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最怕的是你不開心◎

林月和楠哥出差, 梁迎旁邊的位置空了一整天,安靜得有些冷清。

不過她也很忙,以前的項目需要修改, 新的項目要推進,沒有多餘的精力和同事閑聊。

忙忙碌碌忘記時間, 直到同事問她要不要一起點外賣,看了眼時間, 才驚覺到飯點。

今天效率還算高,不加班其實也可以。

但是回去也沒什麽事做,梁迎決定把明天的工作提前完成掉一部分。

應下同事的邀約,點了份海鮮粥。

等待的時間, 梁迎拿著蝴蝶蘭去茶水間, 往水苔上澆水, 讓它保持濕潤。

蝴蝶蘭的花期很長, 顏色如剛收到時那般鮮豔,可惜花被她不小心碰掉一朵,落在地上拾起, 托在掌心,長長歎了口氣。

回到辦公桌前坐下, 梁迎把花朵放在麵前的圖紙上。

她托著下巴凝視, 止不住去想, 如果當時用蝴蝶蘭形容自己,而不是含羞草,何序是不是就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畢竟蝴蝶蘭長在溫室, 和鐵樹需要的露天環境截然不同。

思忖間, 夏書陽發消息過來和她寒暄。

在加班, 和同事點了外賣。梁迎如實告知, 他表示遺憾。

【夏書陽】:那你忙吧姐,我和序哥一起吃了。

夏書陽和何序在一起。

應該是剛從青山回到市區吧。

梁迎問他們在哪裏。

得到的答案和她的猜想如出一轍。

甚至,她潛意識裏認為,絕非偶然。

他們來了,她其實應該去見一麵的。

可是想到昨晚和何序的交談,多少會有些尷尬。

梁迎慶幸,同事喊她點了外賣,讓她找到合理借口。

花半小時吃完,梁迎把餐盒扔到公司外麵的垃圾桶,

瞥見花壇邊緣有兩個空的飲料瓶,她也拿起來,丟進去。

正準備走,聽見一聲“姐”。

轉身看去,夏書陽在不遠處朝她揮手。

夜幕下,梁迎目光頓住,呼吸微微凝滯。

沒看到何序,雖有疑惑,但也覺得放鬆許多。

夏書陽手裏拿著一個精致漂亮的盒子,係著粉色蝴蝶結。

logo是新楊坊很有名的甜品店,裏麵應該是蛋糕之類的。

夏書陽雙手托著盒子,遞到梁迎麵前。

他還沒開口,梁迎問道:“何序讓你給我的。”

夏書陽驚了:“你怎麽看出來的。”

梁迎脫口而出:“你的審美不會選這麽好看的盒子。”

夏書陽強調:“裝四寸的隻有一個款式。”

“雞蛋餅都不會請我吃,怎麽可能給我買蛋糕。”

梁迎重新找到理由,看到盒子上的便利貼拿起來。何序的字,她認識。

夏書陽之前安耐住好奇心沒看,此刻把頭湊過來。

“因為我昨晚考慮不周,給你帶去困擾,萬分抱歉,如果你願意和我聊聊,微信上找我,隨叫隨到。”

右下角繪製了卡通畫,夏書陽看出個大概,卻有些疑惑。

“為什麽序哥要在後麵畫棵樹。”

何序畫的是鐵樹,生動形象,梁迎一眼認出來。

梁迎沒回夏書陽,而是說道:“媽媽喊你做家務,拿雞毛撣子打你都不動,何序找你跑腿,倒是挺積極。”

花壇連接著木製座椅,夏書陽把蛋糕塞到梁迎懷裏,坐下,雙手搭在椅背上。

“那可是序哥,萬裏挑一的優質精英男人,對我又照顧又鞭策。”

梁迎抱著蛋糕,坐在他身邊:“我以為你會說,因為他是老板,奉命行事。”

“現在是員工炒老板的時代。”

夏書陽理所當然道,“我不想做,十個雞毛撣子都打不動。”

