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宋輕予和家裏人在外麵過了一個簡單的生日,回到學校,寢室裏的人又給她買了一個小蛋糕作為慶祝。
陸佳倫也來了,還有隔壁寢室的幾個女生,大家一起鬧鬧哄哄的讓宋輕予趕快許願吹蠟燭,就可以吃蛋糕了。
寢室的燈光熄滅,少女的臉龐在微弱的火光中看起來更加精致,她閉上眼,兩手抱在胸前,想了半天,也隻能許了一個祝願大家都健健康康長命百歲的願望。
然後一口氣吹滅了蛋糕上的蠟燭。
火光熄滅,蛋糕和水果的甜香中夾雜著一點淡淡的煙氣,卻並不覺得難聞,有人重新點亮了寢室的燈,光明回歸,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看起來暖洋洋的。
宋輕予也忍不住甜甜的笑起來。
蛋糕不算大,過來湊熱鬧的人卻不少,每個人就分到了一小塊蛋糕,那股甜絲絲的滋味兒,卻像蜜一樣在寢室裏流淌。
吃完蛋糕,簡單收拾了一下,宋輕予本來準備去圖書館,結果被成美佳一把抓住,說她難得過個生日,就給其他人喘喘氣的機會吧,然後從櫃子裏摸出幾副撲克牌,說是大家一起打牌玩。
陸佳倫是第一個舉著手大聲喊好的,她出身大家庭,以前家裏最多的消遣活動都是在牌桌上進行的,所以無論是撲克還是麻將,她都技巧嫻熟,絲毫不怵。
宋輕予卻搖頭。
無論這輩子還是上輩子,她都沒怎麽打過牌,頂多也就坐火車的時候無聊玩過幾次紙葉子,而且一般打幾局就犯困了,屬於那種連做牌搭子都不合格的家夥。
可聽說宋輕予不會打牌,其他人反而更加興奮,拽著她不鬆手,說是難得找到一個揚眉吐氣的機會,終於有機會看到宋輕予出醜了。
可是四把牌過後,除了又打了個嗬欠的宋輕予,其他人都忍不住沉默了。
“你這是……不會打牌?”自詡為牌桌小能手的陸佳倫,不禁開始懷疑人生。
“我是不會打呀,上次摸撲克牌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逢年過節的她從來不會上牌桌,一是自己沒興趣,二是別人也不樂意跟她打。
別說牌桌上的幾個人,就算是旁邊圍觀的,也都沉默了。
四盤下來,宋輕予會不會打看不出來,但她的手氣可真是好啊!
她們現在玩的是鬥地主,第一局半天都沒人叫地主,宋輕予看了一眼其他人,幹脆自己喊了,畢竟所有大小王和紅二全在她手上,估計其他人也沒有喊牌的膽量。
這一局她理所當然贏了。
第二局陸佳倫抓到了一把好牌,還拿到了大小王,她得意洋洋的叫了地主,還放話要讓其他人看看自己的實力,結果沒想到,她剛出第一把就被宋輕予壓住,然後宋輕予直接出了兩個長長的連順,最後就剩了一張小3,輕飄飄的丟在牌桌上,把地主剃了個反向光頭。
之後兩把的離譜程度也差不多,反正不管宋輕予叫地主還是不叫,基本都沒有其他人的事,單純看她表演就好了。
問題是表演者還始終沒精打采的,一點**都沒有,倒顯得旁邊這群起哄的,看起來有點像傻子。
陸佳倫倔強的笑了一下,自我安慰道:“這應該就是新手光環吧,多打幾局肯定不會這樣。”
事實證明她實在太天真了。
難怪以前沒人願意跟宋輕予打牌了,這家夥牌運好得實在有點犯規。
又打了兩盤,其他人實在受不了,終於把宋輕予趕下了牌桌。
宋輕予鬆了口氣,乖巧退下,看那副模樣,倒像她才是那個連輸好幾局的。
“所以說了,跟我打牌沒意思。”她說。
哪怕是今天的壽星公,宋輕予也被其他人連翻了好幾個白眼,然後直接轟走了。
寢室裏還熱鬧著,她也沒急著去圖書館,而是坐在邊上一邊嗑瓜子兒吃小零食,一邊看別人打牌……可惜不怎麽看得懂。
畢竟對牌運王者來說,技巧是什麽東西?直接按順序出不就好了?
