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煙火欲燃。◎

沈亦承這兩天滿滿地在她家陪她, 寧嘉有美術史的理論作業要寫,端著電腦,靠在他身邊敲敲打打, 沈亦承攬著她看電影,寧嘉偶爾也會摸魚看一陣。

她為沈亦承買了投影機,甚至找學電影的朋友,問問有沒有門路, 她想買一麵影院專用的幕布, 前幾天才裝修好。

沈亦承喜歡電影,他手上有不少碟片甚至膠卷,寧嘉這裏的設備比家裏好一些, 除了沒辦法雕玉, 這個小家沒有什麽讓他不滿意的地方。

他看得電影寧嘉很多都說不出名字, 甚至還有默片,大多是有些年代的,有些是愛情,有些…說不上來, 可能太過意識流,寧嘉都看不太懂。

寧嘉寫完作業, 靠在他肩頭看,這個她知道,是《魂斷藍橋》,所以看得津津有味。

寧嘉問:“我可以講話嗎?”

沈亦承笑:“當然。”

“好大一口親親哎。”

“…”

沈亦承還是希望她暫時閉嘴。

電影看完,寧嘉掉了兩滴小珍珠, 爬到他懷裏, 也想要一大口親親。

沈亦承按著她的脖子, 垂頭深吻, 寧嘉舔舔他的唇肉,躺在他的臂彎裏,兩手緊握,似乎很有感慨,沈亦承想知道他懷裏這個不解風情的小東西要有什麽慨歎,寧嘉欲言又止,眼睛裏都是淚花。

“好像是沒法避免的悲劇。”

她這樣說,然後抹抹眼淚,“我不想做飯了,好難吃,我想跟你出去吃飯。”

外麵秋雨綿綿,冷得出奇,沈亦承給她揉著肚子,說:“那多穿點…還是買回來?”

寧嘉想想,“那就買回來吧!”

“懶蛋。”

沈亦承問她想吃什麽,他叫人去餐廳訂,寧嘉沒有額外的要求,一切選擇權交給他,沈亦承隻好叫李琛去他常光顧的餐廳買一些。

李琛接到他的電話時十分驚喜,本來以為是他要回公司,哪知道隻是讓他買個飯,李琛將工作甩給小吳,小吳幹得非常起勁,正準備帶著熱乎乎的外帶離開,李琛又不放心,坐進了副駕駛。

小吳說:“李哥,您別操心了,這飯肯定涼不了。”

“你別管。”

小吳安靜開車,到了地方,他拿著飯菜,李琛竟然跟在他身後,怪不自在的,等到沈亦承打開門,接過東西,李琛才發話:“沈總,明天…”

“明天來接我。”

李琛心口的大石落下了。

寧嘉探頭看看他們兩個人,問:“外麵的雨還下得很大嗎?”

“不大,就是有些冷,您有什麽要買的?”

寧嘉注意到他是新來的,笑著問:“您貴姓。”

“我姓吳。”

“好的。沒什麽要買的,麻煩李助理、吳助理了。”

李琛搖頭,幫他們關上了門。寧嘉的笑容應該是治愈係榜首,也難怪沈總這麽疼她,要是自己累了一天,瞧見這麽甜的臉,這亮閃閃的眼睛,一整天的疲憊都煙消雲散。

等下了樓,小吳被講得美滋滋的,小聲說:“李哥,沈總的女朋友談了多久啊?是不是才上大學?”