“是啊,因為你屁股早開花了,根本動不了。”

夏書陽抱住自己,表情一臉嫌棄。

“就衝你和序哥都愛講冷笑話這點,我覺得你們是天作之合。”

梁迎看向便利貼上蒼勁有力的字。

夏書陽說道:“序哥都跟你表白了,什麽態度給人家回個話吧,他一整天魂不守舍,好心酸一男的。”

“何序現在在哪。”梁迎問。

“躺在某張椅子上,望著月亮,手裏拿著花,掰著花瓣默念,她會找我,她不會找我,她會找我……”

“……”

梁迎的手機在辦公桌上沒帶出來,“幫我跟何序說,我在這裏等他。”

“你們沒我是真不行啊。”

夏書陽說著,從口袋裏摸出手機。

消息發完,他起身,“序哥說他馬上來。”

梁迎以為夏書陽會在這待著,不讓氣氛過於尷尬。

卻見他起身,說道:“我先撤了,不把你們照太亮。”

她都沒反應過來,夏書陽一溜煙沒了影,有夠過分的。

梁迎撇撇嘴,把蛋糕放在空位上。雙手撐著椅子,低頭踩地上的落葉。

朗柏辦公區這片,在新楊坊比較偏的位置,遊人不多,相對安靜。

伴著落葉的沙沙聲,腳步聲從左側傳來,很快,身旁有人坐下,木製座椅發出輕微的響。

雙手放進風衣口袋,餘光瞥見何序的身影,梁迎側過頭去。

何序的目光並沒有落在她身上,注視斜前方。

玻璃門旁,掛著極具設計感的logo,散發亮黃色的燈光。

“朗柏設計……原來你們公司在這裏。”

梁迎看向和何序同樣的方向。

“當初楠哥選址費了很大功夫,他說做設計需要輕鬆的環境,寫字樓死板壓抑,輾轉很多地方才定下的新楊坊。”

落地燈和logo光源是同款色係,共同照亮門前一隅。

何序點了點頭,通過玻璃門往裏麵張望:“工業風裝修,我也很喜歡,返璞歸真,感覺比較自由。我爸媽就欣賞不來,長輩是不是都偏愛美式或者田園。”

“不是啊。”

梁迎回答,“我媽喜歡北歐,夏叔叔喜歡中式。”

“那你喜歡什麽。”

梁迎沒回答,何序看向她,自顧自地說,“我猜,極簡現代風。”

“我好像沒有特別喜歡的。”

梁迎說,“屋子裏有落地窗,能給我發發呆就行。”

何序記下了,再度把視線挪開,注意力轉移到綠化上。

“這邊灌木修剪得很整齊,看得出來在塑形這塊下了功夫。”

“廣場那邊就很奇怪,張牙舞爪,感覺很久沒人管了,有人經過,我擔心會紮傷他們。”

何序是做苗木的,觀察這類肯定會比較敏銳。

梁迎回答:“我們這邊是楠哥看不慣,覺得影響公司形象,帶著修枝剪三下五除二,一頓操作變成這樣,明天我去向物業反應一下,之前被你科普,傷害不容小覷。”

何序叮囑:“喬木也要提醒他們修剪,枝條太長,刮風下雨折斷掉落,同樣危險。”

梁迎回了聲 “好”,何序看向她另一側的蛋糕,沒有任何開封的跡象。

便利貼她肯定是看過了,否則不會讓夏書陽給他發消息。

何序起身,把蛋糕拿過來,回到原位坐下,放在腿上。

梁迎看著他小心翼翼扯開粉色蝴蝶結綁帶,盒子卻沒打開,眼神示意她進行下一步動作。

何序喜歡她,收了他禮物意味著什麽,梁迎很清楚。

她沒有動,何序隻好自己把盒子打開,配上“鐺鐺鐺鐺”製造驚喜的音效,聲音輕快愉悅。

蛋糕是四寸,上層用六種馬卡龍色係拚成長條形彩虹,油畫棒的感覺。

小熊和彩虹糖用作裝飾點綴,配的英文卡通字是“HAPPY”和“SORRY”。

蛋糕在梁迎視線所及的位置。

平心而論,漂亮又精致。

何序欣賞著蛋糕告訴她:“展台裏沒看到合適的,讓店家給我現做,他們還挺厲害的,把我腦海中的設想原原本本展現出來。”

