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68

◎靳予辭,你耳朵好紅◎

靳予辭轉身要去貨架上挑選, 被快要炸毛的初桃三兩步追過去,從後麵抱住他的胳膊,“夠了, 靳予辭!不許挑了。”

她根本沒有嫌少的意思,是他自己誤會自作主張。

買十個都用不完, 更別說再來十個了。

靳予辭耐著性子回頭看又羞又惱的小媳婦, “沒事兒,多買點, 反正以後用得到。”

聊勝於無,防患於未然, 免得哪天想用又找不到。

初桃咬牙切齒, 繼續扒拉著他的手不放,“那就不用了!”

“不戴了, 你確定?”

“……我的意思是不做。”

初桃愈發心累, 和他溝通怎麽那麽費勁, 深度懷疑狗男人就是故意的, 純粹耍流氓占口頭便宜。

便利店門口, 有個中年婦女正在賣氣球。

都是小動物模型的, 貓貓狗狗豬豬兔兔之類的,還有卡通人物, 晚上城管隊下班, 不會在住宅區附近巡查, 一些商販才得以機會謀個生,不過位置挑的不好, 生意淒冷, 許久沒見人問津。

初桃一隻手握著冷飲杯, 一隻手被靳予辭牽著, 他提著便利店購物袋,兩人走在一起有著最萌身高差,靳予辭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總是看不夠似的。

她反倒沒去看他,指了指前方的氣球堆,“你要不要買一個玩玩。”

他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是你想要玩的吧。”

“沒有,我都這麽大了,怎麽可能喜歡氣球。”她小聲反駁,看似坦坦****,心裏卻空了下。

小時候沒人給她買過氣球。

她遊樂場沒去過,生日的洋娃娃也沒有。

曾經渴望擁有的東西,長大後就不喜歡了,非要買下來,也沒法送給曾經的自己。

靳予辭指腹輕輕摩挲她的手腕,溫柔耐心地哄著,“喜歡什麽和年齡沒關係,現在我喜歡你,以後七老八十,我還是最喜歡你。”

他帶她過去挑選氣球。

賣氣球的中年婦女興許沒想到他們會走來,臉上浮現出驚喜之情,一隻手抓住纏繞的氣球繩,另一隻手比劃,詢問他們想要哪種的。

婦女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從破舊的衣裳來看家庭條件不好,但人勤快,衣領洗得發白。

“你喜歡狗狗嗎?”初桃問道。

明明是她自己想要,非要給他按個帽子,靳予辭笑納了,“你挑的都喜歡。”

“那我們挑個狗狗和狐狸怎麽樣?”

她看上一個粉色狐狸的氣球,還有一個狗狗氣球,想和阿姨溝通,那阿姨卻不知所措,不僅不會說話,耳朵也聾了,是個聾啞人。

婦女以為他們要的是卡通氣球,費勁地將繞起來的繩子拆分,給他們遞過去。

初桃哭笑不得拿著手裏,“她聽不懂怎麽辦?”

“那就都買下來。”靳予辭給出回答。

氣球不多,加在一起統共幾百塊錢,看婦女的手裏有個破舊的收款碼,多付了價錢給她轉去,靳予辭和初桃都不會手語,便用手機打字和婦女做了簡單的交流。

婦女剛開始沒好意思接受,幾次推脫不得,連忙做了感謝的手勢,臨走之前,從懷裏摸出兩個護身符,分別遞給他們兩人。

這護身符不像市麵上暢銷許願的那種,上麵有淡淡的香燭焚燒的氣息,像是佛堂之物,拿去賣的話不值幾個錢,但誠意無價。

來源於陌生人的祈福,讓人莫名心安。

回到家,初桃幾次打量護身符,“這個符要隨身帶著嗎?丟了怎麽辦。”

“可以放家裏。”靳予辭過來伸手,“幫你保管。”

“放哪兒?”

