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吳大偉被她看得心驚膽戰, 腦海中冒出一個猜測:“不是吧,你不會還想要槍吧,這個是真不行。”
阮凝一笑:“有什麽不行的?這樣吧, 我們那裏還有十支人參, 一次性全部交給你們了, 就換兩把槍。”
吳大偉扼腕:“我也想做這個生意,但我們老大下了死命令,必須留著槍。”
“那就是談不妥了。”阮凝表示惋惜:“看樣子我們得下次再合作了。”
“別啊。”吳大偉還想談,按照現在的價格, 十支人參就是兩萬五千斤壓縮餅幹。
這抽成能肥死。
他大腦飛速運轉:“要不然你再想想別的, 或者你想要什麽, 我到富人區給你弄回來?”
阮凝沒說話。
吳大偉呼天搶地:“妹子,不,姐姐,我們是真的沒法給你槍了, 你不會就這樣拋棄你吳大哥吧?”
阮凝歎氣說:“我當然想跟熟人做生意。”
吳大偉眼珠一轉:“你們老大真的就想要槍, 他就沒有別的愛好?”
阮凝說:“他一個大老粗能有什麽愛好,不過你上次給我那個硯台,我回去拿給了老板,他嶽父挺喜歡的。”
吳大偉眼睛發亮:“敢情這嶽父是個文化人?”
阮凝故作不屑:“誰知道有沒有文化,他就仗著自己身份,什麽都想要。”
吳大偉見她這副模樣,自然以為是上次禮物被搶走, 所以她心中不滿。
“這就不對了,這硯台是我們老大送給你的, 你們老板就這麽送給自己老丈人?”
阮凝笑著說:“你們老大送的,我怎麽敢拿在自己手上?”
“至於他那個嶽父, 就是仗著女兒長得漂亮,可以吹枕頭風,我們這些手下人能說什麽。”
吳大偉靈機一動:“妹子你受委屈了,下次吳大哥再給你補一點。”
“不過既然你們老板嶽父喜歡硯台,你不如在我們這兒挑幾個古董,你們老板肯定願意要。”
阮凝笑眯眯:“吳哥,你這是想占我們便宜啊。”
“誰都知道現在古董不值錢,白送的還行,拿來換糧食不是傻子嗎?”
吳大偉心中痛心疾首,因為他們老大就是這樣的傻子。
其實吳大偉想法沒錯,還接近於完全正確。
因為末世實在實在太長了,一切文化都幾乎淹沒於廢土,按照原小說那種設定,這些古董真是一文不值。
現在有機會把這些古董推銷出去,吳大偉渾身熱血。
他說:“妹子,話也不能這麽說,有錢難買心頭好,如果真心喜歡又有實力,買回去高興那就是情緒價值。”
“這樣吧,你可以先回去問問,要是嶽父大人真想要,我可以做主便宜點。”
阮凝心中嘿嘿,麵上懶洋洋:“行吧,我幫你回去問問,不過就算他想要,我老板也不一定會同意。”
吳大偉露出笑容:“你就問問,要是成了吳哥少不了你的好處。”
阮凝笑起來。
兩人又“溝通”了十來分鍾感情,阮凝告辭離開。
極寒時期漫長,阮凝也不著急,累積氣運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回到小區,阮凝脫掉溜冰鞋爬樓,沒想到在7樓時文梅突然出現,神秘兮兮道:“樓上有人。”
阮凝一愣:“什麽意思?”
文梅說:“今天突然有三個軍人過來了,身上背著槍。”
眉頭皺起來,阮凝問:“他們是什麽人,你打聽了嗎?”
“不知道,我哪敢問啊。”文梅壓低聲音:“我就知道他們肯定是去十八樓了,因為樓上現在就住你們家跟程家,而他們上去大概二十分鍾還沒下來。”
阮凝臉色頓時凝重。
現在樓上是兩家人沒錯,但是程季寬兩兄妹跟程季櫟都出門砍柴火了,阮次峰也不在家。
家裏隻剩下周素蘭。
“我知道了。”阮凝從背包裏麵掏出一塊壓縮餅幹遞給文梅:“其他事情下次再說,我先上樓。”
文梅小心翼翼覷她一眼:“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阮凝嗯一聲,加快速度回到十八樓。
三個軍人沒有在樓梯間或者走廊。
安全門是鎖著的。
阮凝拿手弄響安全門,一會兒周素蘭從裏麵出來,大聲說:“凝凝,你終於回來了。”
趁著周素蘭開門,阮凝壓低聲音問:“怎麽回事,有人上樓嗎?你幹嘛把門打開。”
周素蘭說:“有啊,就是孫少將來了。”
阮凝一愣,心中猛然鬆口氣:“他來找我?”
