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換掉節目組（修）
“孟導，彈幕爆了不少共情的。引導的好，這個話題就能爆出圈了！”
孟導聽得自己微型的耳麥裏傳來後台輿論監控小組的匯報聲，似帶著竊喜的匯報聲，嚇得雙腿一軟。
的確，這個話題能爆！
作為已經執導過娃綜的導演，她自問也是學習過相關常識，知道時下社會孩童教育存在的矛盾，比如秦思思的聲聲控訴，便是教育理念的分歧：老派教育理念的父母自認為對物品擁有所有權，不問過孩子，便直接處理本該屬於孩子的東西；追求科學育兒的年輕派父母，是支持孩童擁有自己玩具的所有權的。
兩派人馬，能為自己的育兒觀念吵個三天三夜。
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因此這種話題討論不出輸贏，卻……卻能飆高節目組的收視率。
可收視率這個前提得建立在——節目還存在！
節目組還存在！！
她這個導演還存在！！！
一想，孟導便覺寒氣似從腳底心鑽了出來。她喘著氣，目光定定的看著雙眸瞪圓，帶著憤怒火焰的秦思思，聽得人雖然激動到有些撕心裂肺的話語，卻表達清晰的話語，說的字正腔圓話語，聽得人輕飄飄一句“炒魷魚絲”，手死死捏緊了台本，努力逼著自己冷靜。
“思思小公主說的好有道理，但先前葉晨光小朋友是不是也舉例說了，要看攝像頭，咱們要客觀公正的來判斷是不是？”孟導硬著頭皮開口：“話表達方式不一樣，沒準就會引發某些誤會。”
秦思思看著望著自己，目光似乎帶著些畏懼但又帶著些不耐，仿若再說怎麽那麽任性，乖乖聽話不行嗎的孟導，跟那些高管叔叔伯伯沒什麽兩樣的孟導，便覺得自己委屈不已，拉著秦恒的手，邊嚷：“你是節目組老大，我不信你了！”
秦恒小心翼翼的把人抱著，輕輕拍撫著秦思思的後背，一邊無聲的安撫著，一邊開口，聲音不高不低，似不帶任何的情緒，客觀公正的訴說：“孟導，不好意思，這所有權歸屬在我們家就是大事。”
“思思一生下來，第一件事就是按手印，獲得自己的遺產。”
猝不及防聽到“遺產”兩個字，孟導頭皮一麻，雙眸下意識的看向抱著孩子，神色溫柔，看不出任何厲色，依舊和和氣氣的秦恒。
這……這若是從專業角度來說，這便是虐粉固粉了。
且這個時候若是爆出秦楓身世，就是雙重虐粉。
秦恒到不愧是三舅姥爺，IP大佬，這些套路，都磨的透透的。
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引著網友的情緒。
壓根就不是助理口中的什麽鹹魚，恐怕是扮豬吃老虎。
孟導後悔不已。
而此刻，秦恒提及遺產一詞，看都不看秦楓是什麽臉色，慢條斯理的環視在場所有人，字字鏗鏘有力：“節目籌備至今所有錢，都來自秦思思的遺產。所以思思贈送李萌萌合同，我作為監護人之一沒有任何的阻攔。”
“道理就在此。”
說完最後一個字，秦恒才不急不緩的瞥了眼不知何時癱瘓在地，麵色青青紫紫的秦楓，“不是全世界都是媽要寵著孩子，但全世界都一個真理，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
聽得在耳畔一聲比一聲洪亮的話語，秦思思抱著秦恒的脖頸，有樣學樣的環視著在場所有人，最後神氣揚揚的衝秦楓一挑眉，“聽見了沒有？！”
“所以你們離開！”
秦楓昂頭，幾乎是昂望著居高臨下的秦思思。
此刻秦思思雙眸還有些殷紅，帶著些淚花，但水汪汪的眼，明亮閃耀至極，似一道光芒來襲，讓他不可避免的就想到從前，想到從前那一幕幕……
聞訊而來的柳管家看著身形似乎都蜷縮成一團的秦楓，眼裏閃過一絲的歎息，然後便一揮手示意保鏢將人架走：“請出城堡！”
與此同時，在秦楓身邊的顧森瞧著麵無表情，但神情冷厲的保鏢們，又看了眼自己的手，似乎沾染著秦楓冷汗的手，刹那間急得額頭滿是汗珠，轉身想要跟過去。
