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正文完（上）
渾然不懂大人的離愁別緒，秦思思此刻正目不轉睛，雖然她聽不太懂，但正經的小叔叔還是很酷的！
秦恒察覺到自家崽子那與有榮焉的驕傲神色，飛快垂首收斂自己一閃而過的訝然，看向滔滔不絕介紹“製毒”過程的敖長生。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死”去的學生陰影在作祟，他莫名就覺得眼前這個敖長生無辜的狗狗眼，還有幾分像極了那個曾經輔導他學習，跟著他一起無辜茫然的姐夫。
察覺到自己被關注了，敖長生解釋的越發認真了：“病毒的主要化學成分……等等，什麽叫化學成分？”
邊說他自己扭頭搜索，看著屏幕裏顯示出來的介紹【核酸、蛋白質、脂類和糖蛋白。病毒的核酸承載著病毒所有遺傳信息，是病毒複製以及病毒繁殖的核心部位。】
總負責以及其他人見狀都不由得斂聲屏息，帶著些希冀看向敖長生。
敖長生似懂非懂點點頭，而後不好意思的摸摸頭：“你們人類那麽厲害，自己研究一下不就行了？我明明搞這個很簡單的，像你們人類做飯，把各種食材加一起，就香噴噴的。然後加點老鼠藥，毒死流浪貓貓狗狗的。那我就反向操作把實驗室各種病毒藥瓶到在一起，再丟老鼠藥啊。”
全場：“……”
“我都交代清楚了吧？你們給我寫獎狀！”敖長生催促：“要告訴我哥哥，我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是個幫助人類除掉害蟲的好寶寶！還有我還要獎品，要肯德基，要兒童淘氣堡，遊樂園……”
掰著手指頭敖長生認真的回憶著自己先前聽到的，侄女最最最喜歡的玩具，朗聲要求道：“要都配齊！”
總負責聽得傳入耳畔“天真無邪”的話，咬著牙壓住心裏燃燒的焦灼火焰，問：“當然可以配齊了，但是你剛才不是還為動物鳴不平，怎麽又想著吃肯德基了？”
“這可是雞肉啊！”
“你個蠢……”敖長生迎著秦彬望過來的眼神，舌尖一轉，“叔叔，你們拜托好好學習行不行？有點閱讀理解能力啊！我都強調那麽多遍了，我隻是討厭你們人類的壞蛋，討厭你們明明有規矩製度卻不執行，任由壞蛋欺負我們。”
“生物鏈我懂的，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很正常！”
說完，敖長生冷哼一聲：“你們準備好，我休息了，積攢些能量，等會神神氣氣見我哥哥！”
“你們也好好準備，我哥的飛船大概明天八點到。”
總負責望著“咻”得一下就消失的敖長生，望著自己肉眼可見的，紅色塵埃在半空中漂浮，直接按了按額頭，不容置喙著：“先吃飯！”
張院士一愣：“您……您……”
“吃飽了才有精神跟熊孩子家長聊天！”總負責咬牙切齒著：“是外星人，本質也是熊孩子！”
眾人：“……”
秦彬帶著秦家人本打算離開，但沒想到身後聽到了一句點名：“秦彬，我記得你在智能研究院還有任職，算合同工吧？”
“指揮組需要調用你！”
秦彬聞言轉身，神色肅穆，頷首應下：“是。”
“但——”
話鋒一轉，秦彬彎腰，懇求道：“請您容許我十分鍾後上任。我需要交代幾句，畢竟有汙染涉及我秦家的企業，作為秦家的董事長，我也必須第一時間安排人手處理。”
總負責聽得這合情合理的請求，點點頭：“客氣寒暄的話不說了，也麻煩你們了，先各自忙著。”
“謝謝。”
秦彬帶著秦家人感謝過後，便走向原先安排好的住宿。
邊走，他仿若拉家常一般，帶著些擔憂，視線才光明正大看向長命鎖：“思思外公，您先前屢屢強調場合場合，現在情況不明，您帶著這麽閃的長命鎖，豈不是引人注目？”
思思外公聞言不虞：“你以為我願意帶這麽重的東西？我這不是無聲提醒老張他們，別因為什麽狼孩什麽外星人就忘記我女婿的付出了。再說了這玩意也是秦恒攛掇我帶上的。”
秦恒見狀立馬解釋：“這不是方便我碰瓷嘛。那外星人口口聲聲小弟敖镔的。那情誼也算有，萬一談崩了沒準能夠利用利用。”
邊說，他抱著秦思思，飛快給秦彬打他們兄弟們約定好的暗號【不是小弟敖镔，是哥哥敖镔吧？】
【那姐夫留下的玩意不就是長命鎖？我琢磨或許算個信物呢！】
秦彬借著秦思思遮擋，回了暗碼【龍鱗。其他事情以後說，想辦法把龍鱗從老爺子身邊取下來，有用。】
秦恒：“……”
秦恒垂首看看秦思思，沒忍住抬手摸摸秦思思腦袋：“哎呀，思思是被嚇怕了對不對？小舅舅給你唱歌，別看我小別看我小，有雄心誌氣高～”
這《小鯉魚曆險記》的主題曲難怪他那麽喜歡呢！
原來自家外甥女還算龍啊……等等……敖長生好像有點蠢啊……不對年齡好像算法不一樣，那思思是半仙還是人妖？
不知自家小舅舅腦洞已經偏飛了，秦思思聽得耳畔的歌聲，開心無比：“小舅舅，要是能邊聽歌邊吃肯德基，外加兩個冰淇淋，我就不怕了。”
思思外公瞧著秦思思眉飛色舞的模樣，笑著：“好，外公做主了，給你吃，盡情吃。”
