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從遊樂場出來，兩個女孩子又去附近的商場逛了一圈。
出門前宋熙文給了宋輕予不少零用錢，何晴兜裏也有舅舅塞給她的壓歲錢，兩個女孩商量著趁開學前買點學習用品，可惜，走到服裝區的時候，看到那一條條小裙子，就邁不開步子了。
“你穿這個肯定好看！”宋輕予拿著一條剪裁利落的牛仔背帶裙在何晴跟前比劃，“正好配你身上的白襯衫，保證成為新生裏最耀眼的白月光！”
何晴的五官長得像她媽，非常精致漂亮，但是又比她媽多了幾分親切，是那種最受歡迎的校花長相。
何晴笑：“什麽白月光，你最近古裏古怪的詞怎麽越來越多了，再說學校裏隻能穿校服，那大麻袋往身上一套，大家長得不都差不多。”
說歸說，她還是沒忍住去試了，果不其然，白襯衫搭配上藍灰色的牛仔背帶裙，更襯得何晴膚白貌美大長腿，柔光濾鏡拉滿，妥妥的校花一枚。
她自己也很喜歡這套搭配，對著鏡子看了半天，一個勁的誇宋輕予眼光越來越好了。
宋輕予也給自己挑了一條粉藍色帶著小泡泡袖的波點裙，裙子剛過膝蓋，雪紡紗的麵料飄逸又柔美，少女感十足。
何晴稍微有點意外，因為前不久，宋輕予喜歡的還是中性風，衣服總挑黑白灰，也不愛裙子。
但是不得不說，她這麽穿是真好看，比那些T恤短褲合適多了。
宋輕予得意的晃晃裙擺：“我也覺得自己還是更適合這個風格。”
她以前總覺得自己不如何晴好看，但是用若幹年後的目光審視，宋輕予其實屬於很典型的甜妹長相，五官柔和，眼睛又大又圓，臉上掛一點點笑就甜得流蜜，也難怪爸媽最受不住的就是女兒撒嬌，一撒起嬌來心都能化開。
她以前不懂這些，也不愛笑，慢慢的少女的甜美沒了，臉上掛起了苦相，自己看了都不喜歡，不過這一回，犯過的錯誤，宋輕予肯定不會再犯了。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本來就應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對嘛！
她又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轉頭問老板娘衣服多少錢。
看到兩個小姑娘進來，老板娘其實沒怎麽放在心上，這個年紀的娃娃身上多半沒錢，就是過來試穿著玩的。
不過兩孩子長得漂亮，瞧著就賞心悅目，衣品也不錯，老板娘難得有耐心，還幫著找合適的尺碼。
聽到宋輕予問價，她隨口就報了個價。
“這麽貴啊！”何晴一聲輕呼，轉身就準備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
“我這可都是廣貨，今年最流行的款，你看看其他店，哪家有我店裏的好看。”老板娘驕傲的說。
“再便宜點唄，我們都是誠心想買，阿姨您就給我們個實價嘛。”宋輕予摸了摸身上軟軟滑滑的麵料，軟軟說。
老板娘覷了她一眼：“那你說多少？”
沒想到，看起來軟乎乎的小姑娘砍價還挺狠，直接就報了個原價的三分之一。
“那不行，我成本都沒這個價，”老板娘連連搖頭，“真賣不了，這樣我要虧本的。”
宋輕予毫不氣餒：“阿姨，您看我和我朋友穿你家的衣服多合適，這就是活生生的廣告牌啊，以後我們肯定會跟朋友推薦，說你這裏的衣服是江山市最時髦的，您就便宜便宜給我們唄~”
江山市的土話其實有點硬，聲音大了就跟吵架一樣，但是少女說話的腔調軟軟的，哪怕是砍價，也砍得像撒嬌一樣。
旁邊的何晴，像是見了鬼一眼盯著自己閨蜜看，簡直像是完全不認識這個人了一樣。
老板娘繼續搖頭：“不行不行，我出來開店，總不能做虧本生意吧，兩件衣服至少還要再加20塊，要不然真的賣不了。”