也難怪宋輕予對打牌始終提不起興趣。
就在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
宋輕予現在用的手機是今年剛出的新款,不像大哥大那麽笨重,也已經有了未來手機的一些基本功能,比如打電話和發短信,還附帶了三個非常簡單的電子小遊戲:貪吃蛇,推箱子,還有俄羅斯方塊。
宋輕予看一眼手機號碼,是薑霍打過來的。
邊上另一個學生偷瞄了一眼,發出了古怪的“哦哦”聲。
宋輕予笑著輕輕推了她一下,才離開熱鬧的寢室,出去接電話去了。
原來是薑霍讓她下樓拿禮物。
9月份的校園裏,暑氣還盛,邊上的花壇也是鬱鬱蔥蔥的,卻也是蚊蟲最好的孳息地。
也就薑霍那個傻不愣登的,竟然直愣愣的站在花壇邊上,也不知道要被咬多少個蚊子包。
宋輕予忍不住笑,幾步並作一步走過去,原本還想偷偷繞到他身後,嚇他一跳,沒想到薑霍一轉臉,就直接對上了宋輕予的眼睛。
宋輕予心虛的傻笑,馬上轉移話題:“禮物呢?我的禮物在哪裏?我都期待好久了。”
薑霍無奈的挑挑眉,遞給她一個很大的硬紙殼信封,就是拿在手裏輕飄飄的,也不知道裏麵放的是什麽。
“總不至於是情書吧。”宋輕予忍不住笑。
薑霍:“要真是情書,你敢不敢收?”
“嘁,情書有什麽,我這兩年收過好多封了。”宋輕予渾不在意的撕開信封袋的封口,卻發現是一疊英文文件。
“這是……”她詫異的抬頭看薑霍,“你順利拿到手了?!”
薑霍笑著點點頭。
“倒是不費力氣,就是時間久一點而已,”薑霍輕飄飄的說,“國外的師哥幫了很多忙,隻不過因為手續複雜耽誤了一段時間,還好趕上你生日了。”
要不是考慮男女之別,宋輕予都想跳起來狠狠的親發小兩下!
隨著互聯網泡沫的破滅,國外好幾家大型科技公司股價暴跌,幾乎跌到了有史以來的最低穀,甚至有不少已經徘徊在破產倒閉的邊緣了。
比如某未來還誕生過世界首富的圖書網站,這段時間股價暴漲855%,市值從接近2,000億美元跌到了隻剩36億。
還有某家未來的手機巨頭,現在還沒有推出那款改變命運的音樂播放器,再加上科技企業整體大崩盤,市值也隻剩下幾十億美元,跟筆記上被宋輕予上標紅的萬億級巨獸,像是完全兩個維度的存在。
宋輕予當初寫在名單上的外國公司不多,一共就三家,一家圖書網站,一家手機巨頭,還有一家做汽車的——現在甚至連公司都還沒有成立,先不說最後那家還沒影的,至少前麵這兩家,現在正是最好的入手時機。
知道這個發小搞金融厲害,宋輕予也把自己的一部分錢放在了他那裏,沒想到薑霍上半年和導師去了一趟國外交流學習,短短三周時間就差不多賺了300萬美元,宋輕予本來說拿出一半買那兩家公司的股票,不過薑霍的意思是他更擅長小本金的翻倍,金額太大反而收益會變低,還不如把錢全都投到宋輕予看好的公司裏更穩妥。
然後他就拜托那邊的師兄幫著操作了。
畢竟是上市公司,當然不像天使輪那樣用小錢就能砸回大筆的股份,不過要是筆記上記的信息真是準確的,手上這300多萬的股份,若幹年後,差不多能翻300倍,也就是……
超過9億美元?