邊說思思外公視線飛快在兩兒子身上轉悠了一圈，而後傲然想當年：“老三你二十一歲了。我像你那麽大，都已經下工廠曆練當廠長，獨當一麵了。你大哥這個時候更是自己創業小有成就了。跟著你哥打打下手，有點擔當！”
催著秦恒跟著秦彬一起離開，思思外公牽著秦思思的手：“放心，我有助理呢，回去跟你黎姨夫他們在一起，安全也沒問題。”
——雖然他看不懂兩個兔崽子打什麽眼色，但到底知子莫若父。
不過不聾不啞不做家翁。
有些事情難得糊塗！
秦思思聽得一連串的許諾，掙紮著下來，抬手握緊自家外公的手，跟著表態，還傲然捏了捏拳頭：“舅舅們忙，我會照顧好外公的。”
我要好好吃一頓，然後再好好學習救爸爸媽媽小叔叔他們！
“真不愧是咱們秦家的小繼承人，真有擔當。”思思外公聞言垂首摸摸秦思思肩膀，傲然：“有你外公的風範！”
“那爸，你把長命鎖給我帶著唄。”秦恒看了眼秦彬，瞧著人似乎也被老爸說動的模樣，便毫不猶豫挽著人胳膊賣萌撒嬌：“想當初就刮個海風，你急急忙忙的求著保佑，還說那個誰在天之靈保佑思思。現在誤打誤撞的，咱們竟然在他老家了，你把這個玩意給我，我也求個心安。”
“還有寶石這些我先拆了啊，不然脖子疼，行動不方便。”
思思外公聞言立馬示意助理解下長命鎖：“行，好好保佑你。要不是你姐夫，你中考我都得豁出老臉給你捐實驗樓。”
“嗯。”秦恒捧著長命鎖，跟一老一少揮揮手告別後，便拉著秦彬積極無比，演足了富貴老幺兒的做派：“哥，走，我好好表現，你給我漲零用錢。”
【這龍鱗啊？龍鱗啊？！】
秦彬目送著兩人手牽手離開的背影，回眸無奈的搖搖頭：“正經點。”
“你好歹是秦家三少，秦家工業汙染感染者，還有綜藝節目組這些事情你處理，另外白敬文呢？”
說著眼下自家的燃眉之急，秦彬眼角餘光看著長命鎖，也不接過，道：“他到底商場曆練過，讓他也過來。我看張局他們把我留下來，也是為了商務。”
“也是……”
秦彬抬眸看向不知不覺漆黑的夜色，望著不遠處山峰因為救援隊伍的存在，因為人類活動的軌跡，閃爍的光亮，麵色沉了沉：“山裏，熟悉地形的村民都護著狼，這人狼對峙都三天了。再沒有辦法，恐怕要強攻了。”
“現在熟悉當地環境的，也就……”
帶著些躊躇，秦彬喑啞著開口：“也就我了。”
秦恒抽口氣，顧不得把玩傳說中的龍鱗，焦慮：“什麽？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你堂堂秦家董事長，咱們借地借資源，已經各種配合了。現在還想你涉險？”
“你毛毛躁躁的，嚷什麽？”
秦彬按著額頭青筋，忽然間腦海回想起敖長生控訴的話語——”一個個腦子想法那麽多顧全大局，錯過了最佳救助時期！”
想著，秦彬渾身一僵。
可有些事情，他也不得不做。
秦彬回眸看著周邊，幾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眾人，望著所有人麵上複雜卻決然的表情，感受著環境都帶著的肅殺之氣，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帶著鄭重視線看向秦恒：“我是秦家董事長，全國機械協會主席，燕城商會主席，南洋商會副主席，國際重工協會副主席。”
“也是南環古道風景區的直屬負責人。”
“這些身份這些榮耀，構成了我的體麵，秦家的體麵。但體麵背後也是責任。”
秦恒表情變了又變：“那……那實在不行，我去。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秦家不就失去主心骨了？”
“富貴險中求！這一次環保行業肯定大洗牌，醫療……”秦彬說著嘴角抽搐，哥兩好的攬著秦恒的肩膀，語重心長低聲交流：“就敖長生那狂野的手法能成功，背後也定有我們這個時代文明無法理解的理由。因此醫療行業肯定也會迅猛發展。”
“我秦家有個醫療小天才，培養他也不容易。”
說著秦彬上下打量了眼秦恒，帶著身為兄長的嫌棄：“就你這小身板，不是我埋汰你，第一座山峰都翻不過去，你怎麽到聖山。”
最後帶著些暗號【去檢查最近的工廠，順道把這玩意丟東海。】
“可……”
秦恒看著不容置喙的秦彬，急得要命，趕忙聯係其他兩人。
另一邊，總負責借著監控看到兄弟倆爭執的一幕，眉頭微微一簇，“老張啊，你這個學生不錯，大是大非是知道的。但是秦恒這個小年輕不太行，還是有點像現在年輕人說的精致利己。”
張院士正琢磨著用敖長生的思維理解智能傳播鏈，聞言麵色沉沉：“秦恒這孩子是老幺兒，據說挺寵的。況且，這秦家也的確想辦法各種幫助了，您還在這點評人孩子，沒必要吧？”
“我這不是替你著想，秦恒要是有擔當，秦彬不就可以發展培養起來？有點腦子，最重要是懂律法和責任。”總負責憤憤咬口漢堡：“我現在算看明白了，天才首先不是發揮人天賦，而是讓人先學品！”
“您老性子太寬厚了，需要秦彬這種霸總說一不二的震震那群瘋子。且秦彬這懂事的，不用說就明白那些未盡之意。”
