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蘇檀見大家手中都拿著路引, 好奇地多打量兩眼,就聽一旁的老人道:“你怎麽不拿路引,沒有路引是進不去城門的, 還會被抓起來。”
現在雖然說六國打了敗仗,但是刺殺反抗者層出不窮。
老人的目光頓時警惕了很多, 他們方才在探聽民生, 可別是奸細。
蘇檀看著他那戒備的眼神, 不由得搖頭失笑, 回神讓嬴政抱著他, 這才笑眯眯道:“我們有路引的。”
老人看著他手中的路引, 狐疑地多看了兩眼,再想問什麽, 就不給說了。
蘇檀不由得搖頭失笑,看向一旁的嬴政, 眉眼彎彎:“看看, 還挺護著的。”
知道護,就是有認同感, 就挺好的。
嬴政漫不經心地點頭,溫聲道:“進城吧。”
二人不再排隊,拿出令牌,直接入城了。
身後的老人:?
蘇檀回城之後,看著鹹陽城中大變樣的樣子,不由得笑了,以日新月異來形容, 倒也極好的。
“六十萬豪強要遷至鹹陽城, 近來銳士在城中巡邏,可有異常發生?”
嬴政搖頭, 在最開始攻打六國,扶蘇一直說等到一統六國後怎麽辦,故而一直在探討等一統六國後,怎麽穩固政治。
將六國豪強遷入鹹陽城,以喚醒枯萎的經濟。
鹹陽城中,到處都是新建的房屋,可以買賣可以租賃,遷來的人,和當地混居,這樣過些年,就再也扯不清誰是本地誰是遷來的了。
這樣提升一下歸屬感。
讓地方上,也沒有那麽難以管理。
現在在吵的主要是郡縣製和分封製,李斯主張郡縣製,而儒生主張分封製。
嬴政看著街頭上行人如織,他便笑著問:“那你覺得郡縣製好還是分封製好。”
這也關係著蘇檀往後的福利,他便問一句。
百花盛開,隱隱有花的香味傳來。
蘇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聞著花香味,這才緩緩道:“我主張分封製和郡縣製一起,大概想法是,分封製分的是榮譽,比如階梯俸祿,誰的俸祿高些,誰的俸祿少些。”
“並不是如夏商周一樣,分封諸侯國。”
不管是諸侯國還是藩王,最終都難免走向同樣的結局。
“而郡縣製還按著李斯的想法來,你看如何?”
嬴政挑眉,聞言不由得若有所思,眸中異彩連連,這樣一說,確實不錯,他更傾向於郡縣製,但是以公子扶蘇的說法,確實能少了許多口舌是非。
“不錯,就按你說的來,到時候再詳細製定規則。”
蘇檀點點頭。
“什麽諸侯王也可以如此,特意設置出等級來冊封,可世襲可不世襲之類,全看你製定,有的人看不上,總有人喜歡安穩看得上。”
兩人一路走,一邊慢慢地聊著天。
等回章台宮後,兩人又忙起來。
嬴政和朝臣一直商議國事,如今百廢待興,有太多需要製定的規則,都需要認真仔細地去考量。
蘇檀在一旁聽著,不時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
“寡人德兼三皇,功過五帝,取其中皇帝二字作為稱號。”嬴政低聲道。
蘇檀聽著,不由得搖頭失笑,最後還是出來了始皇帝,他始皇爹的心思,從來都沒有改變,還挺好的。
“扶蘇以為如何?”
“極好。”
兩人一問一答,一旁的李斯聽著,隻低聲道:“那分封製……”
他獨木難支。
蘇檀向著一旁的荀子躬身作揖,低聲道:“師父以為如何?”
