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番外
新年到來,電視台直播放煙花的盛況,年輕人們到郊外舉行篝火晚會狂歡。
過了新年,陽春三月暖融融,唐若拉和霍爾德搬到新家住。
霍爾德退租原來的高檔公寓,在大都會的別墅區購買獨棟的平層別墅,自帶花園和圍牆,4臥2衛2車庫,帶地下室,共占地194平方米。
她十分滿意新家,平層,搞衛生相對方便一點點。
兩輛轎車駛入新家的車庫,旁邊停放一輛鋥亮漆黑的機車。
唐父和翡翠幫忙搬家,大家合力從車後箱搬下紙箱或行李箱。霍爾德的物品比她的少,符合一位活了幾百年的前血族的生活習慣。
“房子真好看!”翡翠由衷感歎。“記得安頓好後去拜訪鄰居。”
“知道啦。”
裝潢的色調以米黃為主,客廳帶冬天取暖的壁爐,三張黃色、米白和灰色的沙發與主色調和諧配搭,彰顯家的溫馨。
母女倆搬著行李到主臥室。
養好身子的翡翠容光煥發,盡管人到中年依舊風華絕代。深棕色的卷發披肩,灰綠的瞳色如白玉透翠,加上唐父是武術教練,涉獵中醫一二,別的中年女人容易衰老,她則皮膚緊致保養得當,跟唐若拉站一起像兩姐妹。
看見主臥室的布置風格,翡翠忍不住打趣:“看來亞瑟真的很喜歡古典的風格。”
唐若拉臉頰微紅。
四柱床懸掛一層白色的紗帳與一層金色的床幔,薔薇碎花的貴妃椅臥在一旁,像童話故事中王後的臥室。
牆上掛著兩人的婚紗照,背景是無垠的大海,束著小揪揪的霍爾德頷首吻她的額頭,乘風的頭紗半擋她羞赧的側臉。
翡翠笑盈盈地欣賞婚紗照,愈發覺得閨女和女婿天造地設。
“媽媽,你就差沒流口水了。”她嬌嗔,被人直麵自己婚紗照,感到羞人。
“別人才沒有這麽好看的閨女和女婿欣賞。我想,你們的孩子一定更加好看。”
“媽媽,你想得太遠了。”
她紅著臉牽翡翠出去。
唐父和翡翠留下吃午飯,慶祝他們喬遷。
束著小揪揪的霍爾德在開放式的廚房做飯,穿戴酒紅色的圍裙,刀功嫻熟。
唐若拉想幫忙,哪知被他攬腰親吻額頭。
“有長輩在!”她捶一下他的胳膊。
柔情淺笑**漾唇邊,他揉揉她的頭頂。“你去陪父母聊天吧,我一個人忙足夠了。”
“好吧,我洗碗。”
他裝作震驚的模樣,浮誇的語氣惹得她想揍人。“真罕見,你居然主動洗碗?看來今晚的月亮會從西方升起。”
“既然我主動洗碗會引起世界大亂,還是讓洗碗機洗好了。”她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廚房。
霍爾德噙笑切菜。
不過他沒想到唐若拉離開後,準嶽父大人進來了,他立馬腰身繃緊。
看著廚房裏兩個男人的背影,沙發上的翡翠竊笑。“你爸爸就是擔心,要教霍爾德做中餐。”
“啊……其實……”
“嘻嘻,教他做你喜歡吃的家常菜。”
唐若拉驀地噤聲,心暖洋洋。
“言歸正傳。”翡翠摟著她的肩膀低聲提醒:“你即將成為別人的妻子,要改大懶蟲的習慣了。”
“我不是大懶蟲。”她嘴硬,腹誹母親又開始嘮叨。
“你知不知道夫妻倆經常因為什麽吵架?家務啊!雙方爭吵誰做得多誰做得少,天天吵架會令感情變淡的!若拉,結婚以後是兩個人生活,你不能夠太懶。”
“知道啦,我會親自打掃地下室。”
“隻是地下室?”
“其他地方一起分擔?”
