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嗯？你怎麽不回我？”
白焰微微歪頭看著他。
程深回神, 掃了她一眼, “如果你不怕，可以出去。”
？？？
這話什麽意思？
什麽叫如果她不怕？
那這潛台詞是，她肯定會怕啊！
白焰連忙老實搖頭, “我不出去了。”
這態度轉變之快, 老實的不得了。
程深挺滿意的, 頷首道了句, ”我走了。“
話說完也沒等她回什麽, 轉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哢擦。”
白焰眨了眨眼看著關上門, 還沒反應過來。
這人進屋進的快，走的也快啊。
腳踩風火輪似的。
人走了，房子裏就隻剩下她一個人, 莫名突然有些安靜, 空調風忽而吹了過來，後背一涼。
白焰猛地轉頭掃了後頭一圈，不知道是剛才程深那話起的效果，還是她自己心理作祟。
總覺得有點詭異，懸疑驚悚電影的感覺上了來。
白焰神經一抖，迅速打開門，探出腦袋朝前頭喊了句, “程深！”
走道上的身影一頓，轉身看去，程深看著門縫露出的小腦袋，微微挑眉。
白焰也不顧及他那什麽眼神, 咽了咽口水，猶豫了一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晚飯啊？”
這突如其來的邀約，倒是讓程深一愣，他微歪了下腦袋，“吃飯？”
白焰抓著門邊，點點頭，“現在都快六點了，可以吃飯了。”
程深聞言，看著她那強顏歡笑的樣子，輕笑了一聲，“行，你先出來。”
見他答應了，白焰連忙道了句“等一下”，轉身回客廳抓起角落裏的小包和手機，折身跑出屋子，關門上鎖，一步到位。
-
兩人走進電梯，白焰隨手按了甲板層，電梯門合上，她忽而想起什麽，側頭問：“趙言銳怎麽沒來？”
“睡覺。”
白焰一愣，“現在才六點啊。”
程深想起趙言銳回他的話，搬出來回答，“用腦過度，需要休息。”
白焰：“……”
牛氣。
甲板和VIP客艙相隔樓層不多，等了幾秒就到了。
兩扇門向兩側打開，露出外頭等待的乘客，好像是什麽家庭遊客團，一堆人擠在了門口。
白焰愣了愣，身旁的程深先邁步朝外頭走，她回神跟在他後頭。
出來的就兩個人，雖然秉著向下後上的規則，但外頭等待的乘客沒什麽耐心，白焰才剛走出電梯，他們就一窩蜂的擠了上來。
白焰被卡在人堆裏，在原地移動了幾步，又被人推了幾把，根本走不動。
程深經過人群，側頭看了眼人群裏掙紮的白焰，眉頭微皺，腳尖一轉，朝身邊的人道了句，“讓讓。”
白焰艱難的擠著位置，雙手擋在自己身前，忽而感受自己的指尖碰到什麽，下意識想收回手。
下一秒一隻手伸來，準確無誤的牽過了她的右手。
白焰一愣，程深牽著她的手，往自己身旁一帶，她的身子微晃，輕撞到他的側身。
程深單手環過她的雙肩，以一種保護的姿勢，擁著她往外走。
人群擁擠，她的身子半靠身旁人懷裏，白焰有些僵硬，因為他的氣息離的很近。
輕輕淺淺的，近在咫尺。
她眼睛一垂。
耳朵很燙。
距離不遠，明明走了幾步就出來了，但是白焰覺得步步百米。
程深放下手，白焰連忙轉身撤離，低頭道了謝謝。
她單手捂了捂自己的耳朵，又覺得這動作不對，手立即又放下。程深看著她這反複的動作，注意到她耳廓的粉紅，眼皮微搭，淡淡道了句，“不謝。”
這人不回答還好，回答了，白焰反倒更不自在了。
她輕咳著留了一聲“去吃飯吧。”
說完，捏著手機邊緣，匆匆轉身往外走。
人快步走出來，也沒什麽既定目標。
白焰隨便找了家日料店，正準備進去的時候，腳步一頓，她轉身問後頭的人，“吃日料可以嗎？”
程深無所謂吃什麽，隨意點了點頭。
白焰見他同意，走進店內對服務生報了人數。
店內裝潢按著傳統的日式風格來設計，服務人員都身著和服，腳穿木屐，走動時發出嗒嗒聲。
白焰跟在後頭，不自覺跟著這節奏走著，嗒嗒聲很快，她雙腳差點被自己絆倒。
程深眼疾手快的扶著她，掃了眼她的腳，“不會走路？”
“不是，是這……”白焰想反駁，可說不出話。
程深垂眼看她，“是什麽？”
白焰張了張嘴，泄了氣嘟囔道一聲，“沒什麽。”
程深嘴角無聲彎了彎。
位置稍稍靠窗，白焰半天沒吃東西，低頭翻看菜單，點了碗海鮮烏冬麵和味增湯，抬頭問程深，“你點什麽？”
程深淺飲一口溫水，“和你一樣。”
白焰“哦”了一聲，轉頭對服務生開口，“這兩個上兩份就好。”
點完單，服務生帶著菜單退下，白焰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溫水，側頭看著眼外頭的海麵。