荀子點頭。
眾人對郡縣製都沒有什麽意見,畢竟分封製已經板上釘釘的有錯誤了。
朝堂上的吵吵嚷嚷,對扶蘇來說,都不算什麽,他正在琢磨,怎麽把劉邦給弄來,雖然呂雉年幼,但劉邦如今已經三十多歲,近四十的男人了。
可以愉快拉磨了。
然而——
易水邊。
芳草連天,夕陽西下。
有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在擊築,眸中盡是不舍,他身邊的男人合著節拍,高聲唱著:“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聽著便叫人心中充滿了悲壯。
荊軻看著送別的友人,提著手中的燕國寶藏地圖,緩緩地走遠了。
鹹陽宮。
嬴政聽說荊軻求見,神情微怔,他還記得王負劍,當初蘇檀跟他說這個故事的時候,心中的幸災樂禍,藏都藏不住。
他磨了磨後槽牙,冷笑:“宣。”
沒有了燕督亢地圖和樊於期腦袋,又弄出一個寶藏地圖來,真是把他當傻子耍。
蘇檀聽見,快要別不住笑了。
他甚至想把侍醫夏無且給弄上殿來,重現經典場麵。
看著他麵上那隱忍的笑意,嬴政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壓低聲音,冷笑著道:“你休想。”
鹹陽宮中,設九賓之宴,熱鬧的厲害。
蘇檀看著,便覺得很有意思,笑著問:“父王明知是陷阱,為何還要宴請。”
嬴政垂眸冷笑:“某人想看熱鬧,總得叫他看個開心。”
蘇檀摸了摸鼻子,望天,這個某人,應該不是他吧。
晚宴上,大家都很高興,畢竟現在戰事初定,眼看著好日子就在眼前了,就等著時間弄一場宏大的慶功宴了。
他坐在嬴政身側,端著手中的水杯,心想,當初的奶碗換水杯,估摸著再有幾年,就可以換酒碗了。
感謝長大,他馬上就要長大了。
一旁的嬴政看著他桌上琳琅滿目的食物,笑著道:“已經做好看樂子的準備了?”
那點心品種不要太多。
蘇檀靦腆一笑,眉眼靈動道:“我是擔心父王,等吃飽了,就可以保護父王了。”
他一本正經道。
這樣想著,他不由得笑出聲來。
嬴政瞥了他一眼。
在大家都說說笑笑的時候,就聽寺人通傳:“壯士荊軻求見~”
蘇檀登時瞪圓了眼睛,認真地盯著看。
來人身形高壯,麵色剛毅,卻硬是裝作低眉順眼的樣子,給眾人行禮。
“起。”
隨著嬴政的聲音響起,就見荊軻跪在地上,身後的武陽雙手捧著地圖,揚聲道:“軻懾於大王威名,特意獻上燕國藏寶圖一副,供大王觀看。”
嬴政眸中盡是意味不明,看著他,擺擺手:“獻圖。”
荊軻從武陽手中接過地圖,弓著身子湊過來,低聲道:“請大王觀看。”
他慢慢地展開卷軸,緊張之餘,抬眸看了一眼嬴政,就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長目,他心中一突,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
蘇檀認真盯著看,激動的搓手手,要開始了。
沒有人懂這種快樂。
嬴政回眸看向一旁的扶蘇,見他雙眸亮晶晶的,哪裏還不知道他的想法,見此慢條斯理開口:“荊軻,這藏寶圖,你為何不獻給燕太子丹。”
他從蘇檀處已經知道,此乃燕太子丹的計謀。
荊軻心中猛跳,耳膜邊盡是胸腔鼓動的聲音。
“此時已無燕國。”他試圖沉靜。
但這話說的難免咬牙切齒。
嬴政笑了笑,輕聲道:“接著展開吧。”
那圖打開後,會有一把鋒利的匕首,等著行刺君王。
他突然也有些期待了。
蘇檀雖然麵上一副看樂子把戲的快樂模樣,但手中早已經捏好飛刀,若荊軻有任何異動,他會立馬出手的。
荊軻在眾目睽睽之下,慢慢地打開地圖,當快要到盡頭的時候,他麵色猙獰:“秦王去死吧!”
