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羞辱（修）◎
霍宅，車上的喬雪蘭母女倆快維持不住虛偽的表情，屋內豪華的客廳裏，沈靈韻卻非常愜意地享受著英姐遞來的咖啡。
作為後世需要經常熬夜的精英人士來說，飯後喝一杯香濃醇正的咖啡，是享受。
也喚起了沈靈韻所有的精神。
“夫人，沈夫人她們在門外已經等了十幾分鍾，你看……”英姐並沒有退下，而是等沈靈韻喝了一口咖啡露出滿意的表情後才適當提醒。
沈家可是沈靈韻的娘家，平時母女關係非常不錯，她有點弄不明白今天的沈靈韻為什麽突然就把人晾在門外了。
一晾還晾了十幾分鍾，這要是在以前，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就在英姐思索沈靈韻是不是跟娘家鬧什麽矛盾時，沈靈韻的聲音慢悠悠傳來，“英姐，麻煩你幫我迎一下客人。”
沈靈韻在搞清楚喬雪蘭母女倆是個什麽東西後，就沒打算給兩人留麵子。
原本她以為沒出門迎接，喬雪蘭母女會衝進門興師問罪，又或者是怒氣衝衝離開，結果過了十幾分鍾，這兩人居然還在。
還在門口等著自己去接。
真是太有點把自己當盤菜了！
既然如此，那就再來點羞辱，最好能把喬雪蘭母女倆那虛偽的麵孔扒下來，雙方鬧翻，今後各走各的陽光道。
沈靈韻不是原主，懶得跟喬雪蘭母慈子孝。
沈靈韻這邊想羞辱喬雪蘭母女倆，得到吩咐的英姐卻是大吃一驚。
沈靈韻沒親自出麵迎接娘家人就夠讓她吃驚，沒想到夫人還讓自己去迎接，她在霍家再有麵子，那也算是下人。
讓下人去迎接貴客，這可是赤-裸-裸打臉。
是羞辱！
沈靈韻當然看到英姐臉上的震驚，原主原本就是混不吝的主，她相信她就算做出不符合豪門的禮儀，英姐也能想通。
“我今天心情不好，可不想聽誰說教。”沈靈韻這話不僅是警告英姐，也是給出為什麽晾喬雪蘭母女在門口的原因。
英姐瞬間領悟到沈靈韻的意思。
目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茶幾上的娛樂報，然後微微點頭，然後帶著幾個菲傭迎出了門。
奔馳車裏，沈雨萌是真的坐不住了，眼睛已經在腕表上看了好幾次，十八分鍾了，就算沈靈韻在洗澡，這麽長時間也應該得到消息收拾好出來迎接她們了。
“媽……”
沈雨萌輕輕咬住下唇，跟喬雪蘭相似的眼睛浮現一絲委屈。
她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侮辱與委屈！
這份屈辱還是沈靈韻那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給她的，隻要一想到沈靈韻在霍家當著尊貴的太太，而她眼睜睜看著看好的‘夫婿’成為姐夫，她就嘔得想吐血。
對沈靈韻的很意也就更深。
憑什麽/什麽都不如她的沈靈韻能成為霍風華的妻子。
憑什麽！
這一刻的沈雨萌連過世的沈父也恨上，枉費她這麽多年在父親麵前扮演孝順的乖乖女，到頭來，她這二房生的女兒根本就比不過原配生的種。
真是氣死她了。
因為嫉妒，沈雨萌不僅眼神陰鬱起來，就連臉上的表情也帶了一絲怨毒，“媽，沈靈韻太過分了，她可以不尊重我，但怎麽能這麽怠慢您，她難道忘記您的養育之恩了嗎！”
喬雪蘭對沈靈韻的怨氣可不比女兒少。
但在沈家多年的算計讓她隱藏住了真實的想法，她還算有點腦子，一直在猜想沈靈韻為什麽沒出門迎接自己。
按道理說，就算自己不是沈靈韻的後媽，可上門就是客，從待客的禮儀上說，在客人進門後，主人也應該出門迎一迎。
“雨萌，你下車看看什麽情況。”
喬雪蘭最終還是沒打算打道回府，沈靈韻的異常她太好奇了。