“不是,找隔壁的。”
這時,兩人已經走到門口,周素蘭大聲說:“這麽冷的天氣,你以後就別出門了,一個女孩子往外邊跑不安全。”
阮凝乖乖回答:“我知道了,媽媽。”
進門,屋內坐著三個軍人。
周素蘭有空間,裏麵收拾的幹幹淨淨,隻剩下普通家具跟那盆爐火。
還有整整一廚房的幹柴。
阮凝目光看過去,除了孫永超之外,還有一個軍人也是熟人,就是給她送壓縮餅幹那個。
另外一個不認識,看上去二十來歲的樣子,麵孔青澀。
阮凝臉上露出笑容:“孫大哥,我聽我媽說你來了,還叫你孫少將。”
孫永超坐在回風爐前麵烤火,笑容滿臉道:“你就別調侃我了,我現在還沒升呢,都是他們叫著玩的。”
阮凝走到爐火旁邊。
孫永超介紹道:“這個你應該見過了,現在是我的警衛員,叫蘇明。”
“這位是新兵營的負責人寧海。”
阮凝朝他們兩個一笑。
寧海可能真是太青澀,看見阮凝還有點緊張害羞。
孫永超介紹完,笑著道:“這是你自己家,就不用我招呼你了吧,快坐吧。”
阮凝把手上的雙層手套脫掉一雙:“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時,周素蘭過來,給阮凝倒上一杯滾燙的白開水,順勢坐在女兒旁邊。
阮凝好奇問:“我剛剛進門時,聽我媽說孫哥你來找程季寬兄妹倆?”
“沒錯。”孫永超說:“你也知道了,我們現在人員嚴重不足,所以一直在招人。”
“而且新兵營……怎麽說呢,他們招進來就沒訓練過兩天。”
“我找程季寬兄弟,是因為知道他槍術好,比我們這些老油條還強,所以我想讓他去教新兵營槍法。”
阮凝一愣:“這樣嗎?”
孫永超歎氣:“可他好像不太願意。”
目光看向阮凝,孫永超意味深長道:“阮小姐,你覺得我們這份工作怎麽樣?”
阮凝眨了眨眼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孫哥,你是想讓我幫你勸程季寬吧?”
孫永超但笑不語。
阮凝並不想勸,災民營那裏生活條件太差了,她不想程季櫟跑去受罪。
而且以他們現在的物資儲備量,沒必要自找麻煩。
阮凝端起茶杯抿一口,垂著眼睛說:“能勸我當然會幫忙勸,隻不過程季寬一向自己主意比較大,我估計勸不動。”
孫永超歎氣:“我也看出來了,程季寬是個有自己主見的人。”
兩人於是開始東拉西扯。
下午,外出的三人終於回來了。
阮凝拿鑰匙去開門,孫永超幹脆不等了,帶著手下兩個兵一起去走廊裏。
外邊程季寬看見孫永超,暗自皺眉。
門打開後,孫永超爽朗一笑:“小程,沒想到我會來吧。”
程季寬跟他握手:“是很意外,應該我當麵再給孫大校回複。”
阮凝連忙笑道:“程哥,不能叫孫大校了,馬上就是孫少將。”
“什麽少將,都是他們亂編排我。”孫永超說:“小程,我這次真是帶著誠意來的,把新兵營的負責人都帶來了。”
說著,他給身後人使眼色。
寧海趕緊站到前麵來,緊張的給程季寬行個軍禮:“教官好!我是新兵營現在的負責人寧海,我們新兵營總共還剩下152人,其中一半人都沒怎麽摸過槍。”
“現在人員很緊張,我們也沒什麽時間訓練。”
“但是最近減員實在太嚴重了,前幾天又犧牲一個人,孫少將說要給我們找一個厲害的神槍手,這樣最大限度保證我們活下去!”
“我知道您是世界賽銀牌得主,槍法一定很好,所以我拜托您一定來我們新兵營。”
“我們真的很需要您的教導。”
程季寬眉頭皺起:“我真的不會教這個,你們是當兵的,我隻是搞體育的,性質完全不一樣。”
聽到他拒絕,寧海無措的看向孫永超。
孫永超心中無語,這群新兵蛋子就沒幾個能說會道,這看他做什麽?
