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家春種忙

張家之前一共有二十四畝田,上等田八畝,中等田十畝,下等田六畝,再加上開的三畝荒地,總計二十七畝。

這些田地分布得不是很集中,不過全都在村子西邊,倒是不用兩頭跑。村子西邊也有條河,隻是不像東邊那條河那樣,從村後向村頭方向流,而是一直往西。

臨豐村地處北方,這裏主要種植粟和麥,春種時間大概是三月下旬至四月上旬期間。現在臨豐村已經開始春種了,張信今天也要開始跟著下田了。

春種工作主要有施肥、整地作矽、點種,期間還要蓄水,保持土地水分,有利於種子發芽等。這些功夫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十分辛苦,要不是有著原身的底子,張信估計早就累癱了。

鋤禾日當午,汗滴和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隻有親自去實踐過,才能對此有切身的體會,張信現在就深有感觸。

“張信,身體好點了沒?”趁著休息的時間,李大牛過來找張信嘮嗑。

“是大牛啊,放心,我已經沒事了。”李大牛是原身從小玩到大的朋友,關係挺不錯的,張信養傷的時候還喝過他送來的魚湯,是叫二丫偷偷給的,估計也是知道家裏的情況。

李大牛看了看周圍,靠過來小聲嘀咕道:“你以後幹活得悠著點,別整日悶頭苦幹。說句不好聽的,就算你幹得再多,除了累死累活的,也沒什麽好處。”

張信苦笑,別人都看得清楚,偏生原身迷了眼:“放心吧,我以後不會了,我還得照顧劉氏娘幾個呢。”

“你能想開就好,這次苦就不算白受。”李大牛拍了拍張信的肩膀。

“喝口水,這是我昨天山上打來的。”張信倒了碗水遞了過去,這是張信早早就倒在水壺的空間裏的靈泉水。

李大牛也不客氣,接過一口悶了,還砸砸嘴:“還挺甜的。”

“行了,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先去幹活了,你身子剛好,再休息會,記得別再累壞自己。”李大牛站起身,拍拍屁股就走了。

張信感覺差不多了就開始幹活,張父已經在田裏了,至於老四張安,這一早上都不知道鬧了多少次肚子,估計又躲在哪偷懶去了,張信也不管他,反正這也是最後一次幫著春種了。

辛苦的時候日子總是顯得特別難熬,傍晚回到家的時候張信感覺都快過了一個世紀。

“爹,喝水。”大丫端著碗水迎了過來。二丫也跟著不知哪來的破布幫著擦汗,三丫用軟糯的嗓音在一旁問著累不累,劉氏沒空出來,正在廚房裏做飯。

張信的心情瞬間舒坦了,這些天張信的轉變,跟幾個丫頭的關係好了很多。張信還沒來得及感慨為人父的滿足之情,就被一道尖酸的話給破壞了。

“喲,看三哥這排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幹了什麽大事回來。”小王氏出來迎張安,看到這場麵不由嗤笑道。

老二家的趙氏跟著挑刺:“和整天閑在家裏比,可不是幹了大事嘛。”

張信懶得理會她們,淡淡地看了她們一眼就帶著三個丫頭回房裏去了。

小王氏不得勁了:“嘿,二嫂你說三哥這是什麽態度。”

趙氏剛想接話,張父就打斷道:“行了,整日沒個消停。”

小王氏倆個不甘地住了嘴,往屋裏去。張父則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張信,而後歎了口氣,也不知想些什麽。

“今天在家乖不乖,有沒有聽娘的話?”張信沒有帶孩子的經驗,就學著人家長到幼兒園接小孩時說的話。

“三丫可乖了,我還幫娘幹活了。”三丫一臉求表揚的樣子,看得人心軟軟的。二丫也嘰嘰咋咋的表功,大丫倒沒怎麽說,隻紅著小臉。

“是嗎,那爹可得好好獎勵你們,今晚我們吃雞。”大吉大利的說,昨天他上山可是又獵了不少野味,可惜還是沒碰到大家夥。

“哇,爹你真好。”二丫歡呼。

張信有意逗弄她,收了表情道:“難道爹不給你們肉吃就不好了嗎?”

