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掌心燙

倪南懷裏抱了隻不知道什麽品種的貓,說布偶又不像,至少跟她見過的不像,問江津硯,江津硯也不知道。

這貓是他最近好上的一個女生送來的,說是學校不讓養,讓他幫忙照看一下,講這貓性子可好了,親人粘人會踩奶。

結果到他手裏,第一天哈他打他尿他**。後來一星期如此,江津硯覺得自己跟這貓八字不合,打電話讓女生接走,女生在電話裏嗲著嗓子撒嬌,讓他再幫幫忙。

沙發對麵的江津硯狂喝一杯水,撩起短袖袖子,露出紋了Q版人物的胳膊,指著已經結痂的印子,哭喊道:“這小兔崽子真狠!瞧給我抓成什麽樣了。”

“不止,我腿上也都是。”

說著還要去卷褲腿。

周青山看著他,臉上沒什麽表情,“你卷一個試試。”

他穿的五分褲,一卷就是露大腿根,還有女生在,特不文明,江津硯浪慣了,文明的女生也接觸少,早忘了。

尷尬縮回手,笑了笑,過了會兒又喊:“周老板,你真得救急,這貓幫我養幾天。”

想也不用想周青山壓根不會答應,他不喜歡小動物,腦筋一轉看向倪南,這小兔崽子在倪南懷裏倒是乖,“周老板,這小崽子喜歡你家菩薩,你看,都一直在你家菩薩懷裏拱來拱去。”

一口一個你家菩薩。

倪南動了動腰,抿緊唇不說話,臉發燙。

這貓就在菩薩中這麽留下了。

倪南不說多喜歡,也不討厭,眼緣可以。這貓是之前周青山發來說像她的那隻貓。

解決一大麻煩,江津硯長舒口氣,往後仰,長臂一展,搭在沙發背上。

歎一聲,有小菩薩真好啊,不像他都是小麻煩精。

話音剛落,小麻煩精的電話就來了,一個接一個的,江津硯無奈起身,擺擺手,還問他們要不要一起去滿公館。

周青山問倪南想不想去,倪南摸著貓說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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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有好大一片院子,放了個藤編吊籃秋千,旁邊種了些花花草草。

倪南坐在秋千上,右手撚著花葉摩挲,敷衍點頭說嗯,壓根沒認真聽手機那頭說的什麽。

宋文女士氣個半死,自己女兒學校放假的事還是從鄰居女兒知道,她在京大隔壁,回來時遇見宋文女士順嘴問了一句倪南回來沒。

微信消息還是上次去京大附近的房發的,宋文女士回到家,水果和菜往桌上一扔,拉開椅子坐下撥個電話過去。

倪南說過放假的事了,並且說了,第二天再回來。

她不記得,什麽都不記得,一味責怪倪南不告訴她放假的事,是不是不願意回來,跟她那個老爸一樣。

倪南聽著有些心累,閉了閉眼。

“我現在回來。”

宋文女士嗓音尖,嗤笑一聲說:“現在回來做什麽,不要搞得像我要求著你們一個二個回來一樣,愛回來不回來。”

倪南也來了點氣,情緒有些激動,“回來不對,不回來也不對,我到底怎麽樣才能讓你稱心啊?”

“你什麽時候能跟你表姐學學——”

“媽媽,我不是表姐,表姐也不是我。”

