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底色

◎窺探到她故作堅強,卻脆弱到不堪一擊的底色。◎

今日陳京澍的吻帶了些急迫, 確實如他所說,忍了很久。

也難怪每次和他見麵,林逾靜總覺得這男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帶著迷離, 現在細想,分明是欲.望。

林逾靜哼嚀**漾,性.事發生的太突然, 她腦子還被各種亂七八糟的事糾纏著。

比如想一晚上也沒想明白是誰去毀了自己的畫,還留下那些話。

又比如馬上就要去可可西裏,每年這個時候她情緒其實都很低落。

還有便是申博進度, JING美術館的裝修進度, 全美畫展等等。

陳京澍似乎都感受到了她的分神, 直接摸著她腿,翻身欺了上去, “靜靜, 專心一些。”

“唔...”她舌尖後知後覺別吮得發麻, 全身都濕漉漉的。

而始作俑者仍覺不夠, 握著她一隻手十指相扣,抵在床頭,也抵在她心髒最深處。

等風停雨歇時, 林逾靜軟綿綿伏在他胸膛上。

還能感受到似陣陣海浪的衝疊, 他也還沒從她身體抽身。

“阿澍...”林逾靜還細密地喘息著,眼皮困得已經開始打架, “你這樣,很傷身體。”

心髒病本就忌諱熬夜,更忌諱劇烈運動。

陳京澍偏是不儒雅的人, 連**也是, 帶著荒蕪草莽的原始野性。

他的手臂懶懶搭在她腰肢上, 還正在用大拇指和食指丈量她腰身,不足一紮怪不得盈盈一握。

聽到她的話,手掌已經又摩挲上她腰肢輕輕給她按揉,這是兩人每次結束後陳京澍都會做的,算是事後獨有的溫柔繾綣。

“這點能力還是有的。”剛剛結束愛意綿綿,陳京澍聲音低沉沙啞,是別樣的性感。

林逾靜輕笑一聲,將手慢慢挪移到他心髒處。

那裏有一道很明顯的手術疤,還有她的齒痕。

“疼嗎?”她問。

陳京澍正摩挲她腰肢的手頓了下,隨後回道:“疼過一陣,然後你回來,就不疼了。”

“陳總的一陣,是七年嗎?”這還是林逾靜第一次去提誤會分開的那七年。

或許是太晚了,她大腦有些不清晰;又或許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性.事,彼此之間有了身體最深的接觸,也會在虛洞時聊些觸及心髒深處的。

“其實那七年對我來說...渾渾噩噩的,像一日萬年,又像眨眼間。”一日複一日,他更像在一遍遍重演分開那天。

直到重逢,他的命運齒輪才終於重新運轉起來。

十幾歲的夏,終於有了輪轉的秋。

林逾靜眼角落下一滴熱淚,“阿澍,對不起。”

陳京澍輕歎聲,“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好好過之後的日子,別再拖進往日旋渦,就很好了。”

林逾靜鼻腔更酸了,又聽陳京澍低聲,“我之前向你承諾過,允許你的掌心把握我的命運。”

林逾靜捧住他頰側,將自己的額頭貼在他額頭上。

她沒說話,隻想深刻地記住這樣時刻的每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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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昏昏亮,林逾靜便輕聲起床。

陳京澍放在她胸上的手剛被拿開,他就立刻醒來。

“起這麽早?”

兩人昨晚鬧得挺晚,林逾靜下床那刻雙腿都有些泛軟,但她心係著商稿,一晚上都睡得不安穩。

“嗯,你再睡會兒吧。”林逾靜給陳京澍掖好被子,先去浴室洗漱一番,隨即進入到工作狀態。

就這樣每天不眠不休,控製睡眠時間在四個小時左右,林逾靜終於在第四天完成油畫修補和收尾。

那天陳京澍剛一下班進門,她就激動的,迫不及待跳到他身上。

林逾靜鮮少表現的活潑,她身上總有一種滄桑暮氣的故事感。

今日掛在陳京澍腰上,給他講這幅畫的立意,言語間都是少女靈動。

陳京澍的手托在她臀上,聽她講完,先是落下一吻,“知道我們靜靜有才華,沒想到居然這麽絕。”

雖然他沒看過原版的畫,但是忽略那幾條被故意毀壞的“血痕”,還是能依稀窺得全貌。

隻不過再度被潤色的畫稿,比之前多了雍容壽喜的悅然感。

是不管外行還是內行,都能聯想到她那幅獲得國際畫展獎項的作品。

“不愧是國內目前最炙手可熱的治愈係青年畫家。”

