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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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莎娜隻覺後脖頸傳來一陣酸疼,纖長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睛待模糊視線散去後,才看到自己綁在椅子上,抬頭一看,屋裏的人幾乎全都是華夏軍人,而且各有不同的帥哥,頓時懵住了。

“你們……”麗莎娜很快反應過來,神色警惕地瞪著那些人,“你們想幹什麽?”

一屋子的人都沒說話,就這麽靜靜看著麗莎娜。

嚴宵剛剝開糖紙的棒棒糖隨手塞進霍新空嘴裏,放鬆身子挑眉看著麗莎娜邪笑著問:“那個梅姐是跟你有血緣的親姐妹關係?”

“你怎麽知道?”麗莎娜有些驚訝地看著嚴宵,沒多久頓時明白了什麽,瞬間瞪大美眸,一股怒火湧上心頭,聲音都尖銳了,“是你殺了我妹妹?”

嚴宵笑著“啊”了聲,大方承認道:“是啊,對於人品道德敗壞什麽的男女,我可沒那麽好心給他人留條活命,留條全屍已經很仁至義盡了。”

麗莎娜那雙美眸中充滿恨意地瞪著嚴宵,氣得渾身顫抖。

嚴宵一點都不在意麗莎娜對自己有多恨意,勾唇囂張一笑,說出來的話更過分,“你妹妹這麽喜歡歲數大了好幾輪的老男人嗎?不覺得委屈你這個那麽年輕的妹妹啊?”

麗莎娜氣得說不出一個字來。

霍新空見麗莎娜的仇恨值拉滿了,便出聲阻止嚴宵再說出一句更過分的話,“差不多行了,留點口德吧哥們。”

嚴宵別過頭去沒再說話,起身往外出去透透氣,韓木起身跟著去了。

韓木攏緊厚實的作戰服過去站在嚴宵身旁,笑道:“你跟一個女的說這麽過分的話幹嘛呀,人家好歹是個女的呢,你就沒有姐姐妹妹啥的嗎?”

“有,”嚴宵用舌尖頂了頂腮幫子說:“要是我那兩個姐姐像麗莎娜和她妹妹那樣的話,我肯定得把人給捉回來閉門思過了。”

韓木笑道:“說的也是。”

嚴宵抬起胳膊肘搭在韓木肩上,挑眉邪笑著問:“你跟延哥進展得怎麽樣了?吃到肉了嗎?”

韓木笑得跟狐狸似的,還帶著一股曖昧的笑容,“別以為隻有你倆都吃到肉了,我跟延哥也吃到肉呢,這肉可香了。”

“嘁,”嚴宵看著他,“終於把延哥壓倒了啊?”

韓木也看著他,“不僅如此,我還被壓倒了呢,反正爽死了是真的。”

嚴宵笑出聲,突然敏銳地轉頭看向遠處,前麵是一大片光禿禿的森林和雪地,但直覺告訴他,危險氣息要來了。

“怎麽了?”韓木有些疑惑地看著神色變得冷峻的嚴宵,順著他看的方向看去,什麽都沒有,周圍靜默一片。

嚴宵高大後背挺拔如鬆,站在原地沉默會兒猛地轉身進屋裏,不顧霍新空他們滿頭疑惑不解,軍靴踩在木質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響,快步上前一把掐住麗莎娜纖細修長的脖頸給提了起來。

“你是不是很早就通風報信了?”

嚴宵眼眸過於鋒利如刀,刺得麗莎娜渾身輕顫,強壓心底湧起恐懼慌亂,勾唇冷笑道:“你們來晚了,哈哈哈——”

此話一出,霍新空他們均都臉色大變,立馬紛紛收拾一些重要的東西比如情報信息啥的,還有武器帶在身上。

“老鷹,你馬上聯係俄方的人過來帶走麗莎娜,順便請求俄軍的人及時前來支援,還有華夏軍方!”

霍新空反應和思維的神速是一般特種兵都望塵莫及,也跟不上速度,隻有嚴宵能跟得上他。

這就是段守為什麽一直強調要霍新空和嚴宵當搭訕的原因,默契度很高,真的不要太合適了。

孟偉隻愣了一秒,立馬轉身忙著聯係兩邊去了。

“扇子你們四人跟老鷹一塊兒親自把麗莎娜送到俄方的人手裏,然後及時趕來支援!”

“是!”

扇子四人的外號依次是:夏峰扇子、許凡飛鳥、許平黑狼、陳海貝殼。

霍新空轉頭對嚴宵他們厲聲道:“你們都跟我一起去,一定要活捉那個漢奸帶回國!”

