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交鋒
正準備往北拐的蘇葉抬起頭，呆呆看向路對麵的五人，蘇葉心裏暗罵了一句：靠！首次覺得自已有烏鴉嘴的潛質，此時傍晚時分，這段時間小孩都被拘在家裏，大人也都回家了，這諾大的村口居然空無一人，剛才說話的一個看蘇葉那呆樣，又大聲說道：“小子，問你話呢，村長家在哪？”
蘇葉被嚇一跳，靠著平板車，整個平板車後滑了一些，蘇葉感覺身上被一道陰鶩的眼神掃過，之後看向她身後不遠處的石橋，隔著村道，蘇葉都能聞道他們身濃鬱的血腥之氣，特別是中間那個最高壯的，猶為濃重。
蘇葉手哆哆嗦嗦地指著村長家的方向，村長家離村口不遠，站這地方就能看到，路對麵的幾人看到蘇葉指的方向後，幾人向南拐去，蘇葉還能聽到一人嘀咕：“膽子真小。”
蘇葉拉著平板車北拐，進了第一個巷道，把平板車放下，這時的她好緊張，希望自已的判斷沒錯，此刻那幾人隻是為吃的，不然村長家……
蘇葉兩手用力握成拳，感覺放鬆些後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謝衛華家門口，大門在沒關死，留一個人過的空隙，蘇葉沒敲門，直直跑進去。
謝衛華坐院子裏的石桌邊上，看見蘇葉闖進來，馬上站起來說：“葉子，出什麽事了。”
蘇葉肅著臉：“那五個土匪穿著官兵的衣服進村了，正去村長家。”
謝衛華聽了以後，看上去很冷靜，問蘇葉：“他們精神狀態怎麽樣？”
蘇葉脫口道：“看上去很疲憊”
謝衛華微笑對她說：“你做得很好，放心，村長爺爺是個老狐狸，會穩住他們，村長家現在不會有危險，他們想幹什麽不會那麽早就動手，要動手起碼到下半夜，你先回去，照平常的樣子，好好吃飯，我去找旭哥他們，看怎麽安排，用到你時再去通知你”
奇異的，蘇葉從他笑容中得到安撫，平靜了下來，心裏頓覺羞恥，她一個成年人的靈魂竟需要一個少年的安撫，蘇葉快速說聲“好”，轉身跑回第一個巷口把平板車拉回家，進了院子，蘇葉把平板車停下，回身把院門關上，拴好木拴，洗了手，進了餐廳，全家人都坐餐桌旁邊，就等她回來了。
蘇葉坐了下來，開口就說：“我剛才回來時在村口和穿上官兵服裝的土匪遇上了，我居然有烏鴉嘴的潛質。”
“呯”的一聲，葉梅拿起的碗掉下來，其它人愕然地看著她，蘇世偉急切道：“他們現在人呢？”
蘇葉：“去了村長家，謝衛華說他們不會那早動手，得到下半夜，他去找旭哥他們了，用到我的地方會來找我。”
蘇景林臉上擔擾：“你和我說說見到他們的情形。”
蘇葉：“五個人，沒有馬，胡須剛刮過的樣子，皮膚黝黑，官服著裝不合身，特別有一個又高又壯，比最高的武哥還要高上半個頭，手又大又黑又粗糙，那人背後背著一個巾裹著的長東西，看形狀是大長刀，另四人和舅舅差不多高，都背著弓箭。”
蘇景楓問道：“二姐，衣服上有血跡嗎？”
蘇葉：“沒時間看那麽多。”
蘇景林沉思一會，說：“沒刮胡須和通緝令上描述的差不多，匪首的武器是把大長刀，這大長刀殺了很多官兵，村長應該也能猜到，但一會還是把這消息傳給昊哥，先吃飯吧，吃了飯快點收拾，除了我和葉子，全到後罩房地窖裏睡。”
葉梅想說什麽，卻沒說出口。
蘇世偉對蘇葉說：“快吃，吃完了抓緊休息，等有人來找你再走，你哥會去傳消息會去找你三個表哥陪著去。”
一家人默默地吃著飯。
稍早前，村長家，村長一家正擺桌吃飯，村長蘇靜江聽到了從院門傳來的敲門聲，大兒子蘇世澤去開了門，看到門外的五個官兵，眼神一閃，熱切地說道：“哎呀，幾位官大人辛苦了，這麽晚了還來查探匪情，真是我輩楷模，快快請進，諸位大人都餓了吧，家裏正準備用餐呢，諸位大人來得太好了。”
轉身朝屋裏大聲叫村長：“爹，官大人們又來查探匪情了。”
村長聽了大兒子的大聲叫喚，從不大聲說話的大兒子叫得這麽大聲，有問題，村長從堂屋裏出來，看到幾人馬上抱拳說道:“幾位大人辛苦了”
轉身對身後的幾個兒子和孫子說：“你們幾個，快點去打點水來，讓幾位大人洗把臉，讓家裏的女人燒熱水”
“是”村長身後的幾人應道。
村長對幾個官兵眯眯笑道：“看幾位大人奔波得如斯勞累，一會用餐過後，好好解下乏，大人別怪罪小老兒自做自張。”
官兵中其中一人對村長說道：“不會，村長想得周到，村長有福，兒孫滿堂啊。”