直白無比的感慨著，總負責直接拿紙巾遮掩住另一個監控畫麵。
不能看！
被寵大的一群天才，沉浸在科研的世界是值得佩服，但有些肆意，甚至……甚至在他還沒簽文書的時候，就敢先斬後奏各種臨床試驗，就有點過分了。
張院士聽到這番話，心裏沉甸甸的。
“我……他們都懂事，知道大是大非的。現在時間緊急，咱們都爭分奪秒的，您還不如想想如何安排人手。我這邊技術毛遂自薦的人可不少。”
“從這到達五號據點，兩座山，四十五裏路，您手下兩研究員直接累趴了，一個甚至在刮風下雨極端的環境下還能中暑。”總負責聲音壓低了些：“你們研究院能不能鍛煉身體？”
“我也敬佩他們沉迷研究努力研究，但身體真要鍛煉。”
張院士聞言沒組織好回應，就見自己助理急急忙忙跑來：“趙錢孫要……要給自己打老鼠藥。”
張院士如遭雷擊都顧不得其他，立馬急急忙忙就跑。
總負責按著額頭的青筋，“給我弄個熊孩子玩偶，我好好揉一頓出口氣。”
“一個兩個的，都不省心。”
正吩咐著，他就見自己助理來報：“白敬文想耽擱您三分鍾。”
“秦彬表弟，就那國民老公？帶著秦家助理在後勤組幫忙的？”總負責沉默了一瞬，回想了一番，問。
“對。您先前還說白敬文算當機立斷，在一時間應對神秘黑客的回應還不錯。隻不過……”助理歎口氣。
隻不過神秘黑客的來頭超越了他們所有人的想象力。
“行，見見。”總負責垂首看了眼漢堡：“這小孩吃的玩意，調配挺得當的，我吃的時候還是熱乎。”
他們後勤哪會帶漢堡這種營養不良的高熱食物。
現在能夠吃到，還溫度適中，也就隻剩下秦家後勤調度了。
想著，總負責眸光轉了轉，感慨：“秦家子弟青年才俊也不少。”
與此通知助理聞言立馬聯係門外守衛。
白敬文得到消息後，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盡量顯得成熟些，盡量帶著些利益跟大佬談判。
一分鍾後，總負責定定的看著白敬文，看著單刀直入表來意的白敬文，又翻了翻人的資料，眉頭緊蹙：“這心理學報告顯示，你好像也有些小年輕的精致利己主義。”
“但利益有大有小。”
“我大表哥已經連續熬夜，萬一舊病複發，對秦家來說是損失。對依附秦家的我來說也是損失。”白敬文迎著銳利的鋒芒，直白無比的訴說：“他留在這，身份足夠跟聞訊而來的國際商業大鱷交流。比去聖山勸說村民更方便。而我，是去聖山的綜合最優人選。”
“第一，秦家子弟的訓練，我全都參加過。跟當地百姓也熟悉。也有野外生存的經驗。”
“第二，我能保證勸說大表哥同意，我也能勸說秦楓跟著我一起去。”
聞言總負責眉頭一挑，視線越發銳利的看著毛遂自薦的白敬文：“你跟秦楓關係不怎麽樣啊。半月前，還打架進醫院？”
“敵人才知道軟肋。”
看著跟X光照一樣能把人小心思照的清清楚楚的總負責，白敬文默念“我是男主”給自己做心理鋪墊，邊緩緩開口，不讓自己露怯：“聖山情況如何，誰都不敢保證；甚至聖山裏會不會有讓全世界科學家瘋狂的技術文明，更不敢保證。”
“因此需要派一個技術員入山。”
“這個人，我私以為秦楓這個影帝是最好的選擇。”
強調秦楓現如今的身份，白敬文小心翼翼的飛快瞄了眼總負責握緊文件的小動作，吞咽了一下口水，繼續道：“他有技術，但是他目前沒有從事醫療的心。他隻會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技術全都原封不動的取回來。”
“且最重要的一點，不是我膽大埋汰天才埋汰那些科學家，而是這個身體素質，您也看看報告，秦楓能打的，十分能打！”
總負責直勾勾的看著白敬文許久，迎著人似乎滿臉利益坦坦****的目光，問：“你那麽積極請纓，你想要什麽？你的公司，好像跟醫療亦或是環保這些都沒有關係？”
“我要當白家繼承人！”白敬文聽得這提問，緩緩籲口氣，朗聲道。
總負責看了眼白敬文報告，再緩緩看向白敬文腦袋，帶著些笑開口：“小年輕，你是不是搞錯一件事了？就算情況再危急，我們也沒有插手一個公司內部繼承人的權利。”
“但是你們有權追究一個公司的違法行為。”白敬文緩緩捏緊成拳，帶著肅穆迎著人審視：“我爸思想老舊，我大哥說好聽點叫忠厚老實，他們定想著家醜不可外揚，定想著交罰款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我不想這些明明已經暴露出來的問題，被他們藏著掖著壓下去！”
說到這個問題，白敬文情緒抑製不住的有些激動起來：“到時候問題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也會連累到我白敬文！”
“我在商場混到有名有姓，除卻占據了直播這個時代紅利外，跟豪門公子哥的背景也有關係。”
“所以不管我能不能憑借自己爭取到繼承人的位置，但是我一定要逼著白家割腕斷臂，起碼以後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您可以說我現在是借刀殺人。”
