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人貴在放棄。
蘇檀鼓著臉頰想, 沒事他在花園裏頭圈些野兔來玩也行。
但是這麽久，就這麽點小想法，結果怎麽撒嬌都沒用, 他難免有些失落，蔫噠噠地垂著頭。
他還是有些不死心, 眼巴巴地抓著嬴政的衣角, 低聲道：“父皇, 我們一起去打獵好不好。”
蘇檀垂著小腦袋, 等待著審判。
然而——
一隻大掌落在他腦袋上, 輕輕地揉了揉, 低聲道：“你是太子。”
蘇檀點頭。
“你的地位在朕之下，在所有人的上麵, 所以你做事，一定要把腰杆子給挺直了, 大大方方地跟朕說, 父皇！太子扶蘇要出去打獵！還想讓父皇陪！”
嬴政目光銳利。
蘇檀幽幽地看著他，心底突然間冒出來一團火, 他哼著道：“扶蘇喜歡父皇，將父皇當做扶蘇心中的大英雄，所以才會認真征求父皇的意見。”
他那你別不知好歹的眼神，讓嬴政看懂了。
“好了，再過五日，便一道去嵯峨山打獵。”嬴政直接跳過這個話題，輕聲道。
蘇檀聞言, 頓時又高興起來, 雙眸亮晶晶的，恨不得蹦起來。
“父皇真好~”
蘇檀不由得笑起來, 挨著他親親。
“真好呀。”他歡喜死了。
嬴政看著他笑，也跟著笑起來，他一顆心都跟著柔軟幾分，小孩一片赤誠，想法也跟他不同。
是呀，對他愛重，才會小心翼翼地征求他的意見。
若是換了旁人，扶蘇那小計謀一環套一環，根本不用這樣。
這樣一想，嬴政心裏更加舒坦了。
蘇檀回自己小院後，開始想象鷹擊長空，而自己一箭雙雕的快樂局麵了。
他歡快地笑著，甚至還去信，問王賁、蒙恬、李信去不去。
三個都是他的好夥伴，都要帶上一起快樂快樂。
蘇檀扳著手指盤算，這一去半個月，他不得高興瘋啊。
*
五日很快就過去了。
蘇檀天還沒亮就起床了，他興奮地不得了，在鹹陽城憋了這些年，早已經厭倦，想要出去呼吸一下外麵的空氣了。
但是洗漱過後，還沒有人來傳召他，他就有些著急，自己跑到正殿去。
剛到時，就見嬴政正張開雙臂，讓宮娥給他穿衣裳。
“父皇。”蘇檀雙眸亮晶晶地，唇角飛揚，快活道：“馬上要出去玩咯，快樂快樂。”
嬴政瞥了他一眼，又接過寺人遞過來的錦帕，擦拭著臉頰。
他不疾不徐。
蘇檀著急得不行，恨不得直接上手給他糊一臉洗洗。
好在——
片刻後，嬴政也收拾妥當，等兩人走出章台宮，就見王賁、蒙恬、李信已經候在門口了。
“出發！”
隨著寺人的喊聲，一群人便上馬，排成排往外走去。
兩邊的黔首看著這麽大的儀仗，那黑旗迎風招展，便知是大人出行，連忙在一旁作揖。
蘇檀坐在自己的小馬駒上，心裏高興死了。
能出門了！
看著街道上行人如織，大家的精神麵貌都隨之一改，不由得心裏高興，吃飽了以後，這人的精氣神就是足些。
實在叫人高興。
而這些，都是小視頻帶來的。
他心中湧出感激來，有時候真的很感念小視頻，雖然不能和他通話，但是給的東西實在是太好了。
每一樣都是用在民生刀刃上的好東西。
等出了城，地裏的黔首都在收玉米杆子，這個捆起來回去燒火是極好的。
人煙稀少的地方，眾人便快馬加鞭，用了兩個時辰就到了嵯峨山。
“到了到了~”蘇檀雙眸璀璨，回眸樂嗬嗬的笑。
嬴政也跟著翻身下馬，叫侍從平出一塊地紮營，這才負手看著遠方。
旌旗隨風飄動，在一片山明水秀中，格外顯眼。
蘇檀望著山就覺得高興，他走近嬴政，笑著道：“父皇，這裏真的很新鮮很好玩。”