電話被掐斷了,倪南拿著手機看了很久,眼角滑下一滴淚落在屏幕上。

腳邊傳來毛茸茸東西蹭的癢感。

她偏過手機視線往腳踝看,是那隻不知道什麽品種的貓,不遠處門口,周青山就蹲在那看著她。

晚霞褪去月皎潔,風吹過來時燥熱悶了一身汗,胸口鬱結氣悶,難受要命,什麽時候都可以,這個時候不可以。

她還不想讓周青山看見這樣的她。

彎腰俯身,頭快埋進臂彎,握手機的那隻手蹭去不斷湧出的淚,另一隻手平緩摸著貓的頭。

幸好,周青山也沒有這個時候過來,倪南收拾好情緒,抱起貓朝他走過去。

他起身迎她,為她擋了一陣風,抬手將她黏濕貼在臉頰的頭發別向耳後。

時間晚上九點。

旖旎美夢被打斷,連帶過來的紙袋子放在桌櫃邊角也未能開封見天光。

其實也不是什麽特別見不得人的東西,就是一些洗護用品,倪南皮膚有些敏感,用在臉上的東西就特挑。

小姑娘難以啟齒說出,我今晚跟你睡,所以把要用的東西都帶了,藏著掖著像個寶。

最後又是美夢落空,倪南心裏一直歎息遺憾。

周青山拿著其中一個白瓶子看,等身後的從浴室出來,臉上白淨清爽沾著水漬,水進到眼裏不舒服微眯著眼。

“周青山,洗臉巾在哪啊?或者有沒有新的毛巾啊?”

聞聲,周青山放下瓶子,找了新的毛巾出來,用熱水燙一遍,倪南想要自己擦,周青山沒吭聲直接上手抹去額角水珠。

輕柔擦拭,倪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渾身僵硬,月光柔柔灑落肩頭,真像尊菩薩,而周青山是她的信徒。

倪南能感覺出周青山心情不是太好,至少沒之前那麽好。擦到下巴時,倪南抬手握住他的手腕,眼睛又如常亮亮的。

“是不是還在為公司的事擔心啊?”

周青山動作頓了一下,忽而輕笑,說這倒不是,倪南問他那是為什麽呀?

臉擦淨,白裏透紅,睫毛密而長,無辜小鹿般瞳孔望著他。

周青山心裏歎口氣,曲指在她鼻梁剮了一下,聲音很輕,無端亂了倪南的心。

“擔心你啊。”

總是聽高湫講她的愛恨情仇,百般糾纏互相折磨也不願鬆手,若有一朝,她與周青山到此地步,她坦然鬆手,實在不願讓他也陷入痛苦。

經年癡想,已成苦執,痛苦酸楚她一人擔著就好。

思菩南路邊上停靠一輛黑車,倪南白裙子換了,那裙子周青山送的,太貴又難買,宋文女士以前看雜誌點在這條裙子上說不錯,最後沒買著。

她不敢穿回去,袋子裏還有一條小吊帶,宋文女士那通電話來之前匆匆換上。

倪南解開安全帶,動一下身,腿上紙袋跟著響,車裏安靜,燈光晦暗。

倪南聲音低軟,“那我先回家啦?”

周青山點了點頭。

“你不要親我一下嗎?”

安靜了幾秒,周青山扭頭笑,似乎真沒想到她會問這麽一句,比起那時在校門口的小心翼翼,這回更多是疑惑。

男女朋友之間離別時纏綿不舍,常用一個吻作為告別,他與倪南之間的很難講清,些許不同,但她要什麽他也能給。

倪南歪頭眨眼看他,她這雙眼就是必殺技。

“樂意至極啊。”

音落,熾熱的唇瓣貼了過來,掌心燙,貼住她後脖頸往前帶。

倪南下巴微抬,鬆齒關,與他互相交纏。

喘息聲明顯,一聲清脆鈴聲更明顯。

倪南脊背一僵,周青山掌心往下撫,含糊不清的聲音被吞入。

手機在腿上不知道怎麽被摁到,宋文女士的聲音徒然冒出來,倪南嚇了一大跳。

“不是說回來嗎,到哪裏了?”

倪南抱著手機欲哭無淚,說馬上到了,窘迫地看著周青山,兩次親密都被打擾。

周青山捏捏她後脖頸,貼近她的耳邊。

“吻的不盡興,下次再來。”

南橋胡同裏路燈昏黃,樹葉搖曳,宋文女士重重拍了一下倪南的背,問她笑什麽,路都不看,前麵那麽大一個坑。

倪南繞過坑,眼裏還**著笑。

回答宋文女士說沒笑什麽呀,隻覺得今天月色好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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