二丫生怕爹爹誤會,急忙解釋:“不是的,就算沒有肉吃爹也是最好的。”

“傻丫頭,爹跟你開玩笑呢。”張信見二丫急了,也不裝了,萬一急壞了自家寶貝女兒就不好了,連忙安撫地摸了摸二丫的頭,張信發現自己特別喜歡摸小孩子的頭,也不知是什麽時候開始有這癖好的。

吃過飯,天擦黑的時候,張信拿著打著補丁的麻衣去河邊洗澡。東邊那條河是從山上流下來的,近山處有片比較隱密的河灘,晚上村裏的男人大多是在那洗的澡,清涼又舒服。

張信特意去的比較晚,果然來到河灘沒有看到其他人,找了個隱密的地方張信進了空間。空間被張信分隔成三份,一份用作存儲功能,一份用來種植,一份用來養殖。目前種植區有桃樹十一顆、梨樹六顆,野葡萄三株;養殖區有兔子八隻,野雞六隻,還有七顆野雞蛋,為了不讓它們在空間裏亂竄,張信隻簡單地用石頭圍了起來,等忙完這段才有時間整理。

張信給果樹澆了水,又給喂了雞,兔子吃的蔬菜也叫上了靈泉水,一般養兔子是不用特意喂水的,否則兔子容易拉肚子,但靈泉水不同,能夠增強兔子的體質,保證存活率。

可惜空間裏不存在時間差,靈泉水也沒有加速生長的藥效,張信覺得有些遺憾,不然很快就有收成了。而後又暗罵自己人心不足,得隴望蜀。

張信沒有多呆,捉了隻受傷嚴重的雞出了空間,處理好後就放在火坑上燒,利用這個空隙洗了個澡和衣服,然後把熟了的叫花雞放到空間裏就回去了。

夜裏張信的房間又是一陣飄香,隻是關上了門窗,香味透不出去,不然又有得吵。張信對於吃個肉都要偷偷摸摸地心裏很不是滋味,想著春種後一定要快點分家。

上房,張父翻了翻身,對王氏道:“明天去張屠戶那割斤肉回來。”

“割肉?又不是過年過節的,吃什麽肉?明天有人來?”肉價還是挺貴的,對農村人來說,一年到頭也就舍得買幾次,過年過節或用來待客,所以王氏才有此問。

“沒誰來,就是最近春種辛苦,給老三和老四補補。”張父解釋道。

王氏想了想,最後不甘不願道:“好吧,老四也是該補補了,那我割個幾兩就夠了,給你和老四補補。老三就算了,都在家休息了那麽久了,活也沒幹多少。對了,老大也要補補,讀書費腦。前兒個,老大跟我說了,今年他有很大把握能考上秀才,用不了多久我就是秀才的娘了,到時候看村裏那些個爛貨還怎麽說。”

張父也沒反駁,不過還是說道:“那你就買多點,老三的也要,不能省。”

王氏聽出了張父態度的強硬,不滿的嘀咕了幾句,但也沒說不買,別看她平時挺強勢的,其實家裏做主的還是張父。

第二天,張信幹完農活回來看到分到自己碗裏的肉還是挺驚訝的,不過也沒說什麽,和劉氏娘幾個分著吃了。

農忙期間大家都是早出晚歸的,十分累人,對張信來說卻很踏實。說來也怪,經過幾天的勞累,張信發覺自己內心的焦躁不安漸漸平息了不少。怎麽說呢,平日裏不覺,張信心裏對這個世界還是感到不大真實的,或多或少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待這一切。可能是忙得沒空多想,反而讓他漸漸融入了這裏。

“爹,你輸了!”二丫高興得蹦了起來,三丫在一旁拍手,大丫也很開心。

“不算,不算,這盤不算。”張信算賴道。

為了增進和三個丫頭的感情,張信絞盡腦汁的想了很多辦法,最後想到了玩遊戲,由於條件有限,張信就想到小時候和大家玩的那個遊戲:在地上畫個圖,類似“凶”字,每人執兩子,在節點處走動,最後被困死的那個為輸。

“爹爹你耍賴。”二丫嘟著嘴,氣鼓鼓道。

“來,我們再下一盤。”張信裝糊塗轉移話題,偶爾賴皮有助於促進感情。

和劉氏的相處張信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慫人,誰叫他是個母胎單身。不過也是有些進步的,起碼兩人相處的時候不會再覺得尷尬。比如說現在,兩人躺在一張**,張信能夠睡得比較隨意了,要知道剛開始他都是僵著的。

一板之隔的三個丫頭都睡得很甜,特別是二丫,也不知夢到了什麽,嘴角彎彎的,不時還張牙舞爪的鬧醒了大丫,大丫無奈地拍了拍她的屁股又接著睡了過去。

還有幾天就是月末,麥子的點種也差不多了,等忙完這個,再種上幾畝些黃豆和白菜蘿卜之類的蔬菜就差不多了,特別是剛開的幾畝荒地,還需要養個幾年。

這年頭開荒還是挺值的,隻要你忙得過來。開一畝荒地隻需給衙門五百文就能拿到地契,而且前三年免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