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盛世來1

京城郊外。

顧璋幾天前就與薛將軍一行人分開走, 薛將軍帶人提前快馬回京。

據說是再也看不下去顧璋這個臭小子在外那些不要臉的舉動了。

顧璋才不信!

分明是看他有媳婦在一起,一路上天天開心,所以想媳婦了吧?

顧璋的車隊靠近京郊, 很快就看到遠處熟悉的人影,站在最前頭的,是餘慶年,看起來倒是沒有太大變化,就是身上威重的貴氣更濃了些,唬小孩妥妥的!

在他旁邊的黎川, 顧璋都有些不認識了,這個蓄了胡須, 看起來嚴肅繃著臉的人,竟然是他記憶中那個好逗好欺負的黎川嗎?!

顧璋跳下馬, 衝上去就扯了扯黎川的胡子, 高聲驚呼道:“正慎, 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這聲音悲戚,好似黎川受了什麽驚天大委屈,慘遭生活摧殘, 成被欺負的小可憐一樣。

黎川臉一黑,腳步一頓, 看向餘慶年。

餘慶年卻發出完全不符合他貴公子氣質的朗聲大笑。

四年時光帶來的陌生感覺,瞬間在哈哈大笑中被衝淡, 兒時一路走來的情誼,完全沒有被時光衝散。

顧璋笑完也明白了:“正慎的胡須,是你建議他留的?”

餘慶年可不背這個鍋:“我可不敢居功, 還是瑤光的功勞。”

顧璋迷茫:“我?”

這裏頭還有他的事情?他怎麽不知道!

餘慶年解釋了一番,大體是自報紙刊登破案故事, 又忽然變成“再世包青天”之後,許多百姓當麵直接誇獎,越來越露骨,直讓人麵紅耳赤。

最開始在翰林院還好,後來到刑部任職了,有時候去查案,跟著前輩開堂審案,被堂下的原告被告、圍觀的百姓一驚呼,一誇讚,就羞赧地紅了臉。

這樣還如何判案?如何保持威嚴?故而餘慶年建議他蓄胡須,這樣無論臉上有什麽反應,都看不出來了。

顧璋聽完頓時大聲嘲笑:“正慎你身為我的好友,臉皮怎麽能這麽薄?”

難道厚臉皮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黎川心累了,黎川不想說話。

友人還是以前的友人,半點沒變,但他現在倒是情願友人變了,不至於現在他想直接把顧璋揉成一團,扔回草原去!

顧璋逗完黎川,覺得看不到胡須下的表情了,有點不盡心,又去逗餘慶年。

等把兩人都逗得炸毛了,他轉口就邀請:“我回家安頓下來之後,就請你們吃飯。”他拍胸脯保證,“都是我從剛赤府帶來的好吃的,保管你們吃了還想吃,對了,還有不少是之前畫給你們看過的。”

吃了他的飯,後麵再坑人幫忙他就理直氣壯了。

黎川、餘慶年頓時被勾起了這兩年不做人顧璋幹的事,有時候晚上忙完一天回來讀摯友的信,讀完就餓了,偏偏又吃不到!

兩人陰森森道:“不是不能遠送嗎?”

顧璋飛快跳起來往回跑,高聲道:“反正都要來啊,保管好吃得你們倆嗦手指頭!”

周圍的人頓時好奇地看過來,然後看到了餘慶年和黎川。

什麽?這樣像是貴公子和官大人的人,吃飯竟然也會嗦手指頭嗎?!

黎川、餘慶年:“……”

四年沒見,這家夥怎麽還是這麽讓人手癢癢!

***

顧璋很快到家。

京城的顧府和離開前幾乎沒有兩樣,被管家和下人們打理得很好。

小夫妻倆舒舒服服洗了個澡,又美美地睡了一覺。

等醒來之後,就開始安置行李了。

明盛帝左等右等,上等下等,就是等不來臭小子入宮。

第一次派人去打聽。

洗漱後睡了,還沒醒來,算了,旅途勞累,連薛將軍也歇了足足一日。

第二次派人去打聽。

人是沒睡了,起來之後在吃吃喝喝,算了,是該好好補補身體,臭小子去苦寒之地做了那麽多事,肯定是吃苦了。

第三次派人去打聽。

開始整理一車車行李了,算……算什麽算!臭小子就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接下來會被派去哪裏?