要是能讓沈靈韻跟霍風華離婚，她是不介意受點侮辱的。
“媽！”
沈雨萌跟喬雪蘭抱怨是想得到支持，她可沒想到母親會讓自己下車。
這車主動下了，可不就更低沈靈韻一等。
更受辱！
隻要想到沈靈韻現在享受的一切應該屬於自己，本就感覺到委屈的沈雨萌眼圈都紅了，眼睛裏的委屈也更甚。
喬雪蘭頭疼。
這種情況下，女兒不下車去看看情況，難道要她去，那不更丟臉。
駕駛室裏的司機一直默不作聲地留意著車裏的情況，原本作為司機在把雇主送到目的地後，他就可以去霍家接待司機的接待室喝茶吃茶點，等待雇主的再次用車。
結果雇主一直沒下車，霍家又沒人迎接，這麽長時間了，他也有點惴惴不安。
“太太，要不，我下去看看？”
司機主動開口，他是沈家的司機，也是保鏢，這種情況下，隻有他下車看看最合適。
“阿強，你別動，讓雨萌去。”
喬雪蘭拒絕了司機的請求，沈靈韻可以無禮，她們沈家卻不能沒禮貌，讓司機去敲霍家門，是很失禮數的事。
在霍家明顯晉升頂級富豪的前提下，她們沈家還真不能得罪霍家。
喬雪蘭是個有腦子的，分得清輕重。
她可以在沈靈韻的麵前拿喬，用養育之恩來說事，但卻不能在霍家擺譜，也不能對霍家失禮。
想到這，喬雪蘭有點牙疼。
第一次她發現把沈靈韻教養成驕縱的性格不是什麽好事。
“雨萌，你是靈韻的妹妹，你下車最合適。”喬雪蘭在外人麵前是不會把有些話說太明的，隻能暗示女兒。
沈雨萌聽懂了。
深吸一口氣，無奈又憋屈的她隻能打開車門下車。
結果剛下車，一抬頭就看到帶著菲傭出門的英姐，英姐就帶了兩個菲傭出門，三個人，怎麽看都藏不住沈靈韻的身影。
也就是說沈靈韻讓個下人來迎接她跟她媽！
沈雨萌倒吸一口涼氣。
她在懷疑沈靈韻是有意羞辱她們母女的同時，也在懷疑她媽對沈靈韻的教養是不是太過了，她們現在自食惡果。
“沈夫人，沈二小姐，夫人今天心情有點不好。”
英姐當然看清了沈雨萌臉上的震驚，雖然看不清楚車裏喬雪蘭的表情，但她相信絕對也沒那麽好看。
說起來她能代替沈靈韻來迎接喬雪蘭母女，心情還是挺不錯的。
英姐能成為霍家管家可不簡單，喬雪蘭是個什麽東西她一眼就能看出，就喬雪蘭能把沈靈韻跟沈雨萌教養成兩種不同脾氣的人，她就知道這後媽不是省油的燈。
“媽……”
沈雨萌聽到英姐的解釋顧不得管理麵上的表情，低頭就看向車內。
沈靈韻沒來迎接她們的時候她不爽，換英姐來迎接，她更不爽。
從來沒有哪家下人有資格代替主人迎客。
“沈夫人，非常不好意思，夫人看到了今天的娛樂報紙，剛發了一通火，這會正在氣頭上……，您要不先請進門喝杯茶。”
英姐可不打算讓沈雨萌說出什麽不好聽的話，直接上前幾步拉開喬雪蘭的車門。
她已經按照沈靈韻的意思解釋了，就看喬雪蘭怎麽選。
反正夫人能有今天的脾氣，喬雪蘭這個後媽功勞很大，受著也是應該。
沈雨萌是想讓她媽叫司機打道回府的，但這會英姐正在跟喬雪蘭說話，為了維持自己在豪門圈中的形象，她還真不能插話。
哪怕英姐是個下人，她也是不能插話的。
沈雨萌憋得臉都有點紅了。
是氣的。
喬雪蘭在看到是英姐來迎接的瞬間，她也是打算讓司機離開的，但當車門被英姐打開，她就不能再說回去的話。
甚至還要表現出慈母態。
“唉，那些娛樂記者就愛亂寫，我相信報紙上的內容一定不實，風華肯定不是這樣的人，要不然，靈韻父親也不會讓他娶我們家靈韻。”
在車裏幹坐了快二十分鍾的喬雪蘭終於下車了。
她今天上門的借口是看望沈靈韻，在明知道沈靈韻受了委屈的時候還真不能因為沈靈韻沒出門迎接就打道回府。
喬雪蘭與沈雨萌都下了車，司機也趕緊下車把後備箱帶來的禮品拿下來遞給兩個菲傭。
“還是沈夫人高見，我們霍先生是個潔身自好之人，那些娛記也就愛亂寫。”英姐讚同喬雪蘭的話，一邊回答一邊把人往客廳裏迎。
