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差距

第十五章 差距

前麵似乎說過吧？不知道為何，從很久以前開始，寧瀾就對任何事情就都提不起勁。感情都幾乎達到了淡漠的程度，不僅是對別人，也是對自己。

數年之前，寧瀾的外婆去世了，那是一個很慈祥的老太太，對身為家裏獨苗的寧瀾異常寵愛，每個人走到寧瀾麵前的時候，都會拍拍紅著眼圈的寧瀾的肩膀，說一聲：“節哀順變。”

麵對外婆冰冷的屍體，寧瀾明白這個和藹的老太太再也不會站起來摸摸自己的腦袋，說：“我孫子又長高了啊……”或者偷偷塞給自己一兩張紅票子。

他也明白，自己此時應該哭泣，就像所有痛失至親的孩子一樣，於是他低下頭，眼淚悄然從眼角滑落。但卻驚奇地發現，自己的心情其實並不像是別人想象的那樣悲傷。

他懷念過去的那個老太太，但是卻不會為她的離去而傷心。他可以放棄所有暑假的時間陪在這個老太太身邊隻為讓她輕輕地笑一聲，但是卻對她突然地離去毫不在意。

寧瀾曾經認為自己是個冷酷的家夥，是個唯結果主義者。

是的，從很久以前，寧瀾就發現了，他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充滿了懷疑，自己隻是試著去模仿著別人的感情。這一度讓他感到畏懼，直到發現這畏懼也隻是模仿自他人的虛偽感情罷了。

假如是別的人碰到對手手中有人質的情況的話，即使明白試圖和這樣的敵人交涉的結果也隻會是越來越糟，多半也會投鼠忌器，不敢隨意下手吧？但是瞬間分析出結果的寧瀾卻毫不猶豫地發動了進攻，甚至連些許與對方虛與委蛇的打算也沒有，就毫不猶豫地貼近了對方的要害。

“喂喂喂……你真的不稍微考慮一下你隊友的性命麽？你們中國人還真是冷酷啊。啊啊……好快的攻擊，就算你駕駛的是那家夥的黑虎，但是第一次坐上去就能如此的運用自如，你們中國的新人，都是怪物麽？”好不容易接下了寧瀾一連串的攻擊，刀疤臉仿佛也有些吃力的樣子，但是卻不改話嘮本性，依舊說個不停。

“我們……中國人？”已經將鍵盤的敲打速度提升到極限的的寧瀾聽著對方的話，用所剩無幾的思維能力，提取出了對方話語中的關鍵詞。

“沒錯沒錯，我們來好好聊一聊吧，其實我們並不是……”刀疤臉的神態緩和了一些，好像想要解釋什麽似的，機甲手上的動作也稍微緩了一緩。

就是現在！裝作認真在聽對方說話的樣子，發現了對手不經意間露出的破綻的寧瀾，毫不猶豫地用備用的機甲格鬥匕首切了下去。但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gh－3薄弱的外部裝甲完美的防禦了這次攻擊。

這不可能……gh－3的防禦力不可能這麽高……寧瀾心念一動，轉而進攻其他的薄弱位置，但是卻依舊無功而返，擊敗無人機甲時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機甲格鬥匕首居然不能在對方裝甲上留下哪怕一點點劃痕，這很明顯就不是gh－3的原因了。

“發現了麽？”刀疤臉看著反複對自己進行攻擊的黑虎，似乎很開心的樣子。“機甲的性能不是全部，關鍵是坐在裏麵的人。”

類似的話，寧瀾在課堂上也聽過不少，但是大部分都是指操作技術的差距，倘若在對手完成一個指令的時間完成三個指令的話，擊敗高出一代機型的對手可以說是家常便飯，三比一的指令差也是衡量是否新型機甲是否達到下一代的標準。能夠駕駛落伍的gh－3與寧瀾交手這麽久也充分可以說明刀疤臉的實力了，但是說他還不曾聽說過有什麽駕駛員可以坐在機甲裏讓對手隨便攻擊而毫發無傷的。

“明白了麽？”刀疤臉的聲音帶著憐憫。“即使是再優秀的駕駛員，如果不能遇上合拍的搭檔，也隻能鬱鬱終生，這就是……時代的悲哀啊。”

“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即便無數次的攻擊都無法奏效，寧瀾也沒有放棄進攻的念頭，依舊不停地嚐試著繼續進攻。

“寧瀾，你這樣的攻擊是不可能奏效的，用阿瓦隆吧。”身邊諾迪柔柔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帶著一絲堅定，好像決定了什麽似的。

“阿瓦隆？”寧瀾疑惑地打開了右手邊的一個按鈕，雖然從出發開始，楚茳就反複地提到過這個東西並且要求始終要處於預熱狀態，他以為是什麽加速裝置所以完全沒有在意，現在突然想起來的話，之前在學校裏的時候老師從來沒有提到過這東西，但是現在看起來的話，又似乎是所有機甲都有的標準配置一樣。

那個家夥如同十三太保橫練一般刀槍不入，就是因為這個玩意麽？

將阿瓦隆係統按照楚茳所說的那樣調到了最大出力之後，寧瀾突然覺得大腦一麻，好像有一根針紮進去了一般疼痛不已。

不過疼痛並不是沒有收獲的，格鬥匕首在對方的裝甲下留下一道長長的劃痕。

“終於舍得將阿瓦隆的功率開大了是麽？”刀疤臉不知道是誤會了什麽，得意的笑了起來，“那就讓你看看吧，我們之間的差距。”

刀疤臉的gh－3不再像木頭一般傻站著讓寧瀾攻擊，也動了起來，但是與開始相比，動作卻輕盈了許多，和寧瀾之間的交手動作，如同舞蹈一般行雲流水，讓作為對手的寧瀾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動作中帶著危險的美感。

麵對拿出真實的本領的刀疤臉，寧瀾再也不像初始的時候那樣可以憑借機型的優勢隨意攻擊了。即便是劃中對手的的攻擊，也好像刺中了一層薄膜一般，隻能給對手留下輕微的傷痕而無法深入。刀疤臉得意的笑了起來：“看到了沒有，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距。”

“我們……之間的……差距麽？”寧瀾低低地重複了一遍對方的話。“那麽，你就看好了吧，我要怎麽打破……這個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