她十分慶幸購買的是平層。
正午的陽光變得猛烈,大廳的地板鋪了一層金黃色。一家人共進午餐,中餐菜肴有一半是霍爾德做的,另一半是唐父做唐若拉喜歡的。
“霍爾德,你的廚藝不錯。”唐父吃第一口就眼前一亮,更別提星星眼的翡翠。
女兒能放心交給他了。
“唐叔,你的廚藝也很好。”霍爾德吃出了家的味道,懷念的感覺湧上心頭,難怪她喜愛吃中餐。
“你們做的菜都好吃!”唐若拉大飽口福。
下午,唐氏夫婦依依不舍地離去,還沒辦婚禮,他們便產生嫁女的不舍。
幸好離黑文鎮不遠,兩個家庭來往十分方便。
晚上,月朗星疏,遠離市中心的別墅區格外安靜。
“亞瑟,幫幫我疊衣服吧……”
收拾並清潔了半天的唐若拉坐在地毯上,宛如一條懶蛇,疲憊地伏在矮茶幾,想起行李箱裏麵的衣服還沒拿出來。
旁邊的霍爾德在整理合同之類的文件,聽見她哀怨的聲音,含笑挑眉。“我記得你說過不讓我碰你的衣服。”
她懶洋洋地抬眼瞼,“有嗎?我不記得了,不記得就代表沒說過。”
“尤其是私密的內衣不讓我碰。”
“我……”
注視她無語的表情,他湊過去反問一個曖/昧的問題:“所以,我現在能碰了?”
灰棕色的眸子轉了轉,她認命地坐直,思考怎麽轉移話題。忽而,她發現他的文件之中夾著幾封信。
“朱莉亞音樂學校?維納藝術大學?還有皇家音樂大學?”
林林總總的邀請信來自世界頂尖的音樂學校。他對媒體宣布過,準備退出舞台而轉做授課老師。
她知道他的唱功了得,沒想到這麽牛引來頂尖的音樂學校拋來橄欖枝。
“你回複沒?”
霍爾德淡然掃過幾個信封,不知不覺已經挨近唐若拉。“還有兩場演出才終結合同,不急。”
“你記得演出前喝下保護喉嚨的藥水。”
“好。”
她沉迷於他的事業規劃之中,沒注意到他挨得極近,眼神充滿異樣的危險。
隨著他的回歸,大都會歌劇院重新營業,場場爆滿,絲毫不受惡靈鬧出的醜聞影響。
克努特與股東們笑得合不攏嘴。
並且在霍爾德退出舞台的前夕,恰好能趕上一年一度業界的頒獎提名,股東們自然不放過這個漲股票的機會,建議霍爾德領獎後再正式退出。
“哪個學校給出的工資高?”
“沒留意。”
熾熱的視線牢牢地黏著她遮擋脖子的烏黑卷發,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把烏發撩開。
“對了!”唐若拉想起好玩的事情,拿來手機上網查詢。“你退圈一定令粉絲們傷心,我看看她們的反應。”
披肩的卷發被慢慢地撩到肩膀後麵,露出嫩白的脖子。
“哈哈,你看,你的粉絲在網上哀嚎。”她自顧自地念出粉絲的留言,對於侵襲而來的危險還沒產生警惕。
“有個年輕的粉絲留言:十分鍾,給我霍爾德退圈後任教的學校地址!”
“我現在當霍爾德的學生來得及嗎?”
“無論霍爾德做什麽選擇,我都會支持!”
“霍爾德……”
她突然感到溫熱的大手遊上自己的脖子,心砰砰直跳。“亞瑟?”
另一隻手拿開她的手機,含糊的呢喃在她脖子的另一側響起。“別管他們……”
“你……”
男人內心的野獸已經衝破牢籠,再沒有障礙能夠阻止。
他等這一刻許久了。
新一天的晨曦闖進主臥室,被窩伸出白皙的手拿鬧鍾。
“……快八點了?我們要去試婚紗!”
“……趕得及……”
“……上班高峰期會塞車!”
過了一會,才響起微啞的男聲:“或許你呼喚我的名字……我想聽……”
“……亞瑟……”
啊,她上當了!
巴巴島是舉辦婚禮的聖地。
正值盛夏,蔚藍的海水比碧空澄澈,礁石清晰可見。
度假酒店被克努特包下大半,連婚禮的場地也被他包下來置辦——唐若拉救過他四次,這點錢不過太倉一粟。
婚禮在明天舉行,今晚是男賓和女賓各自的狂歡。
日落時分,遙遠的海平線鍍了一層火紅的夕照,紅霞傾倒海麵,宛如新娘子的紅妝。
霞光鋪甬道,佩妮、雅子和卡麗坦各抱著一大袋零食和果汁走回度假酒店。
路邊的灌木叢冒出一頂白色草帽,佩妮停下腳步。
“發生什麽事?”
