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打了場架

◎區區金丹,何足為懼?◎

餘彎彎蹙眉:“枕眠獸是不眠海的鎮海靈獸,外人也就算了,為什麽生活在無妄島的你竟然連它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

師尊的提醒還猶在耳邊,不眠海若是沒有了枕眠獸,所有的生靈將會灰飛煙滅。隻是從目前的情況上來看,至少人和魚都活的好好兒的。

在沒有枕眠獸的日子裏,不眠海的生靈沒有受到影響,甚至無妄島的住民都不認識枕眠獸,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關於枕眠獸的一切,全部都是有人故意編造出的謊言!

餘彎彎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蒼梧,對方心理素質顯然不夠好,越來越心虛。

“嗬,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們兩個來這裏根本沒存什麽好心!一個打迷心森林的主意已經是罪無可恕。如今你不打自招,挾持枕眠獸更是罪加一等!”蒼梧咬牙切齒,和之前溫柔羞澀的少年判若兩人,他喚出一根鳳頭長杖,惡狠狠道:“今天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這裏!”

蒼梧手中長杖不似凡物,雖然看起來像是普通的黑檀木所製,但是上頭的鳳凰雕刻的栩栩如生。尤其是那雙眼睛,不知道是用什麽特殊材料做的點綴,即使隔著一段距離,餘彎彎也能感受到那股龐大的靈力流動。

嫻月見她發呆,一把將她拎了回來。

“廢柴就要有廢柴的樣子,你給我一邊兒看著去,少在這裏礙手礙腳!”嫻月說著,將餘彎彎攔腰抱起,送到了二十米開外的地方。

餘彎彎掙紮著說道:“你少逞英雄!你也知道我帶了多少東西來,絕對不會拖你後腿的!”

嫻月根本不理她的訴求,在她的眼裏,捏死對麵是分分鍾的事情。

區區金丹,何足為懼?

這股傲氣落在蒼梧眼裏,顯得有些可笑。

“你不過是半步金丹,哪裏來的膽量跟我單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蒼梧不屑道。

嫻月對這種嘴炮似的魔法攻擊仿佛天生免疫,她喚出那把溫潤的短笛,淡漠道:“要打就打,你話真多。”

蒼梧顯然被激怒,提著長杖就攻了過來。

那是一種,蘊含著靈力的蠻力攻擊,一招一式仿佛並沒有經過什麽係統的訓練,隻是本能的揮杖、踢腿、躲避。

如果要用一個形容詞來形容蒼梧的這一輪攻,餘彎彎腦子裏第一個浮現出的詞是:雜亂無章。

反觀嫻月,就顯得賞心悅目多了。

她不徐不疾,就像是慢慢逗弄獵物的豹子,隻守不攻擊,像是在等對方靈力耗盡。

多年好友,餘彎彎當然懂她在想什麽。她在觀戰位站著也不是閑著的!

餘彎彎大吼:“笨蛋嫻月!他那個武器有古怪!別玩兒了,快直接出手,不然你必輸!”

蒼梧詫異地看了餘彎彎一眼,他沒想到她竟然連自己武器的秘密都能窺破一二,心裏不由得對她又警惕了幾分。

要說嫻月這人,好就好在,她非常聽勸。

趁著蒼梧走神的工夫,她將唇瓣貼近短笛,悅耳的笛聲向周圍擴散開來,餘彎彎聽到前奏,極其熟練的掏出兩團棉花將耳朵塞好。

真懷念啊,餘彎彎想。

而蒼梧卻沒有這麽好的心情。

起初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他確實聽說過不眠海之外有些音修宗門,作戰時吹振奮之曲用來鼓舞人心,使修士得到瞬間的靈力暴漲。

可他所聽到的這首曲子卻不同,它溫和輕柔,入耳的一瞬間蒼梧覺得自己被聖潔的月光籠罩著,腳踩在軟乎乎的雲朵之中。

漸漸地,他覺得有些困倦。

半刻鍾之後,嫻月的笛聲戛然而止,她緩緩走近神誌不清的蒼梧,用短笛在他腦袋上輕輕碰了一下。餘彎彎見事成,將耳朵裏的棉花去取了出來,也走了上去。

她毫不吝嗇的誇讚道:“不錯嘛,這麽久沒見這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吹得越來越好了。”

嫻月:“你以為我是你,資質不夠還成天想著偷懶。”

餘彎彎:“?”

明明這首曲子,當年還是她教嫻月的!

她合理懷疑嫻月腦子裏的記憶是不是被篡改了。自己雖然不能說勤奮努力,但是該學的課業,每天八個時辰的修煉也從沒落下。

她隻是不想卷,也卷不動而已。

嫻月也沒有和餘彎彎多講,開始著手辦正事兒。她以一種支配者的姿態,問蒼梧:“迷心森林到底在哪?”

短笛 “璃音”,有魅惑人心之效,若是不幸中招,嫻月問什麽那人就會老老實實回答什麽。

蒼梧闔著眸子,像個冷漠的機器般回道:“反方向。”

嫻月繼續問:“森林裏都有些什麽人?”