沈雨萌忍著氣跟在身後。
這會她已經猜到霍風華一定不在家，不然霍家不會這麽平靜。
既然霍風華不在，她也就沒必要裝嫻淑。
高傲的沈雨萌不屑地看著英姐的後背，她是瞧不起這個走在自己前麵的下人的，但她也不會真的不分場合挑刺。
進門前，她以為會見到一地狼藉的霍家客廳。
畢竟按照沈靈韻那樣的脾氣，在看到霍風華跟別的女人鬧緋聞，不砸了霍家才怪，當初沈靈韻還沒嫁人時跟自己鬧矛盾的時候那是什麽都砸的。
而她也很喜歡刺激沈靈韻砸東西。
特別是引對方在沈父麵前砸。
沈靈韻越發瘋，沈父對沈靈韻的懲罰就越重，而脾氣暴躁的沈靈韻就越叛逆，再加上母親故意維護幾句，沈靈韻能連沈父都頂撞。
不敬父母，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是被人詬病的。
也就沈靈韻好命，名聲都這樣壞了，霍風華居然也同意娶，可見霍風華還真是個君子。
沈雨萌腦子裏想著一些過往，腳也跨進了霍家的廳門。
整潔幹淨的霍家大廳不僅讓喬雪蘭詫異地停下了前進的腳步，隨後進門的沈雨萌更是差點收不住腳撞到喬雪蘭的後背。
太幹淨了！
這哪裏像是遭受風雨後的霍家。
一貫裝得沉穩的喬雪蘭臉上都忍不住露出一絲震驚。
而這絲震驚不僅是英姐看到，在廳裏穩坐的沈靈韻也看到了。
“大姐，你不生氣了？”
最先打破廳裏安靜的是沈雨萌。
沈雨萌腦子還算靈活，在看到廳裏一點暴風雨都沒經曆後，立刻就想到了另外一層。
沈靈韻不生氣，為什麽不出門迎接她們！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不生氣了？”沈靈韻諷刺地看著沈雨萌，她可不想自己被道德挾持，也不想被這母女牽著鼻子走。
“……”沈雨萌被沈靈韻的話噎得難受。
她還真不能用霍家客廳太幹淨來證明此時的沈靈韻不生氣。
“靈韻，你長大了，成熟穩重了，二媽非常高興。”喬雪蘭及時解圍，霍家客廳雖然整潔，也代表不了沈靈韻之前沒有砸過。
說不定沈靈韻把她們晾在門外這麽久就是指揮傭人打掃，畢竟這孩子腦子一直沒什麽大局觀。
喬雪蘭自以為是地給自己解除了尷尬。
沈靈韻有點震驚喬雪蘭的自負，她對這對母女這麽明顯的羞辱對方都能自我解答，還真是個人才，不愧是能教養出原主那種性格的人。
不過她可不是原主，可不會認什麽媽！
“還我一千五百萬。”沈靈韻再次出擊，她就沒打算跟喬雪蘭兩人好好相處。
“什麽？！”
喬雪蘭與沈雨萌異口同聲問，兩人這會是真維持不了豪門的禮儀，在她們還沒跟沈靈韻灌輸什麽時，對方卻突然要她們還錢。
還什麽錢！
她們什麽時候欠沈靈韻一千五百萬了。
一千五百萬可不是小數字，對於沈家來說，一千五百萬不多，但對於喬雪蘭跟沈雨萌來說，一千五百萬絕對不是小數目，她們五年的零花錢都還沒有一千五百萬！
“大姐，你什麽意思？”
沈雨萌知道喬雪蘭不好問原因，隻能她來問。
“三年前，雨萌去Y國留學，我拿了兩百萬，二媽說是借的，兩年前，二媽看上我手裏的一套首飾，說是借去戴戴，自從借出去，我就再也沒見過。”
沈靈韻說到這，看了喬雪蘭一眼，然後接著又說道：“那套首飾價值一百五十萬，二媽既然喜歡，我也不強人所難收回來，這樣，我給你打個折扣，作價一百二十萬。”
她其實是嫌棄那套首飾被喬雪蘭戴了不少時間。
“……”
喬雪蘭跟沈雨萌眼珠子都差點蹬圓了。
她們還真沒想到沈靈韻會這麽算賬，當初她們跟沈靈韻找借口占便宜時都是用借的理由，但多年來，她們都是有借無還，也早就忘了有借就有還這麽一出。
當眾算賬，喬雪蘭再沉穩的臉都沉不住了。
才四十多歲的她長得挺漂亮，不然當年也不會成為沈父的二房太太，此時，這張還風韻猶存的臉上浮現一抹赤紅。