現做的,他設計的,有心了。

“為什麽會選彩虹。”梁迎問道。

何序莞爾,看向蛋糕,告訴她自己的想法。

“風雨飄搖,含羞草葉片合攏,包裹著自己,籠罩在陰霾中,唯有陽光能將陰霾驅散。”

“而雨過天晴有概率出現彩虹,看見彩虹預示著特別好的運氣,願好運常伴你……大概就是這麽個意思。”

何序眉頭蹙起,生怕自己解釋得不清晰。

梁迎卻點了點頭:“是一種美好的向往。”

“可以這麽說。”

何序應聲,“不過,主要目的,還是想跟你道歉。”

雙腿伸直,雙腳交疊著。

梁迎看向建築上的爬山虎,問何序:“你為什麽喜歡我。”

何序笑著問:“我說是一見鍾情,你信嗎?”

這個理由梁迎聽過很多次。

不過,不是她問的,而是別人告白時主動說的。

她下意識問何序:“因為我長得還行,你看臉。”

“還有氣質,很幹淨。”

何序補充完,轉折道,“但是,顏值和氣質是一見鍾情的初始條件,不是延續下去的必要條件。”

何序把蛋糕盒蓋上,重新係好蝴蝶結放在一旁。

“第一次在青山見你,你的言談舉止落落大方,做事務實又認真,苗圃這地方,因為環境的關係,很少有女孩子願意全身心投入待這麽久,但是你可以。綜上所述的原因,讓我想要擁有再次和你見麵的機會。”

“之後的幾次接觸,了解得越深入,對你越來越喜歡,想到你就會很開心,我願意把喜歡延續下去。”

何序注視梁迎的側臉,目光滿是溫柔,“大概就是這樣的心路曆程,鐵樹開花,嗯。”

梁迎:“說真的,我很意外。”

“為什麽。”

何序問,“我以為我表現得很明顯。”

梁迎解釋:“和你的相處舒服又自然,不會感到任何壓力,所以就不會往那方麵想。”

何序笑著反問:“這應該能算我的加分項吧。”

“你很好,何序。”

梁迎看向他,認真道,“可是對我而言,感情不是必需品,我也沒有戀愛的打算。”

“我知道。”

何序回答,“所以我才會覺得,昨晚那麽說確實衝動了些。”

拒絕別人,梁迎從來都是快刀斬亂麻。

可是麵對何序,不知不覺,和他聊了這麽多。

手放在口袋裏,抓緊風衣下擺,梁迎說道:“我們的家庭條件,生活環境截然不同,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不值得。”

何序作沉思狀:“可是家庭條件和生活環境不是我選的,我能選的隻有喜不喜歡你。”

下一秒,何序看向梁迎: “除了覺得我很好,你對我,有沒有哪怕一丁點的好感,男女之間的那種。”

“這很重要嗎?”梁迎反問。

“我知道你對感情畏懼的症結在哪,有的話,靠近你不會太抗拒,我可以光明正大治愈,沒有的話——”

梁迎以為說出“那我就放棄”的言論,孰料,他繼續道:“以後見你一麵會很難,我得先人為創造機會。”

何序的神情特別認真,給梁迎一種他已經在思考如何創造機會的錯覺。

她坦言:“可是你這樣,我會有壓力,也不會開心。”

“那你的訴求是什麽。”

何序自問自答,“我不再找你聊天,離你越遠越好。”

“就,除了工作以外,不要有任何交集。”

如果可以,連工作的交集,梁迎都不希望有。

或許也不會有,不是每個項目她都要去青山。

“好,我答應你。”