沒辦法,孫永超隻能說:“小程,我知道你的情況,你不僅是世界賽銀牌得主,還跟朋友合夥開了一個打靶場,以前就有豐富教學經驗。”
“現在情況你也知道,你說自己隻是搞體育的,那我們以前實戰過幾回?”
“別說新兵營,就包括我們在內,多數手上都沒有血債。”
“我來找你,不僅僅是想教會他們怎麽開槍,更想找優秀的胚子培養出一支狙擊小分隊。”
“現在死人真的太多了,我們整個災民營部隊湊不出幾個狙擊手。”
說到這裏,孫永超紅了眼睛:“沒有狙擊手,我們的人全部得跟敵人正麵對峙,現在情況還好,但是大寒潮那夜,被人從屍首上扒走的槍,子彈太多了。”
“再這樣下去,不出兩個月,我們整個城市就會淪為戰場。”
孫永超說:“隻有擁有一支狙擊小分隊,我們才能立於不敗之地,保護好災民營物資。”
“我就給你透個底,我們災民營現在還有五十萬斤壓縮餅幹,前幾天還收繳了一批其他珍貴物資。”
“這些食物不僅要用在災民營,每天還有老百姓排隊來領。”
“等外邊那些團隊發展的越來越大,我們就是他們心中的肥羊!”
孫永超說:“我來請你,不僅是為了新兵營這152名小戰士,還為了災民營13982名群眾,他們大多是沒有自保能力的,不願意傷人的善良老百姓。”
程季寬沒有說話。
程季櫟已經被說懵了。
阮凝觀察程季寬表情,卻什麽都看不出來。
孫永超這番話很有道理,組建後備狙擊隊確實重要,他不愧是跟男主戰鬥到最後的反派之一,想法比較長遠。
問題是,這個活也不一定要程季寬幹。
或者說,比起當老師,他的目的其實是想先把程季寬拉進去,到時候讓他融入部隊學些戰鬥技巧,搖身一變就是最優秀的狙擊手。
對付那些現在連槍都不會開的人,基本就是切菜。
孫永超還搞心理戰,想用災民營的災民說服程季寬。
可程季寬如果選擇去,就要放棄現在相對自由的生活,還要麵對危險。
孫永超見程季寬沒有反應,很快又道:“而且現在這種情況,你跟你妹妹在外邊單打獨鬥也很危險。”
“我可以保證給你們單獨的房間,你們可以把東西都搬過去。”
“你妹妹也可以去我們的女兵營,也可以選擇就待在災民營裏,她不是跟朱醫生熟悉嗎?可以幫忙給朱醫生打下手,我們提供每天3塊壓縮餅幹。”
“這樣你就沒有後顧之憂。”
程季寬這時終於開口了:“我再考慮一個晚上,最後無論結果怎麽樣,我都去災民營指揮所給你匯報。”
孫永超失望,他猜不透程季寬什麽打算,這人臉上就看不出來。
歎口氣:“好吧,小程,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
“國家已經這樣了,如果人人都不站出來,就更加沒有希望。”
等三人離開後,阮凝動手關上安全門。
她回頭先看程季櫟,再看向程季寬:“你心裏有決定了?”
程季寬搖搖頭:“沒有,我在想在哪裏才是對季櫟好。”
程季櫟聽他提到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知道哥哥去部隊肯定能有作為,保護好災民營的人。
但這是他哥哥,她更在乎唯一親人的安危。
有的時候人就是這麽自私,也隻能這麽自私才能保護好自己。
阮凝也沒有多問,跟阮次峰兩人回到家中。
兩人開始脫掉身上裝備,阮次峰好奇道:“女兒,你說他會答應嗎?”
阮凝哪裏知道。
阮次峰歎口氣:“我猜他會答應。”
“為什麽?”這下子換阮凝好奇:“你覺得程季寬是一個有家國責任感的人?”
阮次峰說:“也不是,他肯定有榮譽感嘛,畢竟代表國家拿到過獎牌,但也不全是這個。”
阮凝好奇道:“那是什麽?”
阮次峰深沉說:“因為他去那裏,程季櫟才能放鬆下來。”
“這些天,程季櫟一直跟著我們在外邊,她一個女孩子怎麽受得了風寒?”
阮次峰看女兒一眼:“這樣下去,將來落下病根怎麽辦?”
阮凝愣住:“我們以後可以減少外出。”
阮次峰搖搖頭:“反正我越想就越覺得他肯定會去。”
阮凝沒說話,因為她心中不確定。
程季寬的個性,她摸不清楚。
第二天,阮凝早早就醒來了,躺在溫暖的**發呆。
突然,外邊響起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