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帕克攆著喬跑了一圈,與其說它在找茬,更像是一種新的打招呼方式。

最終它還是回到林塵身邊,大腦袋埋進林塵懷裏,高興地膩歪著這個有段時間不見的人型貓薄荷。

林塵表情柔和:“好久不見。”

許多人都說獅子表達情感的方式是貓科動物裏的獨一份,所以很多研究獅子的學者,會覺得獅子方方麵麵都更像犬科動物靠攏。

林塵身穿輕薄的白襯衫,修長的身形隨意躺在草地上,任由獅子對自己挨挨蹭蹭,發泄思念之情。

黑豹矯健的身影從遠處走回來,這隻給人印象冷傲的家夥,絲毫不避諱地趴在林塵身體的另一側,就是要當顯眼包和電燈泡。

林塵能怎麽辦,隻好一手摟著一個,被迫享受齊人之福。

次日,他帶著一獅和一豹去上學,又成了泰大學生熱議的對象,整個學校估計沒有誰的排麵比他更大了。

那個曾經欺負艾格的雷哲,遭到當軍官的哥哥一頓暴打後,在醫院躺了足足兩個月,終於重返校園,現在完全變了一個人,是艾格的貼身護衛,絲毫看不出以前囂張跋扈的痕跡。

林塵感覺這哥們,簡直是被他的軍官哥打出了第二重人格,現在好得不行。

也是,親眼目睹過那個讓人腿軟的‘改造’場景,換做是林塵也會乖得像三孫子。

於是林塵漸漸地接受了雷哲,偶爾三個人會一起約個飯。

雷哲也還沒有自己的伴生獸,他哥十分嚴厲,需要他各方麵達到標準才能契定伴生獸。

“我哥要求我參加今年的軍事夏令營。”雷哲看著林塵說:“他讓我問問你,你要不要一起參加?”

“?”林塵不無意外,薩摩耶的主人竟然還記得自己?

雷哲不餘遺力地推薦:“這個夏令營的含金量很高,結束後軍方會頒發一枚勳章。”

林塵倒是有一點心動,不過想想還是算了,他的皮膚平時不曬太陽都要想辦法保養,要是去參加軍事夏令營,溫澤爾估計會抓狂。

“我就不去了。”林塵前幾天在地裏幹活,不小心把指甲劈叉了,現在大腿根還隱隱作痛,害他走路姿勢都有點奇怪:“你和艾格去吧,我感覺艾格很需要鍛煉一下。”

雷哲也是這麽覺得,那枚勳章對於艾格的個人履曆有著很大的作用,至於林塵要不要好像也沒有那麽大的影響,這家夥現在混得比誰都好。

他說:“行,那你暑假記得帶好吃的來看我們。”

林塵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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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繚繞,爭先恐後地從浴室裏溢出來,觸碰到臥房的冷空氣後便漸漸消散不見。

林塵圍著浴巾走出來,看見溫澤爾坐在自己的書桌前,手裏拿著自己的期末成績單,看得聚精會神。

“咳。”林塵對自己的成績挺自信的,可是被人看成績單,仍然會有種天然的緊張。

溫澤爾回過頭:“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就私自看了你的成績單。”

隨即笑起來:“原來你就是那種平時看起來不努力,但一到考試就門門優秀的學生。”

林塵失笑道:“您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呢?”

“當然是在誇你。”溫澤爾放下吞金獸的成績單,站起來,把椅子讓給林塵,自己拿過對方手中的毛巾,接替擦頭發的工作:“怎麽樣,已經選好了碩導嗎?”

“如果沒有的話,我想給你推薦一個。”

他知道,以林塵目前的成績可以選到很好的碩導,可是有些頂尖的導師,林塵憑自己依然夠不著。

林塵四平八穩地坐在椅子上,身體向後靠著,聞言睜開眼睛:“感謝您。”

“不過您的好意,我隻能心領了,我不打算繼續深造。”

“我準備畢業後就出去工作。”

溫澤爾為他擦頭發的手指一頓,不無驚訝,但也沒有反對的理由,他隻是緩聲問道:“你真的想好了嗎?”

林塵點頭:“我一直都是這麽想的。”

溫澤爾就不再說什麽了,在他看來這些都是小事,隻要林塵自己高興就行了。

不多時,林塵的頭發就幹了,他趴到**去,膽大包天地使喚公爵大人:“連續考試幾天,感覺有點累,您可以用精油幫我按一按嗎?”

溫澤爾站在安伯推進來的小桌子邊,喝了一口剛倒的冰酒,裏麵放了一片檸檬。

他品嚐著辛辣中又帶點微酸的味道,說:“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林塵稍稍回眸,首先看到的不是公爵大人挺拔的身形,而是自己那不知何時,變成了橫看成嶺側成峰的身材。

他不禁感歎,原來按摩真的會大……

“什麽要求?”他問。

溫澤爾笑道:“陪我喝一口酒。”

林塵立刻皺著臉龐,因為對方喝的可是烈酒,他肯定喝不慣。

可是一口酒換一場免費按摩,似乎不虧。

林塵猶豫了片刻,回答:“可以。”

聞言,溫澤爾往嘴裏含了一口酒,就向床邊走了過來,他低頭抬起林塵的下巴,在林塵還沒反應過來之際,雙唇就貼了上來,將烈酒渡到林塵的嘴裏。

帶著檸檬味的冰烈酒,瞬間灌滿林塵的口腔,還好經過溫澤爾的體溫調節,酒液已經不那麽冰涼,林塵咽下去的時候隻感覺到苦澀和辛辣,沒有透心涼的感覺。

小小的一口酒,頓時激得林塵滿麵通紅,輕咳起來。

林塵:“喂,我說陪你喝酒,但沒有說要這樣陪。”

溫澤爾:“這樣是怎麽樣?”

