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夜色街邊朦朧, 車輛緩慢慢行, 駛過長街。
微黃的燈光灑在車身，折射在玻璃上，燈火閃爍不定。
白焰靠在座墊上, 感到燈光的變化, 微微皺眉, 遲鈍的睜開眼, 迷糊中扭頭看到身旁人。
他駕駛著方向盤, 側臉的線條勾勒出冷峻完美的輪廓, 往日深邃的眼眸直直對著前方，帶著平靜。
似是意有所覺，程深轉頭看來, 對上她的眼眸, 淡笑問：“醒了？”
白焰睡眼朦朧，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重新又閉上眼，毫無違和的重新安靜的睡去。
看著她這反應，程深笑了一聲，稍稍減速，車子駛進側邊大道, 行了不久後，開進了地下車庫，最後刹車停下。
程深鬆開方向盤，單手解開安全帶, 轉身看著身旁的人。
小姑娘正歪著腦袋，靠在座椅上安靜的睡著，眼瞼下垂，眸下的青色與她卷翹的睫毛投下的陰影相合，而臉頰還帶著醉酒的紅暈，粉嫩的嘴唇微微張著。
向下是她白皙如玉的脖頸，線條纖細，皮膚白的可以看見了她的血管。
程深忽而想起當時他在郵輪甲板看到碼頭上看到她的那一幕。
她半搭著身子靠在欄杆上，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短褲，露出那雙腿。
腿形線條完美，細且長。
但也一致的白，猶如暖玉的瓷器。
脆弱，但很美。
程深抬手輕輕捏著她的下巴，上抬。唇瓣相合，白焰身子一顫，也被驚醒了。
她眼瞼微抖，睜開眼看向他，有些迷茫，程深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嘴角，輕聲問了句，“醒了嗎？”
白焰腦袋有些混沌，盯著他看了幾秒，然後伸出指頭，碰了一下他的臉，眨了眨眼，有些開心的說：“是程深誒。”
程深見她這狀態，就知道她還醉著，捉下她的手，點點頭，“嗯，是我。”
白焰聞言，滿意的笑了起來，反手牽住了他的手，“那我就放心了。”
程深替她解開方向盤，聽到她的話，眉梢單挑，“嗯？放心什麽？”
白焰眨巴了一下眼睛，看了看四周，像是在確定什麽，然後抬起腦袋，湊到他的耳邊，悄咪咪的說：“因為程深是我的男朋友啊。”
小姑娘軟軟甜甜的聲音在耳邊，帶著絲絲的酒氣，輕輕響著。
程深眼眸一垂，牽著掌心的手微緊，輕聲問：“他是男朋友，所以呢？”
白焰皺了下眉，搖搖頭，“沒有所以啊，他就是我的男朋友嘛。”
說完，她低頭看著兩人相牽著的手，又皺了下眉，撇嘴嘟囔了一聲，“你不能牽我的。”
“為什麽？”程深好笑反問。
白焰抬頭看著他，露出那雙亮晶晶的眼，伸出食指放在唇瓣“噓”了一聲，“這個事情我隻和你說哦。”
程深從善如流的點頭，“好。”
小姑娘得到他的回答，人湊前來，小聲神神秘秘的說：“你這樣我男朋友會吃醋的。”
程深一頓，白焰點點頭好像在同意自己的觀點，麵色正經的又重複了一遍，“所以你不能牽我，程深會吃醋的。”
程深看著她的表情，突然笑了一聲，額頭抵著她額頭，“不會的，我不會吃醋。”
白焰頓了一秒，傻傻的疑惑問：“為什麽？”
程深低頭吻了吻她濕漉漉的眼睛，白焰下意識閉上眼，他的吻隨即落在眼瞼上。
下一秒，他稍沉的聲線：“因為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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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程深的話起了作用還是怎麽樣，白焰之後都挺乖的，程深牽著她下車坐樓梯上樓的時候，她都隻是安靜的看著他。
打開進屋的時候，白焰也挺自覺的換鞋，程深打開客廳的燈，一道黑影忽而從裏頭跑了出來。
“十五！”
白焰驚喜的叫了一聲，快步朝麵前的金毛跑去，十五沒有任何防備頓時被她抱住了腦袋。
白焰鬆開手，低頭捧著十五的頭，皺眉歪了下腦袋，“十五，為什麽你變胖了？”
十五：“……？”
白焰點了點它的額頭，然後伸指搖搖頭，“十五，你不能再吃了，要減肥知道嗎？”
十五：“……”
一直都沒聽到回答的白焰，仰起頭看著程深，委屈巴巴的問：“十五為什麽都不回我，它是不是不喜歡我？”
程深看了十五，剛要開口，而白焰卻撇了撇嘴，開始冒出眼淚，“嗚嗚嗚，十五……它不喜歡我，它居然不喜歡……我。”
這突然冒出的哭腔，程深還真有點沒反應過來，愣了愣，回神後有些無奈的彎腰將地上正在委屈的女人抱起來，坐在沙發上放在自己懷裏，伸指拭去她眼角的淚，安慰道：“沒有，十五很喜歡你。”
還準備哭的人，聽到這話，瞬時一停，眼睫帶著淚看著他，輕聲問：“真的嗎？”
程深點點頭，“真的，不騙你。”
得到肯定的回答，白焰瞬時破涕而笑，傻乎乎的伸手抱住他，開心的說：“那我們一起睡覺吧。”
程深聞言一頓，“什麽？”
白焰歪了下腦袋，眨巴了一下眼睛，“含含說我們應該一起睡覺的啊。”