但撞見了不遠處那些呆若木雞的工作人員，回想起現如今的處境，顧森深呼吸一口氣，衝葉晨光一揮手，叮囑道：“你跟著泰哥啊，不管怎麽樣，白老師是跟我進來。我要先跟過去看看，這白老師還有病，生病了，知道嗎？”
葉晨光表情有些糾結，“白影帝是不是比你大？顧森，你先回答我這個問題。”
“祖宗，我……”顧森看著神色難得肅穆，小臉一板，跟他記憶中那個便宜外公一模一樣的葉晨光，情急之下哪想得起來秦楓幾歲，忙不迭拿手機查了一下，回：“27歲。”
“27歲？”
葉晨光伸出自己的手指頭看了又看，又望著焦慮的哥哥，沉默了一秒，開口道：“這麽老了，我勉強同意你去。”
說完，葉晨光緊繃著臉，拽著要離開的顧森的手，迫不及待的開口：“讓他多學習學習法律。我都知道，風能進雨能進，國王不能進，意思就是每個公民的財產，在古代皇帝都不能過問。所以壓歲錢零花錢一百塊錢以內的，我都能自由支配，媽媽都不能管。且我還能隨著年齡增長，申請提升額度。”
“……”顧森揉了一把葉晨光腦袋：“好好好，我肯定轉達。”
說著顧森就疾步匆匆跟了過去。
泰哥瞧著撒手就沒，真“拆家”哈士奇性情的顧森，當眾無視金主爸爸憤怒的顧森，努力微笑，抬手拍拍葉晨光的肩膀。
還不如葉晨光靠譜！
神仙弟弟，還起碼自帶……自帶一個收尾辦法：學法！
秦恒見轉按了按自己佩戴的耳麥，低聲說了一句關機的指令。
聽得耳畔傳來冰冷的機械電子音，他才微微籲口氣，垂首含笑的哄著逗著秦思思開心。
而另一邊節目組工作人員瞧著顧森都跟著保鏢後頭跑，恍恍惚惚回過神來，互相對視一眼，皆從同事眼裏看到自己的駭然：不是小道消息瘋傳，這白楓白影帝是秦家二少？難道消息有誤？這白楓出來承認錯誤了，秦家還直接驅趕，是殺雞儆猴？
人或許都是帶著趨利避害的性情，因此一見柳管家這區區一個管家都直接命令人，甚至當眾就把似乎發病的白楓請出去，心中不由忐忑害怕起來。
他們能夠競爭到這個節目，也都是綜藝裏的優秀製作團隊了。也都想著打造一檔能夠橫掃全球的綜藝節目，成為國民現象級的綜藝節目，在眼下萬事可綜藝的浪潮中成為潮頭。小寶貝雖然是量身定製的，但資金充沛，又自帶各種話題人物，天然就起點高。
因此他們也真的是投入了百分百的精力，想要借此綜藝成為自己簡曆中光輝的一筆。
可現如今似乎……似乎成了敗筆。
“這跟我們又有什麽關係，不是說白影帝是秦二少，秦思思的二舅舅嗎？！”節目組中有人眼角餘光瞄了眼攝像頭，帶著些不忿，飛快的開口說了出來，“莫不是神仙打架？”
這話爆出去，錯的就不是他們節目組！
秦楓也自己承認過錯了！
秦恒沒錯過某些人的舉動，眼眸暗了暗：
他現在倒是有些信了。
秦思思會挨罵，會被罵到成為對照組。
十之八、九就是某些人為了收視率，為了自己的爆款綜藝，使勁的禍禍的。
畢竟按著秦楓所說，他秦恒這個最時髦的崽不在，玩輿論玩直播這種東西，秦思思的外公一個糟老頭子拚得過娛樂圈專業人士？？
就算老頭子也有助理，但人腦子也理解不了這些時髦的工具。
網友連著老爺子一起罵熊家長，那完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琢磨著，秦恒言簡意賅：“節目已經終止了，某些人眼睛看攝像頭，以為能裹挾輿論嗎？”
“老柳，你去約各大社交平台老總開個視頻會議，聊聊。”
柳管家聞言畢恭畢敬一彎腰，“是，三少，思思小姐，請你們放心，我會解決好的。”
聽到這番實打實威脅告誡的話語，孟導身形一軟，手中本緊捏的台本直接噗通一聲，落地，發出“啪”的脆響。
這一聲脆響，像是徹徹底底打醒了孟導，打醒了節目組工作人員，打醒了他們曾經懷抱的……懷抱的各種收視爆表，走上人生巔峰的美好幻想。
