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縣城看病

“累不累?”路上,張信問幾個丫頭道。

“不累...”三個丫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張信道,滿是孺慕和崇拜。

張信的強勢出頭,給三個丫頭帶了極大的衝擊,也讓三個丫頭感覺到極大的安全感。

被幾個丫頭這樣看著,張信無奈一笑,內心則滿是驕傲和得意。

張信知道幾個丫頭在強撐,於是道:“你們不累,可是爹累了,我們到一旁休息下再走。”

看著三丫的小短腿,張信有些無奈,本來是抱著她走的,可她死活不願意,非要自己走。

張信變魔術般從懷裏拿出了一包糕點和一個水壺:“來,先吃些糕點,漲漲力氣再走。”

三個丫頭看到糕點眼前一亮,都小心翼翼地捏上一塊慢慢品嚐起來。

“爹,這糕點是哪裏來的?”二丫問道。

“你爹我去縣城之前去了趟山上,打了兩頭野豬,有幾百斤重,賣了好些錢,就給你們買了些糕點,放心吃,以後還有。”

“哇!爹你好厲害,張伯伯都沒抓過野豬。”

二丫口中的張伯伯是村裏的獵戶,年紀四十左右,前些年買了田地,已經不怎麽上山了。

“那當然。”張信很享受自家孩子的崇拜,不禁有些自得。

“不過你們可不要自己跑到山上去玩,山上還是很危險的,記住了嗎!”張信可不能讓她們失去對大山的敬畏,出了事他罪過就大了。

見張信說得嚴肅,三個丫頭忙點頭作保證。

休息了一會,便再次出發,張信背起了三丫,說她年紀小走得慢,天快黑了,要加緊些,她這才不甘地點頭同意。

西邊僅餘餘暉的時候,張信帶著三個丫頭走到了石坪村。

劉家是逃荒來的,住的地方比較偏,在碎石攤邊緣,所以一路過來並沒看到什麽人,偶爾一兩個也隻是好奇的看了下,張信禮貌地笑著點了個頭就往裏走了。

張信領著孩子走到劉家的時候,整個劉家靜悄悄的,徑直推開院門,幾個丫頭迫不及待地跑了進去。

“娘!外祖母!我們和爹過來看你們了。”

屋裏的人聽見動靜,忙走出來看。

“你們怎麽來了?你不是在縣城上工嗎?”劉氏問道。

張信瞧著她眼框通紅,麵容憔悴,不由有些心疼,聲音溫和道:“我尋空回來一趟,聽說嶽父和青山出事了,我過來看看有什麽能幫上忙的沒。現在他們怎麽樣了,還好吧?”

劉氏眼淚瞬間滑落,哽咽道:“村裏的大夫說暫時穩住了,不過他治不了,等到鎮子上才能治,但是要花錢。正商量著把家裏的幾畝地給賣了。”

張信伸手拭去劉氏的眼淚,安慰道:“放心,相信我,會沒事的。”張信相信有靈泉水在,總會慢慢恢複的,隻要人還在就好。

劉氏情緒平複了些。

“別站在外麵了,進屋說話吧。”劉氏的娘田氏招呼道。

“姑丈。”劉青山的三個孩子,二男一女,向張信打招呼道。

張信笑著點了點頭,從懷摸出一包糕點:“去和表姐表妹們玩吧。”

三個孩子沒有接,看了眼自家的娘楊氏和奶奶,見她們點頭這才收了下來。

張信給大丫一個眼神,大丫知道大人們有事商量,懂事的領著一溜小的出去了。

“嶽丈的身子又惡化了?青山是怎麽回事?”見孩子們出去了,張信忙問道。

劉氏他爹,張信是知道的,是以前逃荒落下的毛病,前些年還好,這些年越發嚴重了。

劉氏的娘田氏歎了口氣道:“今年開春,你嶽父身體就不大好,還堅持下地,結果就垮了下來。為了給他賺錢看病,青山就想著到山裏尋個野豬、麅子之類的救救急。沒想到遇到了大蟲,身上被抓了道,腿還摔斷了。好在那天是和人一起去的,不然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青山媳婦楊氏在一旁偷偷抹淚。

張信歎了口氣,不知該如何安慰,道:“放心,會好起來的,地不用賣了,我前些天上縣城之前到山上獵了兩頭野豬,還找到了個好營生。明天我們就上鎮子去,不怕花錢。”張信知道劉家攢這些地不容易,現在自己有能力,又怎麽忍心讓他們賣掉。

聽聞張信這話,劉氏有些驚訝,又有些歡喜和感動。

田氏和楊氏則有些詫異,她們知道張信的性子,能過來看看已經是有心了,沒想到張信會說出這番話。

沉默了會,田氏開口道:“不行,我們怎麽能用你的錢,況且親家那邊也不會同意的。”

楊氏也想到了這一層,剛微鬆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放心,他們隻是以為我在縣城打工,並不知情。”

田氏還要說些什麽。

張信打斷道:“況且,這些年,我對大丫娘幾個多有虧欠,如今我已醒悟,正想彌補。再則,一個女婿半個兒的,我們是一家人,我既有能力,又怎麽能隻在一旁看著,這讓我良心何安?所以,嶽母您就不要推辭了。”

“那就當我們借你的,等我們緩過來了,會盡快還給你的,你掙錢也不容易。”田氏心裏也是不願賣田的,莊戶人家對土地都有一種本能的強烈的羈絆。而且張信都說到這份上了,再不點頭就顯得不通情理了。