李琛嚴肅地看了他一眼,小吳的笑容立刻收斂,低頭道:“是我多嘴了。”

“別在外麵說,沈總他很厭惡嘴碎的人。”

豈止是厭惡,沈亦承要是放在古代,絕對是謗譏於市朝者殺無赦的類型,沈亦承的一生都苦於謠言,甚至毀於謠言,他很反感旁人的議論紛紛。

不過談了寧嘉這樣的,他的耳根子也清靜不了,說白了,誰也沒把這段感情看得多真,一個有錢有勢的男人,跟一個女學生,玩玩而已。

寧嘉看起來不傻,要是別的女人有她得到的一分偏愛,早該翹到天上去,寧嘉卻一直文文靜靜的。

說來也可憐,好歹是寧遠的大小姐,以前總聽說寧國強多疼愛女兒,現在看來,或許是沒及時鋪路,或許是…根本沒那麽疼愛,李琛搖頭,一陣感慨。

*

寧嘉周一有早八的課,七點便起來洗漱,沈亦承居然也醒了,他捏捏寧嘉的兔子耳朵發箍,單手摟著她,寧嘉還在刷牙,對他的行為意外非常。

“叔叔怎麽了?”

他吻著她的脖頸,寧嘉癢得躲閃,將泡沫吐了,好好漱口,都收拾幹淨才回頭,沈亦承在玩她的兔子耳朵,寧嘉小心問:“沒睡醒?要用廁所?你怎麽不講話?天呐,難道是夢遊,我不該叫你的…”

沈亦承擁緊她,用嘴唇抿了下她軟嫩的側臉。

寧嘉不明白,眨眨眼睛,想往外走,他摟著跟隨,寧嘉想要換衣服,沈亦承坐在旁邊,沒有避嫌的意思,寧嘉蓋住他的臉,剛想脫掉睡衣,被他一把拉過來搓扁揉圓。

“要遲到了…我還想吃早飯。”

沈亦承這才鬆開。

“沒想到你醒這麽早。”寧嘉蓋好他的眼睛,穿好襯衣與牛仔褲,然後將蓋在他臉上的外套取下,裹在自己身上。

是一件咖色的小西裝外衣,和他的領帶很配。

沈亦承看她拿起電腦,寧嘉往外走了兩步,又折回來,摟著他的脖子用力印上一吻。

“想你。”

他輕笑,撫摸她的側臉,寧嘉窩在裏麵輕蹭,他開口:“晚上有沒有課?”

“沒有。”寧嘉躺在他的肩膀,“你是不是沒辦法來找我了,我好想你。”

“給你打電話,好不好?”

寧嘉委屈地揉揉眼睛。

她看時間,真的來不及,握著他的手,仿佛生離死別。

等她坐在教室,才明白雷打不動的沈二公子起床,是因為舍不得她。

*

夜裏他沒有來,寧嘉周一在圖書館查文獻,今天的素描課老師留了大作業,她還打算第二天去買畫材。許久沒畫畫,家裏的顏料多數都幹了,至於鉛筆紙張,她懶得去拿。

她和江潮、金茹一起回家,兩個人八卦她:“男朋友沒在?”

“他比較忙。”

等金茹上去,江潮才拉著她在樓下抽煙,“還以為你不會,長得像個乖乖女。”

“被騙了吧。”

江潮哈哈笑起來。

過了會兒,她問:“你男朋友,是不是沈亦承?”

寧嘉搓著煙管,壓在指尖,點頭:“他是。怎麽,你認得?”

“他在藝術圈還挺有名望,我聽我媽說,他十幾歲花一年時間雕了一塊兩米高,五米長的仙人飛升屏風,被哪個美術館收藏了來著?我見過一次,氣勢磅礴,真是震撼。”

“奧…我以為他隻喜歡雕玉。”寧嘉笑笑,“他十幾歲的時候,我還在玩泥巴呢。”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江潮擺手,“別嫌我八卦啊,我怕…你們之間不對等,你會受傷。他那種人,不是我們凡人能見到的,哈哈哈哈。”

寧嘉吐出一口煙,“我父親和沈家有些關係,我叫他一聲二叔。我父母死後,他照顧我,確實不對等,但是他沒圖我什麽,待我很好,我也不要什麽,這段時間,光靠我一個人很難適應。”

聽著不像是會為愛沉淪的樣子。

江潮歎氣:“我父母在國外,我在這邊和祖父母住,我理解你。要是有什麽事,也可以找我。”

寧嘉笑著說:“謝謝。”

這樣相處,寧嘉看起來明淨無瑕,仿若也成了觸不可及的仙子了,她很平靜,幾乎沒有多少感情的漣漪,提到沈亦承,她也是這樣淡淡的語氣,江潮忍不住道:“你這樣好像尼姑。”

“怎麽說?”