白色草帽不見了。
“沒什麽。”佩妮覺得那白色草帽很眼熟。
如果是壞人,雅子一個頂倆;如果是惡魔或者血族更不怕,有兩位女巫和三位驅魔師在這呢。
電梯上升至頂層,準新娘住在全酒店最大的總//統套房。
房間裏熱鬧非凡,翡翠和珍姨兩位長輩混在年輕的女子當中格外融洽,歡聲笑語。
雅子最幸福,第一次在這麽多美女之中。“小若拉的媽媽好年輕!長得好好看!”
“會長,請收斂一點。”
“克洛伊也長得很好看!”
“……”
“誒?艾拉很可愛哎。”
“……”
佩妮和卡麗坦麻了。
於是,雅子混在女人堆裏左擁右抱。
入夜,待兩位長輩離開房間,唐若拉關上房門,狡黠一笑。
“開脫了,姐妹們!”
狂歡的尖叫一浪接一浪,在場的所有女人一起原地脫衣服,剩下單薄的睡裙。
睡衣派對開始,男士免進。
枕頭戰激起紛飛的羽毛,為這群狂歡的女人起舞。她們的頭發無不沾滿羽毛,連睡裙的帶子也歪了。
這個時刻無憂無慮,她們暫時不用顧慮工作上的難題,不用擔憂“黑山羊”的餘孽藏在哪裏搞事,也不用為學業煩惱。
她們恣意地甩枕頭,把所有煩惱甩出去。
羽毛落了一地,女人們氣喘籲籲地躺在地上開懷大笑。
“接下來我們玩什麽?”
“真心話大冒險?”
“好主意!嘻嘻……”
以防明天睡過頭,派對上不會出現酒水,隻有白開水和果汁。
一群女人圍著低矮的茶幾玩大話骰子,輸家麵臨真心話還是大冒險的選擇。
毫無懸念,第一個輸的是菜鳥艾拉。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爆炸頭不懷好意地笑著。
艾拉有點忐忑,決定保守一點選擇真心話。
“我問!”唐若拉掩嘴竊笑:“路德有沒有對你做羞羞的事情?”
“喲嗬,第一個問題就這麽勁爆!我也想知道。”克洛伊托著腮,期待她的答案。
其他人也八卦,豎起耳朵。
“有親過。”她坦**地回答。
“隻是親過?”
“我隻回答一個問題!”
行吧,隻能期待下一個輸家。輪到佩妮猜,當骰盅揭開的一瞬間,她的笑容垮了。
“親愛的佩妮,你選擇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佩妮打量左右沒安好心的女人,寧願選擇大冒險。
“嘻嘻,在場的女人之中,選一個親!”
不得不說爆炸頭是玩這個遊戲的老手,提出的大冒險使所有人發出興奮的豬叫。
艾拉暗道走運。
麵紅耳赤的佩妮左看右看。
爆炸頭發現她的目光鎖定準新娘,連忙補充:“不可以挑新娘子,她的吻要留給明天的新郎。”
“啊……那……”
“來,挑我!”雅子已經將左臉朝向佩妮。
於是她硬著頭皮親會長。
玩完兩輪,她們很不甘心準新娘沒有輸過,開始朝唐若拉的上家克洛伊打眼色。
克洛伊心領神會,搖了搖骰盅,偷偷地看一眼,報誇張的數字。
唐若拉挑眉:想耍我?
克洛伊勾唇:有膽就猜呀!
唐若拉左思右想,報了比她小的數字。
“嗬。”克洛伊無情地揭開骰盅,惹來大家陣陣呼叫。
準新娘終於輸了。
“克!洛!伊!”她算是閨蜜情錯付了。
“嗬,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一群女人眼冒精光,如同餓狼。
唐若拉有點方。
如果提問她和霍爾德怎麽認識,難道她回答先認識他的心髒?尤其是克洛伊這個女人洞察力很強,她一定能識破自己撒謊,不放過自己。
“大冒險!”