與此同時，正各種感慨的直播間觀眾們望著忽然的黑屏，望著直播間最上方的公告【小寶貝觀眾朋友們，不好意思，因合約問題暫停錄製】不由得嘩然一片，紛紛跑到了社交平台，尤其是微播，這個全網粉絲聚集最多的地方。
觀眾們率先開了眼小寶貝綜藝的官微，便發現官微也同步了公告。
確定了暫停播放後，觀眾們就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發表起自己的看法了——
【真……真說停就停？！不過也的確該好好反省反省了。總覺得節目組似乎也有些傲慢，拿所謂成熟的綜藝體係，來拍攝節目。因此就顯得秦思思她似乎太任性了，沒有發掘秦思思作為繼承人這身份的亮點。】
【沒準是走成長流，先抑後揚呢[狗頭]從吃瓜的角度來說，其實我挺想看繼承人日常的。普通的孩子各個說要快樂童年，結果呢？一上學，所有家長老師不都是——看看別人家的孩子別的班級，考試如何如何，才藝比賽如何如何，體育也能優秀。】
【不行，我還沉浸在痛苦中，有沒有人跟我分析分析，這送狗的罪魁禍首到底是誰？是誤會的話，會不會直接放視頻？】
普通的吃瓜群眾還算克製，但粉絲們倒是生氣不已，各家混戰著，唯恐戰火燃燒到自家身上，紛紛替自家鳴不平：
【楓葉才收到消息，怎麽可能是我們家老師的錯？直接放監控，放沈曜的監控說清楚！看白楓的樣子，沒準還是發病了！某些人直接欺負一個病人好意思嗎？欺負他生病，就直接各種髒水往他身上潑嗎？】
【某些人是故意斷章取義的？沈曜他們這一組可是準時打卡準點關閉的。換一句話說沈曜沒有開啟攝像頭，育兒師他們說法萬一站在有利自己這一方的角度怎麽辦？連葉晨光都知道口供的效力低，有情緒影響！！！】
【這件事錯的是大人，錯的是白影帝某些人就心疼了嗎？能不能真認識認識這個暴露出來的問題——是壓根不尊重小孩子，不尊重孩子的意見！《小寶貝》這個綜藝是秦思思的，都逼得小舅舅直接說孩子有錢是因為她媽媽的遺產了！遺產兩個字，某些智障懂什麽意思嗎？】
【是遺產，那不是更要慎重對待？白老師先前的擔憂也沒錯啊，秦思思在某些角度是挺任性是挺熊的，說幾句還不行了？再說了，白老師或許就是因為秦思思是孤兒，又代入了自身了呢，那情緒激動之下，操心操心，不行嗎？】
【嗬嗬嗬，你們家白老師自己有病自己去治療行嗎？別因此連累其他人？我現在就不解了，顧森腦子進水了嗎？什麽叫跟著他一起進來的？你們仗著家世背景肆意妄為，能不能別牽累無辜？？？萌萌她們容易嗎？！】
【……】
網上沸沸揚揚的，直接把#小寶貝停播#衝上了熱搜第一，但還沒兩個小時，非但停播話題被撤掉了，與小寶貝綜藝相關的話題全都撤的幹幹淨淨。
除卻官微多了一條公告【理性討論歡迎，蓄意引戰，城堡精靈一律打包@九州網警】，其他社交平台各種話題眨眼間就消失的**然無存。
就好像從未有過這個綜藝節目一樣。
當看到這架勢，衝浪第一線的10G網友們都覺得自己挺懂的【娛樂圈炸、號都簡單，更別提資本大鱷了】
粉絲們見狀剛想說資本捂嘴，豈料就見九州網警公布處理6.15非法組織經營案的消息了。
這通告，很長，超級長。
還自帶直白無比的定義解說。
比如解釋什麽叫非法組織經營者，也就是水軍，也就是各種營銷號，負責收錢辦事，玩文字遊戲、利用IP數據等等手段進行帶節奏潑髒水，亦或是艸數據流量。
解說完後，將涉案的水軍ID以及注冊的公司信息全都羅列的清清楚楚，甚至還運用了表格歸納總結，以致於所有人，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與節目組合作的水軍共有7家：綜藝大爆料V（注冊公司名為傳越文化有限公司，法人代表林某某）、娃娃向前衝V（公司同上）、後宮三千花旦V（注冊公司名為美人廣告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孟某某）、……