等說完後，就迫不及待地拿著自己的小弓，打算入林去打獵。
然而——
嬴政拉住了他。
“先吃晌午飯，趕路這麽久，你不餓嗎？”他問。
蘇檀呲著牙笑：“不餓。”他滿心都是興奮，滿心都是快樂，又哪裏會覺得餓。
但是不能提，一提這肚子就開始咕咕叫了。
“先吃飯，還要等著侍衛將那些小動物趕進林子。”嬴政道。
蘇檀：？
他以為的打獵，就是大家一起進林子去找小動物，結果是自家養的小動物放進去，然後再來捉著吃。
蘇檀：……
那還不如在宮裏直接殺了。
“你又不是獵人，就是玩票，你知道哪處有什麽小動物嗎？”嬴政道。
蘇檀想想有道理，還得是他政爹懂得多。
“好吧，那就先吃飯。”
大家餓的很，沒做複雜的，不過廚人在來的時候，就把麵給發酵上了，這會兒正好蒸小籠包吃。
熱熱的小包子，皮薄餡多，吃起來香的要命。
“這羊肉和蘿卜真的是絕配。”蘇檀咬了一口，那汁水都要流出來了。
真香。
一口包子下肚，饑餓的感覺瞬間被撫平。
“喝口牛肉羹，很香。”嬴政示意寺人給他也盛一碗。
蘇檀乖乖接過，牛肉羹微燙，吃進口裏醇香嫩滑，帶著微微的麻辣。
因為騎馬趕路而吹涼的身體，因為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羹，重新暖和起來，令人心中非常慰貼。
“真好喝呀。”他不住感歎。
一旁的嬴政看著方才說自己不餓，片刻後喝了一大碗牛肉羹的崽，覺得很是可愛。
“再歇息一會兒，等銳士將小動物放好了，我們就可以打獵了。”
嬴政道。
蘇檀這會兒不鬧了，光是看見山上的一些植物，都覺得稀罕的不得了。
“賁！快來看。”
“恬！看是什麽。”
他看見什麽都驚歎，作為內陸城市小孩，他還真沒見過這些東西。
嬴政遠遠地瞧著他，和一旁的楚姬對視一眼，輕笑著道：“他出來才像個孩子。”
這樣活潑有趣。
楚姬聞言，不由得也跟著笑：“是啊，小孩還是活潑點好看。”
她今日穿著玄衣，頭發束成馬尾，帶著雕刻有鳳的玉冠，很是英姿颯爽。
兩人立在一處說話，見王賁、蒙恬、李信、扶蘇來回跑著玩，不由得搖頭失笑。
蘇檀一通瘋玩後，這才跑過來，累得小臉紅撲撲，叉著腰道：“父皇！扶蘇要去打獵！”
嬴政一巴掌糊在他肩上：“怎麽跟朕說話的。”
蘇檀：？
他前幾日還在教他，要怎麽跟他說話，怎麽轉臉間，就如此了。
嘖，男人的嘴，果然不可信。
蘇檀小手叉腰沒放下來，歪著小腦袋，笑嘻嘻道：“那不行，這樣理直氣壯地要求，是父皇教噠！”
雄鷹一般的男人不會再改了！
他快速跑路。
出了鹹陽宮，這就是天高任鳥飛了。
他騎上馬，和三個小夥伴一起，打馬往林子裏去。
楚姬有些擔心，後來想想，此處也沒大型猛獸，也被銳士來回趕過兩圈了，這裏麵都是自己養的溫順小動物，並不會傷人，再者扶蘇武藝高強，並不需要怎麽擔心。
嬴政和她並肩立著，垂眸的眼神帶著幾分柔和：“無事，讓他去。”
說著兩人也上馬，一起往林子裏去。
蘇檀入林後，便聚精會神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猛然間一隻灰兔竄了出來，他手比眼睛還快，將手中的飛刀甩出，直接將灰兔訂死在地上。
“太子扶蘇射得灰兔一隻！”
“太子扶蘇射得灰兔一隻！”
寺人高聲唱禮的聲音響起，蘇檀覺得有一點不好意思，便低聲道：“不用唱。”
這樣一喊，他獵殺一灰兔，便人盡皆知了。
楚姬和嬴政剛進林子，就聽見這聲喊，頓時笑起來：“扶蘇很好。”
