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食屍鬼維塔爾!”

唐若拉眼前一亮。

“食屍鬼”是惡魔的名號,“維塔爾”的惡魔的真名,驅逐惡魔的要素齊了!

“啊!”維塔爾張開臉上的大嘴嘶吼,似要把腦袋撕裂成兩半,暗紅的巨舌伸出尖齒間擺動。

蓋比一陣惡寒。

“卑賤的人類!”粗獷沙啞的聲音從大嘴發出:“愚蠢的人類!我將在黑暗的盡頭折磨你們的靈魂、吞噬你們的靈魂!”

“你能忍受地獄之苦再說。”

話音剛落,唐若拉提著白柄短匕到驅魔圈前。見狀,維塔爾迅速後退。

當她想退出去驅魔圈,無形的屏障把她彈回來。好巧不巧,慣性使她衝向流轉寒芒的刀尖。

刀刃直.插她的大嘴內。

正當霍爾德和蓋比擔心大嘴咬唐若拉的手,但見維塔爾的張開著大嘴,一動不動地懸浮半空,雙腳離地。

一道和煦的風卷維塔爾與三人。

霍爾德暗自震驚。

因為風帶著神聖的力量。

“啊……”

唐若拉佇立她前麵,昂首望著她渾身顫抖,冷漠地低語,聲音隻有維塔爾聽見。

須臾,維塔爾抖得更厲害。“居然是——”

“滾回地獄吧,食屍鬼維塔爾,接受地獄煉火的審判。”

“啊啊啊啊!不——”

她不但要回地獄,還要回接受神罰的罪惡煉獄。沒天使長的審判,她永世不得脫離!

“我詛咒你!”

“詛咒無效。”

地麵出現的地獄之火纏繞歇斯底裏的維塔爾,因為她真的發現自己的詛咒無效。

絢爛的火舌勒緊維塔爾,扯她回地獄。

下一秒,地麵恢複原狀,玫紅的燈光依舊傷眼。

目瞪口呆的蓋比暫時失語,第一次見識自帶特效的驅魔場麵。以前他見過一次,簡直樸實無華,等受害者昏迷才知道惡靈離開。

這一趟值了!

女巫牛逼!

淡定的霍爾德及時扶著她的背,話音柔和像春風:“沒事吧?”

驅逐惡魔比較疲勞,必須使用這把短匕才能以絕後患。惡魔比惡靈強大,並且每個惡魔擁有不同的能力,驅魔香水對它們而言效力削減。

唐若拉下意識地搖頭。“沒事。還沒結束,別鬆懈。”

“接下來交給我。”

磁性的嗓音具有安全感,她交給霍爾德一條幹花手鏈。

“唐小姐,驅魔不需要使用聖水嗎?”好學的孩子蓋比謙虛發問。

“當然需要,我的匕首預先塗了聖水。”

“原來如此,真方便。”他雙眼閃閃如繁星,寫滿崇拜。“唐小姐真厲害!難怪丹尼爾牧師經常說一定要你進入驅魔會。”

“嗬嗬。”

三人繼續上樓,霍爾德虛扶她的後背。

到了三樓,唐若拉指著一個門虛掩的房間,房間裏洋溢血紅的燈光。

一看就知道凶險。

蓋比正想說什麽,發現康斯坦丁不在。上樓的時候他顧著回想剛才的大場麵,沒注意到少一個人。

唐若拉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率先推門進去。

濃烈的血腥味與腐臭味撲麵而來。

待看清楚房間的東西,蓋比想吐,唐若拉強忍著不吐。

紅色燈光的照射下,房間的地麵畫著一個逆五芒星的魔法陣,魔法陣的正中心躺著一枚人類的心髒,和一具經過針線縫合的拚湊屍體。

魔法陣外,躺著一名被殺害的少女,她的護士裝血淋淋,心髒位置黑洞洞,血肉模糊。

忽地,一陣帶著腥氣的急風拂來,唐若拉馬上推開蓋比,轉身踹開偷襲者。

偷襲者霎時後退。

那是一個穿著吊帶睡裙的女生,鮮血染紅她的發梢和上半身,嬌豔的嘴吐出兩根尖牙。

“血族!”蓋比大驚失色。

“嘻嘻,女巫你終於來了。自從那晚,我很想念你的血。”女生咧嘴一笑,尖牙淩厲。

唐若拉勾唇,眸中閃過異色。“那晚偷襲我的,原來是你。”

女生笑得妖冶,直勾勾地盯著唐若拉的喉嚨。轉眼,她再度撲過來。

她的身手極其敏捷,可是格鬥技巧一塌糊塗,很快就被唐若拉從後麵壓製。

然而,女生笑得更歡。

嘶啦——

唐若拉聽見背後的異響,想起背後放置了一個衣櫃。

隨即,腐朽冰冷的氣息纏繞她的脖子。

“真想念你的鮮血。”

是那晚不男不女的血族的聲音!

唐若拉掐緊女生的脖子,怒道:“你居然騙我?”

“嘻嘻,否則你怎麽會上當?”

“你們想把我怎麽樣?”

“你代替維塔爾獻祭吧。”不男不女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語。

緊握太陽神吊墜的蓋比想去幫忙,可是他看見唐若拉嘴邊含笑,完全不像需要幫忙的模樣。

他選擇靜觀其變。

“你看,你帶來的牧師不敢救你,你注定成為我們的犧牲品。”

“你們搞錯了,我不需要他救。”

言畢,一股看不見的力道把她身後的血族踹出門外。摔在走廊的血族還沒反應過來,房門“砰”地關上。

“誰在這!”