“參透紅塵。”

寧嘉雙手合十,做祈禱狀,“這就出家,作業拜拜。”

兩個人笑在一處。

此時寧嘉的手機振動,她拿出來看看,是沈亦承。接下來貼在耳邊,寧嘉眉眼溫柔,輕咳一聲,沈亦承的聲音經過電流處理,更性感了。

“到家了?”

寧嘉說:“在家呢,在樓底下,和江潮。”

“天氣冷,早點回去。”

“行。你在哪呢?”

“機場,這次要走半個月。”

寧嘉啊了半天,不講話了。

江潮拍拍她的肩膀,“走了,我先上去。”

寧嘉點頭。

她跟著往上走,打開門,關上才說:“你去國外?還是怎麽…”

“西南,沒有出國,時間一樣,有什麽事打我電話。李琛也在北市,有事兒找他。”

寧嘉坐在**,抱著手機倒了下去,兩個人沉默不語,寧嘉貼近他的呼吸,聽到他低低的一聲抱歉。

「他那種人,不是我們凡人能見到的」

寧嘉心裏暗笑,帶著三分自嘲。

“沒事,你在那邊注意安全。”

“生我的氣麽?”

寧嘉說:“我不生你的氣。我看你也不怎麽想工作。”

他一笑。

“我老了,跑來跑去,睡不好覺。”

“你才多大,那我也老了。”

沈亦承的手裏把玩一串翠綠的玉珠,電話貼近耳朵,不想掛,就這樣等著她說話。

寧嘉的聲音飄渺得不像俗世的人,“後悔,不該講那種話,叔叔,你以後別給我打電話了。”

沈亦承手上的動作一滯,“怎麽?”

“想你想到發瘋,我想見你。”

是什麽人會被這種情話打動呢?沈亦承以前認為自己不是,現在說不好了。

“乖。嘉嘉。”

寧嘉似乎哭了,放在一個月前,他或許會覺得矯情唧唧的,真輪到他,又心疼。

“掛了…洗澡。”

“去吧,好好吃飯,記得吃藥。”

“知道了。”

那邊掛斷,沈亦承將手機撂在桌子上,轉石頭,轉了一會兒,將手串也放在台麵,揉著眉心,

小吳站在不遠處,基本也聽到了,他是徹底明白,沈總帶著他不是提拔,是把最好用的人都留給了寧嘉。

來接車的人到了,吳助理提著行李箱,沈亦承就拿著玉珠手串和手機,神色不清地上了車。

*

寧嘉不叫他打電話,偶爾還是會打,打了又想他,想他還見不到,不如不聽他的聲音,不聽他的名字。

分隔兩地實在是痛苦極了,寧嘉晚上徹夜無法入睡,沒辦法,隻能吃起她吃過的藥,勉強睡著,第二天像個水鬼在人間遊**,江潮擔心她,寧嘉卻堅持上課,不去醫院。晚上跟她們出去玩也好,一起吃飯也好,聊一些別的,她也就不想那些事,就怕自己一個人。

沈亦承成了她的藥,這藥沒了,她隻能吃真的藥。

之前他提過去紐約看醫生的事兒,寧嘉不曾和他說過,她在北市有一位主治醫生,是初中去看的,藥斷斷續續的吃,稱不上有沒有好轉。

她最近總能夢到何繪,母親在前麵走,她在後麵追著,叫她媽媽,一回頭,紅顏枯骨,寧嘉驚醒,後背全是汗水。

沒辦法,寧嘉給周於瑗打電話,問她周六日有沒有時間,要不要過來玩,她的大學雖然在北市,但是沒在城區的大學城,很偏僻,周於瑗抱怨:“救命,周六日還有課,我真的想死。”

