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

◎這麽快就找到新歡了?◎

沈千放上次吃過虧, 武力值遜了一截,現在又被靳予辭先手擒住,動彈不得, 惱羞成怒,“靳予辭, 你給我放開, 公共場合,你是想幹架嗎。”

他在這裏羅裏吧嗦的, 靳予辭聲兒都不帶回的,一個慣性的力直接將他扔了個狗啃泥。

這麽多人都在。

不同於上次, 現在是在車來人往的校道, 到處都可能遇到熟人,沈千放自詡風流倜儻貴公子, 今天這名聲可能要敗壞在這裏了。

他這次沒暈血, 也不知道自己暈什麽, 好一會兒沒站起來, 眼前迷迷糊糊的, 看到一隻白嫩細小的手。

差點錯以為是初桃。

他沒接, 過了會再看,映入眼簾的嬌俏的臉蛋真的就是她。

“我靠……”沈千放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連滾帶爬地伸手要拉住她, 眼前的女孩卻忽然一空。

提了那混賬, 靳予辭現在的手,在初桃的腰際, 在她和沈千放觸碰之前將人隔開, 靳予辭回首垂眸, 冷冷地望著初桃, “什麽意思?”

“你什麽意思?”初桃反問。

“你覺得呢?”靳予辭怒極反笑,抬手要來拉她,被初桃反應靈敏地避開了,這時候站起來的沈千放不知哪來的底氣,也站在初桃身側,對靳予辭眼神逼迫。

沈千放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麽剛才沒有還手的力道了,原來是沒有背後撐腰的力道,他剛才太心虛了,看見初桃在幫他,一瞬間跟打了雞血似的,沒理都變得理直氣壯。

“靳予辭你以為你有什麽了不起的,之前是我不懂,現在你們分手了,老子憑什麽不能追你的前女友了?”沈千放振振有詞。

靳予辭沒看他,視線的注意力隻放在初桃的臉上。

經過住院治療後,他的狀態恢複很多,往後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唐複說他恢複好多虧段舟清了黑料,實際上靳予辭恢複自我得虧於初桃上次的分手。

比起沉浸在宋寄的去世回憶裏,她的離去更讓他回歸現實,認知無比清醒。

“我從沒同意過分手。”靳予辭每個字都咬得狠重,“你要點臉,別他媽當小三。”

“你!”沈千放急得不行。

他打聽的消息就是分手,唐複那邊圈子給出的答案也是分手,怎麽到靳予辭這裏又不算了。

他求助似的看向初桃,跟隻在外麵受欺負的可憐哈巴狗。

“靳予辭,無緣無故打人,你真的很沒禮貌。”初桃深呼吸,“你走吧。”

靳予辭英眉擰起,麵色越來越陰冷,“你讓我走?”

“對。”

“那他是你什麽人?”靳予辭斜眼冷冷睨過去,“別告訴我,這麽快你就找到新歡了?”

“和你沒關係。”

初桃每句話言簡意賅。

不想和他糾纏了。

長痛不如短痛,斷得幹幹淨淨才是最好的結果。

沈千放的心跟開了花似的,剛才初桃還拒之於千裏之外,現在他就升咖成正房了嗎。

他們三個人吵得太招搖過市了,本來就受關注的靳予辭這次無非是主動送瓜上來,而且還是個三角戀情的瓜。

“不是吧,那真的是靳予辭前女友嗎?”

“他這次怎麽還成了被甩的人了?”

“那邊那個不是沈少嗎,他們兩個當街搶一個女生?”

“那女生什麽來路,這麽有能耐,能讓靳予辭和沈少爭寵?”

“A大四個風雲人物她占了兩個,什麽時候再把段舟和顧從深也弄走算了。”

“人家段舟有女朋友,怎麽可能,顧從深也算了吧。”

路過的同學一邊吃瓜一邊偷偷摸摸地拍照,可以想象這消息放校園論壇會引起怎樣的轟動,一個是靳予辭被甩,二個是沈少爺為愛做小三,哪一條都是炸裂新聞。

被關注得太多,初桃不想在是非之地停留太久,錯開靳予辭的身子直接跑開了,沈千放想追,又被靳予辭攔住,兩人都急紅了眼,誰不讓著誰,最後都沒追到人。

沈千放不是個傻子,他在花叢中走過這麽些年,哪會不知道初桃就是拿他當擋箭牌的,他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什麽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不會複合的。

那天之後的校園論壇變得十分熱鬧,之前靳予辭被曝黑料,初桃在他的眾多緋聞女友裏排不上號,這回算是出圈了,她是第一個主動把靳予辭給甩了的並且無縫連接下一任的。

天氣持續降溫,逢元旦晚會有落雪。

今年的初桃和方芳是去大禮堂看的,初桃本隻想窩在宿舍裏,硬是被方芳給拖出來,說要給她看個不一樣的。

懷揣著一點好奇心,初桃過來了。

沒有例外的,元旦晚會的節目和去年差不多,唱歌跳舞相聲等才藝表演。

她興致實在乏乏,看得犯困,周邊的校友還把她認出來了。

“是靳予辭前女友吧?”