林塵瞪了對方一眼,明知故問,還有,他吐著舌頭:“好辣,你幹嘛喜歡喝這種酒,自虐嗎?”

“當然不是,親愛的,你懂酒的話就不會這麽說了。”溫澤爾麵不改色,將杯子裏剩下的喝掉,深有體會地表示:“喝烈酒才有滋味,否則跟喝白開水有什麽區別?”

“……”林塵是不懂,他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開始火熱起來,從內而外。

溫澤爾脫掉上衣,從吞金獸日常護理身體的一堆產品裏找出一款精油,為對方服務。

掌心之下那熟悉的溫度和觸感,令溫澤爾屏住呼吸,他這樣做其實很享受,但並不妨礙他以此為交換條件,讓林塵陪自己喝一口不正經的酒。

林塵有意控製著自己的心跳,希望它乖乖的不要亂。

林塵總感覺,自己被溫澤爾占了便宜。

可是那也不算一個吻,頂多是貼了一下嘴唇罷了,出發點和吻無關,對方的重點在於灌他喝酒。

房間裏幾乎聽不到溫澤爾的呼吸聲,很顯然他也正在有意地控製著自己。

安靜半晌。

溫澤爾湊近林塵的耳畔,還是不小心泄露了一絲灼熱:“親愛的,你的皮膚變成了粉紅色,很好看。”

林塵回過頭,帶著鼻音說:“都是酒惹的禍,我頭暈暈的。”

緩緩轉過來的那張年輕臉龐,眼尾泛紅,吐氣如蘭,看起來可口得令人忍不住滾動喉結。

溫澤爾的眼眸深了深,很難挪開眼神,他承認,自己在當初擬定合同的時候,錯誤估算了林塵對自己的吸引力。

“真是抱歉。”他說。

喝醉酒不宜做太多活血的運動,溫澤爾很快就拿來熱毛巾,幫林塵擦拭掉身上的精油,動作小心翼翼。

林塵是醉了,但意識相當清醒,他知道溫澤爾的一舉一動,包括最後上床摟著他,親吻著他的額頭道晚安。

次日醒來,他身上幹爽,四肢卻懶洋洋,有烈酒的後遺症,也有被溫澤爾摁過的後遺症。

想起那種感覺,林塵收緊了手指,起身去洗手間。

昨天隨手丟下的浴巾無影無蹤,他拿起一件溫澤爾穿過的襯衫披上,屬於對方的淡淡氣息立刻繚繞在鼻尖。

溫澤爾端著一杯紅茶,正好看見林塵穿自己的衣服,兩條修長筆直的腿,令他早起的心情又明媚了兩分。

“早安。”

林塵抓住領口,一瞬間覺得身上的衣服微微燙手,現在脫掉人家的衣服還來得及嗎?

“早安。”他淡定回了句,隻要自己心裏沒鬼,就沒有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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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七月下旬是溫澤爾母親的忌日,作為兒子,溫澤爾會放下一切回到母親的故鄉小住一段時間。

溫澤爾的母親是位伯爵小姐,祖上有很多封地,後來貴族們的封地一減再減,現在隻剩下千餘畝地,由溫澤爾繼承。

今年又到了這個時候,安伯管家照例準備出行事宜,今年的情況讓他有些拿不準主意。

於是詢問溫澤爾:“關於去祭拜夫人,您要帶林塵少爺一起同去嗎?”

已逝的夫人在公爵大人的心裏占有很重要的位置,是以就算知道公爵大人很疼愛林塵,安伯管家也不敢自作主張。

聞言,溫澤爾陷入了猶豫當中。

不過他考慮的原因是:“百合郡的生活很枯燥,不知道年輕人能不能習慣?”

安伯管家懸著的心一放,原來公爵大人並不是不想帶林塵同去,隻是擔心年輕人不喜歡。

他笑道:“您多慮了,隻要有喬大人陪著,林塵少爺應該會很開心。”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公爵大人好像不是特別高興聽到這句話。

溫澤爾:“我問問他。”

大學生的暑假多姿多彩沒錯,可林塵的暑假依舊平平淡淡,半個月來除了出門拜訪了幾位朋友,其餘時間都待在府邸。

他和喬在外麵玩一身汗回來,一向潔癖的溫澤爾,並不覺得這股撲麵而來的氣息難聞,反而內心深處,被對方的汗水勾起了**漾不止的漣漪。

林塵迎上一道深邃的視線,發現是溫澤爾,連忙抿了一個微笑,想起自己邋遢的樣子,連忙用袖子擦擦汗:“我去洗澡。”

“等一下,沒有關係。”溫澤爾喊住要走的青年,拍拍身邊的位置。

林塵麵容窘迫:“我身上有汗味。”

溫澤爾搖搖頭,說不出‘我喜歡你的汗味’這種話,隻得再次表示:“沒關係,不難聞。”

既然對方這麽說了,林塵放下顧慮,走過去坐下,中間還是有意隔著一點距離的,以免熏到公爵大人。

溫澤爾抽了張紙巾,給林塵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順便告知:“我要出一趟遠門,可能需要半個月後才能回來。”

林塵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您要去哪裏?”

溫澤爾輕聲告知:“去百合郡,祭拜我的母親。”

林塵怔了怔,這還是他第一次聽溫澤爾提起自己的親人,卻沒想到已經過世了。

“抱歉。”他接著點點頭:“好的,需要我做什麽嗎?照顧喬?”

“是的,確實需要你。”溫澤爾捏了捏林塵的手,低聲地商量:“親愛的,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