粉絲們看著熟悉的娛樂圈八卦賬號，看著那些幾乎相同的公司名字，氣得眼睛都紅了。
這營銷號有些還互相有仇呢，賬號下的粉絲還互相對立。
但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同一家公司的，同一個老板！
同一個老板！
心理的火焰刹那間刺啦就燃燒了起來，粉絲們繼續往下看——
與李悅悅合作的水軍共有11家；
與顧森合作的水軍共有2家；
與沈燁合作的水軍1家；
節目組的同期競爭者收買水軍12家；
李悅悅的競爭者收買水軍5家；
顧森的競爭者收買水軍8家；
沈燁的競爭者收買水軍3家；
秦家的競爭者收買水軍6家；
以及個人帶有網暴性子的賬號，共查封25698。
另感謝城堡精靈作為熱心AI，積極提供相關線索，幫助警方一舉橫掃相關非法組織，肅清網絡環境！
粉絲們：“……”
看著這一份，堪稱是連根拔起，幹幹淨淨，誰的情麵都沒留的通報，所有人是紅紅火火，恍恍惚惚，情緒複雜不已。
當然相比粉絲們的複雜，網友們的吃瓜訝然，作為最最最相關的利益人士，整個營銷圈子眨眼間就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從報案到出公告，算起來二十四個小時都不到，但是……但是全都被徹查的清清楚楚，如此高效，簡直讓人害怕。
偷偷爆個料賬號的經營者，林水淼看著同行消息群裏各種哀嚎，尤其是刷遍了朋友圈的一句話【非法組織經營罪是犯罪，要記檔案裏的，到時候連累孩子考公，甚至連累孫子。艸，我女人直接跟我分手了】嘴角一彎，帶著些輕蔑的嗤笑，“這幫孫子賺錢了，倒是帶節奏搞恐慌了。”
邊說他看了看自己的賬號，然後目光迸發出一抹決然來了，指揮自己的下屬，“趕緊寫秦家……算了，快，收拾東西，趕緊去慶華大學采訪傳說中的葉博導！這沒準對我們來說就是機遇，衝一線營銷號的機會！”
他賬號粉絲才三十來萬，在營銷號圈子裏算個三流人物。
可現在呢？
這城堡精靈一出，娛樂圈這頂尖的營銷號，起碼折了一半。
畢竟每個圈子都有個三六九等分。
節目組也好，顧森也好，李悅悅也好，都是一線頂流，他們的競爭對手也是一線的。
因此這兩□□，看中的營銷號自然也是圈子裏的一線。
現在這些營銷號的大佬全都被抓了。
剩下的，誰能搶得流量，豈不是就直接爆紅成第一了？！
有錢就行，哪怕非法組織，恐怕就是罰一罰款而已。
跟更別提，他背靠的大公司，據聞總裁厲害的不行，也是豪門世家出生。
正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林水淼越想越開心，覺得自己都看見了成捆成捆的鈔票衝自己飛舞。
收拾好裝備，他一開門，就見神情肅穆的警察，在物業的陪同下前來，嚇得瞳孔猛得一震，急急忙忙打電話想要求助。
他……他可聽說了，這非法組織經營罪，是入刑的。
一旦刑了，可連累三代考公問題。
與此同時，被視為靠山的總裁白敬文，麵色有些青，看向帶著資料前來的白董。
白董看著麵色沉沉，似乎帶著些惱怒與不忿的外甥，冷笑一聲：“白敬文，我這個姑姑沒虧待你吧？這幾天我連軸轉著，琢磨著你好歹也是親戚，是我的親外甥，想著你能幫忙分擔分擔。結果你倒好？！我差點在九州網警辦公室都抬不起頭來！”
“我信誓旦旦去找網警，要他們抽調最精銳的精力，甚至潑婦一樣的，裹挾秦家老祖宗的顏麵，還逼著研究院後勤人員一起去施壓，城堡精靈甚至某些核心數據上交網警。”白董說著覺得自己心理真是溢出濃濃的失望，盯著自己向來看好的外甥：“結果倒好，結果很好！”
“三分之一的黑子，那些辱罵思思的黑子，竟然是你名下的營銷號！”
“別以為避免直接的經濟往來，專業的經偵查不出來！”