他從儲物架上拿下來一個檀香木質的盒子,擰開後裏麵躺著一枚菩提珠子,初桃瞧著十分眼熟,“這不是我之前的珠子嗎?怎麽在這裏。”

“怕丟了,一直存在這邊。”

珠子旁邊還有一條紅繩,隻是不像之前封成圓形,而是變成長線了,她離開後這個紅繩一直陪伴靳予辭左右,但這類的飾品很容易破損,她當時編得不夠緊實,某次繩線鬆懈,從他腕上掉落。

花了一番功夫找到後,靳予辭再沒佩戴過。

怕丟了。

怕找不回來。

他已經把她弄丟了,她送的東西不能再沒了。

“還好珠子還在,你也回來了。”靳予辭將護身符放置其中,這一刻的他是信佛信命運的,兜兜轉轉,他想要的都回來了。

“我還以為你扔了。”初桃坐在沙發上,抱著狗狗圖案的氣球。

旁邊的狐獴對氣球也非常感興趣,主人一共帶回來十來個氣球,都飄在頂上,隻餘下一條繩,它夠不著,小爪子揮了又揮也夠不到,初桃邊笑邊給它拽下來一個玩玩。

靳予辭過來,單手拎起狐獴,往旁邊一丟,理所當然坐在初桃旁邊,“我把我自己扔了,也不能扔了老婆送的定情信物。”

位置被搶,狐獴不情不願瞪了男主人一眼。

明明是它現在女主人旁邊玩的,結果每次都被拎小雞一樣拎走,真的是好不愛護動物。

“你怎麽老欺負它。”初桃摸摸小家夥的後背,“你對它不好,宋寄怎麽還把它送給你養。”

這個問題,顧從深提出來的時候她也挺疑惑的。

按理說他們三個人之前做樂隊,關係應該都很好,不會有誰偏向於誰,怎麽宋寄會更熱衷於和靳予辭玩。

靳予辭哼笑,“宋寄給我養是希望我多點愛心。”

不是因為偏向於他,純粹是覺得他不夠有愛。

“我對它夠好了,它天天拆家,我也沒趕它。”靳予辭揪了揪狐獴的尾巴,“你說句話,我對你好不好。”

狐獴繼續玩弄氣球,懶得理他。

靳予辭幹脆把氣球奪到手裏,剩狐獴幹瞪眼。

初桃無奈,就這個還算對它好嗎,多大人了和小寵物計較。

“這隻粉狐狸很好看。”靳予辭把氣球放空,“臉很紅,像我們桃桃。”

“你才像狐狸。”

“我又不會臉紅。”

“那你像這隻狗。”她舉起手裏的狗狗氣球,“大尾巴狗。”

狗和狐狸,誰不比誰高貴。

靳予辭慢條斯理地反駁:“血口噴人,我哪裏像了,有證據證明嗎?”

這結婚後和小媳婦拌嘴的日子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而且她還吵不過他。

看茶幾上有隻簽字筆,初桃拿起來,刷刷幾下子,在大尾巴狗氣球上寫下幾個字:靳予辭。

“這就是證據。”初桃得意地輕哼,“你的專屬認證。”

蓋章了,想抵賴都不行。

靳予辭手裏抱著狐狸氣球,四處找筆沒找到,伸手朝她要,“給我用一下。”

猜到他要做什麽,初桃把筆往背後一藏,“不給。”

“就用一下,嗯?”