又有看不見的力量踹他的胸口,快如閃電的速度使他來不及躲避,沉重的力道踩碎他的肋骨,嘎吱的響聲大快人心。

“啊!你到底是誰!”

血族能自愈,可是痛感沒有消失,他此刻疼得要命。

不一會兒,一個深色短發的男人憑空出現在他眼前,男人的腳正狠狠地踩著他的胸口。

“區區一個伯爵也敢放肆。”

男人的身高如巍峨大山,磅礴的殺氣碾壓宛如蟲子的他。

“你知道我是伯爵?”紅色短發的伯爵凝紫眸盯著男人,難以置信沒察覺他的氣息。

不可能,凡是生物都有氣息,包括血族。可是這個男人沒有任何氣息,偏偏這個男人露出同類的尖牙,麵容卻陌生。

“你也是血族,為什麽要幫人類!”

玫紅的燈光使霍爾德的臉鍍一層妖媚的血色,眉弓投下深邃的陰影,眼底幽藍的冷光穿透陰影直抵伯爵的陰暗內心。

“因為你碰了不該碰的。”

伯爵一愣,還沒明白。

霍爾德加大力度踩他胸口,踩得其胸口下陷,胸骨粉碎。

“啊!住手!我們是同類,你要傷害同類?”

冬雪般的藍眸俯視這條蟲子。

“你先說說你們今晚的目的。”

伯爵急忙抓住一線生機,意圖策反他:“血族潛伏太久了,本來人間也屬於我們,我們不能再躲在黑暗裏,我們要重新踏上大地!”

頓時,伯爵如墜深淵,殺上雲霄的氣勢使他窒息。他終於明白,對方的等級在他之上,甚至是公爵。

現存的公爵隻有兩個,其中一個失蹤了。

他如夢方醒。“你是公爵大人,霍——”

還沒說完,他感到心髒處一涼,劇痛隨之而來。他目光下移,看見一把刀柄纏著布的銀餐刀插.進心髒。

淒厲的慘叫回**走廊,無名火焚燒他的軀體。

“……你居然背叛血族!”

“不,我是肅清武鬥派。”

轉眼,伯爵燒剩一具骸骨,最後化成骨灰。

他死也沒明白因為嚐了一口唐若拉的鮮血而被定位,他和初擁女生拙劣的演技隻騙倒他們自己。

霍爾德淡定地收起銀餐刀,打開血光滲出的房門。

初擁女生消失了,地麵多了一堆黑灰。

“那個血族呢?”

“成骨灰了。”

蓋比也對這位助手投去尊敬的目光。“逆五芒星代表地獄、邪惡,我猜血族和維塔爾想打開地獄之門。不過又不太對,這屍體有什麽作用?我知道心髒是祭品……”

霍爾德越過喃喃自語的蓋比,暗自審視唐若拉有沒有受傷。見她毫發無損,他語氣緩和:“斜對麵的房間還有兩個人,可以去看看。”

“是哪些倒黴鬼?”

倒黴鬼哈爾森和卡麗坦一蘇醒,視野便被三張臉和明亮的燈光占據。兩人懵了幾秒,慢慢想起發生什麽事。

兩人身處的房間一片狼藉,哈爾森的細棍滾到角落,卡麗坦的馬克筆才畫出一半驅魔圈,碎裂的玻璃瓶流出散發植物清香的**。

唐若拉深深地表示遺憾:“已經結束了,你們等會去斜對麵的房間記錄現場。”

蓋比勉強按捺得意洋洋的心情,捧著已經打開、像首飾盒的魂盒,煞有介事地補充:“還有這次事件,我們塞維爾神殿會向聖會作出詳細的報告。”

哈爾森眨眨眼睛。“哈?結束?”

他是誰……

他在哪……

才昏迷一會就結束了?

“不可能!那個戴麵具的惡魔呢?”卡麗坦強行起來,扯痛肩膀的傷口,卻一聲不吭地忍耐。

“她啊,回地獄了。”

卡麗坦一個趔趄。

又是這麽說!

“我不信,血族呢?”

“變骨灰了。”

“什……”她惱怒地瞪著唐若拉大喝:“請你不要再胡言亂語!驅逐惡魔回地獄不是簡單的事情,憑你這樣的半吊子不可能完成,請你們別再妨礙我們驅魔。”

“我沒有妨礙你們,是惡魔自己送上門。而且你們搞不定,我們隻好接手。”

“你……”

“卡麗坦,負麵磁場消失了。”哈爾森盯著指南針插話。“唐小姐沒有撒謊。不得不承認,這一次我們輸了。”

卡麗坦握緊雙拳,不服地瞪著唐若拉。

“唉。”哈爾森站起來,拍拍褲子的灰塵。“這次是我們大意,感謝你們及時趕到消滅敵人。”他大方地朝三人伸出手,痞氣地笑道:“希望以後有機會和你們合作,我真想見識你們的本事。”

蓋比代替兩人與他握手。

卡麗坦沒他大方,忿忿地走到唐若拉旁邊,側頭冷語:“驅魔是拚上性命捍衛正義的工作,不是兒戲的遊戲,希望你不會白白丟掉性命。”

“你怎麽知道我不是為了捍衛正義?”

卡麗坦的背影一頓,沒有停留。

唐若拉伸個懶腰,“回去洗個熱水澡,明天找校長拿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