總負責瞧著激動的胸膛都一起一伏，但目光帶著決然的白敬文，點點頭：“從商業角度說，小白你也算有魄力。”
白敬文聽得這聲似乎帶著親昵的稱呼，斂聲屏息，靜靜的看著總負責人。
就在緊張的都能聽到自己心跳聲時，他聽到了一句仿若天籟的回應：“接下來好好表現。”
聞言，白敬文狠狠鬆口氣，彎腰，目帶篤定：“謝謝，一定會完成您吩咐的任務的。”
三個小時後，白敬文帶隊來到三號定位點，稍作休整。
他本想脫下夜視儀做個眼保健操，忽然間視線一頓，看向帳篷裏的老熟人，訝然：“沈……沈導？都三天了，你還在三號定位點？”
一直照顧狼崽子的秦楓也訝然：“這不是被接管了，您怎麽還沒回？”
沉浸素材整理的沈燁放下儀器，也有些震驚看著白敬文和秦楓：“你們怎麽來了？”
“我們有任務，你怎麽還在這？”白敬文抑製不住又問了一遍。
沈燁看著神色有些焦慮的白敬文，忙不迭到來前因後果：“我本來隨著救援隊，想要拍攝救援片的，探究人與自然的關係。後來看見源源不斷的隊伍入內，更為震撼。所以就申請留下來了。當然，再裏麵我就不能進去了，我也沒能耐繼續往裏走，就隻能充當記錄員，記錄大難下普通的英雄。”
唯恐兩人擔憂，沈燁指指自己肩膀上佩戴的記錄儀：“你們看，我也算合同工了。”
“還是回去吧，沈曜雖然明麵上不說，但應該也想要父親陪伴的。”白敬文勸了一句。
這合同到底還在綜藝，萬一出點事怎麽辦？
秦楓打量了眼沈燁。
這大名鼎鼎的娛樂圈沈導雖然看起來衣衫襤褸了些，但眸光熠熠的，看著精氣神還不錯。
於是想了想，他低聲道：“您別嫌我說話難聽，現在大敵當前的，您別固執的追求鏡頭，要藝術效果。”
白敬文斜睨秦楓。
秦楓很鄭重：“不管從什麽角度也的確需要記錄。”
瞧著兩表兄弟似乎因他的去留有所爭執，沈燁忙不迭開口：“謝謝你們擔憂，我心理有數的，真的……”
解釋的話語戛然而止，沈燁有些震驚的看著白敬文身上的登山服：“白總，恕我冒昧，你這……這logo是哪家生產商？我……我……”
瞧著忽然間情緒激動起來的沈燁，白敬文有些不解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有問題嗎？這是我姑姑的名下的衣服。隻不過這logo已經許久不用。這回也是事發突然，儲備的衣服沒有了，我們才翻出這壓箱底的衣服。”
“怎麽了？”
“您的姑姑是？”沈燁緊張的開口。
“木堇集團的創始人。”
秦楓瞥了眼一副與有榮焉傲然的白敬文，緩緩轉眸看向沈燁，問：“您跟我媽媽認識？亦或是您認識這logo？這是木堇集團轉型前的logo。”
白董先前用的logo是大紅的牡丹花，客觀來說也符合白董的個性。後來白董為爭口氣，才以女兒喜歡的木槿花作為標記。
聞言，沈燁腦中空白一瞬，視線從白敬文身上看向秦楓。
“您的姑姑，您的媽媽，那……”
緩緩的，沈燁轉眸看向山野，覺得自己像是在夜色中透著窗外的燈光，看到在庭院裏玩耍的秦思思，“那……那她的女兒也就是思思的媽媽？”
本意見分歧的兩表兄弟聞言猛得身軀一僵，齊齊打量沈燁，帶著些警惕：“你什麽意思？”
迎著如炬的目光，沈燁作為導演，覺得自己眼睛還沒瞎到不懂兩年輕人的眼神，急急忙忙解釋：“我……我就是有些激動。先前這公司在我老家建廠，隻可惜老家風氣不太好，但是我爸媽知道外邊能夠賺錢，買苦力賺錢也多，就帶著我出來討生活。”
聽到這言簡意賅的話，秦楓麵色一沉：“你就是那個被撤掉的扶貧村村民？”
“沈導，看不出來啊。”白敬文也震驚：“我看過你電影，你的作品拍攝出來壓根沒有那個村的痕跡。”
這事他記憶猶新。
大企業，尤其是實體工業，都是當地招商部門最最最喜歡引進的。
二十年前，縣招商主任借著同學關係，千磨萬磨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白董才同意把新廠建在當地。
此事一出，圭城招商局，甚至圭城省長親自拜訪了。
畢竟白董身份多，是白家大小姐，是秦家當家夫人，因此一帶三。
服裝廠落成後，還有汽車零件配套廠，還有機械加工廠，附帶配套的公路修建，滿足運輸隊需求。另外再附送希望小學初中高中。
所有人都設想的挺好。一旦建成，當地人勤快一點，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不用出門打工，在家就能奔小康。
但沒想到服裝廠選址的那個村民真是嘴賤，還手腳不幹淨的。
說表姐殘疾，還說姑姑狐狸精傍大款才有錢，管理得靠男人，服裝材料缺斤短兩……
總而言之，最後白董動怒，直接爛尾走人。
當然，這件事發生後他們這些子侄後輩也被教育了一頓，扶貧要看當地風氣，不能看同學情誼。
因此這事，算他們商業圈子弟典型案例了。
沈燁看著兩人回想過往，眸光都滲出火焰了，當即恨不得有條地縫能夠鑽進去：“對 ……對不起……我……”