那是羞的，也是氣的。
沈靈韻根本就不想跟沈家再有什麽牽扯，也不管喬雪蘭母女倆的臉色有多難看，直接算賬道：“對了，雨萌買車二媽又讓我拿了二百萬，還有大嫂過生日，我出了……”
不過幾分鍾的功夫，一千五百萬借款的來曆就被清清楚楚算了出來。
這還虧得沈靈韻的記性好，喬雪蘭母女這麽多年來算計原主的財產她都記得清清楚楚，說出來也頭頭是道。
這也讓喬雪蘭她們都忘記的一些借款也都一一浮現。
到了這個時候，喬雪蘭的老臉是又臊又紅，一而再被沈靈韻這個死丫頭羞辱打臉，要不是此時身在霍家，她都想發脾氣了。
英姐根本就沒想到會看到這麽打臉的一幕，她原本還以為夫人這次見了沈家母女又會像以前一樣吃虧，結果大出所料。
眼看喬雪蘭母女倆臉上的色彩越來越多，作為下人，她還真不好一直站在廳裏看熱鬧。
於是偷偷看了沈靈韻一眼。
今天的夫人格外亮眼，也格外有腦子！
沈靈韻知道英姐是在請示離開，微微點了點頭。
反正打臉的精華部分已經結束，英姐確實不適合再留下。
英姐得到沈靈韻的許可，悄無聲息地放心離開客廳。
這樣一來，大廳裏就隻剩下沈靈韻與喬雪蘭母女倆，從親屬關係來說，她們是一家人，甚至沈靈韻與沈雨萌還有最親的血緣關係。
但從情感上說，她們誰的心中都不認可對方。
“靈韻，你怎麽突然跟我們算賬，你什麽意思？”喬雪蘭見廳裏沒了外人，臉色再也掛不住，一個長輩，被晚輩這麽算賬，這是要撕破臉皮嗎。
還是說沈靈韻要跟沈家斷絕關係。
“大姐，你今天怎麽了，怎麽能說出這麽沒良心的話，你可是我媽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這麽能……”沈雨萌對沈靈韻早就不滿了，也數落起來。
“我三歲的時候我親媽才死！”
沈靈韻冷冷提醒沈雨萌別信口雌黃。
沈雨萌：“……”這天沒法聊下去了，她怎麽不知道沈靈韻犯起渾來這麽難對付。
“靈韻，你是遇到什麽難事了嗎？跟二媽說，二媽給你分析分析。”喬雪蘭不可能真的還沈靈韻一千五百萬，隻能另辟蹊徑想辦法。
“我缺錢！”
沈靈韻毫不掩飾自己對錢的渴望。
喬雪蘭：“……”
“胡說，姐夫那麽有錢，霍家的錢隨便你花，你怎麽可能會缺錢，你不是為了要錢故意騙我們的吧！”沈雨萌怒瞪沈靈韻。
而這也是她最氣憤的一點。
別看沈靈韻跟霍風華的夫妻關係不好，但霍風華在錢財上一點都沒有虧過沈靈韻。
不然沈靈韻也不可能有那麽一大箱子的珠寶首飾。
還有那麽多的名表與奢侈品。
沈雨萌隻要一回憶沈靈韻主臥裏的那些貴重物品，眼裏就閃現火光。
她嫉恨得快要麵目全非。
沈靈韻早就猜到沈雨萌會這麽說，冷笑道：“你管霍家有多少錢，你們欠的是我的錢，我有權收回，敢不還錢，我就嚷嚷得滿世界都知道。”
原主不要臉，她不介意利用一下原主的‘威力’。
十幾分鍾後，喬雪蘭母女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霍家的，原本她們在看到娛樂報紙後是來笑話沈靈韻的，最後卻變成她們背負一千五百萬欠款離開。
越想，母女倆就越憋悶。
事情怎麽突然就控製不了，沈靈韻怎麽就更胡攪蠻纏了？
還纏得很聰明！
惡心走喬雪蘭母女，沈靈韻舒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門口響起沉重又急促的腳步聲，幾秒鍾後，一個一臉著急的保鏢身影闖進客廳，“夫人，先生被杜康平的人包圍，有生命危險。”
沈靈韻瞬間回憶起關鍵劇情。
霍風華與商業對手談判時被挾持，女配跑路，然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