這還是按照最保守的漲幅估算的。
宋輕予拿著這個薄薄的信封,忽然就覺得有千鈞重。
發小金手指開得也太大,刷金太給力,也挺讓人煩惱的。
回寢室的時候,又有一堆人湊過來,好奇的問薑霍送了什麽樣的禮物。
雖然外麵傳得紛紛擾擾,但也隻有寢室裏的人知道,這兩個人現在還沒真正成呢,不過看兩個人經常一起泡圖書館的行徑,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應該也差不多了。
也隻有見證過這兩個人高中時光的陸佳倫,覺得薑霍想要達成願望,大概還有一段挺長的路要走。
“情書吧?是不是給你送的情書!”有人看到宋輕予手上的信封,就直接叫起來。
“我看著不像,哪有情書用這麽笨的信封裝的,”也有人表示懷疑,“看著像那種從國外寄過來的信函……啊他該不會是把自己在國外發的論文送給你了吧?”
不愧是頂級的工科名校,竟然還有人覺得送論文這種舉動特別浪漫。
宋輕予搖頭說都不是,就是一件從國外帶回來的禮物而已。
她也不算說謊,隻不過是不小心略過了這件禮物的價值——目前價值300萬美元,若幹年後,大概有希望漲到九個億——甚至更多。
第2天,宋輕予把股票憑證小心翼翼的收進自己的保險櫃,順便又清點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庫:現在她銀行存折的錢又過了300萬,然後還有7%飛訊達的股份,以及一個國內新型的網絡購物平台3%的股份——這是她今年上半年,跟著之前合作的那家風投機構一起買入的,投的錢不多,屬於小股東,也沒有太多的話語權。
她現在手上房產也不少,最早在江山市買的小洋樓就放在了她的名下,原本還有那套靠近玉山中學的住宅,不過之前為了籌款入股,被她直接甩賣了。除此之外就是京城的兩套四合院,以及三個門麵,還有兩套住宅,都是她媽因為各種理由給宋輕予的禮物,光是房產證就放滿了一層保險櫃,看上去特別有安全感。
再就是薑霍放在她這裏的另外7%和3%的股份,以及那價值300萬美元的國外投資了。
這些東西薑霍說他懶得自己收,幹脆全和宋輕予的放在一塊,也是真不擔心宋輕予把這些東西給直接昧了。
對了,還有媽媽送的這套首飾,也被放在了保險櫃的最下層。
這裏是離學校不遠的一套住宅,宋輕予平時不怎麽在這邊住,主要用來存放各種寢室裏放不下,或者不好放的東西:比如她媽動不動給她寄的一堆衣服和名牌包就直接放滿了一間屋子,屋子裏還有一個小櫃,櫃子的隔層裏放了不少腕表和相對便宜的首飾——這也都是郭妍的戰利品。
還有一些價格比較昂貴的名表,宋輕予也和那套首飾一樣收進了保險櫃裏,偶爾看看還行,戴她是根本就舍不得戴的。
畢竟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這種名表帶出去實在太紮眼,還容易給自己招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她把東西整理好,感覺到了一股滿滿的充實感,下午在圖書館看書都看得更有勁了。
宋輕予怎麽都沒想到,她看書看得差不多,正準備離開圖書館去吃個晚飯的時候,突然就有一個男生捧著一大束鮮花,直接衝到了她的麵前。
這個男生長得還不錯,打扮也很時髦,就是明明大熱天還穿著一件中袖的牛仔夾克,宋輕予看一眼都覺得熱。
“學姐,我喜歡你很久了,做我女朋友吧。”這個男生語調有點怪,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裏人,一邊說著,就直接把那一大束香得有點衝鼻子的花推到了宋輕予麵前。
宋輕予一愣,低頭看一眼那束花,又看一看攔路的男生,然後露出了一個優雅卻疏離的笑:“不好意思哦學弟,我覺得咱們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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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不合適的,”那個男生故意晃了晃手腕上的表,“我覺得我跟學姐就是天生一對,隻要談一談就知道,你肯定會喜歡上我的。”
宋輕予:這男生的自信心簡直都要衝到月球上去了!