寧嘉笑著說:“好可憐,那我們有時間再一起玩。”

她放下電話,沒人可找。

也不知道日子是怎麽過的,寧嘉還沒有離開他這麽長時間,試遍了所有方法,長夜還是難捱,也吃不下去飯,強吃了一些,又想吐。

她開始養成上稱的強迫症,怕自己體重掉下去,沈亦承也沒給她壓力,寧嘉卻將這件事當做必須完成的任務。

十月初,江潮看她吃飯比小雞啄米還少,懟懟她的胳膊,問她想不想出去爬山,一定是三點一線的生活讓她食不下咽。

寧嘉同意了,時間定在國慶假期第一天,爬的是不遠處公園的小山包,空氣清新,確實有一定的舒緩作用,寧嘉爬累了,坐在石墩上喝水,北市的地圖像一個翻開的書頁,正南正北,中間一條漫長的對稱軸。

她安靜的注視著,江潮用冰咖啡貼了一下她的側臉,“看什麽呢,感覺你要跳下去了。”

寧嘉搖頭,江潮碰碰她,“走嗎,煙友?”

寧嘉看了看還在八百米開外的同伴,點頭,和她到廁所旁邊的吸煙區抽煙。

她換了勁大一些的香煙,江潮聞到,直咳嗽,“我的大小姐,你這是要吃興奮劑嗎?”

寧嘉捂著額頭,“我頭暈。”

“你這幾天狀態很差,沈二公子忙什麽呢?”

寧嘉皺眉,“誰知道。”

“你這是相思成疾。”

寧嘉說:“我到寧願是相思成疾。”

“真的,什麽毛病?這麽嚴重?”

她搖頭,江潮捏捏她的臉,“抑鬱症?”

寧嘉的態度像是默認。

“我原來也這樣,後來上大學好了。”

“我也想好。”

江潮聳肩,“可能到好的時候就會好,不管怎麽樣,生活還是要繼續。”

寧嘉的神經放鬆了一些,江潮摟著她的肩膀,寬慰:“走吧,接著爬山,把她們甩在屁股後麵,今天的午餐就有著落了。”

“謝謝你。”

寧嘉也沒隱瞞誰的意思,這個年頭,抑鬱的人多了去,多一個她不多,少一個她不少。她一直當自己害了感冒。

江潮勸她:“未來某一天就會好的,沒準他回來那天就好了。”

寧嘉臉皮再厚,還是會被這些調侃弄得不好意思。

江潮第一個爬到山頂的小亭,張開手臂擁抱太陽,寧嘉也想真誠地去擁抱,但她還做不到,她說:“江潮,你真厲害。”

江潮搖頭,這時手機振動,寧嘉拿出來,是沈亦承的消息。

【下午三點到首都機場。】

【是不是放假了?】

寧嘉回:【我去接你,這次可別再把我邁過去了】

沈亦承看著那個淋雨小狗的表情包,回頭問吳助理:“沒有晚點的消息?”

這是他今日問的第五次。

小吳說:“沈總,這趟準時。”

沈亦承有些焦慮,看臉看不出來,但是他手裏那串珠子都要被磨出火花來了,小吳不能裝作視而不見。

*

爬完山,金茹她們請客吃飯,寧嘉一個人吃了半條魚,大家紛紛表示震驚:“天呐,寧嘉,你別跟我說免費的飯就是香。”

寧嘉吃得肚子滾圓,笑著搖晃小腿,大家看出來了:“我知道了,寧嘉她對象要回北市!”