頓時,她聽見周圍一片奸笑,暗道糟糕。
爆炸頭笑眯眯地提出:“現在打電話給準新郎,按免提,然後對著他說十句甜言蜜語。”
“嘻嘻……”
唐若拉差點被口水噎著。“十句太多了,五句!”
“也可以。”
她拖拖拉拉地找出手機,在眾目睽睽之下撥通霍爾德的電話,萬分期待霍爾德那邊太吵,他不接。
反而對方秒接。
唐若拉:×&%¥#@……
克洛伊指著顯示接通的屏幕,貼心地提醒她按免提。
她早晚要揍這個女人。
拇指不情不願地按免提,讓所有人聽到令人酥麻的柔聲。
“若拉?怎麽了?”
唐若拉生無可戀地輸出五句情話:“亞瑟,我喜歡一醒來你就在我的身邊。我希望成為你的星星,霸占你眼中所有的迷戀。全世界這麽多人,我隻聽過你一個人的心跳。我愛你一萬年。我不後悔與你相遇,也不後悔與你相愛!”
最後一句是她的真心話。
未等霍爾德那邊回應,她迅速掛線,不讓他聽見其他人的起哄。
爆炸頭滿意地吹口哨。“不錯啊,原來我們的若拉會說甜言蜜語。”
其他人已經起一身雞皮疙瘩。
“下一個,快!”唐若拉的臉蛋浮現紅雲。
另一邊的清吧,男士的單身派對,鋼琴手正在演奏《月光》。
“喲?新娘子打來?”哈爾森輕晃紅酒調侃。
霍爾德的眉眼含著濃濃的愉悅感,唇邊止不住**漾笑意。他的手機一直放在身旁,不會錯過她任何一個來電。
圓領的白色中袖上衣顯現他寬闊的肩膀,厚實的胸膛,修長的雙腿搭一塊,疏離優雅的氣質不受迷離曖/昧的燈光沾染。
他宴請的客人不比她多,大部分是業內交好的同事,也有他指點過的後輩。
歌劇演員出身的,氣質與外貌非凡。
當中也有年紀大的,例如導演,例如混進來的托雷斯校長——康斯特大學的校長。
因此路德和喬十分鬱悶。
為什麽參加一個婚禮還能遇到自己的校長?
校長在場,他們倆根本不敢喝酒,隻好和同齡人蓋比一起玩桌上足球。
比起一群女人的瘋狂睡衣派對,男人的單身派對有格調,清雅。
路德時時刻刻看手機,惦記女朋友。
可惜女朋友今晚沒有一個來電,把他忘了。
哭唧唧。
結束單身的一天轉眼即逝,美好的婚禮隨著日出的金光開始。
打大通鋪的女人們橫七豎八,地上的羽毛幾乎鋪成一塊墊子。
克洛伊因為生物鍾第一個醒來,看到手機的時間立刻清醒。她急忙喊醒所有人:“快七點了!所有人起來化妝!”
迷迷糊糊的唐若拉被她拉起來,其他人原地找自己的衣服穿上。
手機突然響起,她看也沒看就接通。
“若拉,你的化妝師已經等了一個小時,難道你剛起床?”
含笑的聲音猛地使她驚醒。“讓她上來!”