何序故作輕鬆,反而去安撫梁迎,“喜歡你是我單方麵的決定,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我不怕被拒絕,隻怕你不開心。”

——

彩虹蛋糕,梁迎收下了。

那天晚上,何序提的最後一個請求。

回家後當宵夜吃了一半,第二天早上吃完另一半。

不甜不膩,味道很不錯,把包裝盒帶去樓下,放進垃圾桶。

桶蓋合上,梁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心裏空落落的。

到了公司,林月給她遞來一瓶牛奶:“我放水裏熱過了,你盡快喝掉。”

梁迎道謝,林月和她說起出差的事:“項目現場全是泥,特別濕的那種,我運動鞋從麵上到底下全都沾滿了,昨晚回到家本來想洗,看著煩躁,索性扔了。”

梁迎喝了口牛奶,忽然意識到什麽:“不會是你上周剛買的那雙吧?”

林月點頭,梁迎繼續道:“這才幾天。”

“我的人生信條,勇敢舍棄任何讓我不爽的物品,不就是換新的嘛,多大點事。”

林月說得理所當然,梁迎握著牛奶瓶,不自覺產生思考。

“對人也是這麽樣吧。”她淡聲問。

“啊?”

林月不解,“什麽意思。”

“假設你和喜歡的人表白,他拒絕你,過不了多久,你也會換新的喜歡。”

“那肯定的啊,傻子才在一棵樹上吊死。”

林月說,“世界人口千千萬,下一個會更乖。”

梁迎若有所思,“嗯”了聲:“那就好。”

之後的一周,梁迎再也沒有聽到過何序的名字。

他信守承諾沒有找她,林月也沒有提,就連夏書陽結束實習,梁迎也是從朋友圈知道的。

何序仿佛沒有在她的世界出現過,這樣也不錯。

然而,梁迎沒想到,他們很快又見麵了。

那是個陰沉沉的星期三下午,天空烏雲很厚,隨時都有落雨的跡象。

梁迎和同事去悅城天地現場,做設計的細部修改,到的時候,場地內有苗木在種植。

悅城天地是個體量較大的城市綜合體,分三期設計。

一期進入施工階段,梁迎他們做的是二期,得從這邊經過。

吊車把樹木高高懸起,攔住梁迎和同事的去路。

等待的間隙,梁迎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老王,再往左一點……對,放下的時候慢一點,保持平穩……”

等樹木落入種植池,梁迎看見何序從另一棵樹後走出來,戴著和她同樣顏色的安全帽,認真觀察新種植那棵樹木的狀態。

吊車長臂收起,梁迎收回視線,假裝無事發生和同事走過去,何序剛好也看見他們。

梁迎經過,雖然沒往他這看過來,也讓何序的嘴角浮起久違的笑意。

漫長的七天,不枉他往南光寺的功德箱裏投了點小費。

梁迎和甲方那邊的人打了招呼。

等人走了,何序把他拉來問了一下,得知他們在做二期景觀設計。

中途梁迎去了趟洗手間,回來時大雨毫無防備落下來。

雨勢迅猛,敲擊地麵水花飛濺,發出嘩嘩的聲響。

根本走不了,她跑到最近的工棚躲雨。

簷上雨滴滑落,她稍稍往裏站了些,從線衫口袋裏摸出手機給同事發消息。

工棚有兩層,何序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梁迎還沒走。

他一眼就看到了她,歪頭望著天,怏怏不樂地,應該是被困住了。

何序原本還在想,該如何人為製造偶遇。

下次去南光寺,再往功德箱裏多投一點。

何序站在轉角處,沒有上前,牆麵遮住他一半身影。

他已經太久沒看到梁迎,想讓時間停住,多欣賞一會兒。

可梁迎似乎察覺到什麽,轉過頭,和他目光撞了個正著。

何序肩膀一哆嗦,有種被抓包的心虛,不過很快,鎮定下來,朝梁迎走過去。

他給她看手裏的紙,主動解釋:“過來送苗,找項目經理簽確認單。”