聽得這聲聲的控訴，帶著鐵證的控訴，白敬文麵色變了又變，最後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開口：“姑姑，我知道現在解釋什麽，您都聽不進去。但是一行有一行的規矩，您直接用AI把所有營銷號連根拔起了，那些人，那些烏合之眾定然會反過來黑您的。”
“您斷了他們的財路，斷了娛樂圈的一個潛規則。”
白董看著這個節骨眼上還振振有詞的外甥，緩緩嘴角勾出一抹微笑：“潛、規、則？”
看著神色帶著不忿，透著些高高在上的白董，白敬文垂首遮掩住自己的一絲羨慕與嫉妒，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解釋道：“對，娛樂圈也有自己的利益鏈條。自打粉絲經濟來臨，營銷號和某些愛豆，某些娛樂公司的捆綁就更加緊密了。其他不多說，就一條，粉絲其實粉的就是人設而已。”
“姑姑，”白敬文語調加重，目光定定看著厚厚的資料，還抬手翻開看了看，帶著些笑：“我也是看著思思長大的，我也是聽聞過表姐夫幹什麽的。我怎麽可能真黑思思呢？但咱們是不是也得承認一點，您和大表哥在教育思思問題上存在些分歧？”
迎著白敬文望過來的眼神，白董摸著自己手指上帶著的，誇張無比的，biubiu閃亮的牡丹花形狀的塑料戒指，“直接點。”
“思思很好，但她偶爾是不是也有點小淘氣？”白敬文瞧著似乎冷靜下來的白董，心裏微不著痕的籲口氣，一本正經道：“你們覺得綜藝就是給她玩的，確切說找幾個圈子外的，藝人的孩子，勉強算個變形記。但咱們也是直播也是綜藝節目是不是？那就要考慮大眾的思維觀念。”
“在某些時候，有些烏合之眾的想法那是極端化，是仇富的。隻有一開始就抓著思思的小淘氣，不斷放大，讓所有人都討厭思思。正所謂黑倒深處自然粉，”白敬文循循善誘著：“到時候在放出表姐的事情，思思就能獲得大部分人的同情。”
“若是姐夫的身份曝光出來，那就是徹底大反轉，徹底虐粉固粉。所有人都會憐惜思思，都會惱恨自己先前對思思的謾罵，都會因此愧疚不已。到時候您在出麵，木堇集團官微認領小繼承人，那保準一下子相關服飾一售而空。這一套操作下來，差不多趕上雙十一預售，到時候木堇集團銷量，在雙十一，沒準就是行業第一！”
最後四個字，白敬文說的時候，心情都抑製不住的激動了些，覺得自己似乎都能想到那喜報，想到了漂亮的財務報表。
白董聽到這番話，毫不猶豫對準人的臉一巴掌就打了過去，帶著濃濃的失望：“白敬文，這一巴掌我是替白家的列祖列宗教育你！娛樂圈混多了，就知道這些魑魅魍魎的手段嗎？！”
“啪”得一聲響徹在耳畔，正帶著對未來希冀的白敬文整個人都傻眼了。
下一秒感受到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他心裏刺啦一下燃燒這火焰，雙眸也掩飾不住帶著些陰鷙，幽幽的盯著白董。
想要反手回擊的那一瞬間，白敬文看著雙眸燃燒著怒火的白董，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白董，您是不是太……太固執了？我這哪裏是魑魅魍魎的手段了？您琢磨著秦思思接班，那秦思思按著我的安排，深度捆綁銷售額，到時候豈不是順順利利就讓不少老古董閉嘴了？”
“我還沒替你表侄女再打你一巴掌！”白董瞧著白敬文還敢反問，反問的理直氣壯，氣得胸膛都一起一伏的：“白敬文，我知道你搞直播賣貨很成功，培養出一大批的網紅銷售員。但是網絡上的這些套路，這些惡俗的風氣，能長長久久嗎？”
“我的衣服那是靠服裝質量，價廉物美，白家也是實體工業領域，一步步走的是踏踏實實，靠的是質量！”白董說到最後一句語重心長：“你是白家這一代聰明的孩子，我也欣賞你能抓住時代潮流，但是敬文，你不能忘本啊。”
“這網上所謂的流量，一紙文件下來，便能化作虛無！咱們家自古以來都是實業立身！”