“不行,我知道你要寫什麽,不給。”

他肯定是想在狐狸氣球上寫下她的名字。

初桃可不上這個當,攥筆的手勁很大,生怕他來搶。

靳予辭還真過來了,狹長漂亮的眉眼眯起危險的笑意,聲音蠱惑又磁性,“寶貝,你最好乖乖給我。”

不然真搶了。

初桃背過後麵的手有點緊張,看他越來越靠近,“別過來!靳予辭,你不許欺負我。”

仗著她力氣小,每次都為所欲為地欺負人。

“我不做壞事,嗯?”靳予辭低聲哄著,“你信我。”

她才不信,看他抬手來搶,手忙腳亂地藏筆,不論速度還是力道,她都要弱很多,沒一會兒,一隻手已經被他困住了。

初桃又急又惱,慌忙之中,那筆忽然從手裏掉落,砸到她的脖子上,又順著慣性滾落到領口裏。

心口一冷。

靳予辭目光好整以暇地掃下來,薄唇笑意明目張膽,“你不會是打算把筆藏在這裏麵嗎?”

她愣神的片刻功夫,他已經抬手,長指並起,將那支筆給撚上來了,動作輕柔,卻很難不避免觸碰到她雪白的肌膚。

總算得逞搶到筆了,靳予辭心安理得地轉在指間,抓起氣球,作勢往上麵寫字。

筆最終沒能搶過他,可以想象他肯定會在狐狸氣球上寫她的名字,初桃眼神幽怨,“討厭鬼,幹嘛搶我的筆。”

“可是寶貝,這不是我的筆嗎。”

“剛才在我手裏就是我的。”

“……”

她說得理直氣壯,別過臉,不理他了,把狐獴抱在懷裏,又是順毛又是摸頭,還是寵物乖巧可愛,男人隻會惹人生氣。

而且還是從她胸口搶走的。

靳予辭手裏的筆沒放下,寫完字後,推了推氣球,任它慢悠悠漂浮到初桃麵前。

推來的是狗狗氣球,上麵除了她剛才寫的“靳予辭”三個字,前麵還有三個字:初桃的。

連在一起就是,初桃的靳予辭。

他搶筆是為了寫這個嗎。

初桃小臉浮著詫異:“這是什麽意思?”

“不是說狗狗是我嗎,做狗狗哪有沒有主人的道理。”

所以前麵加上她的名字。

他是她的。

靳予辭把筆還回去,順勢捏了捏她的臉頰,“小氣鬼,現在還給你,你隨便用。”

寫過字的氣球扔給狐獴玩了。

初桃抱著狐狸氣球,想了想,也在上麵寫幾個字,靳予辭的初桃。

她的字比不上他龍飛鳳舞的潦草漂亮,娟秀中帶著點委婉,各有各的筆鋒特色,兩個氣球並列在一起漂浮著,狐獴在地下時不時伸出爪子撓一下。

可惜個子矮矮小小的,隻能夠著繩子,望球興歎。

“它好可愛。”初桃忍不住笑道,這小家夥太惹人喜歡了。

靳予辭過來從側麵抱住她,捏著下巴親了親,“時候不早了,去睡覺?”

“這才幾點?睡不著。”

“沒事,運動過後就能睡著了。”

她懵然的時候,靳予辭已經打橫將人擁在懷裏,往樓梯口走去,越接近於這時候,反倒沒那麽急了,步伐不急不慌,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數著過來的,無比珍惜。

初桃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緊張感瞬襲,到主臥掙紮著下來,“我先去洗澡。”

“一起?”

“不要,你自己去次臥洗去。”

“羞什麽,上次你喝醉不也是我幫的你。”

初桃噎然,還有這回事嗎,她怎麽一點印象沒有。

“我那天喝醉到底做了哪些荒謬事。”

看來她對此毫無印象。

既然如此,那他就要胡說八道了。

“一點印象都沒有嗎?”靳予辭輕笑問。

“沒有。”

既然她全忘了,靳予辭一本正經胡編亂造,“你那天非要抱著我和我一起洗,還想睡我,好在我剛正不阿忍下來了,沒給你非禮。”

“……”

