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徹底撕破臉

放過狠話,張信從張家出來,心裏並不暢快,而是感到一陣後怕。

本以為分了家就可以相安無事,可現實卻狠狠給了他一巴掌,這樣的家人還是徹底斷了為好。

張信回到家,三個丫頭迎了上來。

“爹,你把東西要回來啦。”二丫歡喜道。

張信摸了摸她的頭:“過了這次,以後她們就沒有名頭來我們家搶東西了。”

三個丫頭不大懂這話的意思,不過有爹在,她們就不怕:“嗯。”

張信用靈泉水給劉氏煮了藥,端到房裏。

劉氏接過藥,看著張信猶豫道:“信哥,娘那邊...”

“放心,我會處理好的,你不用理會,隻要乖乖養好身體就行。”張信不想讓這糟心事影響劉氏安胎。

劉氏見張信不願多說,也就沒有再問,張信回來了,她就有了主心骨。不知什麽時候起,信哥變得可依賴起來。

為了盡快安置魚苗,張信一早就往池塘裏放水,早前已經挖好連接河流的壕溝,隻需打開個缺口,河水就會流向池塘。

張信蹲在出水口,手伸入水裏,靈泉水不斷地往外流,混著河水流進池塘裏。

個把時辰過去,池塘的泥土已然濕潤,張信就將缺口堵住,開始栽種藕苗。

花費了一天功夫,張信將三畝地都種上了藕苗。靜置了兩天,待淤泥凝結,將藕苗固定住,張信又開始放水,直至池塘水有半尺深。然後將水車推出來,將魚苗倒進去。

魚一進水立刻歡快地遊了出去,不一會鋪滿整個池塘,幾個丫頭在一旁看著,不時發出歡呼聲。

三天過去,張父並沒有派人來尋張信,張信心中早有預料,於是去了趟縣城。

張父並沒有將張信的話放到心裏,或者說除了打腫臉的小王氏和趙氏,張家其他人都沒怎麽將張信的話當回事。在他們的意識裏,自古孝道大於天。隻要張父不同意過繼,張信也隻能徒呼奈何(PS:形容隻是著急,毫無辦法)。

這三天王氏並不安生,還想去找張信麻煩,隻是被張父給壓住了。張父心裏同樣不好受,但他知道若是放任王氏去鬧,事情就更加沒有回轉的餘地。

可惜,在張信心裏,此事早已無法回轉。

“上門討債,缺點子,有沒有人肯去?”一條巷子裏,張信對著幾個無所事事的漢子道。

張信以前擺地攤,沒少跟流氓地痞打交道,找上他們心裏毫無壓力。

其中一人問道:“出多少?”

“三個人,一人二兩。”

“行。”不一會從中出來三人,走上前來。

張信點了點頭,然後示意他們跟上,邊走邊道:“這事我不好出麵,我會將借據給你們,你們就說債主已經將借據抵押給你們了,你們上門去鬧一趟,將欠債人打一頓就行。對了,還要言明三天後不還就砍掉他的右手。”

再將一些細節告訴三人,張信將他們送到臨豐村不遠處並附上每人一兩定金,事成之後再給一兩。

給錢之前,張信問道:“你們風口緊吧?”

“放心,我們是講道義的,沒事絕不多言。”言下之意,出事就難保了。

張信點頭,將銀子遞了過去。

三人按著張信的指示,來到了張家,踹了腳開著的大門。

響動驚擾到趙氏,這兩天小王氏養傷,家裏的活計就落到她頭上:“你們是?”

王氏和林氏也從屋裏走了出來。

其中一人吐了口唾沫,囂張道:“要債的!叫張文出來。”對付這般的人家,根本就不用客氣。

“要債?你們一定是找錯人了,我相公一直在家,哪裏去欠的債?”林氏忙解釋道。

“找錯人?”那人嗤了一聲,而後拿出借據道:“這白紙黑字可是寫得清清楚楚,臨豐村張文欠張信白銀十五兩,你們想賴賬不成。”

王氏瞬間明白是怎麽一回事,怒嚎道:“什麽?!是那個不孝子叫你們上門要債的?!”

“孝不孝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原債主已經將借據抵押給了我,你們現在欠我錢。”

“將借據抵押給了你們?!我不信!我要去找他。”

三個要債的地痞當然不可能放任王氏,一腳踢倒邊上的木桶:“我管你信不信,快叫張文出來,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

“你...你們想要幹什麽?”