都怪昨晚玩得太盡興,所有人睡得賊香。
洗完澡,洗完頭發的唐若拉把整個人交給化妝師。
短時間內,女人們的化妝現場堪比打仗,尤其是新娘子,化妝、造造型、換婚紗,忙得昏頭轉向。
伴娘和姐妹團的換裝和化妝被迫原地進行,雷厲風行的伴娘克洛伊指揮著姐妹團逐個上衛生間洗漱。
“嘻嘻,我就說抹胸比深V好看,小若拉的身材不需要深V來表現。”換上香檳色禮裙的雅子欣賞鏡子前麵的唐若拉,順道瘋狂拍照。
婚紗落落大方,綢緞質感的抹胸與傘裙泛珍珠般的光澤,襯得她膚如凝脂。
一層薄紗籠罩大傘裙,整個裙擺從遠看像一朵盛放於氤氳水霧中的白玫瑰。
同是綢緞質感的手套裹至手肘,烏黑的卷發梳成魚尾辮盤起,白玫瑰絹花與珍珠夾子點綴,輕盈的長頭紗披在腦後。
新娘子沐浴傾瀉進來的晨曦中,勝似聖潔的精靈女王。
一襲香檳紗裙的克洛伊勾起紅唇,“等會霍爾德看到你,一定神魂顛倒。哎,你比我先出嫁了。”
唐若拉摟過她的肩膀說悄悄話:“等會我把花球拋給你,我想我很快能當你的伴娘了。”
“我也想要花球!”艾拉和佩妮異口同聲,然後窘迫地彼此對視。
“你們倆還小,不急。”
“噢?你暗示我老?”克洛伊勾著她的肩膀。
雅子趕緊拍下美人勾肩搭背的一幕。
婚禮在近海的草坪上舉行,棕欖樹屹立兩旁遮蔭,白色的花瓣代替地毯,一直延伸至白色的小禮台。
整齊的座椅係著神聖的白紗,賓客陸續入座。
霍爾德沒有宴請記者,在座的全是親朋好友。
腥鹹的海風卷起場地的花瓣,芳香彌漫,環繞小禮台的白紗帳幔隨風輕揚。
愛倫作為見證的牧師,佇立小禮台上眺望遠處的新娘子。
“她來了。”
聞言,在小禮台前麵等候的霍爾德緊張得握拳。
登台表演從沒這樣緊張。
花雨飄散,驚豔絕倫的新娘子被伴娘攙扶,走上白花瓣地毯。
宛如聖潔無暇的神女降臨,霍爾德屏住呼吸。恍然回到初見她的那一天,驚豔了他數百年寂寥的時光。
他現在才知道,那天已對她一見鍾情。
熾熱的視線與她隔空碰撞,她遙遙望見一襲白色西服的霍爾德。
“克洛伊,我很緊張。”她悄聲說。
克洛伊不動聲色地壓低聲線:“深呼吸,保持微笑。”
唐若拉笑著深呼吸。
所有賓客回頭看新娘子走來。
當克洛伊把新娘子交給唐父,當唐若拉的手搭上父親的胳膊,她如鯁在喉。“爸爸,我想哭,怎麽辦?”
毫無經驗的唐父有點慌,攙扶她慢慢走。“別哭,妝會花掉的。”
眼睛酸澀的她不敢揉。“爸爸,我要結婚了……”
唐父喉嚨一哽,抿緊嘴。“爸爸和媽媽會一直在你的身邊。”
聽見他這麽說,她更想哭。
淚水不聽話地在眼眶打轉,她很希望這條路走得慢一點,但看到前方摯愛的身影,她又希望快一點。
長大了,始終要離開父母的懷抱。
邁出最後一步,雙眼通紅的唐父牽著女兒的手,鄭重地把女兒交給霍爾德。
淡金的發絲煥發碎鑽的光彩,隻是不再冷漠疏離,而是天使落下的溫柔。
他堅定地接過唐若拉的手,對上她水色朦朧的雙眼,恨不得馬上親吻她的淚珠。
由於新娘子快要繃不住,愛倫趕緊宣讀結婚誓詞。
“……亞瑟.霍爾德,你是否願意娶唐若拉為妻?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我願意。”
“唐若拉,你是否願意嫁給亞瑟.霍爾德?愛他、忠誠於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我願意。”
在精靈族鍛造的戒指套上她的無名指。
“我愛你。”
霍爾德勾著唐若拉的腰肢,在她的紅唇落下深情的吻。
舉起的花球遮擋這羞赧的一幕。
遠處偷看的艾利克斯感動得眼睛濕潤。“霍爾德大人幸福就好。”
“他當然會幸福。”
艾利克斯一愣,身旁多了一個戴黑色禮帽的長發男人。“帕德裏克?你……”
“放鬆,武鬥派已經不存在了。”帕德裏克凝視遠處的婚禮現場,帽簷遮擋他傷感的目光。
他頷首退去。“混亂的時代還沒過去,你要不要跟隨我……”
艾利克斯沉吟片刻,也悄然退去。
時光荏再。
婚禮結束後,唐若拉和霍爾德到水上之城度蜜月,租了一間民宿暫住。
他們偶然在穿城的河上劃艇,偶然在臨河的餐廳共進晚餐,偶然四處拍照,偶然去大劇院聽歌劇。
悠閑的時光總是容易逝去。
今天,心血**的唐若拉想包餃子,和霍爾德來到超市選購食材。
“沒有韭菜……可惜啊!”
