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林瑤被按住親了一頓,櫻唇嬌豔欲滴透著嬌,一雙杏眸水霧霧泛著紅,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她自然是受了委屈的,狗男人一回來就擅自抱她,還一言不合就親上來……
於是,林瑤氣鼓鼓控訴道,“混蛋,誰讓你抱我的!”
顧時安輕笑一聲,語氣很愉悅,“下次我會提前跟瑤瑤一聲的。”@無限好文,盡在
林瑤:“……”
呸,誰跟你有下次,不要臉!
外麵熱氣蒸騰,大雜院的地麵燙的嚇人,將小院裏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熱浪。
林瑤就著紅燒肉吃了早上剩下的半個窩頭,泡了綠豆煮了一鍋綠豆湯,裏頭加了老冰糖,放在井裏冰著,等家裏人回來,撈上來喝一口冰冰甜甜,別提多爽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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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瑤才忙了小一會兒,小臉上就沁熱的發紅,她洗了個水靈靈桃子,一邊啃一邊伸手遮眼看了看外麵明晃晃的太陽,心裏歎一聲,今天陽光這麽刺眼,聽說北方的旱災鬧得挺厲害,最近公社食堂吃的一天不如一天,從前又是肉又是白饅頭,現在吃的淨是醃鹹菜,蕎麥窩窩頭、地瓜餅子,粥呢也從小麥粥落到野菜糊糊,一點兒葷腥也見不著。
公社社員怨聲載道,抱怨也沒有,日子該怎麽過還是怎麽過。
林瑤空間裏倒是米麵肉都有,可她也不能往外拿呀。
好不容易等到太陽爬上屋頂,軋鋼廠下班的銅鑼聲響起來,滿倉叔第一個下班回了家,他還記著老婆子叮囑的去王石匠那裏買瓦片,正好顧時安也在家,父子倆幹脆一塊去了。
林瑤在家自然閑不住,她打了水晾在院子裏,等翠蘭嬸子、春梅姐回來洗臉洗手正好。
張翠蘭母女倆沒回來,東子這臭小子先一步竄回家了。
狗小子一回來就作妖,拿著張秀蘭平時納鞋底剪布頭的鐵剪子把南廂房窗台上的仙人掌霍霍過去,林瑤趕緊道,“東子,你幹什麽呢?”
仙人掌是大頭哥送顧春梅的禮物,春梅姐寶貝的不得了,養在屋裏窗台上,兩三天澆一次水,居然也能長得很漂亮。
這盆仙人掌已經開花了,是那種嫩黃色的小花,仙人掌花期很短,也就一兩天的功夫。
顧時東氣的直哼哼,“我要宰了這盆仙人掌!”
林瑤疑惑臉:仙人掌又不是動物,怎麽宰?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讓臭小子亂來。
仙人掌盆邊上,張翠蘭曬了幾串幹辣椒,林瑤拎著顧時東的衣領子提溜到一邊,推開耳房的門,把臭小子丟進去,讓熊孩子在屋裏老實待著,一會兒給他拿點心吃。
顧時東聽見有吃的,這才高興了。
臭小子吃著雞蛋糕,臉上那按捺不住的開心,“嫂子,雞蛋糕可真香,要是以後能天天吃,讓我幹啥都行。”
林瑤睨了他一眼,“想的還挺美,讓你跟林大國一樣天天挨揍,你願不願意啊?”
