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吃個檸檬
◎餘彎彎詫異地抬眼，與一雙幽深的眸子撞了滿懷。◎
就在餘彎彎追憶往昔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小半天，她抹了抹半濕潤的眼眶，吸了吸鼻子。
倒不是因為她多愁善感，而是因為被麵前的幾盆水煮魚辣到了。
就在剛才，她閑來無事徒手燒了幾塊鳳凰木炭鋪在藥鼎底部，又從係統那裏斥巨資買來幾條普通淡水魚和香辛料，嚐試製作水煮魚。
雖說係統這次的時間給得很充足，但她一刻也不敢忘記上回的慘痛經曆，於是幹脆燒炭架火開始第一次的嚐試。
可惜，三盆水煮魚，沒有一盤能超過八十的評分，但好在這次的失敗料理沒有變成不可名狀的一團，而且以一種極其正常的姿態，保留了下來。
餘彎彎本著絕不浪費的選擇，試探性地嚐了一口，然後默默流下了眼淚。
好辣。
好麻。
好難過。
三位一體的全新體驗讓她直接戴上痛苦麵具，不嚐不知道，原來失敗料理的味道如此一言難盡。昨天她覺得她離廚神隻有一步之遙，這一刻她覺得少說還差三萬六千步。
“看來，還是要抓幾條修仙界的靈魚來試一下。”餘彎彎喃喃道。
與此同時，她掛在腰間的“不動鈴”瘋狂震動，聽這長短不一致的呼叫頻率，她嘴角抽搐了一下。
餘彎彎起身，用手撫過鈴身，未卜先知一般喚了句：“四師兄。”
傅雲停的俊俏麵孔被投影在半空中。依舊是一身紅色勁裝，發絲用簡單的鮫紗發帶簡單束起，看見餘彎彎微紅的雙眼後，滿眼的興奮變成了中燒的怒火。
“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我們小師妹，等師兄抄完這卷《混元歸一經》就馬上去雲玨宗給你出氣。”
餘彎彎：“……”
《混元歸一經》是師尊尋來專門對付她四師兄的“秘寶”，整卷經書晦澀難懂，字數又多又繁瑣，通讀都需要極長的時間更別提是手抄了。
不出意外的話，四師兄半個月內能出來就算是快的。
餘彎彎平複了一下心情說：“我是玄天劍宗的弟子，不看僧麵看佛麵，誰還能欺負到我頭上。”
傅雲停想了想好像是這個道理，於是將剛才的話拋諸腦後，開始說起正事：“彎彎，你之前在靈藥園當值的時候有沒有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比如是不是有什麽人埋了什麽東西在靈土裏，或者有沒有見過什麽天降神跡之類的現象？”
餘彎彎搖了搖頭。
一時之間她確實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畢竟靈藥園挺正常的，要說不正常的，可能是她。
傅雲停接著說：“你走後的第二天，有外門弟子來報，自己種下去的一株靈芝突然變異，一下子擁有了百年藥效。”
這種事情簡直是聞所未聞，要知道雲玨仙山這種靈氣充裕的地方，靈植變異的幾率也隻有千分之一，更何況是變異之後能擁有特殊效用的幾乎屈指可數。
而玄天劍宗所在的地方，靈氣的濃鬱程度遠遠比不上雲玨仙山，生出這種異象實屬反常。
“師兄說的可是是西北角那塊兒靈土？”餘彎彎眼皮直跳，心裏有種不妙的預感。
傅雲停瘋狂點頭，“對，就是西北角，靈藥園那麽大的地方，偏偏就隻有那塊地有這種奇效，你說
奇不奇怪。”
那邊傅雲停還在嘟囔著，這邊餘彎彎整個就是被震驚到。因為西北角那塊地裏，埋的正是當初做廢了的溏心荷包蛋。
“四師兄，你確定那變異的靈芝，能吃嗎？”
得先確定這個變異，是不是正經變異，餘彎彎想。
“當然能吃，靈芝熟的當天就被師尊泡成了酒，據說喝一口能補滿渾身的靈力，別提多給勁兒了。”傅雲停的話語中透露著無限向往，然後補了一句，“師尊說，再不摘下來泡酒恐怕再長下去就要化形了。”
餘彎彎滿頭黑線，這說得是不是有些太誇張了。
係統：“傅先生說的對，即使是產出的失敗料理，也蘊藏著豐富的靈力，是可以當做肥料來用的。”
餘彎彎：你到底是個什麽年代的係統，你喊人家傅先生？
“為什麽之前沒有提示有這個作用？”她問。
剛吃完水煮魚的她，並沒覺得身體有什麽奇異的變化，是不是代表失敗的東西隻能夠化成泥土的養分，然後靈植吸收這部分靈力進行轉化，最後間接被人體吸收。
真繞啊，她開始搞不懂這個係統的邏輯了，完全跟任何一本小說裏描述的係統都不太一樣。
係統淡定道：“因為宿主沒問。”
還挺理直氣壯的。
餘彎彎當場反駁：“作為一個合格的係統，應該給宿主提供更加全麵的信息，很顯然你離合格還有一定距離。”
係統：“宿主說的對，下次一定。”
餘彎彎：“？”
傅雲停見她垂著眼，遲遲沒有什麽反應，覺得這事兒應該跟他小師妹並無關係。
“師尊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起了什麽，一定要告訴他。這種接近神跡的東西，影響的可能不僅僅是靈土，你平時去靈藥園去得勤快，我們都很擔心你。”
餘彎彎“嗯”了一聲，隨後兩人寒暄了幾句便掛斷了通信。
失敗料理做肥料嗎？