聞言,林逾靜本還歡悅晃動的雙腿默默垂下,連臉上的笑意都斂起幾分,更是直接從陳京澍懷中掙下。

“怎麽了?”陳京澍瞧著突然變臉的她,還沒立刻明白林逾靜情緒快速轉變的原因。

“阿澍,我之前一直都沒問過你。除了我知道的那些,你還為我做過什麽?”她一直對獲獎的事都表現得格外淡然,像是並不在乎名譽一樣。

但其實,隻是林逾靜一直保有存疑。

或許是自負的人,同時也有更為自卑的一麵。

她本人都不夠陽光,如何給別人帶去治愈係的生機。

而在她們藝術圈子,比起努力,天賦往往更被神化。

就拿美院每年不變的冷笑話說,你會遇到十幾歲被破格錄取的天才,也會遇到連續考試好多年,將近三十歲的大一新生。

她從前想的都是如何糊口,突然掉落的榮譽,會讓她有種妄居虛名的感覺。

自卑和沒安全感,更會讓悲觀主義的她很怕陷入一種美好幻想。

畢竟人大多都能接受從零到一百的成功,無論這個階段多麽困難。

但很少有人接受得了從一百跌回零的失敗,無論是不是自己咎由自取。

而聯想陳京澍這個人,他總是會為她考慮太多的事,幾乎可以用事無巨細來形容。

可本該作為女孩一生感情啟蒙的第一個男人,她的親生父親,都隻是想從她身上獲利。

這種童年的情感缺失,注定了林逾靜會陷入一種對於自我的懷疑。

自然麵對眾人高捧時,會反複思索是不是又出自那位喜歡偷偷在背後操控局勢的大人物,推波助瀾。

隻是陳京澍一時間並沒快速聯想至此,回道:“忘了。”

他確實做得太多,有些甚至是他下意識的舉動。

細致入微到生活中,他會囑咐廚師做飯多放糖,她喜歡甜口。咖啡喝不慣美式,隻喜歡拿鐵不加糖。

就連這間多了書房畫室一角的臥室,也是他每去一個城市出差,就一定逛逛大師美術館,才慢慢置辦齊全的。

林逾靜抿唇,還在裝作無意聊天似得,問道:“那...上次國際畫展的比賽,你有...為我花錢嗎?”

陳京澍眯了下眼角,終於看穿她支支吾吾的小心思,然後故意逗她道:“花了。”

林逾靜心下一涼,那些往日僥幸的驕傲,有種瞬間破碎的感覺。

隻是很快就聽到陳京澍繼續說道:“報名費,郵寄快遞費,安排人員跨國協力費,兩天的比賽花了好幾千。”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改稿太累的緣故,林逾靜都沒反應過來,略顯天真問道:“國外的將,幾千塊錢就能買到?”

陳京澍氣到叉腰,抬手戳了戳她腦門,“林逾靜,你腦子裏怎麽總愛裝一些歪門邪道。寧願相信是我的鈔能力,都不相信是你自己的能力征服了大家。”

林逾靜緊咬著唇角,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體內的擰巴,“我不是質疑自己,而是你陳少爺太無所不能了。”

無所不能到,可以窺探到她故作堅強,卻脆弱到不堪一擊的底色。

陳京澍歎了口氣,似是妥協地立於她身後。

俯下腰從身後抱住她,將下頜抵在她頸窩處,說道:“靜靜,相信自己,也要了解我,我絕不會拿你的才華作假。”

“而且,你也要知道,我不是無所不能的。比如,說服你現在和我等你結婚...”

林逾靜身體都僵住了,沉默著從懷中掙出。

半晌才低聲,“我先打包畫,明天就得給客戶寄走。”

陳京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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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林逾靜洗漱好坐在**,正在看百校聯盟群內,祁渥雪發布的此次可可西裏行程任務。

祁渥雪:【本次可可西裏考察,將於本周五(5.26)出發,於當晚抵達青海可可西裏自然保護區,將有當地森林公安局的工作人員接應。進行為期兩天的係統培訓後,正式開展本年度為期半月的誌願者服務。】

祁渥雪:【各小組明日確認好所有物品準備情況,周五上午十點前統一至JING資本集合,也請記得攜帶好個人身份證件。】

大家紛紛回複【收到】。

祁渥雪又單獨點出幾個獨立成立的小組。

陳京澍洗完澡,穿著浴袍坐到林逾靜身邊時,祁渥雪剛好發出,【靜靜負責拍攝宣傳,注意檢查相機電池,儲存卡等設備。需要采買及時上報。】

林逾靜:【收到!】

“這就要去可可西裏了?”陳京澍問道。

林逾靜放下手機,“嗯,我不在得大半個月,就麻煩你看顧美術館施工啦!”

合約簽訂,美術館的裝修將於六月底交付。

基本便是林逾靜從可可西裏回來,就可以初見雛形。

陳京澍抱住她腰,直接拉進他懷中,“有褚言在,你就放一百個心。”

林逾靜抬手,雙臂環著陳京澍脖頸,“好,辛苦你和褚言,我回來請你們吃飯。”

說著,陳京澍就又想將她壓倒,“請吃飯,現在就先單獨請我吃一餐吧。”

即將的短暫分離,林逾靜也有幾分不舍,便指尖鉤挑著他浴袍係帶,眼底也升騰些許欲.色,“那就請...陳總不要客氣。”

作者有話說:

補昨日更新,下午還會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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