顧時東:“……那還是算了。”
他寧願啃窩頭也不願跟林大國那個龜蛋一個樣。
臭小子接著哢嚓哢嚓啃雞蛋糕,連掉在手心的渣渣也一並吃掉。
林瑤看得有些心酸,摸摸小家夥兒的腦袋瓜,破天荒又多給了一個雞蛋糕,樂的顧時東話都說不出來了。
林瑤在屋裏溜達了兩圈,困意上頭打著哈欠回屋補眠。
反正她中午飯也吃過了,家裏沒什麽事兒幹錯睡個回籠覺好了。
大中午頭子,張翠蘭和顧春梅頂著一頭熱汗一前一後回來,顧時安父子倆也買了瓦片家來。
滿倉叔在廚房門口搭了梯子,顧時安手腳利落爬上去,顧家的廚房是自己蓋的,從磚瓦廠買的便宜碎磚,自己挖土拌黃泥,頂上用木頭架梁,鋪上紅色的瓦片,在這年代算算是很不錯的房子了。
即便是這樣,家裏的廚房幾個月也要修上一次,廚房屋瓦不平整,顧時安踩在麵卻如履平地,三兩下就把屋頂瓦片換好了。
顧時安這會兒隻穿了件半舊不新的白背心和居家長褲,露出一雙結實肩臂,還有腰部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認真幹活的男人帶著別樣的魅力,不知道怎麽地,林瑤腦海裏浮現出昨晚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麵,她忙把腦袋轉過去,去院子裏幫翠蘭嬸子糊火柴盒。
現在街道上沒工作的媳婦兒不少,葛主任就幫大家夥兒找了個糊火柴盒的活兒,糊好三十個給一毛錢。
林瑤在家閑著,每天也能糊上五六十個,一天下來也有兩毛錢,一個月五六塊錢,這錢不算多,她也不缺錢花,權當是打發時間掙個零花錢。
糊火柴盒自然不是長久之計,林瑤最近暗暗留心各大工廠有沒有招工信息,她想考個工位,好歹能賺錢養活自己。
別說讓顧副局長養她,靠人不如靠己,靠男人更是想都別想。
林瑤雖然不懷疑顧時安對她的真心,可是讓她關在家裏整天就是吃了喝,喝了睡的,她真怕自己跟社會脫節,成了個不修邊幅,蓬頭垢麵的大媽。
顧時安修好屋頂,背後很快透著淺淺一層汗,外麵天太熱了,他隻得去洗了涼水澡。
晌午吃了飯,一家子該上班的上班,該歇晌覺的歇晌覺。
顧時安一會兒還要回公安局,前麵搶劫案的嫌疑犯已經被抓住了。
嫌疑犯叫王貴發,以前是縣煤炭場的挖煤工,55年煤炭廠因為洪災塌方,沒了好幾個人,王貴發命大,他在塌方前跑到窯洞口,大半個身子都跑出來了,結果窯洞口塌了,他沒了一根手指頭。@無限好文,盡在
後來煤炭場牽到了郊外,王貴發年紀大了下不了死力氣,煤炭場領導為了照顧他,給他換了個輕快的活兒,去供電廠燒鍋爐,燒鍋爐一個月才十六塊錢。
這年頭錢值錢,十六塊錢王貴發一個老光棍兒吃喝也夠了,壞就壞在,王貴發有賭癮,他下了班就去找狐朋狗友賭個天昏地暗,一塊兩塊直到輸的精光。
他手裏沒錢,賭癮上來不管不顧,居然想到了搶錢賭博!
恰好供電廠附近就是縣電影院,能去看電影的多半手裏不缺錢。
王貴發時不時去電影院門口蹲點兒,尋找下手目標,時間一長他發現電影院那個女售貨員,手裏提的是皮包,腳上踩著十幾塊錢一雙的皮鞋,她對象還是縣委大院的幹部子弟!
遇上這麽個肥羊,王貴發眼裏流露出發現獵物般的興奮陰沉神色……
他千算萬算沒想到,那個大肚子小娘們兒那麽潑辣,能在他手裏逃走。
王貴發搶劫不成,趁著雨色滂沱逃之夭夭。
後來他白天照舊上班,晚上躲在煤炭場老廠房那裏,本想著等過段時間風頭過去再做打算。
結果遇上顧時安這個煞神,不光把他抓了,還順手摘瓜查出他在解放前犯下的兩個案子,這回數罪並罰。
王貴發下半輩子牢底坐穿了。
王貴發的案子還剩個尾巴,林大國三個極品又鬧出這一遭。
林瑤洗了臉洗了手,回屋開始認真護膚,脖子上抹雪花膏,手上也抹上薄薄一層,推開細細抹開,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
她滿意笑了笑,打開衣櫃在屋裏整理衣服,顧時安渾身氤氳著水汽進了屋,利索套上衣褲,紐扣一絲不苟扣到最上麵,又重新變成那個又硬又冷的顧副局長。
顧時安扣完紐扣的修長大手忽然伸過來,在林瑤腦袋上摸了摸。
“瑤瑤,我走了。”
那手感就跟摸小貓似的。
林瑤氣的撓他,趕緊走吧你!
誰知道這狗男人臨走前還道,明天放假,他們有空去把結婚證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