“這事跟你也沒有關係。你先前不也是說了你父母帶著你外出打工賺錢。”秦楓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盡量理智客觀的開口，免得在深山老林的因為某些過往引**緒激動，以致於有什麽失誤：“說起來，能幫助到人，能讓人有所感觸，或許就是慈善的意義。但是沈導，也請您理解，我們秦家是商人世家。即便是懷揣慈善做事，最起碼一點，我們自己要心情舒暢。”
沈燁聽到這話，點頭若小雞啄米：“我……我知道的。我……我從小別人都說我傻子，出了深山我才知道自己並不算傻子……”
唯恐兩人誤會，沈燁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路曆程交代的清清楚楚：“我曾經當著孩子的麵也言之鑿鑿《小龍女》不能改結尾，因為我要表達自己童年的絕望，那種風氣帶來的壓抑。但這些日子看著思思一口一個繼承人……”
說著，沈燁苦笑一聲：“我……我……我也一時間不知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我看見思思，看見救援隊裏也有不少女隊員，看見她們也衝鋒在第一線，我還看見了女地質學家，女獸醫奮不顧身衝第一線……所以我……”
聲音帶著些哽咽，沈燁看著白敬文身上的登山服，望著耀眼的大紅牡丹logo，“我……我覺得自己三觀被重塑了一遍，我覺得自己從前是逃避心理，隻會去羨慕去崇拜，從未想過自己或許也可以積極去改變。”
“想著自己應該有勇氣，有勇氣去表達自己認為對的觀念。”
望著說得認真，渾身上下燃燒著積極的情緒，那種讓人聽得還有些熱血的情緒，秦楓理解的點點頭：“沈導，您說得對，得有勇氣去改變。”
像是說給沈燁聽，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秦楓聽得傳入耳畔的話語，回想著自己在這座山經曆的種種，回想著自己那些年因為鍛煉，因為爭一口氣學武，從同手同腳開始改變的痛苦與成就感。
最後他不由得嘴角勾了勾，帶著驕傲：“我姐閨名秦薔，又叫秦堇。為了保護她的安全，所以曾用名小名偶爾換著用。”
“您如果拍攝的話，我希望您能專門拍一部電視劇。”
“電影太短了，電視劇得四十集，不，八十集或許才說得完我姐的事業。”
白敬文聽得這話，跟著笑笑：“對，到時候秦楓影帝絕對免費來拍，三舅姥爺也能提供素材。對了，還有你得拍我姑姑。”
“我姑也是牛人，白董之名商圈響當當的！”
沈燁瞧著兩人並沒有因當年的事情遷怒，反而還不斷給他著各種素材，不由得跟著笑了起來，沉聲承諾：“好！”
秦楓看著發自肺腑開心的，像是真列入自己未來規劃的之一的沈燁，跟著嘴角彎了彎，帶著釋然笑了笑。
“沈導，冒昧問一句，您當初為什麽不拍鳳凰，而是《小龍女》？”
一聽到這個問題，沈燁目光帶著些鄭重，指指自己都看得見的身影：“鳳凰自古以來就是形容女性，百鳥朝鳳。而龍呢，強大的象征，隸屬男性，屬於帝王。甚至神話裏出現的龍女，基本都是思凡，是戀愛腦，事業型很少。因此……因此我在看見《織女新傳》時，也想著寫一個事業型龍女。”
秦楓順著沈燁的視線，也看向帳篷外忙碌的身影，眼裏簇著些光芒，篤定開口：“嗯。以後小龍女絕對不是悲劇，而是會成為龍王的。”
白敬文瞧著兩人腦電波似相同，這一刻文藝情緒泛濫著，跟著笑了笑。
對他來說，男女還真不重要，隻要有才就行。
這麽想想，還是他這種事業心，雄心壯誌的男人好。
想著，白敬文嘴角帶著些笑意，喝口水潤潤嗓子，而後跟跟隨的人員對了一下時間，麵無表情催促：“秦影帝把你的滿腔熱情化作動力，走吧下一站！”
聽得身側的催促，秦楓跟沈燁道別，重新戴上裝備，繼續前行。
或許是誤打誤撞的聽到一段陳年往事，或許從一個熟悉的人口中聽到與姐姐有關的事情，或許……
有太多的情緒凝聚在一起，凝聚成源源不斷的力量，支撐著他目光帶著決然，帶著篤定，一步步走向聖山。
不管泥濘的山路，不管開辟出來的小道有多難走，也不管接下來會麵臨什麽，他隻知道自己要有勇氣。
堅持步行了五小時，秦楓和白敬文到達聖山峽穀，到達最後一個定位點。都顧不得喘口氣，他們看著眼前對峙的畫麵，震撼無比。
所有狼，仿若訓練有素的軍人一般，列隊整齊，氣勢洶洶。
在他們前方，有神色帶著惶然的村民，但更多是麵帶虔誠的村民。每個人帶著熬夜的疲倦，可又雙眸帶著詭異複雜的光芒，就好像在訴說他們是大山的最後一道防線，要靠著他們的力量鑄造人、肉、防、線，守護山林。
這些村民和狼在一起，在冉冉升起的朝陽下，又莫名的暈染出幾分人與自然和諧的畫麵。
而他們對麵是真正的士兵，是苦口婆心勸說的心理醫生、是獸醫、是醫療隊、是……是衝在第一防線，想要爭分奪秒想要解決危機的眾人。這些人勸說的聲音，在靜寂的山林裏，仿若動人的天籟。
兩幫人馬，涇渭分明。