聽到最後一句話，白敬文眼眸閃了閃，暗暗琢磨著一紙文件這四個似乎代表無限能量的詞匯，看著滿麵怒火，雙眸似乎裹挾著濃濃失望的親姑姑，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鬆開自己的拳頭。
“姑姑，對不起我是讓您失望了，但是現在大環境早已變了。”白敬文說著似想起什麽，拿起桌案上的資料，高高揚起，仿若自己舉的是稀世珍寶一般，帶著些傲然開口：“您也看過了，所有人，娛樂圈各種職業，導演、愛豆、演員等等，都有自己合作的水軍賬號。這已經是娛樂圈發展的常態了。現在的娛樂圈就是這個樣子。”
“哪怕某些人本人不需要，但是也會買水軍進行宣傳。不買，沒準就麵臨被黑的時候，無力反抗，沒有話語權。”
“最基本三人成虎的道理，您應該知道！”
白董聞言，麵色緊繃，手死死握住了自己精心佩戴的牡丹花大戒指。
她帶這個戒指，一來是寶貝思思選的；二來最重要的一點這戒指卡頭發，她等會拔跟頭發輕而易舉的。
可……可萬萬沒想到現在這戒指倒是成了逼著她理智的救命稻草。
的確三人成虎，她看到城堡精靈收集起來的彈幕言論時，氣得都想豁出去自己這條老命，來個魚死網破。
望著握著牡丹大戒指的姑姑，甚至因此雙眸都帶著些戾氣的姑姑，白敬文眉頭一挑，麵帶了然之色：謾罵的話的確難聽，尤其是網友“創造性”的諧音梗，思思成死死。
雖然思思這個名字，的確是因為思念其父母，而疊字的。
但這個名字，也的的確確帶著死亡。
秦思思的媽媽放棄了自己活著的機會，讓醫生先救孩子。
這事對秦家來說，就是不能提及的禁忌話題。
琢磨著，白敬文按了按自己臉上的巴掌印，疼的抽口氣，緩緩的開口：“姑姑，不是我膽大要頂撞您，但是您現在直接挑了所有的水軍，到時候這些人聯絡秦家的競爭者反過來黑您黑你們，你們怎麽辦？你們張口說得清楚嗎？”
“秦家本就因為繼承問題，有些矛盾吧？其他不說，大表哥至今不娶，圈子裏不少人都如狼似虎的盯著呢。”
越說，白敬文倒是覺得自己越發理直氣壯，他反倒是抬頭挺胸，視線都帶著些俯瞰，幽幽的盯著白董。
白董定定的看著自己曾經欣賞過的外甥，瞧著人眉眼間帶著的傲然火焰，薄唇緊抿，不語。
兩人視線在半空中相撞，帶著些濃濃的硝煙味。
也不知時間過去多久了，白董看著似乎一晃眼就比自己高的外甥，緩緩籲出一口氣，頹然的垂眸，再一次摸了摸自己佩戴的大戒指。
這番話似乎言之鑿鑿的，甚至表達的意思竟然跟自家老三說的差不多。
她本來完全不想去惡意揣測任何一個人。
但自古以來，能讓一個家族快速瓦解的便是——禍起蕭牆！
心裏的血液似乎都因自己的想法有些凝固了，甚至還化作冰淩，紮得她渾身泛著疼痛。但可笑的是……
白董捏緊了牡丹花，聽得這塑料的花朵似乎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嚓一聲，她努力隱忍著疼痛，逼著自己微笑：“你說的倒是一套一套的有道理，但我依舊堅持自己的觀念。”
頓了頓，白董話鋒一轉，眯著眼盯著白敬文：“但我也不是什麽老古董，你既然對綜藝那麽熟，我也給你個機會。我給你出資，你搞個綜藝。”
冷不丁的聽到這話，白敬文眼皮都跳了一下：“綜藝？”
“白敬文，別說姑姑不給你機會。咱們是姑侄，你眼裏燃燒的野心，我看得明白。”白董開門見山道：“我也欣賞你這野心，因為我自己也是這樣不甘心，撐著一口氣才創下木堇集團的。”
望著人雙眸帶著的一絲欣賞，白敬文頭腦空白了一瞬，“您……”
帶著些顫音開了口，但剛說一個字，白敬文感受著臉頰的疼痛，便舌尖一咬，止住了自己驟然得到篤定後的那難以形容的心情。
從心裏溢出的那種酸酸澀澀。
但這一股情緒消失的極快。
目前的白敬文，事業有成的白敬文早已不需要所謂的溫情脈脈了。
他隻要利益，隻要成為繼承人，掌控白家，讓白家所有人，包括白家的親朋好友，都恭恭敬敬的看他臉色行事。