“真是個小機靈鬼。”

寧嘉不回答,嘿嘿傻笑。

五點到機場的飛機,寧嘉吃完飯就去了,又買了一大捧玫瑰,一個人坐在機場的vip接待室等他。

國慶遊客真多啊,但是那和沈亦承又有什麽關係呢,他隻要從這個空****的vip通道出來,她就能看到他。

寧嘉聽到他的航班降落的消息,拿出化妝鏡看了看,確認一切完美,才站在通道盡頭等他。

和她站在一塊的還有一隊人馬,總想站在寧嘉前麵,她哪能忍,往前麵多走了好幾步。

結果沈亦承下來,他們比她還興奮,想要走上去握手,沈亦承卻張開手臂,大家還想,沈總這次怎麽這般熱情,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邊就跑出去一個穿著長裙的少女,舉著她的一大捧玫瑰,奔到他的懷裏。

沈亦承按著她的後腦深深一吻,寧嘉猝不及防,腦袋熱得冒煙。

這下兩隊人馬都不敢輕舉妄動,沈亦承攬著她的肩膀去停車場提車,寧嘉舉著花說:“我開車接你來的。”

“出息了。”

寧嘉蹦蹦跳跳,像個小兔子。

她特地回家提的他給買的賓利,讓沈總的出行有排麵,有氣場。寧嘉讓他在副駕駛坐好,她一路開回市中心,當然,趕上離京回京大部隊,他們不出意外的堵了兩個小時車。

寧嘉問:“晚上吃什麽?”

沈亦承抱著玫瑰,合眼補眠,“聽你的。”

“那先回家,去學校周邊對付一晚?”

“行。”

寧嘉把豪車拐到破敗的家屬院,江潮她們正好吃完飯回來,看見寧嘉開著銀白的賓利,接新娘一樣地把沈亦承請下來,真實表演了什麽叫把軟飯吃得高質量。

寧嘉眼裏隻有他,朋友都沒看到,沈亦承單手拿著花,跟在她身後上樓,寧嘉有一堆話想跟他說,一進屋,沈亦承便把花扔在一邊,將她舉起來,壓在門上擁吻。

寧嘉捧著他的臉,黏在他的唇上,呼吸急促,每一句都是“好想你”。

沈亦承抱她回到臥室,打開她的床頭櫃,寧嘉看他拆了包裝,拿出一枚,心跳飛快,等他俯身過來,寧嘉下意識用手按住他的胸膛。

“怕麽?”

寧嘉搖頭。

片刻過後,她的呼吸如同點燃的煙火的火舌飛速撞在一團火藥上,炸出騰飛向上的煙花,一簇接著一簇,她將靈魂獻祭給自己唯一的信仰,徒留一種陣痛與渴望。

沈亦承看到她在垂淚,他忍不住想,他是否應當結束這件事情。

沈亦承停下時,寧嘉側頭,埋在他的臂彎渾身發抖,他想起身,寧嘉卻驟然看向他,他明白她的目光,他們沒辦法中途停止。

沈亦承抱了她很久,等寧嘉的大腦能辨認時間,已經是夜裏十點,沈亦承將床單鋪好,枕頭也換了,寧嘉趴在上麵,身上蓋著毛毯,她悶在枕頭裏,和他說:“我好餓。”

沈亦承隻知道在這裏摸她,卻不知道喂喂她,寧嘉前幾天一口飯都吃不下去,見到他就餓得昏天黑地,好想吃手,寧嘉和他要,嘴裏立刻塞進來他的拇指,寧嘉有氣無力地吮吸,沈亦承在她耳邊問:“想吃什麽?”

“你定…”

沈亦承說:“門口的店鋪還開著麽?”

寧嘉顫抖著嗓子,要求他:“不許走。”

沈亦承隻能給李琛發消息,讓他找人送點吃的過來。

李琛也沒找別人,自己親自送過來了,沈亦承放在床頭櫃上,寧嘉隻想趴著,大腿抽筋了幾次,現在還疼,腰也疼,哪都疼。

她勉強坐起來,拿了一塊三明治放在嘴裏,沈亦承從背後攏著她,幫她拿著,寧嘉問他吃不吃,他傾身上前,咬去她的齒痕。

作者有話說:

嘉嘉:所以叔叔過渡好了?(

沈叔叔:不僅過渡好了,潔癖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