蒼梧:“有族長,三個長老,還有一些族人。”

嫻月皺眉,以蒼梧的修為來看,這些族長和長老的修為隻怕不會在他之下。一個人要對付這麽多人,情況比她想象的要複雜許多。

“神樹在哪個方位?”嫻月問出最關心的問題。

“神樹?”餘彎彎似乎聽到了什麽關鍵信息。

嫻月一路古裏古怪,難道就是為了迷心森林裏的神樹?可是餘彎彎對神樹這東西聞所未聞,更不知道嫻月找神樹的目的是什麽。

她眼皮直跳,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下一秒,她的擔心就成了真,隻見原本應該暫時失去神智的蒼梧捏住了嫻月的手腕,一臉陰鬱地看著她,“你果然是為了神樹而來。”

他手腕施力,神色不善:“說!神樹的事情你是從哪裏聽來的!”

嫻月吃痛,手中的短笛也掉在地上,她嚐試掙紮,卻發現命脈被對方掐住,根本用不了靈力。

“要殺就殺,哪那麽多廢話!”嫻月臉色變得扭曲,卻絲毫不肯認輸。

餘彎彎眼疾手快,從儲物戒中掏出一張移形換影符當場點燃,將蒼梧手裏的嫻月強行換了回來。

蒼梧呆呆地看著手裏的符籙,更加氣惱:“沒想到一個煉氣期的修士手裏,能有這種好東西,報上你的師門來!”

餘彎彎也不傻,衝他做了個鬼臉:“少用你那芝麻大的腦仁兒算計我,我是不會上當的。”

開什麽玩笑,出門惹了事報師門在修仙界屬於典型的高危找死行為。再說,就她那幾個師兄師姐,哪個沒點仇人,修仙界就這麽大,萬一新仇舊恨加一起,她就真不用活了。

嫻月揉著手腕,還是不敢相信,她問道:“為什麽?你明明中了我的……”

“半步金丹和金丹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兒,想拿捏我你還嫩了點。”蒼梧得意道。

隻不過他沒告訴嫻月的是,隻要長杖在手,他就不可能受到任何東西魅惑,這就是他們世代守護的力量。

嫻月自知技不如人,臉上也沒什麽怨色,隻是現在的情況跟設想的相差太遠,為了避免大的衝突,或許她要犧牲點什麽。

隻是……她看向餘彎彎,那眼眸中露出的保護之色讓她猶豫。

然而,隻是一瞬而已。

她拾起短笛,將餘彎彎一把推向蒼梧的方向。

“抱歉。”嫻月輕聲說了一句,然後背道而馳。

餘彎彎一個猝不及防,差點平地摔跤,那一瞬間她腦子裏劃過兩個字:背刺。

雖說早已知道她是沒了情絲,可餘彎彎還是有些失落,以前都是她從來都是將自己往外推,這是第一次,她將自己推到敵人的方向。

蒼梧順勢將餘彎彎的命門捏住,放聲大笑:“我還以為你們感情多好,也不過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罷了。不過她想跑,哪有那麽容易!”

說罷他將手中的長杖丟了出去,“嗖嗖嗖”地幾聲,就連影子都不見了。等在再飛回來的時候,長杖上頭赫然是已經溜之大吉的嫻月。

她倒騎在長杖上的姿勢很是詭異,餘彎彎見狀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騎著掃帚飛的既視感,她好想喊一句,修仙界禁止出現魔法元素!

長杖將嫻月丟在地上,然後回到蒼梧手上。

“我說過,逃跑是沒有用的不過我突然不想殺你們了。”

餘彎彎: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下一秒蒼梧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我要把你們帶回去,交給長老們發落,讓你們受盡折磨,生不如死。”

嫻月:“卑鄙無恥!”

餘彎彎:“好啊好啊!”

嫻月以一種“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的目光看著餘彎彎,說道:“你是不是瘋了,好個屁啊!”

餘彎彎笑道:“記不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一個道理。”

嫻月:“?”

餘彎彎語重心長:“找工作呢,要跟老板談。找活路呢,要跟領導談,懂嗎?”

嫻月秒懂。蒼梧隻不過是一個辦事的,還對她倆留下了非常差的刻板印象。如果能見到所謂的族長和長老,努力澄清一下事情說不定能有轉機。

蒼梧聽得雲裏霧裏,幹脆掏出兩條樹藤將兩個人綁在了一起,並提醒道:“別想著掙紮,越這是捆仙藤,越掙紮越緊。”

隨後他將兩人的眼睛蒙上,帶離了焦土。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行人才終於到了有煙火氣的地方。不止有稻香飯香,餘彎彎甚至還聽到了熟悉的磕碰聲。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磕碰聲更加明顯。

蒼梧將兩人推進屋,恭敬道:“三位長老,我在外頭剛好碰見兩個圖謀不軌的人,抓住之後就馬上送到這兒來了。老規矩,極刑嗎?”

餘彎彎聽見一個老者的聲音,說道:“解開解開。”

另一個老者有些不悅:“兩個小姑娘,能堅持多久。”

餘彎彎心裏咯噔一下,不會吧!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眼睛恢複了光亮。映入眼簾的是三個六七十歲的老者。

還有,一張麻將桌,上麵散落著一副麻將牌。

三個人坐在桌邊,一個很標準的三缺一架勢。

然後她看見正對麵的老者,指了指自己說道:“就你吧,陪我們幾個老家夥玩兒兩把。”

餘彎彎:“……”

誰能告訴她,所謂的極刑不會就是陪著幾個老人打麻將吧?!

【作者有話說】

又晚了,我好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