簽完他們就撞上了,還挺巧。

梁迎也告訴他:“我和同事在做二期的設計,過來看現場。”

何序想起了什麽:“夏叔叔生日宴,你被喊去加班,是不是就是這個項目。”

梁迎沒想到他還記得,誠實點了點頭。

何序又問:“最後是你說服甲方把想法憋回去,還是甲方說服你,又改了一版方案。”

“誰都沒有說服誰。”

梁迎回答,“最後甲方一定要我按照他們的要求做,那就做吧,給錢的是上帝。”

何序感歎:“聽起來憋屈,但也現實。”

梁迎望著屋簷外的雨,輕“嗯”:“習慣就好了。”

何序背靠牆壁,看向和她相同的地方。

“雨這麽大,你怎麽走,地上濕,你還穿著白鞋子。”

“等小一點再走,同事也在躲雨,被困住,該記錄的也差不多了,不是很急。”

梁迎反問,“你呢?”

“我包裏放了一堆藥品,但是沒有帶傘的習慣。”

梁迎看向何序單肩背的雙肩包,聽他繼續道,“看來以後要備一把。”

緊接著,何序打開包,把確認單放進文件夾。

何序要在這裏和她一起躲雨?

雨這麽大,總不能讓他淋著走吧。

完全沒問題,梁迎接受了。

不說話會讓身旁人尷尬,何序開始找話題。

“我媽最近養成了一個新的愛好,你知道是什麽嗎?”

梁迎搖搖頭,在何序意料之中:“比較奇葩,一般人還真猜不到。”

梁迎有點好奇,何序一臉無奈、

“被我大姑帶去公園相親角參觀了一次,帶了個帳篷過去,住那不肯走了。”

梁迎剛想說,你媽還要相親啊。

霎時反應過來,去相親角的都是家長給孩子找對象。

“公園能帶帳篷過夜嗎?”梁迎問。

何序回答:“有夜宿,人還不少。”

現在的相親都發展成這樣了啊。

梁迎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何序繼續道:“我讓她別去,說了不聽,有這時間,在家吹吹空調看看電視,不是挺好,非要累得腰酸背痛。”

梁迎聽得出何序的擔憂,寬慰道:“有時候長輩是比較強,拿他們特別沒辦法,你媽有沒有說打算在那待多久。”

何序太了解陳婉姝了:“我什麽時候找到對象,她什麽時候才會消停。”

梁迎脫口而出:“那你加油,別讓你媽太辛苦。”

“……”

何序扯了扯嘴角,並不想要這樣的祝福。

雨已經小了,細細密密,聲響也漸漸變弱。

梁迎決定走了,看向何序:“我去找同事了。”

何序:“我去取車。”

何序把車停在路邊,和二期現場是兩個方向。

好不容易見一麵,他懷著私心想和梁迎多待一會兒。

梁迎嘴上沒說,但是也會想。

何序和她一塊走,是故意的,還是車停放的地點剛好順路。

天色愈加幽暗,步入一期施工現場,何序指導栽植的幾棵高大喬木依稀可見輪廓。

樹枝在風雨的侵襲下,有所折損,輕微晃動著。

梁迎在和誰通電話,何序沒有打擾。

審視著這些樹,明天找人過來修剪,不然會有些危險。

孰料,經過其中一棵樹的邊緣,何序聽見“嘎吱”一聲。

仰起頭,枝條急速墜落。那是梁迎站立的位置,他本能抓住她的手臂,把人往自己這邊一拉。

梁迎握著手機,身形不穩,低低驚呼出聲。

瞥過頭,隻見樹枝砸向何序的手臂,發出“砰”地聲響,落在她的腳邊。

背貼在何序胸前,梁迎心頭一緊,這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何序很快把手鬆開,注視白皙的側臉,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還好沒有傷到你。”

作者有話說:

勇敢小何:含羞草是草,不是樹啊

南光寺:已挖掘到優質客戶

雨:今天住太廟的是我

姝姐:等我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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