“您的性情倒是一貫如此，是，我也的確有些自己的小心思。”白敬文調整了自己的表情，帶著些固執道：“我依舊認為自己讓營銷號的舉動是正確的。我來黑，我起碼能夠控製把握尺度，甚至可以指揮一個營銷號當場表演個黑轉粉，亦或是愧疚退網。”
白董聽到這話，直接氣笑了：“你以為那些營銷號，義氣當頭嗎？是死人不會張嘴嗎？各種戾氣不斷擴大，早就飄了。”
“我……我也跟你沒什麽好說的！這樣，你不是顯擺自己能耐嗎？我投資，你搞個職業類的綜藝，比如服裝設計，不是正好跟你直播能結合起來？不是雙贏嗎？你搞！”
“找幾個腦袋亂七八糟，跟雞毛撣子一樣的愛豆，”白董說著，神色還帶著些埋汰：“讓他們好好學習美容美發。”
“還有什麽烘焙，就是跟政府免費推廣的職業技能向結合起來，每一期一個主題。”白董道：“具體怎麽樣的，你自己策劃，關係我給你拉過來了。”
“你好好搞，踏踏實實的宣傳技術，直播十天一期，愛豆學習理發，學習烘焙，學習衣服陳列這些，應該有點基礎，能夠學會的。”
“有一技之長，就算過氣了，好歹還能混口飯吃。”
白敬文看著說話間還滿眼嫌棄，似乎對愛豆這個職業，確切說對娛樂圈充滿嫌棄的白董，覺得正常，但……
眉頭緊擰，白敬文思忖著白董的性子，幹脆直接問出了聲：“您為什麽讓我搞這個綜藝？這貿貿然的，好像天掉餡餅了。”
說到最後，白敬文自嘲一笑，“您不應該直接扇我一巴掌，然後揪著我跪白家的宗祠嗎？”
“你還有點自知之明。”白董直接篤定開口：“我本來也這麽想的。但老大生病，老二那孽障就別提了，剩下個老三有心無力，他在機械這一行真不開竅，寫個畢業論文，都花一年時間。那麽多老師指點，還開竅不了。”
“我也害怕思思不開竅。”
“你不是言之鑿鑿自己這套理論對嗎？那我給你一個機會，也相當於給老三一個機會。或許真是我老古董了，不懂潮流了。”白董看看牡丹花上的裂縫，深深的歎口氣：“你成功了，或許我會同意老三去追求自己的夢想。”
望著向來堅不可摧的女強人此刻似乎從骨子裏散出疲勞，但又帶著濃濃母愛，白敬文眼裏帶著些發自肺腑的羨慕：“您這話我倒是信。那我們接下來在商言商了。”
聽得人如此篤定的話語，白董籲口氣，麵無表情道：“那我打你到不是一個合格商人的行為。在當商人之前，先去醫院看看，頂著這麽張臉，我反倒不好意思了。”
“您客氣，我冰敷一下……”
“讓你走你廢話什麽？”白董板著臉：“老大生病，你這個表弟不應該探望探望？走走走，我現在頭疼，也不想理那些營銷號的事情，去醫院！”
“腿瘸會裝吧，你給我一拐一拐的走。”
白敬文眉頭緊擰：“您……您這要求過份了，我好歹也是白手起家的一個公司老板。”
“你要不要在商圈混？既然秦家的競爭者都買水軍了，還能不盯著我？”白董冷哼一聲：“我打了你，你沒幹其他犯法的事情，這事就算過了。要是有其他的事情，那些人沒準琢磨著好好替我揚一揚家醜！”
火氣似乎都充斥在整個辦公室，白敬文一聽這聲解釋的話語，心中咯噔一聲，忙不迭道：“您放心，肯定都是遵紀守法的。我……”
微笑了一下，白敬文帶著些討好：“我……我還琢磨著競爭白家繼承人的位置，姑姑，您放心，我肯定遵紀守法，沒有任何的違法亂紀的事情。隻不過有些事情潛規則……”
“呸！”白董不耐：“別跟我提潛規則，走！”
白敬文看著毫不猶豫轉身離開的白董，也不捂著臉了，回想自己看過的畫麵，努力一瘸一拐，一搖一擺。
看到自家睿智陰狠的老板這一刻竟然……竟然跟在一個氣勢洶洶老女人後麵，一副被打過後鵪鶉的模樣，助理一行人全都驚呆了。
他們……他們老板不是背景深厚嗎？
是被包、養了？
等從醫院回來後，白敬文聽到自家公司的傳言，氣得直接破口大罵：“你們眼瞎嗎？我被包、養？那是我姑姑，木堇集團的創始人！”
眾人：“？？？！”
而另一邊，白董看著從白敬文臉蛋上提取到的血液分析，她親自看著從白敬文身上提取下來的頭發和唾液，她親自盯著的出爐的親子檢測報告，慢慢的手捏成拳頭。