而此時，蘇檀看著被自己用飛刀射殺的兔子，也覺得很是開懷，高興極了。
他樂嗬嗬道：“今日做麻辣兔！”
要把這肉肉吃了才好。
一旁的王賁看著就有些驚訝了，他低聲道：“那不成，賁也要去狩獵了，就不陪著蘇蘇了。”
他也想要獵物，給他夫人做一套皮襖出來。
蘇檀笑眯眯地揮手。
各自散開後，動靜小了，而小動物又出來晃悠，蘇檀看見一隻鹿，他舉起弓，最後卻又放下了。
保護野生動物的信念太深了，他做不到。
然而——
身後來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坐在馬上，彎弓射箭，那鹿應聲而倒。
“扶蘇，獵場如戰場，方才若是在戰場上，對方已經將你砍下馬了。”嬴政冷厲地聲音從身後響起。
蘇檀抿了抿嘴，低聲道：“我再試試。”
他一再勸誡自己，在哪個時代就要遵從哪個時代的生存法則。
在公元前，殺死一隻家養的鹿，是非常正常的事。
“罷了，還是先別勉強了，男子漢大丈夫，從來不在欺負弱小上。”蘇檀小手一攤：“當然，灰兔就沒辦法了，兔兔這麽可愛，當然要麻辣啊。”
嬴政聽著他的歪理，挑眉，卻沒有勉強。
小孩從未見過血腥，沒有經曆過風雨，倒也不算什麽，往後慢慢教就是。
他意味不明地看著一旁的扶蘇，笑著道：“沒事，不必在意。”
反而是蘇檀覺得有些奇怪。
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
嬴政不像是會喜歡他這樣過於仁慈的態度。
連鹿都不敢射殺，放在一旁諸侯身上，會立馬殺死這個軟弱到令他蒙羞的兒子。
但是他轉瞬就沒空琢磨了。
興衝衝地磨刀霍霍向野雞了。
那長長的尾羽，能讓野雞短暫的飛翔，片刻失神就會消失在樹林中。
蘇檀手中長弓拉成滿月，靜靜地注視著野雞的動靜。
“砰！”
重物墜地的聲音響起。
嬴政眼睛亮了：“善！”
他審視地打量著蘇檀，挑眉問：“你殺兔子和野雞就挺利索，為什麽？”
蘇檀沉吟：“大概是不喜歡吃鹿肉，不想殺。”
嬴政不置可否。
他轉身走了。
蘇檀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樹林中，又回神開始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他來是要狩獵的，要獵取多多的獵物。
飛刀、唐刀、弓箭。
他並不拘泥於一樣工具，而是輪換著來，甚至還撿了一截樹枝，將枝頭給削尖，用樹枝來代替箭矢和飛刀。
玩得飛起，將這些厲害的兵刃都在馬上收好，而是隨地取材，他打算好好練練自己的內力。
這玩意兒在關鍵時刻能救命。
畢竟若是出什麽意外，能夠拿起鋼刀、箭矢的機會實在太低了。
但是石子、木條卻隨處可見。
就算一塊硬硬的土坷垃，也是可以的。
他一路上玩的興起，馬上掛了長長一串獵物，都是他辛苦獵來的。
看著這些戰利品，他心裏就高興得厲害。
“賁！”蘇檀碰見了王賁，姓高彩禮地喚。
一旁的王賁便跟著應：“蘇蘇！”
兩人連忙往一起湊，看著他那獵物，蘇檀不由得笑了，樂嗬嗬道：“我們獵來的差不多。”
王賁卻驚歎了。
他是有多年打仗經曆，手中的利刃也從未放下過，不像蘇蘇，這工具都收起來了，手裏拿了一截樹枝在打獵。
“還是蘇蘇要更厲害些。”
他不住口地誇。
蘇檀便嘿嘿笑，溫柔道：“可在蘇蘇心裏，還是賁要厲害些。”