待撞見這一幕的時，白敬文有瞬間的後怕，後怕自己先前想得太過美好了。因為麵對對麵守護山林的眾人，麵對“入侵者”，他除卻硬邦邦的，跟眾人許諾的一模一樣多種樹多保護植物動物，敬畏自然，也……也……也沒有其他的話語。
在一群作死的驢友對比下，他任何的言語，這一刻都蒼白。
“怎麽辦？以利勸也不成啊，狼後麵甚至還有其他動物，你看見了沒？”白敬文壓低了聲音，有些慌。
“把人勸走。這動物……”秦楓同樣低聲：“以資料顯示那敖長生的狗德行，還是很好解決的。”
“你確定？”白敬文困惑，就見秦楓已經跨過雙方的“和平界限”往村民們走去了。
這一走，那狼像是有靈性一般，直接嗷得一聲，叫開了。
頃刻間，整座山都被狼嚎籠罩了。
“我是獸醫！”秦楓雙手舉起，對著盯著自己的狼以及其他動物做出臣服的手勢。
“你他娘的這做錯手勢了。”白敬文見狀，恨不得一把秦楓薅回來。
但他還是鼓著勇氣，跟著上前，對著自己做過資料的幾個村領頭人，笑著介紹：“你們冷靜，這傻大個叫秦楓，老秦，就南環古道那秦家別苑的二少爺，我是他表弟。我們來其實不是來勸你們的。隻是想……你們大家也知道，秦家家大業大的，然後這個人情關係就壓著，所以我們不得不來一趟。”
周邊幾個村的領頭人看著神色帶著不耐的白敬文，互相對視一眼。
一個村民仔仔細細打量了許久，才點頭做身份確認：“是秦家二少爺和敬文表少爺。先前他們十七八歲的時候，寒暑假來村裏鍛煉的。”
“那你們來過了，就趕緊回去。”為首的領頭人聞言還是帶著些警惕，道。
這一聲雖然帶著些凶神惡煞，但到底不是沉默的對抗，甚至還有些擔憂的情緒蘊含其中。現場做勸說的工作人員紛紛麵色一喜，“李大……”
“不行啊，我起碼得呆個一天。”白敬文揮揮手示意工作人員挺直勸說，聽他瞎掰。
負責的人看了眼指揮部最新的命令，打著手勢，示意下屬先停止勸說，自己帶著安保人員小心翼翼的看著白敬文和秦楓。
秦楓瞧著白敬文的動作，麵色僵硬，但還是咬著牙，擺出不虞的姿勢。
白敬文邊打個手勢，邊唏噓感慨：“我直說了吧，你們這個村有寶藏，而秦家呢，用那些比較貶義的說法，跟你們當地勾、結已久！”
“這不是胡說八道？”
看著瞬間就麵帶憤怒的大部分村民，白敬文眉頭一挑，繼續道：“我姑父也氣得吹胡子瞪眼的，否則我吃飽了撐著沒事幹，連夜爬山玩嗎？你們瞅瞅我們這兩大少爺，細皮嫩肉的。再看看秦楓，還得偽裝獸醫。”
“所以我們心裏也有怨氣的。”白敬文邊說嚐試性的靠近了一些，眼角餘光瞄著也沒嗷嗷叫的狼群，緊張的吞咽口水，繼續道：“我們好好的來搞個綜藝順帶給自家旗下的風景區做個宣傳，僅此而已，結果呢被驢友破壞了，還得來大山裏救驢友。我們又不是聖母心！”
“更別提了我們來你們這裏，也守當地規矩，是不是？結果得為了一群不守規矩的，害得我們累成狗。”
眾村民看著說得眼睛都帶著些怒火的白敬文，理解的點點頭。
眼角餘光瞄了眼村民們，瞧著眾人眼裏少了些警惕，白敬文一拍大腿，幹脆模仿心理醫生席地而坐，繼續忿忿不平：“這些就算了，互相體諒，可是那些小道消息暗中說汙蔑秦家貪汙寶藏的，我真是氣到爆炸了。”
“甚至……甚至……”秦楓也察覺到眾人情緒的變化，都不用白敬文手勢，就跟著情緒激動起來：“幾句閑言碎語我們也不是不能忍，但是某些下作的東西，他們還舉例說明，說我們對圭城的扶貧，一遇到愚民就立馬甩手走人，對你們卻是幾十年如一日的扶貧，就以此證明我秦家真對寶藏有所圖謀。”
“我秦家被汙蔑至此！”
“甚至你們所謂的聖狼，還一個狼崽子直接跑進我秦家，一副家養的模樣！這搞得我們秦家百口莫辯！”
一個影帝情緒爆發起來，任誰都挑不出任何的端倪來。村民們本就對秦家人有所好感，一看秦楓，好好的一個人忽然委屈到雙眸流淚，身形都顫栗起來，好像……好像嘴笨說不出什麽話來，隻能咬著牙強撐的模樣，就好像當初他們麵對某些自媒體牙尖嘴利的說不出話時的表情一模一樣的。
帶著些共情，村民們紛紛寬慰：“您別激動。”
“這事我們可以作證的，肯定跟秦家沒有關係啊。”
“那秦老當初來我們這，還隻有三十來歲。是因為我們村老李家兒子出息當兵，為救他而死，秦家感恩才過來啊。也是老李家大恩，說……說不要錢，說想要錢給村裏辦學堂，免得娃娃們讀書要翻山越嶺到梅嶺村，所以秦家才辦希望小學。”
“秦老說自己的命是無價的，隻要村裏勤奮，他就會一直幫助村民。一開始有人信，有人不信。但信的那些人，在秦家的指導下學會種植，還有村長跟著學習，還厲害的，說一起拿錢建公路。我們這日子才越過越好。”
“秦家給我們請老師是真的，但寶藏肯定沒有啊。秦老還說得清清楚楚，要有價值就要靠自己賺錢。我們村還有慶華大學生讀到博士回來種田搞建設啊，難道也要說他傻，他圖寶藏嗎？”
“秦老也好，尊重我們蚌珠仙子，也不會說山神爺爺是假的，還會一起上禮。這怎麽就迷信了，我們村幾百年了，的的確確逢災顯靈啊。”
“……”
眾村民激動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訴說秦家在村裏多年的幫助。這些聲音借著設備，也清清楚楚的傳遞到了臨時指揮部。