說著便持著匕首猛刺而出。
在‘王負劍、王負劍’的喊聲中,嬴政抬眸,神色間帶著殘忍的平靜,他手上浮起一層微光,在荊軻吃驚的眼神中,赤手擋住了那鋒利的匕首。
蘇檀眸光銳利,手中的飛刀,瞬間激射而出,將荊軻的手臂射了個對穿。
“啊!”
在荊軻的慘叫聲中,蘇檀踩著桌子飛身而出,一腳踢在武陽的腦袋上。
看著二人被侍衛壓著,他唇角露出快意的微笑。
看曆史課的時候,他就很是想穿越進這個場景,救他政爹一把,但是現在,他做到了。
“父王,沒事吧?”他問了一句。
嬴政搖頭,看著地上的荊軻,眉眼間帶著笑意:“荊軻刺秦王,倒是留下了千古美名。”
他這個秦王倒是狼狽的抽不出劍,狼狽繞柱。
但是對不住了,他現在修習碧月殘金神譜,能夠赤手接刃了。
尋常刀劍再也奈何不得他。
蘇檀看著荊軻那仇恨的眼神,笑眯眯道:“燕太子丹早已經將你的計劃告訴我們了,借此來投誠秦國,謀取高位。”
荊軻:?
他眸光中有瞬間呆滯,那些違和的地方,一一在眼前浮現。
他閉上眼睛:“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蘇檀微微一笑:“那便在鹹陽市斬首示眾吧。”想要刺殺他政爹,他不可能心慈手軟的。
這是一個你不要他的命,他就要你的命的時代。
誰知——
“寡人不殺你,也不剮你,並且要你帶信給燕太子丹,若他一個月內抵達鹹陽受降,我便饒你們一命,一個月之期若是到不了,那燕國王室出點什麽事,就怪不得秦國鞭長莫及,來不及救援了。”嬴政神色冷厲,圖一時之快算不得什麽,他要借此機會,好生謀劃。
荊軻麵色大變,他若是就這樣回燕國,他刺秦的名聲將奇臭無比。
若是不能帶來燕太子丹,對方必死。
若是帶了,他必死。
看著小兒那鎮靜的眼神,荊軻眸光中帶著些許深思,他轉臉看向一旁的嬴政,啞著嗓子道:“秦王尚年輕,朝政竟給了小兒執掌?”
嬴政挑眉,倒是個有急智的,竟然知道挑撥離間。
這麽快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蘇檀笑眯眯道:“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麽跟燕太子丹交代。”
荊軻看著秦國眾臣聽見都沒有反應,不由得著急,有些明白不過來,爭權奪利,素來是公子王孫最忌諱的事,怎麽公子扶蘇就無事。
讓銳士將二人押出去,蘇檀抬眸看向一旁的嬴政,皺著眉頭道:“他要殺你。”
嬴政搖頭:“想殺寡人的人很多,他排不上名號。”
蘇檀:……
說的也是。
馬上還有張子房要刺殺呢。
荊軻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武士,秦國並不稀罕,但張良可就不一樣了,他非常的重要。
“父王一定要好生保護自己,莫讓小人鑽了空子。”蘇檀認真叮囑。
嬴政點頭,溫聲道:“你別擔心。”
荊軻被製住,他們的宴會不受絲毫影響,接著進行了。
蘇檀看著高台上舞姬嬌軟的舞姿,不由得若有所思。
若是放在現代,他現在已經二十歲,可以談戀愛了。但是現在這個身體就十歲,心有餘而力不足,他會為美好的姑娘而吸引,多看兩眼。
但是轉臉,他又低頭開始幹飯。
姑娘雖好,到底沒有飯香。
等宴會結束,就見蒙恬帶著季姬過來問安,蘇檀看著季姬的樣子,有些意外。
“無怪乎人們常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季姬如今越發漂亮了。”蘇檀笑著誇。
豆蔻年華的小姑娘,水靈靈還是夏日初荷。
季姬聽見了,羞澀一笑,軟聲道:“我也覺得我好看,但是恬說我不好看,肩膀不夠寬闊,胳膊不夠粗。”
她說著還挺惆悵的。
蘇檀:?
