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脫線的男神係統在被禁言之後，就像是心靈受傷了一樣，解禁了都沒再出現在群裏過，縱使陸子羲有再多的懷疑，都無從驗證。
不過，他現在最關心的事情也不是這件事，畢竟比起晏允臻究竟是不是宿主這種虛無縹緲的問題，還是生存問題來得更實際一點。
自從上次的微博鬧劇之後，陸子羲的人氣不跌反漲，專輯的宣傳也按部就班地進行著，每隔幾天就會發布出新的花絮。由於《時光列車》是專輯裏的主打歌，發布的花絮也就最多，這等同於定時定點的曝光，陸子羲的微博粉絲數量在完全沒有公司扶持的情況下一路攀升，雖然整體數據並沒有多高，他還是覺得非常受寵若驚。畢竟他現在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作品，甚至不能算是個嚴格意義上的“演員”，能收獲這麽多的關注，有他自己的實力，但更多的是運氣。
如果沒有正好得到這個角色，如果不是常懿炒作帶起熱度，如果不是晏允臻和遠鴻站出來為他說話讓對方弄巧成拙，那現在必定也沒有這麽好的效果。
按理來說，遇到這種難得一遇的機遇，藝人本身也有實力，公司就應該下大功夫開始捧人了，不管是曇花一現的流量小生還是細水長流的金字招牌，總得有個方案，可長興還是按兵不動。
哦不，不能說是按兵不動，而是哪裏標著此路不通，長興就非逼著陸子羲往哪兒走。
“這些都是什麽？”一大早就被叫來公司的陸子羲頂著睡眠不足的焦躁，皺眉翻動著麵前的紙頁，看著那些可笑的劇名和雜亂無章的劇本，“霸道校草愛上我，純情少年你別惹……公司就希望我演這些？”
“怎麽，上個熱搜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是不是還想演什麽大製作，上大銀幕，一步登天？”趙誌平冷笑著，伸手比出一個數字，“你知道人家給你多少錢嗎？這個數！知足吧！”
“我沒想過現在就要去演電影，更沒想過要去演什麽大製作，我隻是不認為一個將酬勞全部放在演員工資上的電視劇，會是好的劇，”陸子羲努力忽略了趙誌平口氣裏的嘲諷，深吸一口氣，才勉強穩住自己的心態，告訴自己長興目光短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解決問題才是最重要的，“這種劇，我不會演。”
“你說不演就不演？你算老幾啊？”趙誌平的臉上浮現出不耐的神色，輕蔑地一笑，“你是不是忘了合同上怎麽寫的？”
陸子羲一愣。
由於原主是個連借裸貸這種事都做的出來的法盲，簽合同的時候也就沒怎麽注意看，隻顧著激動終於能簽公司了，因此陸子羲現在還真對曾經簽過的合同沒什麽印象。
“自己好好回去看看吧，”趙誌平嫌惡地把那疊劇本往他身上一拍，“公司給你爭取這些資源，也很不容易的，要學會感恩。”
陸子羲被磚塊兒似的打印紙砸得胸口一疼，一股無明業火從心頭一下子竄了起來。
他不覺得自己算難說話的人，就是在前世，也從來沒有人說過他耍大牌，向來風評極好，但性格隨和不代表軟弱無能，趙誌平一而再再而三地觸及他的底線，他已經有些忍受不了了。
把他當短時間撈錢機器還要他感恩戴德，真當他是傻子嗎？
陸子羲慢慢握緊了拳頭，麵無表情地從桌邊站了起來。
“喂，怎麽，你還想打人啊，”趙誌平看著他的樣子，一時間有些慌亂，“陸聞啟我告訴你，你可是公眾人物，信不信我給你曝光出去，你……”
“你威脅你手下為你工作賺錢的藝人，你不覺得很可笑嗎，”陸子羲的聲線有些冷，“我現在真有點懷疑，長興是不是在故意自尋死路。”
他沒接趙誌平砸過來的任何一本劇本，轉身離開了這間讓他憎惡的辦公室。
因此他也就沒能看到，自己無心的一句話，居然讓趙誌平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陰翳。
回到家，陸子羲第一時間就是找出了當時簽的合同原件，開始研究。
很快，他明白了趙誌平的意思：合同上要求藝人不得違抗公司安排，包括所參加的活動，節目，所參演的影視劇等，條條框框限製得極緊，一旦違約，還有天價罰款，陸子羲越看越覺得頭疼，天知道原主當時是多天真，才會簽這樣一個霸王條款？
陸子羲努力想從中找出漏洞，可他卻發現，長興別的方麵不行，鑽法律空子一流，這種放哪兒都該無效的霸王條款愣是被他們做的嚴絲合縫，陸子羲雖然不算法盲，但也不是專業人士，一番努力之後，依然沒能成功。
他有些煩躁地摁了摁額角，放下文件，去給自己倒了杯水。
這個房子是原主租來的，空間十分狹小，連開水壺都隻能放在書桌上。由於原主是晏允臻的迷弟，家裏有關晏允臻的東西一堆又一堆，陸子羲彎腰去倒水時，看見那兒還有張沒來得及收拾起來的海報，伸手拿起來，剛準備放進抽屜，脖頸間的風水羅盤就又一次自己滑落了下來，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海報上的晏允臻上。
今日吉星。
陸子羲：……
怎麽每次都是他？
他忍不住打開手機，開始詢問送羅盤給他的神棍。
[快穿係統紅包群]
【吃瓜係統】：@神棍係統你的道具是不是有點問題啊
【神棍係統】：咋？
【吃瓜係統】：那今日吉星，它每次都指的是同一個人啊！那個人不在我旁邊，它就指照片啊！這不是風水羅盤，這是專人雷達吧？？？
【神棍係統】：……我的媽，那可能不是今日吉星，是天生一對吧
【吃瓜係統】：……？？？
【神棍係統】：比如夫妻二人其中一人旺夫……
【吃瓜係統】：……？？？？？？
天生一對？他？晏允臻？
還旺夫……
陸子羲又想罵人又想笑，他不由得想像了一下，晏允臻那種看上去就正經得不行的人看到這種話，臉色會黑成什麽樣。
這種媳婦兒，他可受用不起。
【神棍係統】：總之羅盤肯定沒錯，你自己想想，是不是每次定位到他，都有好事發生？
【吃瓜係統】：……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
【神棍係統】：所以說嘛，肯定是你的宿主和他羈絆太深，福報深厚，要麽就是他對你的宿主有意思咯，喜歡一個人，就會想要為他做很多事的嘛
晏允臻……喜歡自己？
啊不是，喜歡“陸聞啟”？
開什麽玩笑？
陸子羲嗤笑了一聲，剛準備否認後一種說法，另一個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一邊打字，一邊隨手接通了電話：“喂，您好，請問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嚇得差點沒讓他把手機給砸了：“我，晏允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