“長得好漂亮啊。”

“怪不得人家有腳踏兩條船的本事呢。”

初桃無奈,她什麽都沒做,就成腳踏兩條船了,學校裏對她的傳言越來越多,有好有壞的。

迷糊得隨時都可能睡著的時候,初桃聽見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音樂。

是《熱戀》的前奏。

她閉上的眼睛睜開,條件反射看向表演舞台,就像之前陪靳予辭開演唱會一樣,無數次地,看向台上聚光燈下閃耀的他。

這首歌在開唱之前就有人歡呼了。

這是靳予辭第一首從歌詞到作曲都獨立完成的歌,收歸於他最重要的專輯,其人氣遠遠超過之前樂隊一起創作的成名作。

站起來的人太多,擋住初桃的視線了。

她沒有再看。

當台上的人開嗓的那瞬間,她就聽出來了,不是靳予辭。

沈千放的舞台表演經驗不足,可他實在是個活寶,一點都不怕生怯場,知道自己五音不全愣是把這首歌給唱完了,台下額觀眾哄笑一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說相聲的。

“我不是來說笑的,我是正兒八經地,想給在場的所有同學唱歌。”沈千放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祝大家早日找到自己的熱戀對象,當然,也祝我自己,心想事成,心隨所願。”

他話太多了,給他的五分鍾出場時間被拖延兩分鍾,眼看著後麵的排演節目都要被拖延,主持人忙過來拿話筒控場。

沈千放依然不讓,一邊跑一邊抱著話筒對天狂吼一句:“初桃我喜歡你!!!”

全場沸騰驚呼,氣氛達到最高-潮。

今年的元旦晚會,太刺激了,熱度不比前幾年靳予辭上台的時候。

有人津津樂道,沈千放借這種場合表白,校領導不得削死他,也有人感慨,沈少這次不會是真的認真了吧,頂著這樣的風險和笑場,隻為說一句無關緊要的表白。

是真是假不重要,這熱鬧的節慶,最需要這樣活躍的氣氛。

初桃浸在大家的歡呼和熱鬧中,格格不入得像個外來客。

她知道方芳帶她來看晚會的目的。

可她無動於衷,內心無波無瀾,唯一的那點漣漪,還是聽到《熱戀》旋律的剛開始,恍惚得以為靳予辭來了。

不來看還好,這一來,她心口堵得慌,借口出去散散步。

冷風拂過麵龐,初桃的意識清醒大半。

什麽時候可以控製時間倒流,回到他們剛開始就好了。

沒有在一起,沒有任何幹擾,她單純地把他救回家,像照顧一頭迷路的小獸一樣悉心照料,那時候她不敢期望太多,他能做她的朋友陪她說幾句話,就很好很幸福了。

果然人一旦貪心就注定不快樂。

禮堂的階梯口很長,初桃挑個安靜的位置坐下來,下巴墊在膝蓋上,這個時候,靳予辭在哪呢?

“一個人坐這裏做什麽,不怕冷嗎?”

身側響起顧從深的聲音。

初桃沒有動,迷茫地看著遠邊枯枝顫亂的樹,“還好。”

顧從深摸出一塊手帕遞過去,“墊著坐。”

初桃看了眼,搖頭,“我不冷。”

“鼻尖和眼睛都凍紅了還說不冷。”顧從深笑了,也沒勉強,在她身側跟著坐下。

他手裏還有一杯沒拆封口的奶茶,像是特意為她準備的,這次遞到她跟前的時候初桃沒有拒絕,之前在跆拳道社的時候,他就喜歡給她和方芳帶喝的。

可能這時候需要人陪伴,她並沒有避讓他,心不在焉地問:“顧社長,你覺得,未來和現在哪個更重要?”

她沒有能談心的朋友,不熟的顧從深,反而是很好的傾訴對象。

“現在。”顧從深說,“現在都過不好的話,又怎麽會期望未來。”

“那我挺糟糕的。”初桃用習慣戳開奶茶的包裝盒,吸了一口,溫熱香甜在唇齒間蔓延,笑卻格外苦澀,“我過去,現在,還有以後,都過不好了。”

“因為靳予辭嗎?”