戰鬥一觸即發,連續不斷的槍聲和爆炸聲,硝煙彌漫,伴隨著怒吼聲和怒罵聲此起彼伏,傷的傷,死的死,總之場麵很激烈而瘋狂。

華夏和俄羅斯兩方的特種部隊的人衝鋒陷陣,而漢奸雇來的雇傭兵團夥則不怕死地開火殺人。

霍新空戴著無線耳機裏傳來夏峰沉聲道:“我們已經把麗莎娜送到俄羅斯警方的人手裏了,但我們被圍攻了,你們那邊情況怎麽樣?”

抬眼看去,嚴宵、周延和韓木正帶領著一支隊對抗雇傭兵團夥的人,咬牙沉聲道:“我想辦法挑出一支隊過去支援你們那兒,你讓老鷹聯係段隊。”

霍新空剛摘下耳機的那一刻,突然看到什麽,一向做任何事都很冷靜的他此刻情緒有些不穩,猛地往前衝過去厲聲吼道。

“坦克——”

嚴宵也察覺到背後有人要刺殺自己,動作果斷地掄起槍托往身後狠狠抽了那人的腰,轉身直接開了一槍,鮮血濺了一臉,抬手用袖子隨便擦掉,偏頭對衝過來的霍新空低吼道:“我沒事!你小心點。”

然後便扛起槍連續發射了一會兒,子彈已經用完了,索性將槍背在身上,彎腰從軍靴裏抽出一把匕首,動作果斷利落地一揮手,鋒利的刀尖割了衝過來的一個雇傭兵咽喉,一招致命。

霍新空見嚴宵人沒事,心下稍微安心,隨即麵若閻羅地扛著槍連續開槍,槍槍擊中,那些雇傭兵陸陸續續倒下去。

解決完這邊,正準備去解決那邊的時候,霍新空清楚聽到周延從靈魂中發出來的崩潰咆哮喊聲,驚得心髒狠狠一顫,倏地轉頭——

隻見那個高大挺拔、那張英俊的臉上總是掛著彌勒一樣笑容的餘飛,此刻卻為了護住生命頻臨危險的楊磊,不顧一切地將楊磊拉過來推到身後,而他自己來不及做出反擊的動作,腹部已經中了兩槍。

大量鮮紅迅速染滿作戰服,中槍的位置是最致命的部位。

“彌勒!餘飛——”

楊磊整個人都崩潰了,憤怒的他不顧傷口再度惡化,直接扛起槍對準那個開槍的雇傭兵一槍爆頭,然後丟掉槍將餘飛抱進懷裏,用手急忙伸過去捂住那流血不止的腹部,哭紅了雙眼,聲音都快顫抖得不像話。

“餘飛,餘飛你撐住,我、我帶你去……去醫院……我他媽的!”

嚴宵和韓木還在衝在前鋒奮力解決那群畜生,霍新空和周延卻跌跌撞撞地跑過來。

為了安全起見,他們一口氣把楊磊和餘飛扶起來背到身上,跑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霍新空動作很輕地把餘飛放在樹上靠著,雙手捧住奄奄一息的餘飛臉上,雙眼發紅地看著餘飛,聲音微顫,“撐住餘飛,你一定要撐住。”

餘飛感覺自己好像快不行了,眨了下眼睛突然問:“新空,你老實告訴我,沈恒……沈恒他是不是對我……”

“是,”霍新空眼眶溢滿淚水滑過臉頰,喉嚨幹澀發酸,“沈恒一直喜歡你,是你反應太遲鈍了。”

“我跟沈恒老是去哪兒都是一塊兒走,所以我知道他一直都想……”

“想操我,是嗎?”餘飛無力地扯起嘴角笑。

霍新空流著眼淚沒說話,難受地看著餘飛。

“沈恒一開始……一開始要跟誰搭檔……那個人是我啊……”

“是,沈恒一開始就是想跟你當搭檔,你別說了,我們會送你去醫院,餘飛你別再說了。”

餘飛抬起雙眼看著滿臉淚水不止的霍新空,不知道怎麽的眼前畫麵變成另一幅光景。

蔚藍天空下,那個背著槍、挺拔修長的男人發出愉悅的笑聲,轉頭朝他伸手,嘴角的笑意又痞又暖,聲音聽起來很溫柔如春。

“餘飛,走嗎?”