難怪明明還算俊朗的長相,骨子裏卻有一股擺脫不了的油膩氣,多看一眼都覺得倒胃口。
宋輕予歎氣。
這種貨色,究竟是怎麽考上這所大學的!?
宋輕予費了一番勁,才成功擺脫這個存在感過於強烈的家夥,可即便如此,他顯然也沒有死心,還想著是自己追求的時間不夠,學姐在擺譜呢。
宋輕予也是後來才知道,這家夥是個國外的華裔交換生,自詡自己條件好,家裏有錢,對國內這些漂亮女生,那肯定也是手拿把抓,輕輕鬆鬆就能泡到手。
宋輕予忍不住吐槽:這種黃皮白心的垃圾玩意兒,還真以為自己是一根蔥呢。
可惜她沒把對方當根蔥,對方卻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麽人物了。
自從那次突兀的圖書館告白以後,這個交換生更是拿出了十成的精力和毅力,發誓一定要把這朵最漂亮的校花摘到手。
偏偏不湊巧,薑霍給她送了股票憑證第2天,就跟著導師出去參加一個項目,宋輕予最可靠的擋箭牌沒了,男生的攻勢更猛,一天到晚的惹人煩。
“這人是不是聽不懂人話,都說了我對他不感興趣,請他有多遠滾多遠,怎麽半點眼色都沒有!”聽說這家夥又在女生宿舍樓底下等了,宋輕予一臉煩躁的說。
“我聽說他跟他們院的人放話,一定要把你追到手,”寢室裏消息最靈通的成美佳說,“他還說你也就是表麵高傲而已,隻要一砸禮物,100%態度就會軟了。”
宋輕予冷笑一聲。
她前幾天才收了一套幾十萬的星光藍寶石首飾套裝,還有上百萬美元的股份,這家夥究竟要怎麽砸,才有機會把她砸到心動。@無限好文,盡在
宋輕予覺得自己唯一想看的,就是這個蠢貨把自己砸暈的好戲。
除此以外,任何戲碼都不可能引起她的興趣。
鮮花宋輕予看都懶得多看一眼,那些花裏胡哨的盒子她也從來不接,甚至每次見到這個男生來堵門,她都是直接略過,根本不願意多給一點注意力。
可即便如此,校園裏也漸漸傳出了化工係校花被一個國外的交換生追到手的流言。
宋輕予一直都很討厭這種公開追求的戲碼,她從中感覺不到一點的尊重,隻有滿滿的脅迫和威逼。
可偏偏,圍觀的看客倒是很喜歡這種鬧劇,編起故事來眼睛都不帶眨的,甚至還會被自己編的故事感動,反而指責女生太擺架子,這麽誠意十足的追求都不答應,對男生實在太苛刻了。
每聽到這種議論,宋輕予都忍不住想吐。
而且這種事情連解釋都解釋不通,別人隻會以為你是假矜持,做作,卻完全沒考慮到,女生才是那個被過分騷擾的人。
就真的很讓人心煩!