兩人一通互相恭維，心裏都舒暢起來。
“天色不早了，回吧，天黑了在山林中比較危險。”王賁道。
蘇檀點頭，他和王賁一起走了。
等到營地上，嬴政和楚姬已經回來了，兩人身後堆著小山一樣的獵物。
蘇檀：？
他覺得自己挺多的，但是和政爹比起來，瞬間就小巫見大巫了。
“阿父，你怎麽這麽多。”
他呆呆地問。
嬴政挑眉笑了：“因為朕有鹿。”
一隻鹿，能抵得上好幾隻野雞兔子了。
蘇檀鼓著臉頰，知道他政爹在點他，但是不打算聽，他殺不殺鹿，幹係並不大。
楚姬笑著道：“這是阿父和阿母一起獵的，擺在一起看著就多，扶蘇也很厲害，這麽多兔子和野雞，晚上就做這兩道。”
她要吃扶蘇親手獵的獵物。
嬴政十分讚同。
他也要吃。
“我提議，今天晚飯，我們自己做！”蘇檀擼著袖子，既然是出來玩感受生活，那當然要親力親為才有意思。
王賁連忙舉手：“臣會挖灶。”
說著他就拿著鐵鍁去挖地。
蒙恬趕緊道：“臣會宰殺獵物。”
李信：“臣清洗。”
這些髒活累活，肯定不能讓陛下和太子來做了。
楚姬也不甘示弱：“我便來備菜了。”
蘇檀小袖子一擼：“我要……”
幾人一同拒絕，這麽小孩，又打獵一天，還是坐著玩。
“那誰做飯？”他問。
總不能他政爹吧？他雖然有這個提議，但是沒想過，就是想著能搭把手，就已經是英明神武了。
嬴政笑著道：“那便朕……”
“臣來，臣來。”沒人敢讓嬴政來做飯，生怕消化不良。
他那雙手，執掌乾坤，而不是掂起飯勺。
蘇檀瘋狂點頭，他覺得也是。
千古一帝給他做飯吃，他覺得他沒那個福氣。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讓嬴政坐在一旁歇著，蘇檀就幫忙剝蒜擇蔥，也是忙得上躥下跳。
“再殺一隻鹿，烤鹿肉吃。”嬴政道。
蘇檀嘴巴動了動，沒說話。
這是家養的鹿，不是野生的鹿，再說秦始皇吃唐僧他都想讓二鳳給他搬去，更別提區區一隻鹿。
吃！
他垂眸沒說話。
嬴政瞥了他一眼，見他沒反應，這才放心些許，要是哭著喊著不叫他吃，那真的要用戒尺講講規矩了。
眾人忙起來，時間就過得很快。
蘇檀琢磨著幫忙燒火，他還記得這燒火要把柴架空，讓風和氧氣進去，就能充分燃燒。
但是他們不講武德，拿的媒來燒鍋，他滿肚子關於燒火的理論知識，竟然沒用上。
“還有什麽要幫忙的嗎？”他眼巴巴道。
嬴政就笑了：“來把這鹿肉串一串，等會兒烤著吃。”
蘇檀：……
你人還怪壞的嘞。
這麽會為難人。
他沒有拒絕，而是認認真真地跟鹿肉絮叨：“鹿啊鹿，吃你的是我阿父，也算是你這一生不埋沒了。”
王賁驚呆了，怎麽串個肉串還能拍馬屁，比蒙恬那嘴還厲害。
蘇檀卻沒想那麽多，隻垂首認真串肉。
等爆炒兔肉的香味出來後，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一旁的嬴政拿著鹿肉串，在火上烤。
蘇檀一聞見香味，就餓的不行，他是小孩子，吃得少餓的快，這會兒聞見香味，整個人都迷糊了。
“好香。”他陶醉地吸了一口。
楚姬覺得好玩，便上前來，摸摸他的小腦袋，溫和道：“給你肉串吃。”
她拿起一串烤好的羊肉，用筷子將肉刮到碗裏，然後湊近了喂他吃。蘇檀剛要拒絕，她就說，母子二人難得親近，借這個機會，就讓她親近一二。
蘇檀：……
他阿母撒嬌哦。
誰能抵擋，他不能。
想想也是的，從三歲半他穿越開始，跟她就不如原先親近了，現在更是長大了，不能再在母親身前膩歪。