超市的肉類繁多,蔬果的種類比較少,更不可能出現包餃子的王道之菜——韭菜,其餘的不是包過餃子的蔬菜。
她不甘心!
不吃韭菜餃子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沒關係,回國後包也可以。”
身後的男人摟著她的腰,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兩人親密得像連體嬰。
加上兩人顏值超群,頻頻吸引其他顧客注意。
“可是……”她感到身後的人用鼻尖蹭她的頸窩,癢得她的臉頰浮上薄粉。“這裏人多還有小孩子,你別這樣。”
霍爾德輕笑一聲,奪過她手裏紫色的洋薊看了看,放進她身前的購物車。“挺新鮮,今晚我給你做炸洋薊。這是當地的一道菜,味道不錯。”
唐若拉心想,回國後他便任職授課老師,能每晚回家吃飯,以後再包也不遲。
“好吧,我今晚想吃當地的意粉。”
“遵命,我的王後。”
她的臉頰更紅了。
霍爾德哪方麵都好,就是說情話很直接,許多時候令她猝不及防。
“順道買提拉米蘇,今晚享用燭光晚餐。”
由於等會要提著食材乘船回去,他們盡量買少一點食材。初時她覺得乘船浪漫,但日子久了,每逢出門都得乘船,她嫌麻煩。
月牙似的小艇破開河麵的漣漪,悠哉悠哉地**漾。
當地的生活節奏很慢,太陽升高的時候,居民才起床。他們慢悠悠地幹活,沒過兩小時便吃午餐,轉眼就去吃下午茶。一天下來,她覺得他們沒幹多少活。
一入夜,除了食肆,其他商鋪包括超市按時打烊,靜謐的城市隻有繁星和明月陪伴。
最後一道霞光被夜幕淹沒,城市華燈初上。
霍爾德穿戴圍裙在廚房忙碌,唐若拉則悄悄地拿出一根在當地買的香薰蠟燭,在燭麵灑下剪碎的紅玫瑰花瓣。
紅玫瑰的效果是催化愛情。
她揚起狡黠的笑容。
每次都是他占據主導權,這回她要主動撩。
夜色漸濃,熄燈的大廳燃起幽幽的燭光。
銀色的燭台置於長桌的中間,霍爾德彬彬有禮地為她拉開座位,目光在她的紫色連衣裙上流連。
曼妙的連衣裙突顯她雪白的肌膚,烏黑的卷發慵懶披肩,她還特意上了口紅,簡直成了一朵魅惑的藍色妖姬。
半明半昧的燭光下,他幽藍的眼底是深沉的欲//海。
“亞瑟,不邀請我入座嗎?”
紅唇微勾,暖暖的指尖掠過他的下巴。
他的眼神更深了。
“請坐。”
唐若拉輕提裙擺,施施然入座。
霍爾德拿起餐巾,俯身把餐巾鋪在她的腿上,悄悄地嗅一下她秀發的芳香。
接著,他在她的對麵入座。
寬鬆的V領襯衣顯露他的鎖骨,花邊傘袖若隱若現他的手腕。
唐若拉無視他渴望的眼神,品嚐麵前的海鮮芝士焗意粉。
霍爾德垂眸,也拿起刀叉。
燭光熠熠,音響播放著《卡門》。
一頓燭光晚餐彌漫曖/昧不明的氣氛,有人享受,有人難耐。
唐若拉用餐巾輕拭嘴角,眉眼含笑。“亞瑟,我突然想跳舞。”
他挑眉。
“我們唯一一次共舞是在去年的萬聖節舞會上,你不覺得遺憾嗎?”