“加五塊吧，一人加五塊，正好湊個整，”宋輕予臉上的笑更甜了，“我們都是學生，沒什麽錢，但真心實意想要您家的衣服，您就照顧照顧唄，以後我保證還帶同學來照顧你家的生意！”
老板娘自己也說不清怎麽回事，被這麽纏來纏去，稀裏糊塗就答應賣了，後來仔細一算，沒虧，但也真沒賺幾個錢，純粹就是走了兩件量。
她看著兩個漂亮小姑娘挽著手蹦蹦跳跳離開的背影，搖搖頭，想想她當年這麽大的時候，問個價都臉紅，就更不好意思討價還價了，再看看現在的小姑娘喲，真是不得了！
何晴也一臉崇拜：“你可真厲害，還價比我舅都強！我舅教我在市場買東西直接砍一半，我都不好意思呢，可你竟然用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價就拿下了！”
她在一旁看宋輕予討價還價那番行雲流水的操作，差點都看傻了。
宋輕予深沉的拍拍閨蜜的肩膀：“以後等你逛多了夜市，肯定比我還要厲害。”
何晴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眼裏依然是掩飾不住，對這項神奇技能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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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開心心給自己放了一天假，心情都變好了不少，宋輕予果然說到做到，給薑霍帶了一個汁多肉嫩的大雞腿，甚至看到新習題冊的時候，依然輕鬆愉快。
——雖然做著做著就不怎麽愉快了……
不過學習不就這樣，絕大多數時候痛苦，偶爾感覺興奮，極少數時候，宋輕予甚至還會因為解開了一道難題，忍不住喝一杯汽水慶祝一番——上一回，她可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快樂。
所以，她可能，大概，真的有了不小的進步吧？
進步這種東西不能光靠自己感覺，還是得要分數說話。
窗外蟬鳴依舊，月曆翻過了一頁，美好的暑假也正式過半。
玉山中學新生的分班考，也馬上就要開始了。
宋輕予一會覺得，中學領導還算做人，至少給新生留了一個月放鬆的時間，一會又覺得，要是考試再晚一點來就好了，她還能再多準備準備。
這天一大早，鬧鈴還沒響呢，宋輕予就已經從**翻了起來，對著窗戶外頭朦朧的晨光發了一陣呆，然後再拖拖拉拉的起床洗漱。
聽到外頭的響動，郭妍才起身，迷迷瞪瞪的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不是說10點半才開考嘛，還早著呢，這麽急幹嘛？”
考慮到新生生源遍及市裏的幾個區，所以玉山中學的分班考開始時間比較晚，上午那場從十點半考到十二點半，下午還有一場，兩點考到五點。
科目劃分也相當簡單粗暴，上午兩個小時，考的是文史類綜合卷，內容涵蓋語政史地英，麵廣但是不深，雖然過去這麽久了，但宋輕予還能想起一道題目，是用英語問一道地理相關，當時她被嚇得暈暈乎乎，但現在想起來，那題目其實還挺有創意的。
坐在熟悉的教室裏，宋輕予看了一圈周圍那些似乎有點眼熟，但一個都不認識的麵孔，最後反而在監考老師那裏找回了過往的記憶——監考她們這個教室的是個戴眼鏡的小個子男人，宋輕予記得他是教政治的老師，還是學校的辦公室主任，課上得怎麽樣想不起來了，印象最深的卻是這家夥經常半夜三更在學校的小花園裏抓情侶，然後第2天放到學生大會上公開批評，嚴重的甚至直接退學。