“這天氣真奇怪，明明看著快下雨了，為什麽都沒下？”
程深聞言，也是側頭看了眼天色，沒說話。
白焰想起什麽，轉頭質問他：“對了，你還沒和我說剛才在樓道上看到什麽了！”
程深放下杯子，“什麽都沒看到。”
“嗯？”白焰眨了眨眼，“你騙我吧？”
“我為什麽騙你？”程深好笑的看著她。
他確實是什麽都沒看到，但是能察覺到有人躲在後頭，打算幹什麽，他就猜不到了。
白焰有些疑惑，眯了下眼，果斷不相信他，撇了撇嘴，“不告訴我算了。”
這語氣倒是聽著有些有趣。
程深想了想正要開口說什麽，身側忽而跑過一道人影，直衝衝地朝對麵人撲去。
他身子微動，正想伸手攔住，倏地被白焰的聲音止住。
“誒，是你啊！”
白焰看著正往這兒跑來的人影，有些驚訝。
“歐內醬！”
軟糯的娃娃聲響起，小小的身子跑來，瞬時撲到白焰懷裏。
白焰伸手扶正他的身子，淺笑道：“你好啊，小朋友，你叫之野是不是？”
之野似是沒想到白焰還會記得他的名字，烏亮的眼珠子看著她，表情有些呆愣。
白焰被他逗笑，摸了摸他的頭，“你媽媽呢？”
媽媽？
之野回神眨了眨眼，抬手正要指給她看，之野媽媽倒是先發現他，“之野！”
白焰循聲看去，瞧見之野母親看急急忙忙往這兒走來，她低頭對之野皺眉，“你怎麽又一個人跑出來了？”
之野母親快步走來接過之野，抬頭看向白焰，一愣，明顯是認出她了。
白焰朝她淺笑問好，“你好，又見麵了。”
之野母親轉頭注意程深，連忙俯身道歉，“小姐，先生，真的不好意思，打擾你們用餐了。”
“沒有，沒有，我們也還在等菜。”白焰擺手解釋，程深微微頷首。
之野母親拉著之野向兩人道歉，之野很習慣的道完歉後看向白焰，轉頭又看了眼程深，輕聲問他，“你是姐姐的朋友嗎？”
沒想到他突然問話，程深頓了頓，點頭，“算是。”
白焰聽著他回答，眨了眨眼。
算是？
算什麽是？
之後之野被母親帶走，走時還不忘向兩人，傻笑著揮手道別，白焰覺得很可愛，笑著和他說再見。
“認識？”
白焰聽見程深問話，想了想，“唔，也不算吧，我們就昨天見了一麵。”
解釋了一邊昨天的見麵，白焰最後反問他一句，“你不覺得這小朋友挺可愛的嗎？”
程深歪了下腦袋，“怎麽算可愛？”
白焰撐著下巴想了想，“白白胖胖，小小個的，走路慢吞吞的。”
程深聽著她的形容詞，眉梢微挑，“豬嗎？”
白焰：“……”
-
白焰不想和程深談論是不是豬的問題，反正她差點被他氣死。
烏冬麵上來後，她專心致誌的吃著麵，程深也沒話說，和一樣安靜吃著麵。
兩人吃完飯後，已經是晚上七點。
海邊的風漸漸吹起，帶著海麵的潮濕襲來。
白焰付完賬跟著程深走出日料店，仰頭看著頭頂的夜空，昨夜的星雲已被烏雲遮蔽，看不見絲毫光亮，漆黑一片有些深不見底。
仰頭正看著，臉頰忽而感到落下了一滴水，白焰抬手摸了摸臉，伸手停在半空中，掌心朝上，“下雨了嗎？”
程深低頭看了眼地麵，有些許雨滴砸下的水漬，“嗯。”
“程隊，你計算錯誤了啊，你下午說的雨現在才下。”白焰淺笑，調侃著。
程深聽著她叫他的詞，一頓，“程隊？”白焰眨眼，“我之前都聽趙言銳這樣叫你，不可以叫嗎？”
程深搖搖頭，隨意道了句，“可以。”
第一次從部隊外的人口中聽到這樣叫他。
有點新奇。
“下雨了，我們快點回去吧。”白焰看著這雨還沒下大，提醒道。
程深應了一聲，提步往前走，白焰害怕這雨突然下大，跟著他後頭，步伐稍快，小跑超過了他。
她單手撐著頭頂，轉身催著程深：“我都比你快，你快點走。”
話音落下，雨勢忽而變大了，後頭甲板遊樂區莫名傳來一陣喧鬧聲。
白焰一愣，抬頭往後方看去，看著一群人正往這兒跑來。
她一開始以為是乘客為了躲雨奔跑，可隨著人群的接近，隱約覺得不對。
天色有些昏暗，她看不大清乘客們的神色，可聽到了尖銳的尖叫聲。
白焰微微皺眉，“程深，你看後——”
“砰！”
說話聲戛然而止，程深看著白焰，瞳孔驟縮。
隻見一枚子彈劃破黑夜長空，帶著狠戾的速度掃過白焰的耳邊，嘣的一聲直直射進後方的木板上。
子彈鑲嵌入木的厚實聲傳來。
空氣寂靜了三秒，四周人群的尖叫聲頓時響起。
耳邊微涼，白焰覺得自己那一刻感受到了死亡。
那是槍。
輕易就能奪人性命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看看看！
咱深哥瞳孔都縮了！
焰妹顫抖著心，顫抖著手：“嚶嚶嚶，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