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再連續搜索三個房子後,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
程季寬帶著一大堆東西找到阮凝：“東西太多了，今天肯定運送不完，要不然我們在這邊休息一晚？”
阮凝想了想道：“好是好, 不過季櫟不會擔心我們吧？要不然我們趕回去, 明天再過來。”
程季寬搖頭：“不用, 我跟她提前溝通過，我們有可能當天回不去。”
阮凝沒想到他居然早就有打算：“那行，我們再搜一下，等天黑了就住在這間房子裏。”
程季寬把自己搜索的東西放下：“你繼續搜, 我去把山下的東西搬上來, 免得晚上發生意外。”
阮凝微頓：“還是我們一起去吧, 人多力量大。”
現在任何一點點物資都價值千金，兩人忍著疲憊，又花了不少力氣把在展覽中心收集的東西弄上來。
到這會，阮凝徹底沒力氣了。
他們回到放東西的別墅, 阮凝二話不說就倒在沙發上, 感受著全身肌肉酸痛。
程季寬從編織袋裏找出一塊巧克力：“先補充一點能量。”
阮凝含淚把巧克力接過來，撕開包裝塞進嘴巴裏。
程季寬又遞過來一瓶進口果汁，然後給自己打開一瓶。
阮凝吃吃喝喝完畢，感覺終於恢複力氣：“以前如果上班要求這麽賣力，我肯定罵死老板。”
程季寬笑了笑：“你先坐一會，我去燒點熱水。”
別墅裏天然氣跟電早就斷了，要想燒水隻能用明火。
程季寬在物資堆裏找到不知道誰家工具箱, 從裏麵拿出一把斧子，把客廳裏椅子全部劈開, 放進壁爐裏點燃。
有了火光，屋子裏頓時亮起來。
阮凝感受到一絲溫暖。
程季寬又從廚房裏拿來幾口鍋子, 最大的放在壁爐旁邊燒水，另兩個把米跟香腸稍微清洗一下，加上胡蘿卜丁，一起做簡易煲仔飯。
這幾家廚房裏還找到一點點耐放的包菜，程季寬摘下一半，清洗之後打算最後加入煲仔飯中。
阮凝感歎：“你精力真好。”
程季寬正在添柴火的動作一頓：“從小習慣了，小時候練習更累。”
阮凝想去幫忙，奈何身體條件跟不上，要不是肚子餓，她現在更想躺下睡覺。
程季寬放完柴火回頭問：“你要不要先吃點水果，我在其中一家別墅裏找到一些橙子，還有蘋果。”
阮凝遲疑：“算了吧。”
看出她是不想動，程季寬起身拿過來兩個橙子，切開後遞給阮凝。
阮凝問：“你不吃嗎？”
程季寬搖頭道：“水果你跟季櫟吃就行，我不用。”
阮凝哦一聲：“你對你妹妹很好啊。”
程季寬：“我隻有她一個親人，我們母親很早就過世了，父親不太管我們，沒半年就二婚有了新家庭。”
頓了頓，他說：“你先吃橙子，我把這身防水服脫下來。”
阮凝點頭，目送程季寬拿著背包進入一樓房間裏。
她沒事幹，拿起橙子吃一口，口腔瞬間被又甜又香的滋味占滿。
連心情也好了不少。
等程季寬換上濕淋淋的衣服出來，阮凝朝他昂了昂下巴：“還有一個，你嚐嚐。”
程季寬一愣：“我真的不用。”
阮凝知道程季寬的想法。
現在水果難得，程季寬就想把這種能補充維生素的東西留給女孩子，先不說程季櫟，反正阮凝自己多得是，沒必要吃程季寬省的。
阮凝道：“你要是不吃就放在那兒吧，反正我不會吃了。”
程季寬沉默兩秒，默默走過來拿過來橙子，又坐回壁爐旁邊。
屋子裏有火，阮凝幹脆把防水衝鋒衣脫下來，整個人舒適不少。
燒飯鍋子裏咕嚕咕嚕，冒出飯菜的香味。
阮凝頓時感覺肚子更餓了，眨巴眼睛翹首以盼。
程季寬被她模樣逗笑：“還要等十來分鍾。”
阮凝飛快說：“沒關係，我可以等。”
大概六分鍾後，程季寬拿來一個打濕的抹布揭開鍋子，把包菜放了進去。
香味頓時更加濃烈。
阮凝成天吃空間裏現成的，雖然味道也很好吧，但那畢竟是餐館裏買來的，味道有點過於濃烈。
現在這個煲仔飯雖然簡單，好歹是家常味啊。
大約五分鍾後，煲仔飯終於出爐。
程季寬把隔熱餐墊拿過來，把它們放在茶幾上，自己在阮凝對門席地而坐。
阮凝用抹布揭開鍋蓋，頓時被香的淚流滿麵。
她是餓壞了，今天都沒吃過多少東西。
迫不及待，阮凝拿起勺子舀上飯菜跟香腸，然後對著它們吹了兩下，一口咬下去。
“好吃！”
程季寬笑起來：“還有紫菜湯沒有熟，我們慢慢吃。”
阮凝給他豎起大拇指。
一頓飯吃的身心舒暢，阮凝感覺力氣也恢複了。
這時候熱水也燒好了，程季寬問：“你要先去洗洗嗎？”
阮凝偏頭：“你先去洗吧，可以去衣帽間找找看有沒有能穿的新衣服，我等會再洗。”
這次，程季寬沒有再客氣。
第二天一早，兩人換上防水裝備，繼續搜尋物資。
在搜索第二個房子時，阮凝又發現一個密室。
她興衝衝把門打開，闖進去麵孔呆滯。
不是因為金子跟古董，而是因為這個密室很富有情趣色彩。
阮凝看見滿屋子道具，鋼管、貓耳服裝，還有皮鞭蠟燭什麽的，繩子手銬也不少。