原來還知道來宮裏蹭飯,白長四個年頭了!

顧璋被明盛帝急不可耐地召見了。

顧璋樂顛顛地去了,因為他整理庫存的時候發現,明盛帝好像變有錢了!

“您居然往我府邸裏賞賜那麽多東西!”顧璋有些驚訝,他還以為明盛帝會跟以前一樣,什麽都有,就是沒錢。

明盛帝本是有些笑意的,這話怎麽都像是驚喜得到這麽多,但是看到顧璋臉上變化的不可置信,感覺不對。想了想,隨即額角抽抽,難道朕在你小子眼裏,就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嗎?

他冷哼一聲,把單獨的一堆奏折指給他看:“都是來找朕要人的。”

顧璋無所謂道:“要人您就給唄。”顧璋已經默認自己有一個月休假了,隻覺得這是吏部考評官員時間裏,皇帝必須要處理的消息。

明盛帝注意著顧璋的表情,瞧好戲道:“給?那怕是要把你分成好多份,才能滿足這麽多折子的要求了。”

“什麽——?!!”

顧璋嚇得直從書案旁邊跳開,遠離那堆要命的奏折。

“這麽高一摞,都是來要我一個人的?”顧璋聲音中驚訝未褪,又連忙斬釘截鐵拒絕:“這要是一一應了,我累死都幹不完,您可不能同意。”

顧璋長手長腳這會兒用處大了,伸手把一堆折子推得遠遠的,然後道:“您都答應我了要休息一個月,君子不可食言而肥!”

明盛帝見他如頑童般的舉動,一時語塞。

他實在是感覺有些稀奇,他分明是個勤政的君主,臣子也大多勤勞,連顧璋的父母也是能幹歇不下的人,怎麽就顧璋就這麽……與眾不同?

他這個當皇帝的,都不敢說自己要什麽都不管,撒歡去玩一個月。

這會兒明盛帝還不知道,沒多久他會淪陷在顧璋做的大型遊戲裏,吃飯琢磨,睡覺也琢磨,隻恨不得跟臭小子一樣有空閑時間悠閑才好!

而罪魁禍首的顧璋,這會兒正跟他振振有詞辯駁,就是要休息,滔滔不絕地講他已經安排好了,要怎麽玩、怎麽吃。

明盛帝覺得自己百般道理,都敵不過這張嘴,耍賴比臉皮厚也比不過,隻好同意了。

他盡管覺得這樣的允許,在挑戰自己的價值觀,但是看著烏眸亮晶晶的,還是按捺住了心裏的無奈,詢問起了顧璋在邊關的事情。

盡管前兩日已經聽薛將軍說過一次,但是明盛帝就是下意識覺得,事情從顧璋嘴裏說出來,肯定別有一番趣味。

“您是知道的,我給那玩意起名叫神仙水,就是為了名氣,好賣個貴價坑人……您猜怎麽著?真把那個當成神仙賞賜的藥水了!”

“巴蠱烏最後知道真相,肯定鼻子都氣歪了吧?我這就叫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

顧璋說著說著,麵前多了點心和茶水,屁股下麵多了舒服的軟凳。

他眉飛色舞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哪個茶館當說書先生。

明盛帝和顧璋聊著天,時不時就笑出聲來,這可比薛將軍幹巴巴的描述有趣多了。

“這個演習當真有趣,朕都想試試了。”明盛帝感慨。

他最愛聽的,就是顧璋各種使壞心眼,鬧得兵卒們哭天搶地的演習了。

這種近乎孤身一人鬥一城的智慧、勇敢、刺激,聽起來就讓人熱血沸騰。

顧璋嬉皮笑臉:“臣若讓您也體驗到這份快樂,您要不考慮考慮多給我放一個月假?”