“確實遺憾,那今晚……”
“你等會,我去挑一首浪漫的舞曲。”
她如同調皮的妖精離開座位,剛剛撩//撥他的心弦就走開,他努力地壓下欲//望。
屋裏本就燭光零星,再多一朵燭光也就明亮一點點,沒有引起霍爾德的注意。
舒緩的音樂催化曖//昧的氣氛,唐若拉紫色的身影染著鵝黃燭光,像神秘的暗夜精靈。
她脫了鞋子,一步一步地走到霍爾德跟前,勾著他的襯衣V領。“亞瑟,陪我跳一支舞。”
“我非常樂意。”他聲線微啞。
她揚起唇角,勾著他的衣領後退;他則受到蠱惑似的,一步步前進。
聽著舞曲,霍爾德一隻手摟著她的腰,另一手牽著她的柔荑。
鴉睫藏起他吞噬她身影的目光,溫和的舞步入侵她的陣地。
她淺笑反攻,像涓涓流水的舞步滲入他的防線。
被牽著手轉圈的時候,她的背部故意蹭一下霍爾德的胸膛,含笑轉回來挑釁他。
“若拉,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他裹挾昏黑擁她入懷,盡情地享用她散發的芬芳。
“是我膽子大,還是你膽子小?”
她迅速逃離他的懷抱,擊退他的舞步。
他自然不甘落後,摟緊她的纖腰。
比起去年的爭鋒,此刻彼此的舞步纏綿悱惻,糾纏不清。
柔和的燭光成一層薄薄的幕布,大廳是他們二人的舞台。
外麵的星辰,外麵的燈火與他們無關。
不知道是不是共舞的原因,霍爾德感到格外難耐,喉結不自覺地鼓動。
見狀,唐若拉抽出被他牽著的手,雙手環抱他的脖子。
這個動作成了一個信號。
他也不客氣了,雙手環抱她的腰肢。
“亞瑟,今晚我們放肆一下。”她湊近他的唇邊低語。
他一愣,後知後覺地看向孤獨的香薰蠟燭,頓時恍然大悟。
他深深地擭取她狡猾的目光。
“你真是一個壞心思的女巫。”
“那你喜不喜歡呢?”
“當然。”
舞曲持續播放,他們投在牆上的影子一直沒有分開。
夜色拉下帷幕,遮蔽舞台上的王與王後。
晨曦照耀,放縱的一夜結束,懶洋洋的唐若拉一醒來就能看見酣睡的枕邊人,她很喜歡這種感覺,伸手去掃他的鼻尖。
不一會兒,手指被睜開雙眼的他抓住。
“早安,我的王後。”
他親了下她的額頭。
“那天,精靈王和你談了什麽?”她一直好奇。
“他說我不會拖累你。”
“啊?”
霍爾德捏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我的身體由建造神廟的材料築構,並受到生命之樹的祝福,我現在是黑暗生物的克星。”
“難怪我們一路沒有遇到惡靈。”她打趣著摟緊霍爾德。
蜜月時光流逝飛快,兩人的生活回歸按部就班。霍爾德到康斯特大學任職,唐若拉繼續當塞維爾神殿的顧問順便接驅魔單子。
這一天,霍爾德授課的課室在下課後依舊熱鬧。
白襯衣最能體現他的貴族氣質,偏偏他喜歡用紫色的綢帶束小揪揪,簡直是古典的油畫人物活了過來,也是曆史係歌劇的劇本中的王子走出書本。
禮貌而疏離地應付完好學提問的學生,他笑吟吟地凝望坐在最後一排的黑發女子。
“同學,下課了。”
眉眼彎彎的唐若拉走下階梯,來到講台前。“老師,你的聲音真好聽。”
“多謝。”
“長得也好看,難怪受學生的歡迎,座無虛席。”
霍爾德毫不避諱地刮一下她的鼻尖。“妻子長得好看,丈夫也必須長得好,因為害怕壞人把你拐跑。”
“你就是那個壞人呀。”
聽著她的調笑聲,霍爾德的眼神開始晦暗。“若拉,你越來越放肆。”現在奈何不了她,他無奈地笑道:“中午要陪你吃午餐嗎?”
“好啊。”
心滿意足的霍爾德親吻她的臉頰。
還沒離開課室的學生吃了一頓飽飽的狗糧。
他選擇康斯特大學的另一個原因是,教學任務比專業的音樂學院輕鬆,能請假陪唐若拉出遠門驅魔。
機場,鶴立雞群的夫妻倆攜手拉著行李箱到候機室,與一個考古團匯合。
兩人像光明與黑暗,形影不離。
又如他們的結婚誓言,不離不棄。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情話來自網絡,第二句和最後一句是原創。
估算失誤,雖然沒有萬字但也是大肥章啦!
感謝各位一路的陪伴,我們下本或者有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