他看著蒙恬那認真的表情,突然想看看他家夫人長什麽樣子了。
最早看見的時候,也是細柳一樣的身材。
蒙恬拍拍她的肩膀,認真道:“你多吃些,就好了。”
蘇檀:?
“你別教了。”把小姑娘都忽悠劈叉了。
季姬哈哈一笑,溫聲道:“不過阿父已經在議親了,說是叫我跟各家兒郎接觸一下,但是他們知道我打過仗,就不太願意。”
蘇檀溫聲道:“會有人願意的,都是他們有眼無珠。我母後也打過仗啊,我父王就很喜歡,並不是每個男人都這樣,你看恬也喜歡會打仗的姑娘。”
蒙恬溫和點頭。
他想,他喜歡會打仗的姑娘,但是不喜歡會打他的姑娘。
季姬把他按在地上錘。
幾人正說著話,就見王賁快速的走過來。
“蘇蘇!恬!季姬!”
他挨個打招呼,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蘇檀抬眸,看著他臉頰上,那道從眉心斜劈至眼尾的痕跡,不由得心疼。
這傷疤,若是再狠些,就要開瓢了。
蘇檀也餓笑得燦爛:“賁!”
王賁雙眸亮晶晶的,壓低聲音道:“我有女兒辣!小小的一團,軟的像雲,你說給她起個什麽名字好?”
蘇檀歪頭:“雲?”
王賁:?
你還不如不說。
“岸芷汀蘭,叫蘭吧?”蒙恬道。
蘇檀想想後世那數不清的蘭,笑著道:“叫汀也比蘭強啊。”
於是一場關於起名的爭執就開始了,大家各執一詞,說什麽的都有。
“圭有琬者,就叫琬?”
寓意也好,圓圓滿滿的,多好。
王賁一聽,頓時點頭:“好,就聽蘇蘇的。”
起了名字他就高高興興的回家顯擺去了。
隨著夜深了,眾人就各自散了,蘇檀看著天上的圓月,神色有些怔忡,他肩上一沉,就見嬴政將自己的披風披在他身上,他頓時低聲道:“父王,你說荊軻刺秦都能改變,那秦國的命運,是不是也可以改變。”
公子扶蘇的命運,亦是如此。
嬴政肯定的點頭,溫聲道:“別操心了,肯定會沒事的。”
兩人說著話,蘇檀這才回自己的宮室。
誰知第二日天還未亮,他就被薅了起來,滿臉疑惑地被寺人和侍女叫起來洗漱寬衣,穿著鄭重的玄衣,頭發抿的一絲不苟。
“有什麽事?”
他問。
但無人告訴他,很快,他就知道了。
隨著他用完膳,就聽見門外傳來擊築的聲音,還有恢宏的號角聲,他頓時就明白,今日有盛大的慶典。
但是什麽慶典,竟然會瞞著他,沒有告訴。
跟隨著寺人的指引,他來到大殿前,正前方,穿著玄衣纁裳的嬴政,正立在丹陛下,靜靜地等待著。
蘇檀看著他穿著滿套的禮服,更加奇怪了。
這是有什麽事。
他一步一步地走近,突然間,就響起了奉常的聲音。
“儲貳之重,式固宗祧,一有元良,以貞萬國……”
“今公子扶蘇,器質衝遠,風猷昭茂,宏圖夙著,美業日隆。”
……
隨著聲音響起,蘇檀心中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但是有些做不得準。
“可立為太子。所司具禮,以時冊命。”
聽見太子二字,他抬眸看著丹陛上的秦始皇嬴政,他當初說的話,一一兌現了。
蘇檀走到他跟前,行跪禮謝恩。
看著嬴政高大的身影,他抿著唇,輕輕地笑了,他是一個很好的君王,值得一切最好的。
“太子扶蘇。”嬴政輕聲喚。
“在。”蘇檀回。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寡人先前就承諾你,冊封你為太子,隻是戰亂頻起,寡人分身乏術,如今倒是正好了。”嬴政神色溫和。
對於他這個繼承人,他心中是一萬個滿意,喜歡的不得了。
