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詛咒

◎中途折返◎

席澤辰的視線掃過他一眼, 完全沒有回答他的打算。

還是江綰回答他,“我說許希寧的事情,有問題嗎?”

“哈……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女孩兒, 遇到這樣的事,還在擔心一個算不上太熟的人?”秦知言視線在對麵三個人之間來回打量, “我是該說你心大?還是你本來就這樣計劃?還是——你們三個人的計劃?”

“你有病吧?”兩米八想也不想的懟了一句, 白眼差點兒沒有翻上天。

在他看來,這人絕對是個智障!

一直默不作聲的王思琳猛地站起來小跑著坐到秦知言的邊上, “我想起來了,晚上希寧姐回來的時候和我聊天。”

指著江綰, “你, 還有希寧姐、齊懷森一起在吃東西……你……你下藥了?”說到最後,她不可置信的尾音高揚。

話題繞到這裏, 江綰的眉頭緊緊擰起來, “我還可以告訴你, 當時魏嘉宇也在。”說這話會讓他們更加懷疑, 但這事情瞞不住, 也沒必要瞞著。

“你為什麽要下藥?”王思琳看著她, 眼神裏有驚慌害怕,還有憤怒……

這話像是一句審判, 她覺得就是江綰下藥害人。

江綰很煩躁, 剛才洗澡的時候她就想過這件事, 如果三個人真的是在那個時候摻藥的東西,“果汁, 他們三個人喝了同一瓶果汁, 我從來沒有碰過果汁, 許希寧拿出來的, 也是她分給齊懷森和魏嘉宇的,我根本沒有碰。”

王思琳和秦知言當然不信她說的話,在他們兩人看來,這是她的狡辯。四個人在一塊兒,三個人吐成這樣,隻有她好好的,擺明是她下藥。

懷疑產生的爭辯在此刻顯得特別無力。

柴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裏,率先走出餐廳,與其在這裏懷疑來懷疑去,不如去察看一下。

他一走,兩米八和江綰也不想多待,跟著走。

秦知言猜到柴颯肯定去客院,但他的想法是江綰要趁機去破壞證據,也可能他們三個人是同夥,一起去毀壞物證,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

他跟出來,王思琳不敢多待,緊緊跟著他。

餐廳裏一瞬間人走了大半,席澤辰長籲出一口氣,站起身走在最後麵,方向也是客院。

到客院的路不長,江綰卻覺得走了很久,左右兩個護法。

柴颯把手機收起來,小聲和他們兩個人說,“總覺得事情會越來越複雜,怕是沒這麽容易走,省著電。”

江綰覺得柴颯沒有想錯,倒是兩米八賊兮兮的開口,“我突然想到名偵探柯南……通常這種狀況下,要出人命。”

“你能不能別瞎扯!”柴颯懟他一句,隨即嘟囔,“但願是我想多了,別被這烏鴉嘴說中。”

客院的小餐廳,洗手台裏留著齊懷森吃完沒洗的碗,地上的垃圾桶裏扔著一個空的果汁瓶。

柴颯抽了張紙巾包著瓶口拿出來,鼻子湊近聞了聞,葡萄汁的香味很濃。

“聞出什麽來了?”兩米八湊到邊上。

“你當我警犬啊?”柴颯橫他一眼。

“把瓶子給我。”秦知言在後頭緊緊盯著瓶子,向前伸出手。

兩人交換眼神,在彼此的眼神裏看明白同一個意思:警犬來了。

柴颯沒理他伸過來的手,把瓶子放到桌上。

瓶子是玻璃的,底部還有一點葡萄汁,秦知言盯著細細打量。

除了王思琳跟著他一起打量玻璃瓶之外,其他人都沒搭理他們。

“齊懷森隻喝了半杯,他說不喜歡這個味道,還有半杯他倒掉了,許希寧順手把兩個杯子洗了。”江綰指了下放杯子的櫃子,回想當時的狀況,把晚上吃宵夜的事情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不是說給秦知言和王思琳聽的,而是希望柴颯能幫著自己分析。

“許西寧先走的,齊懷森和我一起上樓,我吃掉的麵碗已經洗了。”江綰環顧四周,實在沒什麽可用的線索。

原本,她想說房間裏的薰香極有可能被放了安眠成份的藥,被秦知言打岔懷疑,她沒說出來。總覺得這件事暫時還沒有到要說的地步。

況且,按秦知言現在的想法,即便是說出來,他也會是為了降低自己的嫌疑故意弄的。

估計柴颯和她想法一致,提都沒提這件事。

“叭——叭——”

喇叭聲刺破黑暗響起,在黑夜裏尤其響亮。

“車子來了,來接我們了。”王思琳興奮高呼,恨不得現在就衝回房拿行李走人。

“不對!”