村長笑眯眯說道：“是有福，日子好過了，誰能想到幾年前我們從江南逃到這邊時多狼狽。”
那人：
“哦？你們是從南方逃難來的，全村都是？幾年前的江南大澇那一次？”
村長笑容不變：“就是啊，全村都是，逃難路上大家遇到了，聚在一起一路結伴而來，真是幸運，能活著到了這裏，碰到的縣令大人是個好官，不然，唉…小老兒年紀大了，喜歡嘮叨，讓諸位大人見笑了。”
蘇世澤帶著人端著幾盆水出來，五人洗了手，村長把人請進了堂屋，堂屋坑桌上，擺滿了肉菜，村長和大兒子陪同幾人坐下，給幾個人倒了酒，說：“前次另幾位大人中午來，都不肯喝酒，今天是晚上，大人們賞個臉，喝些酒，解解乏，天晚了，大人們今晚就在寒舍歇息吧。”
開頭說話那人說：“好，村長有心了，兄弟們領情了，除了我，其它兄弟都不愛說話，這幾天追著土匪，都沒好好吃上一餐飯，沒好好歇上一宿，村長別介意。”
另四人從進了院門一句話都沒說，這會正埋頭苦吃，喝酒。
村長笑得燦爛，說“怎麽會，哎呀，幾位大人辛苦了，有了大人們的辛苦，才有我們老百姓的安穩生活，幾位大人官威甚重，說實話，別看小老兒臉上不顯，這是強撐著呢，心裏有些膽怯，大人們好吃好喝。”
那人喝了一口喝光一碗酒：“好，痛快”，拍了一村長肩膀，說：“你家生活不錯嘛”
村長臉上顯得很高興，說：“不瞞您說，我們江南人相較於北方人身體不夠強壯，體質太弱，拿不起大刀，不會打獵，山上獵物又多，饞啊，隻能在山上挖幾個陷阱，前天村裏年青人上山查看陷阱，捉到一隻馬鹿一隻麅子，孝敬上來一些，官爺喜歡多吃點。”
那人吃著鹿肉，笑道：“你這日子滋潤得很啊”
村長笑得很得意：“那可不是”
這時，蘇景昊和謝衛華悄悄進了村長家，在廚房裏找到了村長家的其它人。
堂屋裏，村長和蘇世澤陪著五人，吃飽喝足，一直開口說話的人說：“好了，吃飽喝足，村長，騰一個房間讓兄弟們休息一下，這段時間兄弟們追在土匪後麵都累壞了。”
村長道：“一個房間不夠吧？”
那人揮手：“夠，就一間。”
村長臉上有些為難，吞吞吐吐說：“那大人們先洗個澡，幹淨的衣服備好了，您是知道的，我們南方人比你們體形小了些，衣服可能會小了點，那位最高的大人實在是沒有適合他的衣服。”
那人痛快說道：“沒事，出門在外哪有那麽方便，穿得上就行了。”
村長笑道：“大人們爽快。”
幾人一一洗澡過後，蘇世澤帶著五人進了自已小兒子房間裏，房間裏一個長坑，足夠睡上五個人，幾人進了房間，把蘇世澤打發走了。
蘇世方出了房間，其中一人把房間關上，五人坐炕沿，其中一人問最高的那人：“老大，怎麽樣？感覺到有危險嗎？”
房間後窗旁邊牆上，謝衛華調整內息，呼吸變微弱，靠在牆上聽著從裏麵傳出來的說話聲。
最高的老大肅著臉：“沒感覺到危險，還要注意”
聽說沒危險，一人直躺炕上，嘴裏說：“他奶奶的，洗澡後真爽，老子都三天沒閉過眼了，那幫孫子像狗一樣，聞著味就追上來。”
另一人也說道：“老大，這村裏人都是從南方來來的，看著個子都不高，瘦瘦弱弱的，他們的衣服穿我身上緊繃繃的，我一手就能捏死他們，怕甚？。”
叫老大的仔細回想起每個細節，村長還有村長兒子臉上的表情，沒發現不對的地方，還是說道：“留一個人放哨，其它人睡覺，下半夜行動，這裏離石橋很近，過了石橋不遠就是大山，這大山連著幾個省，進了這大山我們才算安全。”
一個說道：“老大，這村長都沒疑心，真當我們是官老爺，多呆一天吧，這段時間都累壞了，上山又遇到狼怎麽辦？”
老大：“不行，下半夜必須走。”
其它人都不出聲了，四人躺下，一人站起來，在屋裏走來走去，隱隱地還能聽到外頭村長家人的說話聲，有女人喝斥小孩的聲音，有老人維護孫子的聲音。
窗外，謝衛遠悄無聲息的離開。
此時，山南府府城知府衙門大堂裏，幾天前來福家村的三個官兵正坐在裏麵，指揮官坐在一個太師椅上，正聽著下麵來的報告：“那六人小隊幾乎同時被殺，對方動作很快，幾乎一擊必死，五人官服被剝，五匹馬被牽走，餘下一匹被殺死，馬肉被割走一些。”
指揮官緊緊握著手，說：“逃的方向？”
“馬蹄印朝橫縣去了”
指揮官仔細瞧了手裏的地圖一會，眼神定在了福家村及福家村旁邊的山脈，猛一站起來：“走，在這裏的全跟上，把消息傳給其它在外的人”，快步向外走，後麵的人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