就這麽被纏了四五天,宋輕予終於受不了了。
薑霍在外地都聽說了這件事,還打電話回來,問要不要他提前回來,幫宋輕予料理那個家夥。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把這家夥解決。”宋輕予殺氣騰騰的說。
然後,第二天,她就讓管家把一直停在四合院裏的大奔,直接開到了學校。
女生宿舍樓下停了一輛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私家車,這事兒很快就傳遍了整棟樓。
還有其他寢室的女生激動的跑過來,問這輛車是不是就是那個一直追求宋輕予的男生開過來的。
宋輕予嗤笑一聲:“你說那個窮酸男?他可開不起。”@無限好文,盡在
手上不過帶一塊一千出頭的腕表就瞎顯擺,這種人估計連真正的豪車都沒坐過,偏偏還吹得天上地下,在國內到處騙女生,真是叫人惡心。
宋輕予拿著車鑰匙,穿著一條剪裁精致,某奢侈大牌經典款的連衣裙,搖曳生姿的下了樓。
那個油膩男這時候已經等到了樓下,手上依然捧著一束靠著染色和灑香粉增添身價的鮮花,眼巴巴的盯著樓梯口。
看宋輕予終於從女生宿舍出來了,他眼睛一亮,就想主動迎過來,卻忽然,又猶豫的停住了腳步。
隨即,這人又想到,宋輕予之前當過廣告明星,手裏有幾套好衣服也不稀奇,才放心大膽的露出了殷勤的笑容,再次走過來。
宋輕予行事向來低調,雖然學校裏很多人知道她拍過廣告,還是護膚協會的會長,但除了寢室裏幾個人,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她其實是個地地道道的有錢人。
還有護膚協會那個實驗室,別人也都隻是以為她因為拍廣告在外頭人麵廣,所以儀器設備還有實驗室的經費,都是跟大企業化緣化過來的。
這些人哪裏能想象得到,那些大筆大筆的經費,其實不過是父母打給宋輕予的零花錢而已。
宋輕予其實一直不想當一個太高調的富二代,可無奈,總有些不長眼的家夥,逼著她高調起來。
那個油膩男又直接堵到了宋輕予跟前,一邊試圖把花塞過來,一邊說:“我今天拿到了兩張私人會所的招待票,那邊環境特別好,還可以免費吃西點,我帶你去看看吧,你肯定會喜歡。”
現如今京城裏的有錢人漸漸多了起來,各種各樣的消費場所也一股腦的冒了出來,今年最火的就是各種私人會所,有些是采取沙龍形式,還有一些有各種刺激的表演,對本來就好奇心旺盛的大學生來說,這簡直就是致命的**。
所以這個男生才信心滿滿,覺得宋輕予這次肯定能答應自己的要求。
隻可惜,他的如意算盤又落了空。
宋輕予覷他一眼:“不好意思,一般的會所我可看不上,整個京城,也隻有一兩家會所能叫我滿意。”
其中一家最有名的,正好還是她親媽開的。
郭妍本來無意做這種會所生意,但是她之前買了好幾個四合院,除了拿出一個做魚可和魚真的總部,其他光當倉庫也有點可惜了,後來在幾個朋友的攛掇下,她拿出一個四合院,開了一家會員製的私人會所,原意是給朋友聚會用的,所以不怎麽對外開放,可不知怎麽的,就傳成了富婆的逍遙窩,還說能進那個會所的個個都是身價驚人的有錢女人,甚至還有記者繪聲繪色的描述其中的精彩之處,作為街邊小報,還吸引了不少人看。
也因此,這家叫做妍色的會所名氣瞬間就傳遍了京城,成為了不知道多少人想要一探究竟的神秘所在。
宋輕予其實就去過兩回,覺得也就是一群女人閑聊天的地方,再沒有什麽特別的,真不知道外頭那些人想象力怎麽這麽豐富,實在是發散過度,讓人忍俊不禁。
其實這事兒也怪不得別人,畢竟這年頭,絕大多數人還隻能擠在逼仄的迪斯科廳裏蹦迪,或者在開著小門,光線黯淡的酒吧裏研究那些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還有些昂貴的洋酒的時候,一座開在王爺府的私人會所,又如何不讓人多想?