“幹什麽!”那人冷笑一聲,揮手示意邊上兩人動手,反正雇主交代的話都說了,早點辦完事早點回去,到迎春樓裏找老相好樂嗬樂嗬。

然後就是一通亂砸,特別提點的張文自是躲不過的,被三人從房裏揪了出來,狠狠揍了一頓,拳打腳踢的。

“我再給你三天時間,若是還不還錢,就砍了你的右手抵債。”說著用力踩了張文右手一腳。

放完狠話,三人就揚長而去,徒留張家滿地狼藉。

“造孽啊,我怎麽就生了這麽個不孝的玩意,這是要逼死我啊,虧我辛辛苦苦把他養大,當初就應該把他給淹死。”

“我的兒啊,你沒事吧,那幾個天殺的,怎麽下手這麽重,我詛咒他們頭頂生瘡,腳底流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張文身上痛得要命,王氏還在那對著他嚎,不耐煩打斷道:“娘!快請大夫過來。”

王氏聞言總算停了下來,衝林氏喊道:“還不快去請大夫過來,個沒眼力勁的東西,沒看到你相公一身傷嗎?怎麽做人媳婦的。”

林氏立刻跑了出去,而趙氏早在他們找麻煩的時候就已識趣地躲回房裏。

張父和張安收到消息趕回來的時候,鬧劇已然收場,家裏亂糟糟的也沒個人收拾。

了解事情經過之後,張父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衝張安喊道:“去給我叫那個逆子過來!”

張安想到張信之前的舉動,加上今天人上門鬧事,不由有些懼怕,出門找到侄子庭禮,讓他去叫人。

庭禮找上門時,張信已經跟那三個人結了尾款,正在家裏喂豬。張信並不著急,將家裏的豬喂好之後才往張家去。

路上,早前被張家鬧出動靜驚出來看熱鬧,好事的媳婦嬸子看到張信,又是一陣嘀咕。

“聽說那人是張老三找來的?這也太狠了些。”

“哪裏狠了,那可是十五兩,不這樣能要回來嗎?”

“聽說之前劉氏被王婆子推到,差點就流產了,估計張老三是給她討公道來著。”

“再怎麽說王婆子也是他娘,這樣到底過分了些。”

......

張信一進張家,王氏就罵罵咧咧地衝上來,抓了個掃帚就要往張信身上招呼,張信一個側身躲了過去。王氏還要揮動掃帚,張信一把將之奪了過去,扔在地上。

“你們要是再這樣,我就回去了。”

堂屋裏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的張父,喝到:“站住!”

然後對王氏道:“你就不能消停些。”

隻是語氣毫無訓斥之意。

“消停,你讓我怎麽消停?老大都叫他讓人給打成什麽樣了,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這個白眼狼一頓。我真是後悔當初沒把你給淹死。”王氏哪裏咽得下這口氣,說著又要上前招呼張信。

張信再一次躲了過去,轉身就要走。

“行了,再這樣你就給我回娘家去。”衝王氏喝了句,然後對張信道:“進來吧。”

張信也不是真的要走,就沒再計較。

王氏恨恨地瞪了眼張信,沒眼見般回房照顧張文。

“你這是鐵了心要過繼出去了!”張父責問道。

張信沒有猶豫道:“是,這個家已經沒什麽值得牽掛和留戀的了。”

張父怒不可遏:“混賬,家裏還有我和你娘呢。”

“嗬!我娘整日找我麻煩,還差點害她兒媳流產,我爹對此坐視不理。你說,我為什麽還要這樣的爹娘,找罪受嗎?!”反正都撕破臉,張信索性把話都說開了,為一家子討個公道:“從小到大,家裏的活都是我在幹,可是好處卻半點沒我份。家裏讀書的是大哥,跟人去縣城做夥計的是二哥,不用幹活在家閑晃的是四弟,隻有我要辛辛苦苦地去地裏幹活。”

“可笑的是,我這般埋頭苦幹,家裏剛賣了糧食卻沒銀子給我娶媳婦。若不是劉家不要聘禮,指不定我到現在還打著光棍。家裏嫂子弟妹哪個不是風光娶回來的,隻有我媳婦是寒磣的辦了幾桌。”

“大丫娘自嫁過來,為了給家裏的妯娌養手,家裏上上下下都是她操辦的,可她得到了什麽,是妯娌的看不起,娘的指責,和你們的冷眼。”

“還有三個丫頭每天都跟著她娘幹活,連玩的時間都沒有,她們又得到了什麽,是經常餓肚子,是堂兄弟的欺負,是奶奶和嬸娘的唾罵,是爺爺叔伯的視而不見!”

“夠了!”張父臉色通紅,是羞愧的。

這些事大家都有眼可見,但家裏的活總要有人來做,隻要不影響張文科舉,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被張信捅破,張父一時半會下不來台。

“不夠!開荒,贖人,治腿,分家這樁樁件件。你說,你們憑什麽要求我留下?有時候我都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可大伯告訴我是,你知道我當時想什麽嗎?”

“如果不是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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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先睹為快,還有一章努力中...不過還是不要等了,會有些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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