劉父和青山都剛喝過藥不久,正躺在**睡著,張信不好打擾,攔著田氏把他們喚醒的動作,看了眼就出去了。

夜裏,張信和劉氏睡一屋,這屋子是用來放雜物的,是昨天劉氏來的時候給收拾出來的。沒辦法,劉家就起了五間屋子,一間堂屋,一間放雜物,倆老一間,劉氏一間,劉青山一間。

“信哥,你什麽時候打的野豬?怎麽我不知道。你怎麽能進深山呢,萬一有個好歹可怎麽辦,有沒有傷到哪裏?”在青山出了這樣的事,知道張信進山打獵,劉氏是一陣後怕。

“放心,我沒事,我都是用陷阱打的野豬,不然就憑我一個哪能獵上野豬,還是兩頭。”張信忙安撫道。

劉氏心神稍安:“那你以後可得注意,別往深山去。”

“家裏怎樣了,你過來,娘有沒有說什麽?”劉氏突然想起自己回娘家時,王氏的謾罵,現在張信也來了,沒去縣城上工,等他們回去的時候,不知又是怎樣一番刁難。

“沒說什麽,我帶著三個孩子直接過來了。”這是實話,張信根本就沒跟王氏說,反應過來也遲了。而後又道:“家裏那邊你不用理會,有我呢,睡吧,我看你也累壞了。”

劉氏這兩天確實沒有睡好,看著家裏人出事卻又無能為力,又是擔心又是自責的,而今躺在丈夫的臂彎裏,劉氏覺得有了依靠,沉沉地睡了過去。

劉家老兩口的屋裏,劉父中途醒了會,田氏跟他說了張信的事。

劉父聽後,感歎道:“看來女婿是長進了,以後雪娘和幾個丫頭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劉氏閨名劉雪。

田氏也是欣慰道:“是有出息了,平日裏性子悶,今兒個說起話來倒是一道一道的。”

第二天,張信起了個大早,把靈泉水偷渡到劉家的大水缸裏,劉家院子沒打井,往日用水都是到河邊打的。

吃過早飯,田氏去村長家借牛車,回來的時候,身後跟著村長的長子高大柱,是村長吩咐過來幫忙的。

張信打了個招呼,又道了聲謝,高大柱擺手直說不用客氣,是個爽朗的。

牛車上墊了床棉被,張信和高大柱把劉父和青山放到車上,青山被老虎抓到背部,得趴著睡。

家裏的幾個孩子得有人照顧,商量後讓田氏和楊氏就留在家裏,張信夫妻兩跟去照顧。

於是,在身後眾人牽掛的目光中,張信牽著牛車慢悠悠地趕往縣城。

到了寶安堂,安置好劉父和青山,張信謝別過高大柱,以免耽誤別人的活計。

“過幾天可需要我來一趟?不用跟我客氣的,不過是跑跑腿。”高大柱道。

“不用了,我們自己雇輛牛車就行,現在情況未明,不知要耽擱多久,讓大柱哥白走一趟就不好了。”張信拒絕道,這是實情,也是不想過多麻煩別人。

“那好吧,以後有什麽事要幫忙盡管找我。”

“一定、一定。”

藥堂裏,老大夫正在給劉父診脈,而後皺眉道:“老哥早年虧損得厲害,身上又患有舊疾,老實說,治是不可能治好的,不過再撐個幾年還是可以的,隻是...”

“隻是什麽?”躺在一旁的青山急忙問道,張信和劉氏也是一臉著急。

老大夫歎了口氣:“隻是藥錢有些貴,一兩銀子一副藥,得連續吃上三個月,之後看情況再說。”

一副藥能頂兩天,三個月就得45副藥,也就是45兩,確實貴!張信都忍不住肉疼。

劉父聞言嚇了跳,忙拒絕道:“那我不治了,我老了,本來就沒幾年好活的。”

“不行,一定得治!大夫你盡管抓藥,我有錢。”張信強硬道。

劉父張嘴想說些什麽,被張信阻了,隻一個勁歎氣。

青山聞言心裏對張信十分感激,以前他對張信是沒什麽好感的,但現在算是真正認可了他。

老大夫挑眉看了眼張信,暗自點了點頭。然後又給青山看了看,情況隻能說不好不壞。背上的傷沒有發炎,老大夫給上了金瘡藥,隻是腿就算治好了,以後也不能正常走路,多少有點跛。

青山是有心理準備的,不過情緒難免低落。

這次看診,一共得要三兩銀子,貴的是金瘡藥。

隻是青山身上隻有一兩多,來縣城的路上張信就想好怎麽解決銀錢的問題。沒錯,就是借高利貸,張信也不想的,隻是臘腸還沒好,隻能借高利貸先應急。

給了老大夫一兩銀子,張信說回去取錢,再付剩下的,老大夫理解,張信就出了寶安堂去了趟錢莊,借了十兩銀子回來。

其實張信本來打算借二十兩的,隻是利息太貴了月息要三分,年息更是要五分以上,他隻借個十天都要一分半的利息。

付了錢,各取了五副藥,張信手裏又隻剩下一兩銀子。

張父和青山留在寶安堂照看,張信帶著劉氏回到之前租的房子,暫時安置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之前跟讀者:枕上黃粱說這章要分家的,可是我在上縣城前又多加了一章打獵的,實在是一時寫順了,不過很快就分家了,至於多快,實在不敢斷言了!

最後,謝謝大家的支持和收藏!!!十分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