

可剛跨出一步,就被她拉住了:“你跑什麽?”

孟臨莫名其妙,他很想解釋,自己隻是不喜歡和她的這種相處方式,所以主動拉開距離,不是跑,這個字聽起來和逃跑沒什麽區別。

他掙開了她的手:“你有事就說。”

許隱想了一下:“我沒什麽事。”

“……”他再次抬起腳要走,許隱又把他拉住了,還是非常沒有分寸感的捏著他的幾個手指,他正要發作,對方說:“好吧,我錯了。”

他轉頭看她,她又說:“我以後絕對不對你動手動腳,有事說事。”

孟臨低頭看被她捏緊的手,她才勉為其難的將手撒開,然後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同他一起看眼下的大片土地:“你覺得怎麽樣?”

孟臨搖頭:“這片土地挺浪費,光照充足,水源也沒有問題。對麵背陰那片也不合適中高粱,沒光高粱長不好。”

“那適合種什麽?”許隱問。

“油菜、芹菜、薑蔥都可以,”他將煙掐掉說:“有經濟價值的話,油菜比較可觀。”

“你還挺懂的,”許隱笑著看他。

孟臨難得淺淺笑了一下:“我之前在農業局待過。”

許隱對他有點刮目相看,看來他確實和小時候不一樣了,她抬手準備拍他,但想起什麽又忍住了,改成對他樹了大拇指:“真棒!”

說完轉身回絲瓜架子下,一邊摘絲瓜一邊同外麵的人搭話:“上次說那個酒,還有嗎?”

孟臨也站在旁邊幫她摘,他長得高,得彎身進來,問她:“有,你要多少?”

“兩箱吧,”許隱在心裏算,加上工人場地上有十個人,可能要幹四五天,得管好人家的酒飯不容易。

正在扯一個絲瓜的孟臨頓了一下,轉頭看她:“那酒一千二一瓶。”

“……”

算了,還是用許強自己泡刺梨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