她怎麽一點都不相信呢,他就不能編點好的嗎。

初桃抱著換洗衣物和新買的洗浴香氛進去了,環顧浴室的環境,腦海裏漸漸對之前的事情有了初步的印象,靳予辭說的是離譜了些,可她好像真的是他幫忙洗的。

半小時後她用浴帽裹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看見靳予辭早就已經沐浴結束,身上的浴衣和她一樣是純正的白,不過係得沒她工整,腰腹間的帶子鬆鬆垮垮的,露出小麥色的肌肉線條。

是他選擇的Destin品牌,也是Destin選擇的他,擁有國際男模的比例標準,合理健身後的身形既不突兀達到恰到好處的健碩,線條優美肌理分明,天生的衣架子。

“過來,幫你吹頭發。”靳予辭手裏拿著一個吹風機。

“你怎麽這麽體貼。”初桃走過去,在他跟前坐下。

他打開吹風機的開關,笑意藏深,“待會還有更體貼的。”

女生吹頭發是件挺麻煩的事情,要時不時地撥弄長發,久了手都酸,有人幫忙初桃樂此不彼,任由他幫自己吹頭發,低頭玩手機。

玩得太認真,沒注意到浴衣帶子是什麽時候掉落的。

肩膀莫名一涼。

靳予辭撥弄她頭發的手指不知何時已經探到鎖骨下,動作和吹頭發時一樣溫柔有序地揉著雪色的軟,吹風機聲音不大,卻蓋住了初桃細碎的聲音,有質問也有情不自禁的嚶嚀。

“我幫你把頭發吹好了。”靳予辭關了吹風機的開關,那隻手依然握著她,低低啞啞地問,“要不要獎勵我。”

初桃屈於他懷中,無法動彈,剛出聲,又被他掰過下巴,封緘了唇間的言語。

“燈,燈……”初桃欲哭無淚。

怎麽這麽突然,一點準備都沒有。

“不關。”靳予辭視線灼熱地掃下去,“我想看你。”

“不行……”她真的要哭了,“關了……下次再看。”

“那我找不到位置怎麽辦,寶寶。”

“……靳予辭。”

“叫老公。”

初桃的心跳快得不像話,心率隨時都要停歇似的,鼻尖是他掃下來的密密麻麻的呼吸,四目相對,她最容易羞赧,溫潤紅唇微抿,不太喊得出口。

她不叫老公,靳予辭不勉強,一味地親她,到她沒法在提出關燈的要求為止。

初桃不是不想要求了,沒太做好心理準備的她很難不害怕,麵對未知事件的恐懼往往要大於本身,她的手搭在靳予辭的肩上,看到他眼角有一顆淺紅色的痣。

和她脖子上的朱砂痣如出一轍,相呼應。

都說眼角生痣的人最涼薄冷情,可他漆黑的眼底,隻有她一個人,現在是,以後也是,濃情似水間,她願意一賭一試。

沙發軟度更高,如同漩渦似的淹沒其中,靳予辭雙膝而跪,垂眸看向純淨得不著寸縷的初桃,她以前就發育得好,現在更多了小女人的氣質,又媚又軟。

就是太瘦了,腰際一點贅肉沒有,但該長的一點不少。

“吃什麽長這麽大的?”靳予辭含笑了聲。

她下意識抬手去擋,反被他單手鉗住手腕,置放頭頂上方,不給她任何遮遮掩掩的機會,低頭親了下去。

“靳予辭……”

“真不乖,說了那麽多遍老公也不叫。”他親著親著,懲罰似的輕咬了下。

她嗚嗚咽咽的。

她真的隻想叫他的名字。

能很真實地感知到他現在就在身邊。

嘩啦——

是撕開包裝的聲音。

明燈照耀下,初桃清晰看見上方男人的神態,看似一絲不苟冷靜如斯的麵龐,額間冒著細密的汗意,眼眸越發深邃,不可見底,似在竭力克製又難以壓抑。

“靳予辭。”她忍不住壓低聲音說了句,“你耳朵好紅啊。”

他說他不會臉紅。

可是他耳際都紅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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