她用力一拍腦袋，默默念道：“怎麽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呢，專心考試專心考試。”
她麵前已經擺了一疊厚厚的試卷，隻等開考鈴響，就提筆開寫。
這回重新考一遍，雖然除了那道英語地理題，其他都沒印象了，宋輕予心態還是挺輕鬆的，答題也順利，尤其選擇題基本沒卡殼，很快做完了，到填空和問答題的時候，因為書背得還是沒有那麽紮實，錯漏肯定不少，但還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一篇英語的應用小短文——寫起來輕輕鬆鬆，要是老師打分的時候手鬆點，宋輕予甚至有信心得滿分。
緊接著就是一篇語文作文，題目中規中矩，還給了兩種選擇：
25.請從下麵兩題中任選一題作文
1）請以“芬芳”為題寫一篇作文。
2）請以“出發”為題寫一篇作文。
宋輕予對著題目想了幾分鍾，選擇了“芬芳”，主要是如果選擇第2個題目，很有可能泄露她滿是銅臭味和功利心的本質，還不如用“芬芳”這種可記敘可議論可散文的題目，單純炫炫文筆比較安全。
——雖然炫得也有些翻車就是了。
作文的框架和基本格式容易記，但要想在短時間內提升文筆，宋輕予甚至覺得比做完薑霍給她的那些習題冊都要難。
可能是多年隻寫辦公的應用文的緣故，再提起筆，宋輕予甚至覺得自己連正常的句子都不會寫了，就算練了半個月，寫出來的東西依然生硬死板，沒有半點活氣兒——至於什麽朝氣蓬勃，昂揚向上的少年氣，又或者鞭辟入裏，切中要害的思想深度，對不起，那真是一絲一縷都沒有。
還好作文都是按標準打分的，宋輕予稍微估了估，覺得50分的滿分，自己至少也能得個30的及格分，也就心滿意足的給試卷收了尾，然後正好踩著交卷鈴，把試卷給交了上去。
她和薑霍不在同一個考場，等出來的時候才發現薑霍早就提前交卷，在教室外頭等了一會兒了。
“你考得怎麽樣？”薑霍問她。
“還行吧，”宋輕予撓了了腦袋，“200分的總分，一百三四應該問題不大，再往高裏就難說了。”
薑霍一愣：“這麽低？”
在他的印象裏，宋輕予的文科一直是強項，英語稍微差一點，但拉的分也不多，這次文史的綜合卷出得又不難，她作文還經常得高分，這次考試起碼要在170以上才算是正常發揮。
薑霍估的並沒錯，上一次宋輕予得了一個178，在這一屆新生裏都算是高分，所以雖然數理綜合拉垮到了極致，到底也維持住了基本的門麵，竟然在全年級還考了一個不算低的名次——畢竟玉山中學分班考的數理卷出了名的難，極大拉低了平均分，倒也沒顯得宋輕予的總分過於寒酸。
可惜他不知道，麵前這個曾經熟悉的發小內裏已經被強製降級，能打到140，都算是超常發揮了。
宋輕予一臉一言難盡的神情，搖了搖頭：“先去吃飯吧，我都快餓死了。”
今天是工作日，兩家的父母都要上班，沒時間送孩子過來考試，就各自給了些錢，讓她們在附近解決吃飯問題，順便在小餐館裏休息休息，再去參加考試。
雖然上午考得不怎麽樣，宋輕予的食欲還不錯，點的一盆小炒牛肉被她吃了個精光，反而是薑霍，時不時就擔心的看她幾眼，好像生怕這個發小因為考試失敗，受到什麽打擊。
直到親眼看著宋輕予就著肉湯炫了整整兩碗大米飯，他才終於放下心來，確認發小什麽事都沒有，是自己多餘擔心了。
餐館老板人也挺好，知道兩人是過來考試的學生，不但讓他們在小飯桌上休息，甚至還拿了兩個軟靠枕過來，讓他們眯一會兒眼。
就這麽舒舒服服的休息到了一點半，宋輕予才被薑霍搖醒，一起再次回到學校，繼續參加第2場考試。
宋輕予坐在考場裏，腦子還有些迷糊，可等她一看到試卷就瞬間清醒了。
這個卷子……好像也沒有印象中難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