她搖頭,不全是因為他。

在遇見他之前,她就沒什麽期待性了,最大的願望是好好讀書,工作,孝敬外婆。

現在的她很迷茫,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別急著否認自己。”顧從深看向遠邊的星空,“你在某些方麵,和宋寄很像,但你比他幸運,你擁有的比他多很多。”

在某種時刻,顧從深和靳予辭都曾把初桃當成他們過去的朋友看待。

一樣的默默無聞,一樣的不受關注。

所以給予她不一樣的對待,像是試圖彌補些什麽,而靳予辭不公開她的主要原因,就是怕重蹈覆轍,怕她變得和宋寄一樣。

“是啊,要比他幸運,我至少還活著,還有我喜歡的人,也有喜歡我的人……”初桃越說,聲音越模糊,“顧社長,你有喜歡的人嗎?”

顧從深目光繼續放空,縹緲得諱莫如深,“你想知道嗎?”

方芳說他和蘇學姐走得比較近,但顧從深這人看起來太深不可測了,斷絕了七情六欲似的,她好奇,但不想知道,這事兒和她又沒關係。

初桃搖了兩下頭,感覺腦子暈得厲害。

“你靠近點,我告訴你。”顧從深又說。

“唔……”她眼睛閉上,不自覺地往他那邊靠去,額頭重重地砸在顧從深的肩膀上。

從背麵看,兩人挨著靠,畫麵溫馨和諧。

顧從深側首,低聲叫她:“初桃?”

沒有回應。

她抵著他的肩膀,昏睡過去,忽然沒了意識。

“太不小心了。”顧從深眼角勾起薄薄的一層笑意,指腹擦了擦她唇邊的奶漬,很溫柔地警告,“什麽人給你的東西都喝。”

他把奶茶從她手裏拿開,站在比她低三節的階梯上,俯身抬手就能將瘦小的身子輕鬆抱起來,禮堂的不遠處,就有停靠的車輛,路上人不多,他抱著她離開時,幾乎無人注意到。

空曠的舊別墅。

廳室的各個設施老舊,頂上的燈壞了,靠著手電和半麵窗戶透進來的月光依稀辨認出室內的擺設,破舊的翻蓋鋼琴,架子鼓隻剩個鼓槌,地板浮了一層髒汙的蠟。

顧從深坐在老歐式的軟椅上,用手機對準正前方拍了一張照片,發送出去。

照片上,眼前的女孩雙手雙腳被布繩捆綁住,身軀無力地屈腿依靠在牆角下方,她的旁邊是個紅色的木櫥櫃,掉了的漆落在女孩的衣服上。

地麵布滿灰塵,牆壁黑白斑駁,整個環境都很糟糕。

這樣的氛圍拍下的照片,自然淒涼又暗沉。

醫院病房裏,靳予辭閉上眼睛,剛聽完唐複跟個八婆似的敘述,麵無表情。

“上次就不該讓你出院去A大找她,現在好了,又把自己整進來了吧。”唐複推搡著段舟往門口走,“好好休息,哥們明天再來看你。”

“滾。”

“記得把藥吃了,你不吃藥好不了,就算咱們想見你們家小桃桃,也得先讓自己好起來是吧。”唐複滾出去丟下這麽一句。

這句兩頭不討好,靳予辭冷眼瞪他,段舟也拍了下唐複的肩膀,好好的非要提初桃幹嘛。

靳予辭自認為感覺良好,但還是被他們強行帶進來,打著治療的名義囚禁他,他現在不怎麽發瘋,不過出去的話確實會惹是生非,惹出大新聞的話,收拾的還得是他們兩。

這次他手機沒被沒收,就在旁邊擱放著。

短訊聲響起。

以為是唐複。

可唐複剛走沒多遠,有什麽話應該會直接過來和他說的。

初桃。

靳予辭腦海裏冒出這兩個字,下意識迅速解開手機的屏幕鎖,發來的消息的,果真是初桃。

附帶了一張她的照片和一段話。

【老別墅,不見不散。】

照片上,初桃四肢都被捆綁住,整個人昏迷不醒,完全是受控製的狀態,靳予辭倏地起身,回撥電話過去,剛接聽,他情緒失控,歇斯底裏地罵道:“顧從深,你敢動她一下,你他媽找死。”

相對地,顧從深淡定優雅,不急不慢開門見山,“一個小時,我希望你主動對外公開是你害死宋寄這件事。”

那被所有人竭力壓製的黑料。

他要靳予辭親口承認,再也無法從人生中抹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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