明盛帝反手用關節敲了一下他腦袋:“想得美。”

顧璋揉揉腦門,嘀咕道:“小氣。”

明盛帝這下不止手癢癢了,沒好氣道:“朕小氣?顧瑤光你再說一遍。”

沒良心的臭小子,就不該送那麽多東西去顧府!

顧璋打哈哈,轉移話題問:“那您想試試嗎,大不了我不休兩個月了總行吧?”

明盛帝瞧了他一眼,拒絕道:“你小子辦法多,但是京城重地不能亂來,若用別的方法,怕是人力物力都消耗巨大。”他十分冷靜地克製自己的欲望,還偏說,“朕又不像你一樣愛玩。”

顧璋抓住重點:“所以還是舍不得錢。”

明盛帝:“……”

深呼吸,不能打人!深呼吸!

真的不是從十八歲長到二十二歲了,這分明是倒著長了四年!

顧璋皮玩一把,十分開心,又道:“我能想辦法讓您體驗到,還能掙錢。”他對包容自己的可憐007上級還是很友好的。

曆史上那麽多皇帝,真的能做到任用賢臣,還不猜忌防備的,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明盛帝坐直:“還能掙錢?”

盡管國庫已經寬裕一些了,不像是原來一樣空曠的能跑馬,但是過了好些年摳搜日子的明盛帝,對掙錢的法子還是很有興趣的。

若不是農耕為重,百姓為大,他恨不得把顧璋直接放到戶部,肯定有源源不斷的錢財充盈國庫。

顧璋一臉認真:“當然了!我記得京郊不遠處,有一處廢棄的庭院,咱們花點錢把它稍微改造一下,弄些假山,假的玩具武器,再配一些能打的人在裏麵扮演守城將士……”

顧璋說的是古代版本的“真人cs”

京郊不遠處那兒,本來是先皇要修園子,將江南風光移過來的,隻可惜修了一半就因為戰事停了,等後來明盛帝上位,本就不寬裕的國庫打了幾年仗,直接捉襟見肘,更不可能去修。

再請一些工作人員當npc,想玩單刀赴會搞偷襲的,npc的任務就是守城,想玩雙方激戰的,連npc都省了。

兩軍對壘演習,單挑刺殺遊戲,模擬巷戰,大型沙盤對戰……

玩法多種多樣,不信吸引不了人!

顧璋十分肯定道:“回本是絕對沒問題的,稍微經營得好一點,每月都能有不少銀子進賬。還可以幫您挑選將才。”

明盛帝看著自己的顧小狀元,怎麽會有這麽多奇思妙想,而且就在他靈機一動之後,才幾個呼吸時間,就能想到這麽多?

他感慨道:“瑤光果然聰慧過人。”

他原本是真的沒想玩的,就是聽得心裏微癢,想起了曾經在邊關的那段時光,盡管身體累些,但是什麽都不用多考慮。

心癢之後,還真有點期待了,尤其是顧璋描述得那麽有趣,他隻恨得不能三日就完工,馬上就能試試。還能順便賺錢!不過他控製住表情,不多露出太高興的情緒,可不能被臭小子看出來了,要不準能順著杆子往上爬。

顧璋美滋滋地拉明盛帝跟他一起入坑:“到時候我跟您比比看,看看誰厲害。”

“行。”

明盛帝決定了,從今天開始,要勤練武藝,整日處理政事,他武藝都沒原來強了。

顧璋美美地蹭完一頓禦膳,然後回家跟媳婦分享禦廚的手藝,一起悄悄地偷師。

***

皇宮。

目前最受皇帝寵愛的六皇子趙淳,得知了顧璋不僅真的被批了一個月的假,還從父皇那兒領了一筆錢,一批工匠,工部批條,心裏酸溜溜的,父皇怎麽這麽喜歡他的顧小狀元?

他們一眾皇子,竟然都比不上顧璋得父皇喜愛。

不敢當著明盛帝冒酸水,他道:“也不知道顧大人是哪裏有這麽多別具匠心的想法?”