骨節都捏得咯咯作響。
很好，真的是親子關係！
“立刻馬上把秦楓給我綁回來！”白董毫不猶豫命令道：“用最快的速度給我找跟腦子有關的所有專家，我要進行專家會診。”
助理瞄了眼白董漆黑似鍋底的臉色，忙不迭領命去辦。
見狀，白董才鬆口氣，給秦恒打電話訴說這個好消息。
秦恒：“？？？？！”
“媽，您可冷靜，別一氣之下把秦楓送實驗室。我把人控製住了，給你送過來。”秦恒聲音壓低，哪怕在自己的書房裏他還是抑製不住的悄聲：“爸按著計劃可要過來了。他要是知道這些事情，秦楓還扭扭捏捏不說個清清楚楚，沒準一個激動就出大事了。”
“我有數。”
“那行，我不多說其他了。至於綜藝，我打算帶著育兒師他們自己上，反正就架著機位嘛。至於主持人，我找了找，打算請少兒頻道的月亮姐姐，已經想辦法在聯係了。嘉賓嘛，要不要替換，我覺得還是看思思的意思。”
“行。不過今天那個些孩子有沒有被嚇到？安排心理醫生了沒有？到底是咱們家的事情，別嚇著孩子。”
“放心，我都安排了心理醫生開解。”
“出個報告，帶上時間。”白董語重心長：“把情理做到位，但也注意保護自己。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某些人是真暗戳戳的要看咱們笑話，覺得咱們是不能把思思培養成繼承人！”
秦恒鄭重的點點頭，匯報了一番自己這邊的進展，便掛斷了電話。
然後負責手進了隔壁秦思思的書房，瞧著書桌上寫寫畫畫的秦思思，他嫻熟的坤長了脖頸瞄了一眼，沒忍住謔了一聲：“不公平啊，說好給你舅舅記大過呢？而小舅舅那麽帥，就畫一麵錦旗啊，怎麽著也得再貼一顆小星星，或者一張獎狀！”
——每天晚上，按著秦家祖傳的規矩都是吾日三省吾身的時間，思思也會在育兒師的引導下對一整天發生的事情做一個簡單的回顧與自評。
打算合上“小公主獎懲小本本”的秦思思緩緩昂頭看向秦恒，扁扁嘴：“你從來打電話不背著我的，現在都背著我啦，有自己的小秘密不跟我分享了。”
秦恒一噎，也學著秦思思的樣子，扁扁嘴，委屈巴巴的：“那不是小舅舅馬上要工作了，工作的時候有商業機密的，對不對？小嘴巴就要封起來。”
秦思思看著在嘴巴比劃拉鏈的小舅舅，看著人嘴巴都能撅著掛拖油瓶了，一副好傷心的模樣，不由得歎口氣，“那好吧，給你再貼一顆小星星，就一顆小星星啊，不要告訴舅舅我偏心你。”
“我這是獎勵你要工作了，要做好第一份工作才格外給你的獎勵。”末了，秦思思還板著臉鄭重訴說道。
“謝謝小公主的鼓勵，麽麽噠。”秦恒抬手比了個愛心。
秦思思見狀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垂首看看早已貼好的表格，慢慢悠悠的看向代表自己的Q版小人。望著自己身後一整排閃閃發亮的小星星，她又看了眼笑眯眯，似乎都翹著尾巴等待的小舅舅，跟著笑了起來，目光帶著些鄭重，然後小心翼翼的抬手撕下一顆屬於自己的小星星，慢慢的貼在秦恒的Q版小人旁。
這番舉動嚇得秦恒一愣：“不……不直接貼紙撕一個？？”
“不行的，我今晚剛學了落子無悔，金口玉言兩個成語。”秦思思快速的把小星星貼在秦恒的Q版小人後麵，還忙不迭合上小本本，才不急不緩的解釋道：“我已經上傳打分表了。所以不能直接再拿貼紙上的小星星了，但誰叫我疼你呢，可以勻你一顆！”
望著舉起的小手指，秦恒覺得自己眼淚都快要哭出來了，沒忍住抱著秦思思親了親額頭，與有榮焉的驕傲著：“謝謝小公主～”
“不客氣，撒嬌寶寶最好命啦。”秦思思反過來也親了親秦恒的額頭，湊人耳畔：“小舅舅，我晚上睡前牛奶改成半罐旺仔牛奶好不好？思思今天好傷心的，想喝甜甜的牛奶，做一個甜甜的夢。”
“我刷牙刷兩遍，不，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