熬了一宿的總負責聽得這些話語。
相比從資料上得來的，白紙黑字的話語，他看見村民們那發自肺腑感恩的眼神，不由得往椅背一靠：“難啊。”
助理不解，遞過咖啡，邊道：“這些村民看神色還是淳樸的，若是秦家所求，他們應該會讓啊。”
“村民記得秦家的好，那勢必也記得蚌珠仙子的好。”總負責接過咖啡：“可咱們能讓那位蚌珠仙子開口說原諒驢友擅闖聖山嗎？”
邊說，總負責看了一眼最新的感染數據。
總感染：326961人（按著傳播模型模擬，或國外還有所隱瞞）
“在等等，或許哥哥比較理智呢？”助理帶著些希冀，小心翼翼開口。
總負責垂首看著手表，看著時間已經無情的指向6，預告新的一天來了。
距離哥哥的飛船到達隻剩下兩小時。
他心裏沉甸甸的，揉著自己的眼皮：“咱們不能這麽被動啊。”
“要是能夠研究出病毒化學成分，對我們來說，也算有跟外星人交流的門檻，可現在……”
“您別擔心了，除卻龍宮隊伍外，還有生物研究院秘密的二十八星宿隊也已經趕到定點醫院展開研究了，肯定會有好結果的。”助理看著愁容滿臉的總負責人，寬慰道：“咱們這短短時間，也有不少好消息了。哪能跟混了五百年的三歲小孩子比。”
總負責扶額：“研究院這年輕人取名真是越來越活潑了。我……”
話語戛然而止，總負責看了眼監控裏對峙的局麵，看著擲地有聲說“機器人進去勘查行不行？”的白敬文，一愣。
而此刻聖山上，開口的白敬文迎著所有人的震撼，字正腔圓：“我大表哥就是搞智能公司的，有機器人很奇怪嗎？我秦家要證清白，那機器人指令官方輸入，而村民們唯恐人類破壞痕跡，那也尊重對不對？機器人，插個竹蜻蜓，用飛的。”
“可蚌珠仙子……”
聞言，白敬文立馬指指自己帶來的平板：“蚌珠仙子是外星人，你們看視頻。”
“這視頻不是假的？”村民看著白敬文拿出的視頻跟他們先前被工作人員科普過的視頻一模一樣，訝然無比：“我們自己偷偷查過，是假的！”
“就是，你們騙我們的。”
“等等怎麽假的？”白敬文不解：“你們輸入什麽關鍵詞了？是不是方言導致你們輸錯了？”
“神秘黑客，外星人，飛船。”領頭人看著白敬文似乎發自茫然的眼神，擲地有聲：“我們還下載了官方反詐APP，APP說了是假新聞，讓我們不要信！”
邊說還拿出手機，“我剛才還截圖拍照片了，你們看。我們也沒有騙你們啊。”
白敬文梗長了脖子看著照片，看著大紅的感歎號，氣得扭頭看著定點負責人：“這……這怎麽回事？我記得這回應對的是神秘黑客，能在網絡世界暢通無阻的外星人，所以也沒有壓消息，甚至通知全世界，會召開發布會。怎麽會說假消息？”
定點負責人一愣，跟著梗長脖頸看著對麵村民的舉證，茫然的眨眨眼。拿起自己的電話剛想詢問輿論組，但看著自己握著特殊定製的對講機，反手拍了一下自己腦袋。
帶著些急切，他看了一眼照片上的時間，而後後悔不已，話語都拔高了些：“這是三天前的事情了。後來這邊民用網被切斷了，所以他們查的是三天前的新聞！”
白敬文忙不迭把自己手中的平板遞過去：“衛星專用版，你們自己查！”
“蚌珠仙子真是外星人。”
村民們恍恍惚惚。
“但他也的的確確幫助你們！跟你們和睦相處。其實不管是神還是人，隻要幫助過，咱們做人，總得記得這份恩情對不對？”秦楓察覺到有些人情緒的變化，忙不迭開口道：“根據敖長生的訴說，他長生這個名字還是你們的祖宗，其中某一位善良的婆婆給他取的。”
“他因為在地球接觸到你們，接觸到你們的先祖，接觸到善良的人，所以他愛恨分明，恩怨分明，相信好心。”
“所以他就算有能力對付全人類，但也隻對付壞蛋，對付那些破壞自然的壞蛋。”
“那王大友呢，王大友受傷了！”其中一個村民抑製不住，大聲訴說。
“王大友根據醫院傳回來的消息，已經轉危為安了。”秦楓拿出報告，道：“按著當時的情況，王大友是救狼受傷的，後來……後來他的身份讓他有救驢友的責任，所以他第二次飛撲上前，是因為工作責任。”
咬字落重了責任一詞，秦楓環視著村民，望著眾人肩膀上的紅袖章，喑啞著聲：“各位，你們是兼職的巡邏員，是出於守護家園保護家園的目的，才積極加入的。對於你們來說，你們也有責任，有義務配合救援行動。因為你們救援，不僅代表自己，也代表南環風景區對外的形象。”
“大家也算兩代苦心經營，才有一個家，一個能夠豐衣足食的家。接下來還要衝4A5A風景區，是不是？咱們接下來還要一同發力，打響南環古道的名稱，讓楓樹節紅遍全網，全球！”
“那些驢友有罪，法律會讓他們遭受懲罰。”
“咱們護著聖山護著環境沒錯，但一碼歸一碼，好不好？”
“我留下來，等事情結束後陪著你們一同修複，一同植樹造林。其他不提，你們看，這些正常人，連垃圾袋都自己帶著的。”
為首的村民們看看自己對麵，的的確確收拾的幹幹淨淨的工作人員，互相對視一眼。最終一個人出聲：“我……我……我們一直以為是蚌珠仙子，狼是聖狼。現在……現在是外星人，那……那動物怎麽辦？他們會不會聽，我們也沒有辦法。以前我們村要是小孩調皮，狼還會送孩子回家，可現在誰……”