看那高牆森森,朱瓦琉璃,再加上京城的牆根腳下,本來就是最容易流傳小道消息的地方,然後經過各色人的想象加工,就自然而然,幻想出了一個窮奢極欲的富貴窩逍遙地,也就不足為奇了。
甚至為了這事兒,還惹了好幾波領導過來檢查,讓郭妍又好氣又好笑,直罵那些聽信謠言的人沒腦子,被人耍得團團轉。
所以這個油膩男一說起私人會所,宋輕予就忍不住的笑。
這蠢貨哪知道宋輕予的心思,還以為自己終於投其所好了,馬上接話說:“那這一家你是肯定能滿意的,老板是個外國人,氣氛搞得特別好,東西也好吃,肯定不會叫你失望,而且過去也容易,咱們直接打的去,不用怕花錢的,我請你。”
最後那三個字,又讓這人不由自主的擠出了一個油膩十足的笑。
宋輕予懶得理這個聽不懂人話的家夥,直接把它甩開,徑直走到了那輛油光鋥亮的大奔麵前。
這玩意兒開不怎麽好開,可要拿來擺闊,那可真是一等一好用的道具。
看到宋輕予往那輛沒有人的大奔走過去,這人還一愣:“這輛車不是出租車,咱們打車要到校門口去打的……”
宋輕予終於對他露出了一個多日來難得一見的笑:“這是我自己的車,的士不太方便,我不愛坐。”
然後開門上車,發動油門,瀟瀟灑灑的揚長而去,再沒多看這個油膩男一眼。
不就是想擺闊嗎,那就直接拿錢砸死他!
宋輕予隻是喜歡低調,又不是愛裝窮,既然有人有眼不識泰山,那就把泰山直接砸到他麵前,叫他好好睜眼看個清楚,免得不自量力,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什麽玩意兒呢。
豪車一擺出來,那人總算消停了兩天,可沒多久,他又不知道從哪裏聽說,豪車也是能租的,於是又舔著臉挨了上來,還說宋輕予不用這麽擺假大款,女人嘛,還是應該勤儉持家,不要太奢侈浪費。
他甚至又顯擺了一下自己手上那塊運動手表,說宋輕予要是真想體會一下上流社會的生活,他可以忍痛割愛,把這塊表送給宋輕予。
宋輕予真被這人氣笑了。
她輕輕晃動一下手腕上燦若明星的一塊女士表:“那你知不知道,我手上這塊表,能買多少塊你所謂的上流社會奢侈品?”
她的眼神裏夾雜著寡淡的鄙視,實在不想和這種家夥多廢話,但還是耐著性子說:“差不多……一百多塊?都足夠給你從頭帶到腳了。”
這還不是她保險櫃裏最貴的一塊表,不過因為款式好看,最重要的是確實沒有那麽昂貴,所以宋輕予時不時也會帶出來晃一晃。
“我不需要你養,你也養不起,”她輕蔑的看了對方一眼,“而且你最好搞清楚一點,一個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要是再來繼續騷擾我,我不介意砸錢請人幫忙,讓你再也沒辦法出現在我的眼前。”
女生的聲音又輕又柔,麵白似玉,卻透著一股冰寒的冷意以及不耐煩。
這個充血上頭的油膩男終於忍不住一個哆嗦,感覺後背一陣發毛。
他本能感覺到,麵前這個人並不是在空口恫嚇他……
宋輕予看著這人一臉眉目畏縮的模樣,冷哼一聲,再次上了車,揚長而去。
反正至此以後,這人再沒敢在宋輕予麵前露過麵,學校裏也沒人把宋輕予和那個人聯係在一起,一切重新歸於風平浪靜,不過學校裏的人也都知道,連續兩屆票選第一的校花,其實還是個富婆!
後來又傳出消息,原來就連護膚社團的那個實驗室,其實也是富婆用自己的錢砸出來的,而不是什麽拉過來的讚助,對工科學生來說,那些設備儀器,簡直比什麽名表名車都有吸引力!
那些名表名車頂多彰顯一下身份,可儀器設備,是真真正正能刷論文的好東西啊!
當下護膚社團的名氣又猛得往上漲了一截,也不知道有多少相關專業的學生,做夢都想象著自己的實驗經費被富婆包養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