明盛帝道:“瑤光六元及第是千古難得的奇才,他喜好玩樂,自然也比旁人做得好。”

原本明盛帝就對顧璋有與別的臣子不一樣的感情,這可是自他登基起的小福星,還是他欽點的六元及第的顧小狀元,等做了那個枝繁葉茂的大樹護住大宣的夢之後,這份喜愛就更多了一層。

這是老天賜給他、賜給大宣的珍寶。

六皇子本才十多歲的年紀,最是年少氣盛,原本就不服氣,聽明盛帝說“聰明的人做什麽都厲害”的這份自豪勁兒,心裏更酸了。

他母後也跟他說,顧璋雖然年紀小,但是能得許多大儒的欣賞,官場上即使一開始和他不對付的人,最後竟都能放下成見和立場,永遠有令人驚奇的實力,把同輩的人,襯托得黯淡無光。

他母後雖然嘴裏說父皇確實對顧璋偏愛過多了,竟然能縱著他那般鬧騰,但是趙淳記得清清楚楚,母後也讓他和顧瑤光交好!

趙淳:“聽聞燕丞相與其弟後日過壽,想替父皇去送禮。聽說顧大人也會出席,兒臣聽聞顧大人在邊關事跡,不輸於成名武將,也想去瞻仰一二。”

明盛帝沒注意到小兒子酸溜溜的情緒,隨口答應了他這個小請求,又忍不住把顧璋誇了一遍,最後道:“你去看看也好,若能學個一星半點,就受益匪淺了。”

趙淳:“……”

氣炸了!

父皇就這麽喜歡顧璋嗎?他分明才是父皇最疼愛的親兒子!嫡親的!

***

聽說顧璋要回京,秋娘和顧大根都到京城來。

隻是老人家身體不好,準備等顧璋下一任地方確定了,再把人從老家接過來。

隻不過還是每月一車車的東西往回送,老人家在村裏有麵子,有吹牛聊天的東西,日子就是高興的。

有孝順孩子惦記呢!

顧璋和燕芷在家第一次做生日蛋糕的時候,顧大人胃口大開,恨不得一人吃完一整個,還揚言:“這麽好吃的東西,我天天吃都吃不膩!”

結果還沒過兩天,秋娘和顧大人就開始看到蛋糕就跑了。

燕府似乎也不想太高調,於是兄弟倆原本間隔三天的壽宴,合在一天辦。

有燕先竹這個官居丞相的人在,壽宴極其熱鬧。

大半個京城交好的人家,還有燕家的人脈,翰林院中的學子……都來送賀壽禮,賓客絡繹不絕,熱鬧得緊。

燕先竹燕先梅兄弟倆,雖然有些好奇顧璋這兩天在忙著準備什麽,不過也按捺得住,肯定是要送給他們的壽辰禮。

而且經常收到顧璋的來信,自然知道他還是那個老樣子,半點沒變,盡管四年未見,也不覺得陌生。

心思更細膩的燕夫人卻有些著急。

燕老夫人的手穩穩地壓在她的手上:“別擔心,今天芷兒和瑤光肯定是要來的,而且芷兒時不時來信,看樣子過得不錯。”

燕夫人苦笑:“盡管書信都好,可沒親眼看到終究是不放心。那可是邊塞窮苦的地方,信裏越說好,我越是放心不下。”她頓了頓,壓低了聲音苦澀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遭了夫君不喜,要不怎麽會成婚四年,都沒有懷上孩子?”

她的芷兒一向乖巧貼心,會不會怕家裏人擔心,這才寫得信裏隻說好,好得都像是假的,哪有夫妻過日子,一點也不吵架的?