即使想要說清楚，但多年人的信仰崩塌，話語還是斷斷續續，甚至雙眸也帶著些惶然，帶著些對未來的迷茫。
多少年了，他們一直信任，也供奉著蚌珠仙子。
蚌珠仙子偶爾不是災難年節，也會回應他們，在祠堂留下一句話【要吃肘子】，歪歪扭扭的，可旁邊會放一顆圓滾滾的珍珠。
這些珍珠，原先老一輩都收集著。
後來要秦老要造風景區，村裏村民出錢的事情有所糾結，請靈問蚌珠仙子，仙子還問錢不夠嗎？
還問要珍珠還是金子。
現在……現在……
像是知道村民們的惶然不安，忽然間一道光芒從村民口中的聖山核心地帶的峽穀迸發，耀眼至極。
所有人都抬眸看去。
就見半空中有個穿紅衣的胖小孩，引頸長嚎一聲。
頃刻間，狼，以及山林所有動物都跟著鳴叫起來。
所有動物的聲音匯聚在一起，仿若天籟一般，讓所有人都齊齊一震。村民們更是激動不已，“對，就這樣，蚌珠仙子偶爾出來玩，老人們說所有動物都會恭迎的。”
邊說就有幾個年邁的村民直接噗通跪地了。
白敬文目睹這一幕，眼皮猛得一跳，恨不得立馬拿手機給秦彬發個消息：這不是封建年代了。但無奈現在情況不明，他也不敢吐槽。
與此同時，別苑內的秦彬看著逼近8的時針，心情無比複雜。
他鼓足了勇氣看向出現在天空的紅衣靚崽，眼角餘光瞄了眼不遠處探出腦袋張望的小朋友們。
秦思思雙手都拍得通紅了，呼朋引伴著：“你們快來看啊，哇，傳說中的表情包，天空中飄來五個大字！”
葉晨光低聲：“思思小朋友，這很不科學的事情，大人們表情都很肅穆的，咱們當小孩子要懂事一點哦，不要那麽大聲打擾他們。”
“為什麽？”秦思思不解：“大人的標準真多。這明明很科學嘛！”
“像仙子施法，超級酷！”
像是聽到了秦思思的話語，秦彬小心翼翼看了眼總負責。
總負責此刻隻覺得自己耳畔傳入的信息都要爆炸了——
“報，技術組已查證全世界都收到敖長生的信號！”
“報，已查五國家隊伍入南環轄區！”
“報，航空檢測組暫未檢測有飛船靠近的痕跡！”
“報，海洋環保小組急報，占用全頻，緊急匯報，東海旋風，有無數垃圾湧出！”
最後一聲因過於急促，都顯得有些尖銳。總負責甚至克製不住的想要捂捂耳朵，低聲道：“這事先匯報醫療總隊！”
“垃圾似按著某種程序在堆放成山。且……且海底浮出……浮出之物，疑似科幻片的飛船形狀！”
總負責一愣，還來不及細想，就見自己眼前一道光束。
這一道光芒，太過耀眼。
都遮蓋住飄在半空的紅衣熊崽子！
且他或許是抬眸昂望太久了，以致於眼前有些暈眩，都無法一時間都分辨光束裏是什麽。隻能聽得耳畔一道聲音響起。
溫潤似玉珠落盤，帶著些悅耳。
“先前本座的導航出了些問題，去了你們平行世界，看到了喪屍橫行的一幕。因此看在你們人類，尤其是華夏人類對我弟弟的照顧，為表謝意，特送上海洋垃圾。”
“以後諸位可得記得自己定的規矩。”
“都是地球生物鏈的一環，別過於肆意。”
這番話，不僅別苑裏所有人，便是其他世界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刹那間，全世界所有人都訝然不已。
無數的視線都開始集中到南環古道風景區，集中到秦家別苑。
而承載數以萬計人視線的秦家別苑內，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準備好的“禮品”以肉眼不可見的方式消失。
就仿若神話傳奇裏的仙法一樣。
“敖長生小王子？”總負責人喊了一句。
“我哥哥來接我回家了，不過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你們等我長大了，我就回來做客！”敖長生的聲音帶著些幽怨，由近及遠的，漸漸消失。
隻剩下尾音飄**在半空中，久久不曾散去。
總負責人昂頭定定看了許久，看著光束驟然消失，抑製不住的垂首看了眼不遠處的四個孩子，後怕無比問助理：“敖長生幾歲來著？”
“500。”助理心有餘悸，低聲回答：“禮品中書籍全都拿走了，玩具隻拿走了一半。”
頓了頓，助理感慨：“那個……那個哥哥看起來還是挺嚴的。”
總負責嘴角抽抽，問：“海洋環保組，最新情況。”
“海洋垃圾沿著海岸線堆積成四個字——地球OS。”
“OS？”總負責茫然：“操作係統的縮寫？還是……”
閃過種種縮寫，總負責總覺得不對，眉頭緊擰成川：“這……你去問問那幾個兔崽子。或許跟那熊孩子有共同語言。”
助理恍恍惚惚。
“快去！”
“是！”助理跑到屋內，言簡意賅描述了一番，問：“小朋友覺得OS是什麽意思？”
“好笨啊，OS就是內心獨白啊。”秦思思精準翻譯：“地球媽媽說了，老虎不發威你當老娘不存在嗎？不孝子敢給我塞垃圾，現在給我好好打掃，不掃幹淨不許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