想了想，她還是把蠟燭跟手銬收了。
尤其是手銬，說不定還有大用處。
收完這兩樣東西，阮凝趕緊退出密室，替主人把門掩上。
剩下的物資就正常許多，除了吃的喝的用的，阮凝還往空間裏放了三套沙發，四張百萬級床墊，房車之外，還有三輛高端商務車。
除此之外，就是小件的首飾，以金飾為主，比較容易變現。
當然，富人區少不了有現金，阮凝大概收了一百來萬，回家可以當紙發火用。
其他零碎東西難以統計，最滿意的就是所有刀具都非常鋒利，比她在網上買的好用太多。
大約中午時分，兩人在昨晚上住的別墅集合。
麵前物資已經堆成小山。
程季寬咋舌：“這恐怕四趟都運不完。”
阮凝也沒想到居然有這麽多：“那怎麽辦，我們用兩艘船？”
程季寬皺眉：“回家太遠，你體力能劃那麽長時間嗎？”
阮凝估算一下，自己好歹也是被係統強化過的。
“應該沒問題。”阮凝回答：“而且中間又不是完全不能休息，今天夠我們走兩趟了。”
程季寬點頭，目光看向阮凝：“別的都好說，就怕回去之後有人眼紅。”
阮凝無所謂：“那就讓他們試試唄。”
見她這麽自信，程季寬忍不住笑起來。
兩人先把部分物資搬下山，其他留在別墅裏。
回去的路上是白天，沒有昨天出門那麽艱難。
再加上這次是順流而下，兩人大約一個多小時就回到小區範圍內。
靠近馬路樓棟率先發現兩人，因為阮凝跟程季寬出去時他們並不知道，那人立刻高喊道：“有船！船！”
“有船往我們小區來了！”
這聲呼喚，幾乎立刻喚醒整個小區的人，無數人趴到窗戶邊往樓下看。
“是救援船嗎？”
“怎麽可能？你見過一艘船救援的？”
“這個時候怎麽會有人來我們小區？”
在阮凝這棟樓，同樣有無數人趴在窗口。
程季櫟是滿臉歡喜。
20樓，吳晉神情變幻莫測，尤其在看到這艘橡皮艇停在樓棟下之後，他更是滿臉難以置信。
接著，他連忙往樓下跑。
路上，他遇到了程季櫟，不過因為更關心樓下情況，他當作沒有看見。
程季櫟更懶得理他。
比起昨天，今天小區水位又上漲不少，直接把四樓淹完了。
五樓窗戶是鎖上的，程季櫟看見程季寬跟阮凝，高興地趕緊伸手要打開窗戶。
吳晉比她更快一步，一把抓住程季櫟：“你幹什麽？”
程季櫟掙開他的手：“是你幹什麽，我哥哥在外邊，你沒看見嗎？”
吳晉眸光冷冷瞟外邊一眼，突然冷笑一聲：“你們想開窗也行，必須留下一半物資。”
程季櫟瞪大眼睛：“你想屁吃！”
這時候，其他人也一擁而下，紛紛堵在樓梯口。
阮凝跟程季寬船上物資被蓋著，他們也看不到到底是什麽，但個個眼睛發紅。
吳晉看向眾人說：“各位，你們說現在這麽困難，既然他們出去找到物資，是不是該給我們捐獻一點？”
“我們這麽多人隻要一半。”
“隻要把一半物資交給我們，我們就同意把窗戶打開，讓他們進來。”
一開始，並沒有人搭腔。
末世剛開始沒多久，他們還在問自己該這樣做嗎，可不攔著，難道就這樣讓他們上樓？
甘心嗎？
但是搶別人的東西行嗎？
見眾人沒有反應，自救會跟吳晉打好關係的人嚷嚷：“對！既然能找到物資，就應該交給我們自救會處理！”
“我們公平發放！”
16樓住戶咬牙向前一步：“他們說的沒錯，就給我們一半，災難麵前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更多人意動起來。
程季櫟遍體生寒，攥緊拳頭：“你們要不要臉？這是我哥跟凝凝冒著生命危險找到的，你們憑什麽要？！”
吳晉冷笑一聲：“那他們就別想進來。”
程季櫟還想爭辯，窗戶那邊突然傳來“嘣”的一聲，被人從外邊砸碎了。
有小孩子被嚇得哇哇亂叫。
吳晉因為要攔著程季櫟，所以背對著窗戶站得很近，他背部被玻璃碎片砸了個正著，也不知道有沒有劃傷。
窗戶外，程季寬擰著一個大柄斧頭，神色冷然。
吳晉沒想到這人居然會這麽快就砸窗戶，趕緊從後腰把自己的錘子拿出來。
隻不過兩個武器大小差別太大，程季寬可是能砍柴的大斧頭。
他目光瞄吳晉一眼：“讓開。”
吳晉見他站在船上，心中一安：“我不讓開又怎麽辦，你在那裏砍我嗎？”
程季寬給程季櫟遞過去一個眼神。
兩兄妹從小打架有經驗，程季櫟知道哥哥的意思，見吳晉沒有關注自己，小心翼翼退到後麵，悄悄上樓。
程季寬看向吳晉：“你確定不讓開？”
吳晉一笑：“你站在船上拿一把斧頭又能怎麽樣？你真當我怕你，看今天我們誰堅持的住。”
程季寬沒有說話，把斧頭收起來。
吳晉心中一喜，以為程季寬這是要妥協交物資，他倒是可以商量商量隻要七成。
沒想到，外邊程季寬慢吞吞取下背上的棍子，然後解開布條。
端起槍，打開保險，程季寬問：“讓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