燕老夫人拍了拍兒媳婦的手,這個兒媳什麽都好,就是一對上女兒就失了理智。

芷兒小時候央她一下,軟乎乎撒個嬌,竟就答應給安排小廚房。

觀望著想要嫁女兒拉關係的,也在席間觥籌交錯,笑容滿麵,隻是眼神時不時往入口的方向看。

顧璋牽著燕芷從馬車上下來,身後跟著的丫鬟小廝抱著一堆紅色的禮盒,一式兩份,沒有絲毫偏頗。

聽到門口唱和聲,知道顧璋夫妻兩人到了。

燕先竹還要招待賓客,燕先梅卻能開溜,往大門連通的正堂,裝作不經意間,緩緩走過去。

他的小石頭!

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剛赤府改變太大了,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百姓,日後好多代都不用再受苦受窮,擔心被餓死了。

賓客中也傳來交流聲音。

“聽說剛赤府的百姓為他送行,走得鞋都磨破了都不肯回去。”

“百姓們還送了他一把萬民傘。”

“如此大功,利在千秋,皇上肯定又要給他賞賜和晉升了,他還這般年輕,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

許多人都感慨,誰能想到呢?當初顧璋請命去剛赤府的時候,都覺得他放著康莊大道不走,走上了歧路。但是現在人回來了,他們都下意識帶著點恭敬和佩服。

甚至已經不敢再把顧璋看作晚輩了!

除了普通賓客,也有與燕家關係很好的官員,聽到通傳聲之後,羨慕地看了燕先竹倆好幾眼:“怎麽就成你老小子的孫婿/弟子了?”

燕先竹不僅不生氣,反而還高興大笑:“沒辦法,已經是我的孫婿了,你想也想不著!”

說完,他也往外走去,弟弟居然先一步溜走了!

顧璋和燕芷從外麵走進來,有些惹眼。

他們倆竟然穿的是同一種麵料製作成的衣服,霞雲流光綢,傳說價值千金一匹的麵料!

不僅柔軟舒服,在太陽下行走,陽光灑在衣料上,隱隱能看出漂亮的流光在衣料間滾動,隨著人的步伐溢彩不斷。

行走間,有種靜夜流螢的美感,獨特又靈動。

再看燕芷。

未見過燕芷的賓客驚呆了,這個看起來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不會是顧璋新納的美妾吧?竟然敢把人帶到燕家來,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吧?

見過燕芷的更是怔住,不是說邊關苦寒嗎?不是說風沙大氣候不好,容易把人臉吹皸嗎?這哪裏是去受了四年苦,這分明比離開之前還嬌憨可人了!

乍一看過去,四年時光竟然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一絲苦難的痕跡,反而眉宇間都更明媚燦爛了。

這、這是怎麽回事?

在他們呆滯的片刻,人已經被迎進去,似乎在與今日壽宴的兩位主人翁談笑風生。

“爹娘祖父祖母!”燕芷脆生生地叫人,笑得燦爛坦**如驕陽。

十分擔憂燕夫人:“……”

有那麽一點擔憂的燕老夫人:“……”

怎麽還帶往回長的?

周圍賓客也在暗暗觀察,顧璋當初許諾一人,少年愛慕鬧得動靜那麽大,如今四年過去還無子嗣,自己也官運亨通,會不會有別的心思?有沒有倨傲之色?

“我親手做的!”

燕先梅聞著蛋糕香甜的滋味,不信道:“就你那手廚藝?”

顧璋可沒半分不好意思,理直氣壯道:“打下手也是親手!是吧芷兒?”

燕芷笑道:“是啊,做壽辰蛋糕過程複雜又費力氣,苦力活全是顧璋哥哥幹的。”

兩個過壽辰的老頑童才沒這麽好打發。

那眼神就像是在說,“你就給芷兒打了個下手?沒準備別的?”

反而是最初憂心忡忡地燕夫人和燕老夫人,把顧璋護起來:“別理他們,越是搭理越來勁。我跟你說,他們惦記著你回來好久了,總在我耳邊念叨……”

顧璋笑一聲,從身後隨從那兒拿了兩個包裝精美的長條形禮盒。

“瑤光自然準備了壽禮,兩組澄目瑩鏡,願師父與祖父所見世間澄澈如洗。”

眾賓客都好奇豎起耳朵,澄目瑩鏡,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