兩人還要祭祖、祭祀天地。
盛大的儀式,在剛戰勝六國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準備了。
蘇檀知道他會被冊封為太子,但是沒想到,會在嬴政登基儀式之前,這樣他又有從龍之功的太子,無謀逆大事,輕易不可廢。
他總是把最好的都捧到他麵前。
蘇檀神色柔和,看著一旁的嬴政,眉眼間帶著璀璨的笑意。
但一整日祭祀下來,等到晚上的時候,他就笑不出來了。
累,骨頭都要散架了。
在銳士營操練一整日,都沒有這麽累人。
他攤在**,讓寺人給他按摩,一邊琢磨,往後的路該怎麽走。
現在六國的豪強文人,慢慢地往鹹陽聚集,到時候事情肯定特別多。
還有嬴政晚年的術士事件,誰知道等年紀大了,他會不會突然就鬼迷心竅又想追求長生不老了。
他甚至都想跟他說,玄女死了。
以此來斷絕他未來的想法。
想想,覺得還可以。
現在能拿出來的東西,基本上都拿出來了,小視頻已經不再更新,而是添加了搜索功能,讓他更好的查找想要的東西。
這樣一說,他覺得這個計策是可行的。
把政爹想要長生不老的路,直接給堵死了。
等第二日,他剛到章台宮,湊到嬴政身側,他就一臉愁容道:“最近好些時候,玄女都不再出現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嬴政聞言,登時緊張了。
“先前扣了你那麽多壽數,還回來了嗎?”
蘇檀:?
你關注點這麽清奇嗎?
“還了,往後壽數天定,跟大家一樣了。”蘇檀歪頭:“是我們執行的好。”
就沒有比嬴政更加省心的君王,聰慧,又有條理。
若是蘇檀自己來做,可能是照本宣科,也有效果,遠遠達不到如今的效果。
但嬴政不同,不管是什麽事情,他總能做到最好。
嬴政聞言,便不再多言,無所謂道:“不出現也好,你如今年歲也大了,身體也養好了,萬一她是想要你的壽命呢?”
給了這麽多東西,總要收回點什麽。
蘇檀點頭:“那就不清楚了。”
兩人對視一眼,他想著,事緩則圓,現在說玄女不大出現了,再過些時日,就說玄女人沒了,這樣總能讓政爹不那麽惦念著長生了吧。
等冊封太子後,嬴政才開始想著自己的登基大典,他還想去泰山封禪。
“不過封禪得過些時日再去。”嬴政道。
蘇檀點頭,到時候還要吵架呢。
現在都吵不完的架,秦國的銳士營打仗,一路上摧枯拉朽,短短五年就掃遍六國,大家都處於不能回神的狀態,但文人渾身上下嘴巴最硬,你可以殺頭,但是嘴巴不能閉上。
偏偏現在不殺文人了,大家試探幾回,也找到底線了,知道不會死以後,那架吵的就更加火熱了。
蘇檀有幸聽了幾回,隻覺得吵的耳朵疼。
是真耳朵疼。
他們引經據典,說得生氣了,各國方言頻出,菜市場都沒有這麽熱鬧。
但是看著拿上來的成果,他倒是不說話了,還不錯,大家吵鬧歸吵鬧,還在認真給本國謀福利。
一切以民生為主,就這都可以了。
蘇檀看著手中的小劄,是楚國人寫的,邊上還帶著大篆的翻譯,他看著就覺得,書同文勢在必行了。
七種文字,雖然同出一源,但各不相同,看的他眼睛疼。
“要求楚國三年不納稅?”蘇檀瞪圓了眼睛。
那祖國建設靠什麽,喝西北風嗎?
蘇檀叫楚王過來,他捏著眉心道:“你當真叫楚國不納稅?”
楚王挑眉,不陰不陽道:“這是秦國的文臣商議出來的,和我楚王有什麽幹係?”
他現在這個楚王,就是個楚王,隻有一個王府那麽大點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