他抬起一條強勁有力的手臂伸過去,緊緊握住那個男人的手。

“阿恒,我真的好想你。”

“餘飛!餘飛——”

霍新空情緒趨近失控崩潰地大力搖晃已經沒了氣兒、嘴角卻在笑的餘飛,周延和楊磊跪倒在地上哭得很撕心裂肺。

霍新空還想叫醒餘飛,一雙有力的手穿過腋下把他給架了起來摟進懷裏,手按著霍新空額頭轉過來低頭吻住,血腥味彌漫彼此的口腔內。

“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你們必須帶餘飛哥帶回去,我跟韓木先……”

嚴宵的話沒說完,霍新空突然沉聲道:“我跟你們去,夏峰他們需要救援。”

霍新空情緒雖然還有點不穩,但比剛才明顯穩定得許多,沒那麽大的波動了。

“可是……”嚴宵有些猶豫。

“別可是了!走!”霍新空厲聲吼道,越過嚴宵往前衝了出去。

嚴宵沒說什麽便跟上了。

韓木蹲下來,來不及多說一句,動作有些粗暴地一把將周延拽過來吻了下,起身快步跟上霍新空和嚴宵的步伐。

周延怔了一瞬很快回神,跪著向前爬到餘飛身邊,發紅的眼眶看著餘飛顫聲道:“餘飛,我會把你跟沈恒合葬在一起。”

一旁的楊磊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聽著挺撕心裂肺又悲痛難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夏峰他們那邊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雖然那群畜生人不多,很快被他們親手解決掉了,可……

當霍新空他們趕過來的時候,氣氛頓時凝固住了,除了孟偉和許凡幾人還在哭得撕心裂肺,就沒別的了。

枕在許凡腿上的夏峰努力使出最後一絲力氣轉過頭,用那雙空洞而朦朧的眼眸看到了滿臉震驚凝固、雙眼發紅的霍新空,嘴角費勁勾起一抹淡笑。

知足了。

“夏峰哥——”一直沉默流淚的孟偉見狀,情緒失控地趴到夏峰身上,哭得很難受傷心,“你不該救我的,你不該救我的,你那麽厲害,你……”

孟偉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哭得很大聲。

霍新空身體僵硬,邁開灌了鉛似的腳一步步前進,慢慢跪了下來看著夏峰,好不容易逼退回去的眼眶再次流出淚水,噪音嘶啞地叫了一聲“夏峰”,便沒再說話了,顫抖著手伸過去,很輕地碰了下夏峰那張帥氣的臉。

指尖觸碰到涼意,人已經沒了。

霍新空情緒崩潰地大喊了一聲。

“啊——”

就在霍新空陷入崩潰邊緣的漩渦之中時,敏銳的神經讓他倏地轉頭,正好看見通完話的嚴宵垂下手,心下一慌,猛地起身往前邁了一步想要伸手抓住嚴宵。

由於他身上受了不少的傷,再加上失去兩位兄弟而情緒波動過大,導致他眼前一陣陣發黑,腳下不穩就要往後摔下去。

距離最近的許平見狀,嚇得急忙起身摟住倒下去的霍新空,“新空,新空你沒事吧?”

霍新空沒回話,努力瞪大眼睛開始模糊的視線看著嚴宵,“嚴宵你別去。”

嚴宵沉默半秒,輕聲說:“我必須要親手活捉那個漢奸,這樣對得起兩位兄弟的犧牲。”

話落,轉身往前跑了起來。

“不……你回來……”

霍新空奮力撐起有些發軟無力的身體,往前爬了兩步又被許平扶住沒法動彈分毫,徒勞地伸手,眼睜睜看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從體內發出一聲撕裂地吼叫。

“嚴宵——”

接著便是意識陷入無盡黑暗之中。

第二次了,這是他第二次看見嚴宵衝向危險之中的背影。

嚴宵……

段守站在原地,瞪著一雙漸漸發紅的眼睛看著躺在擔架上的兩位戰友,終究還是落了淚。

他整個人怔住了,緩緩抬起雙手緊緊抱住腦袋,淚水越掉越凶,聲音嘶啞地說:“……又送走兩位兄弟,為什麽,為什麽啊!”

段守隻覺所有力氣全都被抽光了似的,腿軟地癱坐在地上趴著,抬起溢滿淚水的眼睛看著再也不會醒過來的餘飛和夏峰。

身為隊長兼兄弟的他還是無法接受殘忍的現實,上次沈恒的老劉那件事也是。

其實整個雪狼大隊的基地裏,隻有段守和特種小隊裏那十個人之間感情最深厚。

畢竟曾經也是一起上過戰場的生死經曆很多次,比親人還要親。

突然麵對失去兩位親如兄弟的戰友,換誰都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