“不是!”

柴颯和江綰默契十足,開口的時機相當合拍。對視一眼,兩人都明白即便到了真有信號的地方聯係上阿全,他也沒有這麽快能到。

走了才這一會兒,怕是下山的路都沒開出去多少。

中途折返!

路上有狀況,下不了山?

被困在山上了?

無論是什麽原因,注定都不是好消息。

眾人來到門口,顧鑫均已經醒了,隻不過看起來精神不好,被管家攙扶下車,邁一小步停一會兒,走得極慢。

見他們過來,顧鑫均隻抬眼看了一眼,嘴唇哆嗦著像是要說話,卻又什麽都沒有說,任由管家扶他回房。

“下雨引起小泥石流,山腰的路一塌糊塗,根本下不了山。”顧白無奈地搖頭,彎腰把魏嘉宇攙出來。

秦知言上手接人,和王思琳一人一邊扶住魏嘉宇。

兩個阿姨從另一邊把許希寧扶出來。

齊懷森的狀況比其他兩個人好些,現在已經不吐了,隻是吐到手腳發軟,被兩米八攙著能勉強走路。

車子裏難聞的味道衝鼻,車毯上滿是髒汙,難為顧白聞了一趟來回,結果人還沒有送出去。

“發電機沒用上?”顧白看著眼前一片漆黑的屋子,“不會是發電機壞了吧?”

看眾人的反應,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等到早上阿全來送菜,到時候肯定會找人清理路上的狀況,大家委屈一晚上。”作為主人家,顧白安撫他們,麵對眼下的狀況,他也有些摸不準。

不管誰燒了畫,歸根結底是顧家的損失。但是,三個吐成這樣的人要是出事,很容易說不清楚。

沒有醫生檢查,誰都說不準他們是怎麽了?

但願別再出事!

“我們從顧老先生的院子開始查,從裏到外,先確保沒有外人。”柴颯提出建議。

顧白略微思索,點了點頭,領著他們往裏走。

這麽多事堆積在一起,千頭萬緒,找不到誰在搞鬼,起碼盡量確保安全。

誰知道,事情並不順利,他們被管家擋在了外麵。

“老爺睡了,你們回去吧!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管家鐵麵無私,連顧白的情麵都沒用,“畫燒了,老爺很難過,而且他身體不好,剛吃了藥,別打擾他休息。”

顧白帶著歉意和他們說,“我爸是這樣的,不喜歡別人進他院子,連我都很少進去。我也很少住這兒,來這個院子多數是為了去看畫。”說著,指了一下邊上的收藏館。

主人不同意,他們也不好堅持進去。

“叔,那你照顧好我爸。”

“放心,少爺。”

管家看他們往收藏館走,轉身進屋把門帶上了。

收藏館裏裏外外都需要電,從門到安保係統,沒了電,等於開著門的藏寶庫。幸好,門口掛了把鎖,應該是管家臨時找來鎖門用的。

當時顧鑫均突然暈倒,一片混亂,根本沒來得及鎖門。不難猜出是管家後來折返來鎖門,還把地上清理過。

門口的地上即便打掃過依舊還留有燒過的痕跡。

畫被燒得隻剩一個畫框其中一個角,黑不溜丟,等同於屍骨無存,這是大家親眼看到的。

柴颯蹲著看地上的痕跡,江綰站在門前盯著門鎖出神。

“啀……”兩米八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微微彎著腰小聲和她說話,“你不會是想撬鎖吧?忍住,主人家看著呐,找他拿鑰匙不就行了?”

“我在想其他的事情。”沒想撬鎖。

瞥他一眼,沒打算瞞著,“看到這個鎖,我想到剛才開魏嘉宇房門的事情可能被秦知言看到了,那會兒他看我的眼神就不太對勁。”突然被針對,心裏怎麽都覺得別扭。

現在回想起當時的那個眼神,恨……

對,那是仇恨的眼神,可是,為什麽呢?

她很確定自己不認識他,更別提結仇了!

沒有突如其來的恨意,一定事出有因。

更多的迷層層將她包裹起來,讓她找不到出口。

“會開鎖怎麽了?你別搭理他,八成腦子有病。”兩米八不以為意,埋汰起秦知言來絲毫不嘴軟,“再想他的事兒,容易和他一樣有病。放心,他要是找茬,有我罵他!要是敢動手,這不還有颯颯呢嘛!天塌下來,有颯颯頂著,別慌。”

“難道……不該是個高的頂著?”江綰上下打量他的身高,從她的角度仰式,兩米八飛了個白眼。

“切!天塌下來,我不能蹲?你當我傻?”兩米八耍貧嘴。

江綰轉身看向並肩站著的顧白和席澤辰,“能具體說說停電之後,你們過來的經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