楚姬定然是傷懷的。
蘇檀連吃了兩串，肚子裏墊一墊沒那麽餓了，這才拒絕喂食。
“等會兒留著肚子吃獵物，不要吃羊肉串了。”
那個在哪都能吃，沒必要這會兒吃那麽多。
而楚姬也滿足了自己喂食孩子的要求，心滿意足地放下碗筷，樂嗬嗬道：“我去看看野雞燉得怎麽樣了。”
這說是野雞，也是宮裏養的。
肉質鮮美，並不柴，鍋蓋一掀開，那濃鬱的香味就散發出來，讓人聞著又餓了。
“真香啊。”蘇檀不住感歎。
一旁的三人小夥伴組，口水哐哐的留，偏偏又不敢在陛下麵前搶著吃，頓時糾結壞了。
看著三人，蘇檀不由得笑了。
“你們吃幾串羊肉先墊墊肚子。”他叮囑。
三人遲疑，並不敢伸手拿。
然而——
三人麵前出現一隻大掌，手上拿著一把羊肉串。
男人聲音冷厲：“吃。”
王賁激動壞了，這是陛下給他們烤的，他簡直想拿回去供起來，並不舍得吃，但是男人已經吩咐讓他們吃，他珍惜地小口小口來吃。
蒙恬也是神情激動，他捧著羊肉串，作揖後，這才咬了一口。
肥瘦相間的羊肉串，切成指肚大小，被烤的滋滋冒油，上麵撒著麻椒粉和茱萸粉，被油脂均勻地沁潤。
一口下去，那麻辣鮮香的味道，便讓人無法拒絕。
李信發誓，這是他活到如今吃得最好吃的羊肉串。
蘇檀美滋滋地笑了。
這是他爹做的。
他政爹！
等幾人墊墊肚子，神情頓時穩重許多，不再焦急了，聞著香味，也能安穩坐著，還感歎，這味道是真的香，不敢想象吃下去該多香。
很快就好了。
雞燉好了，兔肉也炒好了。
滿滿當當的兩大鍋，被均勻地分配後，擺在幾人麵前的小桌上。
蘇檀看著嬴政動筷子，這才夾起一塊雞肉吃，那酥爛的香味，瞬間和著肉糜滑入食道。
他舉起大拇指，讚歎：“自己做的格外香。”
還有一種莫名的成就感，讓人心中非常高興。
嬴政也翹起唇角笑了，他溫聲道：“確實香。”
溫和地看著三人，他笑著誇：“你們做的很好。”
於是三人就被誇的飄飄然，還說自己行軍打仗時的趣事，人在外頭，山林中還有鳥蟲鳴叫的聲音，就沒有那麽遵從規矩，而是一邊用餐一邊聊天。
失了拘謹之後，便增添了許多快樂。
一時間，蘇檀認真聽著王賁口中的那些趣事，試圖從中分辨出關於阿母的事情。
果然說著說著就說到了。
“我那回逮了隻野雞，燉起來很柴，但是當時餓啊，就想著，若是我家蘇蘇能吃到就好了。”
楚姬神情中帶著懷念，她樂嗬嗬道：“於是越來越想扶蘇，越來越想，恨不得帶著這鍋野雞去找他。”
好像這口肉，要是扶蘇吃不到，就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失職一樣。
“就是一口肉，還沒今日的香，那時候就是魔怔了，怎麽也想不明白，非得鑽牛角尖。”
楚姬笑得神采飛揚：“不過現在好了，我們可以一起吃嫩嫩的雞肉啦。”
嬴政神色溫柔，摸了摸她的腦袋，低聲道：“那些年，你受苦了。”
夜色漸漸深了，眾人臉上跳動著篝火的光芒。
嬴政麵上難得覆蓋上一層暖光，看著楚姬的眼神也格外溫柔。
楚姬垂眸，她吹了吹碗裏的湯，抬起眼眸，笑吟吟道：“不辛苦，能有今天的日子，是當時最美好的想象。”
她看向蘇檀，笑得眉眼彎彎：“我達到當年的理想了，這就是最好的一切。”
蘇檀瘋狂點頭。
他阿母是世界上最好的阿母。
他超喜歡的！
“阿母，快吃雞腿，我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