她看著眼前還熱乎的三盆水煮魚，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雲玨仙山
霧氣朦朧中，餘彎彎有些艱難地行走著。她走的是一條被雲玨宗修繕好的石板路，因為常年多雨，石板路的周圍布滿了青苔，點綴在鴉色的石板周圍還怪好看的。
不過她也沒什麽心思欣賞這些，她來雲玨仙山，是為了辦件大事兒。
餘彎彎在森林中不停穿梭著，努力尋找著今天的目標生物。水雲步踏到腳底幾乎快冒煙的時候，她終於找到了今天的第一位“受害者”。
那是一株剛結出小果子的檸檬樹，
說來奇怪，這種環境裏居然能長出檸檬。餘彎彎湊近了一些，嗅了嗅還很青澀的果實，口中瞬間生津。
這獨特的香氣，確實是檸檬不會錯。
餘彎彎欣喜萬分，檸檬可是個好東西。末世沒來那幾年，她沉迷於各種檸檬茶的奇妙滋味，以至於檸檬剛開始絕跡的時候她甚至輾轉反側，以淚洗麵。
然後，她從儲物戒中掏出一盆水煮魚，心中忐忑。
“對不起了小樹苗，若是這東西不起效，我會把你帶回玄天劍宗好好養大，你先忍一忍。”餘彎彎輕聲和小檸檬樹打著商量，她太過專心，以至於都未曾察覺身後稀疏的腳步聲。
她拿了個湯勺，一點一點舀出水煮魚，淋在了小樹苗周圍的土地上，然後靜靜地等著土壤吸收。
半晌，小樹苗並沒有什麽反應，甚至在餘彎彎看來，反而有些萎靡不振。
“係統，所有的失敗料理都有做肥料的功效對吧。”
係統：“是的，沒錯。”
得到係統肯定的回複以後她提起來的心稍微放下去了一點。
好飯不怕晚，她再等等就是了。
太陽西沉，落日的餘暉灑在雲玨仙山上，水霧折射出一道道彩虹，餘彎彎打著哈欠，又看了兩眼麵前毫無變化的小樹苗，心涼了半截。
天色漸晚，夜間是妖獸出沒的時候，再待下去可能不太安全，於是她隻能收起小板凳，決定明天再來蹲守。
臨走前，她摸了摸小樹苗的樹幹，“你可千萬要頂住啊。”
她眼裏是一萬分的認真，像是在給舊友加油打氣，或許是聽到了餘彎彎的心聲，頃刻間，小樹苗開始發生變化。
先是根的部分。
粗壯的根延伸了十幾米，然後整棵樹拔地而起，一直長到了十來米高才停下，整個一鶴立雞群。
餘彎彎不停地後退，直接看傻了。她沒想到這變異說來就來，一點前置反應也沒有。
瞬間變大的樹幹開始延伸出長短不一的枝條，原本掛著的青澀小果子膨脹成了兩倍大小，每一個檸檬的表皮都光滑無比，晚霞的映照下讓人有一種檸檬在發光的錯覺。
餘彎彎似乎都能看見實體化的檸檬香味飄在自己周圍，幾秒鍾就能將自己醃入味。
氣氛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餘彎彎沒有猶豫，揮了一道風刃，從樹上削下一枚檸檬捧在手裏觀察。
“係統，你解釋一下為什麽檸檬變成了這個顏色。”餘彎彎指著手心裏這個大紅色的檸檬問道。
係統：“具體的變異方向和所施的肥料有關。”
言下之意就是，因為肥料是水煮魚，所以變異之後檸檬也變成了紅色。
雖然覺得它解釋的很牽強，但是餘彎彎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她索性將檸檬洗過之後，帶皮直接啃了一口。
真正的勇士，敢於嚐試帶皮的檸檬。
出乎意料的是，這檸檬的味道著實讓她驚喜，餘彎彎愉悅地眯起了眼睛。
入口是去掉澀味的果酸，那酸味恰到好處，令人精神為之一振。下咽之後，舌尖是微妙的甜，跟她之前吃過的任何一種檸檬都不一樣！
上百道風刃甩過，餘彎彎的儲物戒裏已經堆滿了檸檬。至於這顆太過誇張的檸檬樹，她則是丟了個陣法符籙，將它藏了起來。
畢竟十幾米的樹養在哪裏，她都得編點理由才能糊弄過去，不如就讓它在這靈氣充裕的地方繼續溫養，說不定假以時日有機會化形，也算一件好事。
處理好之後，餘彎彎趁熱打鐵，迅速找到了第二名“受害者”，一棵椰子樹。
如法炮製般的，順利得到了幾十個椰青，最後輾轉幾圈，她的眼神落在了一株不起眼的蘑菇上。
黃傘傘，白杆杆，吃完變成鐵憨憨。
口訣如果沒錯，這應該是致幻類的蘑菇，她記得，三師兄有個靈獸很愛吃這類東西。
三師兄過幾天也要來和自己會合，不如用這個做禮物？
說幹就幹！
正當她掏出最後一盆水煮魚，準備操作的時候，天空突然一道驚雷閃過，暴雨傾盆。
那蘑菇觸碰到雨滴，竟然憑空消失了。
餘彎彎端著水煮魚，傻了眼。
雨下得太大，去水決已經起不到什麽實際性的作用，她下意識護緊懷裏的水煮魚，低著頭往前跑。
就在這時，一把油紙傘遮在了她的頭頂，雨滴落在傘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餘彎彎詫異地抬眼，與一雙幽深的眸子撞了滿懷。
【作者有話說】
搬完家了，謝天謝地，了卻心頭大患，老實產糧。感謝在2022-08-26 23:14:15~2022-08-28 21:33: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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