程深垂下眼。
她眼睛漆黑如夜，可是卻折著星光的亮，透著水光。
“怎麽睡？”程深微微低頭，與她對視。
白焰和他對視幾秒，忽而咯咯笑了起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俯身濕潤的唇瓣貼著他的下巴，輕吐了一聲氣，問他，“程深，你知道怎麽睡嗎？”
懷內的人像是換了個人，嬌嬌柔的身子貼著他，說出話也完全不像她。
可確實是她。
程深微微垂眼。
有什麽情緒悄悄然的變化著。
白焰像是完全不知道他此時的心思，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唇，睜眼好奇問：“你知道嗎？”
程深應了一聲，“我知道。”
白焰聞言嘴角彎起，小聲疑惑的問：“那要和我一起睡覺嗎？”
程深與她對視，搖搖頭，“你明天會後悔的。”
“唔。”白焰皺了下眉，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親了一下他的嘴角，微微搖頭，“不會的哦，我不會後悔。”
嘴角濕潤的觸覺，壓著他的神經。
程深垂眸看她，摸了摸她的眼角，放低了聲音，輕聲問：“那你要我嗎？”
白焰迷糊的點點頭，“要的哦。”
毫不猶豫的回答，落入他的心內。
啪嗒。
程深隻聽見了一聲。
是那堪堪勉強支撐的那個繩索，斷開了。
急切，盼望的。
是他所望。程深沒等白焰反應，低頭吻上她的唇瓣，長舌探入，攪亂她口腔內的酒氣，單手按著她的後頸，霸道且深刻。
白焰皺眉“唔”了一聲，張了張嘴，軟肋瞬時被他控製著，抵不過他，她隻能仰著頭，無力承受著他的吻。
可能是酒精的影響，白焰忽而大膽，勾了勾他的舌，動作帶著試探，生澀。
程深一停，掀起眼與她對視，深邃的眸子滿是他以往從未展露出的幽暗。
有些逼人。
而白焰卻沒有任何反應，看了他一會兒，忽而伸手觸到他的睫毛，摸了摸。
程深眼睫顫了顫，掃過她的指尖，白焰內心忽而一動，微微抬頭，吻上了他的眼睛。
如同他剛剛在車上的吻一樣。
吻落下，她濕潤的唇重新貼上了他的薄唇。
室內的客廳安靜，細微刺激的聲響有些擾人心緒。
白焰之前被酒精麻痹的大腦，隨著身體溫度的上升，漸漸清醒，腰間被他修長的手指掃過的肌膚，帶著燙。
她微喘著氣，掃到角落裏趴在地上的十五，身子瞬時繃緊，止住男人的動作，尾音發顫，“程深，十，十五。”
聽到別的名字，程深停住，皺了下眉，單手攬過她，湊到她的耳邊，“回房？”
遲來的清醒，讓她完全記得此時的狀況，紅著臉，埋入他的懷內，低低應了一聲，“嗯。”
程深似是笑了聲，順從的抱著她往自己房間走。
接下來的事順其自然，符合章理。
窗簾緊緊遮蔽著窗外的月光，屋內視線昏暗，看的有些不真切。
可程深輕易尋到了她，細細的吻落在她的頸部，單手輕輕滑過她的肩，順著她的背脊。
指尖滑過，帶著他的力度。
床邊地麵上，隱約透來了幾許月光，僅存的光亮。
室內曖昧夾雜著細微的月光。
輕哼聲伴隨著他低沉的嗓音。
視野漸漸適應了屋內的光線，白焰微喘著氣，難耐的抱著麵前的男人，帶著顫意，輕喚了一聲：“程深。”
程深低頭輕咬著她的玉頸，半托著她，暗壓著自己殘暴的意圖，抬頭吻過她濕潤的發，低低的嗓音帶著繾綣纏綿，“別哭，看我。”
白焰聞言，微微睜開眼，與他對視。
程深牽住她的手，十指緊扣，吻著她的唇，似是咒語般的呢喃了一聲：“乖，我在這兒。”
……
浴室內的燈亮起，有些刺眼。
熱水聲響起，水汽氤氳，白焰半趴在男人的懷裏，疼得哼哼唧唧的哭鬧著，不讓他碰。
程深單手抱著她，低聲應著道歉，吻過她的眼睛，哄著她，“乖，別亂動。”
他伸手替她清洗幹淨，最後白焰是哭累的昏睡了過去。
程深收拾完，抱著她走回房間，輕輕將她送到**，然後半蹲在地上，看著她剛才因為哭泣，泛紅的眼角。
伸手摩挲著，最後低頭吻了吻。
臥室門輕輕關起，男人慢步走到昏暗的客廳內，角落裏聽見聲響的十五，耳邊微微動了一下，睜開眼看去。
程深走到書架旁，掃了眼上頭的相框，照片內的正燦爛微笑的男人與他對視著。
程深腳步微移，走到窗外，看著外頭漸漸泛著白光的天，他無言注視著。
客廳安靜至極，除了他和十五的呼吸聲外，毫無聲響。
良久，程深看著窗外無人的景，忽而漫不經心的開口說：“我現在很好，什麽都很好。”
所以，他不想再執著於那些所謂的曾經。
兩年內的掙紮與荒蕪，他意識到了，趙言銳也意識到了。
但從來沒人和他說過什麽。
這算是是命還是過錯？
他自己都已混淆，別人也無法言喻。
原以為就這樣如此，可她出現了，從不自覺的某一刻降臨在他的生命裏。
和他說著一定。
活著。
她在等。
那一刻他想到了，或許他的命一直都不屬於自己，遲早終會失去。
可他想為她留。
然後好好陪著他的姑娘。
永遠，永遠。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
注意點啊大噶！！
憋太激動！！(>﹏<)
我太難了！它終於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